《落花有意逐流水》异度

14、第 14 章

　　“少爷”门房看见他，大吃一惊，这个小少爷自从搬出去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来。
　　亚历山大做出喝醉了的样子，醉醺醺地嚷道“快开门——，哦，我的头痛死了”
　　谁都知道先生最疼爱这个小儿子，哪个敢怠慢，门房忙打开门，然后抓起内线通知主屋的准备迎接。
　　训练有素的管家立刻带领下人赶到正门迎接“少爷，欢迎回来”
　　“噢，哈罗德，扶我一把”亚历山大故意走的一步三摇。
　　“少爷，您喝醉了，要休息吗？您的房间天天打扫，随时可以入住”老管家见到许久不见的小少爷十分高兴，忙扶着他走进屋子。
　　亚历山大像个酒鬼似地傻笑“噢，谢谢，哈罗德，不过我现在难受得睡不着，有醒酒汤吗？”
　　“当然，少爷，我这就给你端来”父亲喜欢在醉后喝醒酒汤，久而久之在家里形成了习惯，每当有宴会都会提前准备醒酒汤。
　　很快被自己点名的东西就端了上来，其实亚历山大一点也不喜欢喝这种汤不汤药不药的东西，但是今天他很高兴见到它。
　　亚历山大喝了一碗后，示意自己要一个人待会儿，屏退左右。五分钟后，他来到厨房。“嗨，玛丽亚，醒酒汤还有吗？我想再来一碗。他一眼就看到了灶台上的一大锅汤水。
　　“噢，亚历山大少爷，您怎么亲自来了。醒酒汤还有很多，我这就给您盛”胖胖的女厨子对着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少爷小小地惊讶了一番，然后忙转身去橱柜里取碗。
　　亚历山大便趁这个时刻，打开手中攥着的瓶子，将粉末状的东西统统倒入锅中。果然是好药，悄无声息地入水即溶，看不出一点破绽。
　　亚历山大微笑地端着碗回到客厅。这第二碗，他当然是不会喝的，悄悄倒入了花盆中。然后他给米歇尔挂了个电话。
　　“嗨”
　　“噢，亚历山大，该死的你去那了，舞会都结束了”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米歇尔气急败坏的声音。
　　“那太好了”他要等的人应该就快来了。
　　“好什么好，你要溜也该通知我一声呀，我这边找你都快找疯了，你怎么就不记得带移动电话？-----噢，这个号码？你在你父亲家？”
　　亚历山大压低声音道“没错，米歇尔，今晚我有事，你自己回天鹅城堡好了”
　　“----知道了”米歇尔聪明地没有多问。亚历山大当年迫不及待地搬出来，今天居然破天荒地回去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刚放下电话就听到的喧闹声，好戏就要开场了。
　　“真是稀客，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你”进入客厅的西蒙想必已经从管家处知道了亚历山大的到来，所以看到坐在沙发上亚历山大并没有惊讶只是脸色不善地嘲讽道。不出所料他身后跟着塞拉斯和那个棕发男子。
　　塞拉斯似乎已经喝多了，完全忘了还有客人，红着眼十分不客气地质问亚历山大“你来干什么？”
　　“这里的---主人---好像并不是你们”亚历山大像醉汉一样卷着舌头说话，言词方面却毫不示弱。
　　“你—”塞拉斯攥紧了拳头想冲过去被随后而至的凯瑟琳夫人拉住，她忙打圆场“噢，我的孩子，你能回来住我真是太高兴了”
　　亚历山大扶着沙发站起身“噢，不，凯瑟琳阿姨，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明天就走”然后故作不经意地看向在一旁的今晚的目标“这位是？”
　　“文森特•埃斯特，很高兴认识你”对方先伸出了手。
　　“亚历山大.佩恩”两人握手。亚历山大敏感地注意到他的手指节处有明显地粗糙感，像是厚厚的茧子。看来他的确是个关于拿枪的主儿。
　　“文森特的母亲是我的好朋友，他这次来是专程给我祝寿的”凯瑟琳夫人巴不得能转移亚历山大的注意力来缓和一下气氛，当下热情地介绍。
　　亚历山大微微歪着头，仿佛不胜酒力地半睁着眼“哦，哈哈，那你是美国人了，华裔吗？”
　　“你眼力不错，我父亲是中国人”这个文森特倒是没受到邀请他来做客的人的影响，态度十分友好，但亚历山大总觉得他的笑容没有温度。
　　“呵呵，那我们一样了，我也是半个中国人”亚历山大故意打了个酒嗝，身子晃了晃。
　　“哦，亚历山大，你醉的厉害”凯瑟琳夫人忙扶住他，然后吩咐左右“快去拿些醒酒汤来”
　　“噢，不用了，凯瑟琳阿姨，我已经喝了两碗了，呵呵，还是家里的汤最好喝”
　　“那当然，这汤可是花了我不少的心思，意大利、西班牙的配方我可没少试验----”一说起这个凯瑟琳夫人便滔滔不绝“哦，文森特你一定要尝尝，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非常荣幸”
　　终于听到想听得了，亚历山大功成身退“哦，时间不早了，我得去睡了，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呢，晚安，凯瑟琳阿姨，晚安，各位”
　　接下来的事，顺利地让人郁闷，午夜两点亚历山大潜入文森特的住的客房毫无悬念地在睡得死猪一般的某人枕头下发现了目标物。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无论是计谋还是拳脚都没有施展的机会，弄得亚历山大连吹嘘的资本都没有。
　　东西到手后，亚历山大回到房间细细端详，左看右看没有发现这个真品与赝品有什么不同。样式、颜色、甚至重量，亚历山大完全感觉不出差异。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以至于让卫家煞费苦心？
　　一个醉汉应该一觉睡到天亮才正常，因此亚历山大按耐住性子数着钟表的指针，只等太阳出来的那一刻。
　　好容易熬到六点，再也躺不住了，抓起衣服便下了楼。
　　“嗨，早上好”正要通过客厅的亚历山大听到了意想不到的声音。文森特.埃斯特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噢，见鬼了。他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昨晚的事被察觉了？亚历山大愣在当场。“---嗨，你起的真早，我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呢”
　　“我一贯早起”对方放下手中的报纸。
　　亚历山大暗自打量见对方神色自然不像有什么阴谋的样子“噢，你用早餐了吗？这里的大厨很不错，我推荐你尝一尝特制的小甜点，味道好极了”
　　“噢，太好了，那么一起用早餐如何？”文森特十分友善地说道“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您聊聊”
　　亚历山大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个人到底玩什么花样？自己和西蒙、塞拉斯势如水火是尽人皆知的事，他又是西蒙和塞拉斯的朋友为什么要和自己套近乎？难道昨晚自己真地留下了破绽？想到如果拒绝可能更引人怀疑，亚历山大定定心面上不露分毫“噢，当然，我很乐意认识新朋友”
　　两人来到餐厅。坐定后，文森特道“我听说您现在分管中国区？”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您知道东升集团吗？”
　　心中咯噔一下，亚历山大微笑“怎么会不知道，在中国大名鼎鼎的卫氏东升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的确，东升在中国甚至整个华人圈的影响力都是无与伦比”文森特点头附和“----收购这样的企业的确是个挑战”
　　“什么？”后半句话让亚历山大震惊“----我没听错吧，你要收购东升？”
　　“是的，您好像不太相信”
　　“噢，不不，我当然不是怀疑您的能力----但---但是坦白地说就我对东升的了解，他们经营状况良好，并无任何财务问题，也没有任何出让股份的意图，我实在不明白您要如何收购？”
　　“看来您对卫家很了解？”对方与其说是在问话，不如说是在试探。
　　亚历山大索性大方地承认，这段时间自己和卫宅的交往遵循了他们一贯的低调作风，但不能排除某些有心人在暗中注意“算是吧，我一直希望卫家能成为我的客户，而了解客户的资信对一个银行家来说是必要的”这句话亚历山大尽可能地说得公式化，就好像他和卫家的交往纯粹是因为公事。他想降低对方的警戒心来套取更多的情报。
　　果然听了他的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文森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您说得很对，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同样的，我也明白东升的实力，但是现在没有问题不等于将来没有，千年老树总有枯萎的一天”
　　“看样子你似乎对东升志在必得？”
　　“没错，我等着一天已经很久了，我要把卫家欠我的统统夺回来”文森特眼中跳跃着兴奋的火焰。
　　“噢，你们之间有过结？”
　　“是的，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真是令人吃惊”亚历山大作出一幅咂舌的样子。
　　“今天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请您帮个忙？”终于说到了正题。
　　“帮忙---？”亚历山大挑眉，心道：帮忙收购东升？噢，那是打死都不能干的。既然已经确定对方会对心上人构成威胁，那么他也就是自己的敌人。还谈什么帮忙？帮忙打你个落花流水才是真的。
　　文森特注意道亚历山大的迟疑，忙道“您不需要有什么顾虑，其实很简单，您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够了”
　　“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如果我开始收购，如果卫家要反收购必然需要大量资金，或许他们会去您那里寻求帮助？而我希望您能袖手旁观”
　　这人想得还真远，这幅自信满满的样子就好像他已经占了绝对优势。看着就让人不爽。
　　“----你放心，一个银行家是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的”亚历山大回以微笑。
　　“非常感谢”文森特显然理解错了他的笑容把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当成了肯定的承诺。
　　两人各怀心思，早餐在社交场合中司空见惯的虚假和谐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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