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逐流水》异度

13、第 13 章

　　下定决心要告白的亚历山大却找不到机会。卫嘉明的手机似乎换了号码，打办公室电话总会听到东升俞姓秘书礼貌而疏远的答复“我们少爷外出考察，暂时无法联络”这一考察就是半年，就连自己的生日都没回来，亚历山大无计可施郁闷之下将怒气统统发泄到了工作中。
　　“亚历山大，不论资本规模若是光看本年度的盈利，我们已经是外资银行的NO.1了”
　　“哦”头也不抬的老板专注于手中的文件。
　　“按现在的利润增长水平，不出三年，我们的黄金储备也将是第一”
　　“哦”
　　米歇尔清清嗓子“一切都上了正轨，所以我们也可以放松一下了”
　　“哦”
　　“亚历山大——”好脾气的秘书发火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嗯？你说了什么？”终于抬起了头。
　　“我说了什么——？我说我要去度假——，我不想过劳死——”米歇尔吼出心声，太过敬业的老板简直要人命。
　　“噢，我当是什么事呢？你直说就好了，绕这么大圈子。放心吧，我早安排好了，再过半个月我们就回瑞士度假”
　　“回瑞士度假？”从小玩到大的地方有什么好度假的，米歇尔灵光一闪“我知道了，再过半个月就是凯瑟琳夫人的生日”佩恩家族的人对自己的生辰都不太在意，欧内斯特四十岁以后就不再过了他讨厌记起自己的年龄，菲利克斯不愿浪费时间，而亚历山大更是讨厌人多的地方，所以只有闲得没事干的凯瑟琳夫人和她的喜欢炫耀的儿子会把自己的生日当作人生头等大事来操办。亚历山大可以无视自己的兄弟，但不能不给自己的继母一个面子。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替我准备一份礼物吧”
　　“陪你参加乏味的宴会？这算什么度假？我不干，我要去浪漫的地中海”
　　“噢，米歇尔，今年爸爸和爷爷都不会到场，你再不去我就连一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了”凯瑟琳夫人的朋友全都有催眠特技，能化神奇为腐朽。
　　“说什么都不行，我需要自己的私人时间，我需要阳光海滩美女，就是不想再对着你这张脸”
　　“-----当然，我知道自己没有魅力。那可否看在它的面子上”掏出一张写好的支票。
　　米歇尔吞了吞口水，声音及其虚弱“噢，不，这招太老套了---”
　　亚历山大在支票上又添了一个零“再考虑考虑，其实宴会也不错一样美女如云”
　　“---------”这个慷慨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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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脚步从不停留，这一天眨眼便到。
　　瑞士，某五星级酒店大厅里群魔乱舞，就连穿梭其中的侍者都带着猫头鹰面具。米歇尔无可奈何地跟着自己的老板加入这个群体“把自己的生日宴会开成化妆舞会，凯瑟琳夫人的品位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不敢恭维”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毕竟这比看到他们的真面目舒服多了”他们两人没有做夸张打扮只带了简单的眼罩。
　　送上贺礼，换来了两个假惺惺的吻，又面带笑容和两个兄长作了番弥漫着火药味的谈话，亚历山大便功成身退地和密歇尔溜到了楼上隐藏于某大型观赏植物背后。
　　“你知道吗？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觉得凯瑟琳夫人的笑容非常恐怖，似乎在对每一个到访的客人说：我是佩恩家族唯一的女主人”
　　亚历山大自顾自地品着酒，面上没有半分不悦“事实上她的确是”祖母早已作古，而自己的父亲也只有一个法定配偶。
　　“可惜她没有与身份相等的自信。明明恨着你却装出一幅慈母样，弄得大家都痛苦”
　　亚历山大没有吱声，这个事实他懂事的时候就知道了。更何况比起自己亲生母亲的打击凯瑟琳夫人的虚伪实在算不上什么。
　　“噢，看点开心的事，喏，看到那个打扮成埃及艳后的女人了吗？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
　　亚历山大透过叶片向下面的人群瞅了一眼“马马虎虎，不过眼睛太无神了”
　　“那站在柱子旁的那个红衣服的美女如何？她的眼睛简直电力十足”
　　“那是涂的眼影太厚了好不好”
　　米歇尔不满“那你说那个好”
　　“-----那个，站在喷泉旁那个戴银色面具的，那样的眼睛才配称得上寒星”
　　米歇尔顺着亚历山大的指的方向看去，看来看去喷泉旁只有一个带银色面具的。那人虽被面具遮了大半个脸但一身得体的阿曼尼毫无疑问是个男人。“该死的，那是个男的好不好，老子可没有你那样的兴趣”
　　“我只是在说眼睛，他的眼睛的确很美”亚历山大越看越觉得那人顺眼，一举一动也透着股熟悉。
　　“再美有什么用，他身上有个决定性的零件不符合老子的要求”米歇尔没好气“噢，他身边的女郎倒是不错”
　　正说着，那女郎离开了。而银面男子对女伴的离去无动于衷，寒星般的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相反的方向。
　　亚历山大惊讶地发现银面男子的目光落在了他刚刚逃离的地方，也就是他的打扮成欧林匹克众神的继母和两个哥哥所在的大厅一角。不，不是在看他们，是在看他们身旁的一个高瘦的棕发男子。
　　“米歇尔，那个人是谁？就是正在和塞拉斯说话的那个”棕发男子并没有化妆也没有戴面具，一张苍白的脸即使挂着笑容页掩不住浑身散发的戾气。
　　米歇尔不得不收回锁在美女身上的目光，看了看皱眉道“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个人，我对你哥哥的狐朋狗友并不感兴趣”
　　话音刚落，那个狐朋狗友就倒霉了，一个黑衣女郎在跳舞旋转时撞倒了侍者身上，而这个侍者端着了一盘子酒水全部浇到了那个棕发男子身上。
　　黑衣女子忙不迭的道歉亚历山大注意到她正是离开银面男子的那个。这也太巧合了，搞什么鬼？棕发男子跟着侍者离去，看样子是要更换衣服。与此同时，那个银面男子也放下了手中的红酒，转身走出人群，他走路的样子非常优雅，亚历山大所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人可与之相媲。电光火石间脑中轰然作响。
　　“亚历山大，似乎有点不对劲”米歇尔也人注意到情况有变。没有人应声，一回头才发现亚历山大早不见了踪影。
　　另一方面，侍者将客人引进一间空客房，不多时他退出恭敬地带上门，然后快速地走向楼梯口。等在那里正是那名银面男子。
　　侍者压低声音道“少爷，他十分谨慎居然带着那东西进了浴室，我没机会下手，要不，干脆打昏他夺过来算了”
　　“不可”清朗的嗓音低声道“不要节外生枝，我们必须悄无声息地把东西换出来，再想办法就是了”
　　“或许我可以帮你们”沿着楼梯悄悄接近的亚历山大突然跳出来。
　　受到惊吓的银面男子头也不回，反射性一脚踢飞了亚历山大。落到楼梯转角的亚历山大还没来得及喊疼便被刀顶住了喉咙，头发亦被揪住。
　　“你？”银面男子看清了亚历山大的面孔吃了一惊，左手松开了他的头发，右手中的刀却没有半分松动。
　　“嘉--明----”亚历山大吃力地发出声音，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拿下了眼罩，不然恐怕自己的脑袋就要和墙壁来几次亲密接触了。
　　这银面男子正是卫嘉明，他见暴露了身份，立刻对身边的侍者道“情况有变，你们迅速撤离”
　　“那少爷你？”
　　“走——”不容多言的命令。
　　侍者转眼消失。卫嘉明也收了刀，退后一步神情复杂地看着亚历山大慢慢爬起。
　　“嘉明，你别担心，除了我没人注意到你们”还没站定亚历山大就急着解释，他知道卫嘉明会有什么疑问。
　　“你怎么知道是我？”银色面具后的卫嘉明沉声发问。
　　“-----”这要怎么说，能说自己先是迷上了他的眼睛然后发现身材动作都像，直到听到声音才敢完全确定“这里不易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亚历山大尚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他的直觉嗅到危险。
　　这里是安全楼梯平日里鲜少有人走动，不过也不敢排除万一。卫嘉明想了想点头道“跟我来”这里的路线他早已摸清，当下顺着楼梯下到最低层，然后沿后门出去。
　　大厅里依旧热闹非凡，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消失了两个人。
　　后门处早就停了一辆房车，卫嘉明径直坐上车，亚历山大也不多嘴，照做。
　　车子开动后，取下面具的卫嘉明沉默不语，从侧面看像一尊优美的大理石雕塑。不知是不是这次相遇太过离奇，或者是朦胧月色下人不免显得神秘，亚历山大觉得今天见到的卫嘉明完全不同于以往，虽然自己以前就知道他绝不仅仅是个优雅从容的贵公子。他非常自觉的作了交代。
　　“嘉明，是这样的，我在楼上看到你时就觉得很像，无论是身材还是动作，然后出于好奇就跟踪你----”
　　“你是怎么注意到我的？”自己为了不引人注目，在装扮上刻意平凡没有特色，更无出格言论，卫嘉明想不通自己那点出了纰漏。
　　“我---我也不知道，就那么一看就看到你了”亚历山大也不想说这种没什么信服力的话，可这就是事实。好在卫嘉明没有深究，问了下一个问题“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老实说，不太清楚，是在找某样东西吗？”亚历山大不肯把心上人和小偷这个词联系起来。
　　“你连我要做什么都不清楚，就说要帮我？”
　　“这---反正你不会做坏事”那个棕发男子既然是西蒙和塞拉斯的朋友，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是呢？”
　　“----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的”爱一个人当然希望他眉头舒展。
　　卫嘉明看了他一眼，沉默。几秒钟后开口道“谢谢，我们只不过是想拿回自己被偷走的东西。不过，这事用不着劳烦你，你只要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还是把他当外人，亚历山大十分委屈，心一横“不，我要帮你，你不让我帮我就说出去”
　　卫嘉明瞪圆了眼，显然对这种类似小孩子耍无赖的话非常震惊。
　　亚历山大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说----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应该信任我”
　　卫嘉明无奈地皱眉道“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这件事很危险”
　　“我不怕——”恋爱中的人死也不能在心上人面前示弱。
　　“-------”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卫嘉明叹气道“我想你可能还不明白自己的立场，方才你也看见了，我们要对付的人是你哥哥的朋友，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你要帮我，用中国人的话来说这就叫胳膊肘往外拐”
　　“那有什么？他们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朋友”亚历山大不以为然。
　　卫嘉明打量着他的神色不见丝毫愧疚“---看来，你们兄弟的感情还不是一般的不好”
　　“没错，除了血缘我不承认和他们有关系”亚历山大坦诚道，想了想叹道“所以我很羡慕你，我们家和你们家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真得很喜欢你们家的氛围---是真心想帮你们”祖父对自己不错不过是因为他的能力强，父亲倒是真心疼爱自己可一年中也难得见上两次面。
　　“-----你想如何帮我？”卫嘉明移开目光，喃喃道。
　　见他松口，亚历山大大喜“哦，是这样的，西蒙、塞拉斯最喜欢招待贵客去家里住，这样就能炫耀他们丰富和品位不凡的收藏品。今晚我也跟过去，然后趁夜深人静潜入那人的房间找到东西不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觉，我觉得这很容易”
　　卫嘉明撇撇嘴“那有这么容易，那个人警觉性极高，而且你忘了我说过有危险的吗？他的枕头底下总是放着枪”
　　“枪？噢，他到底是什么人？□□吗？”
　　“完全正确，他是黑手党成员”卫嘉明并不多做解释。
　　亚历山大愣了一下“噢，黑手党？我就知道西蒙他们的朋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卫嘉明道“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不好惹的，你还是---”
　　“黑手党也没什么”亚历山大打断他的话“他也不是三头六臂。我想你可以给我一些迷药之类的东西，只要他睡死了就好办了”
　　见他坚持，卫嘉明转移话题“----你和他们关系不好，突然跑过去住会不会引起怀疑？”
　　亚历山大笑笑“那是我父亲名下的产业，我去不去住是一回事但我的房间永远都给我留着，没他们说不的份儿”
　　推也推不掉，想来想去，卫嘉明觉得可行。毕竟那人在美国时总是跟着大批保镖难以下手，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谢谢”
　　亚历山大见他点头，开心地笑了“等拿到东西再谢吧，对了，我还不知道要找什么呢？”
　　卫嘉明打开车顶灯，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块石头，绿白相间。亚历山大接过，仔细打量了半天，他不懂玉石，除了觉得手感细腻没觉得有什么不凡处“这是玉吧？”
　　“是翡翠，你要找的东西和这个一模一样，你拿了真的然后把这个赝品放回去，这样至少短时间不会被发现”
　　“哦，我明白了”
　　“这个东西他白天贴身佩戴，夜里可能会放在枕头下--若是找不到，就放弃迅速离开”
　　“放心吧，我最会找东西了”
　　卫嘉明又掏出一个小瓶子“这就是你说的可以让人沉睡的药，无色无味速溶，喝下后两个小时才见效，药效大约两个小时，醒来后不会有任何不适。找机会放入他的酒水中”能让人瞬间昏迷的药有的是，但事后很容易被察觉。
　　“多给点”
　　“嗯？这剂量足够了”
　　“嘿嘿，我这不是没有经验吗，万一出什么纰漏，所以最好所有的人都睡得像死猪一样”
　　“------”虽然这个人时不时地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但卫嘉明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胆大心细。
　　车子开到凯瑟琳夫人和她的儿子们的住处，同时这里也是亚历山大度过童年时光的地方，虽然并没有留下什么快乐的回忆。
　　“趁他们还没回来，我先去做些准备”亚历山大准备下车“有酒吗？”
　　卫嘉明从车上的小冰箱中拿出一瓶酒“做什么？”
　　亚历山大俏皮地挤挤眼，“没有人会提防一个酒鬼”只见他把酒水拍打在脸上，车内立刻酒气弥漫。
　　“把这个戴上”卫嘉明又递给亚历山大一条细细的链子，上面缀着一个小小的十字架。
　　“这是？”亚历山大没有傻到会认为在这种时刻卫嘉明会有心思送他礼物，虽然他真得很想要。
　　“窃听器---我希望在第一时间知道情况的发展”卫嘉明面上带了少许尴尬，他并不喜欢采用这种侵犯人隐私的道具，尤其是用在一个要帮助你的人身上。
　　亚历山大笑笑，爽快地戴上，然后下了车。
　　“务必小心”卫嘉明没有下车。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说这话时分外无力，同样的情景好像也发生在上次自己送亚历山大独自进山时。
　　“放心吧，如果我在这里出了事，我亲爱的兄长和继母是无法交待的”亚历山大微笑后一本正经道“嘉明，你应该学会相信我，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语毕，他干脆地转身离去，在他身后卫嘉明的眼神复杂而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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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一篇累死人，不过偶会坚持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这篇文章的姊妹篇《阿修落》终于有了长评~~高兴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