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芷颜

6、定居芷颜殿

　　躺在床上，潋滟怎么都睡不着，那歌声一直在耳边回响着，她站起来撩开窗帘，又看见信儿在月下飞舞。
　　她发出了唤医的信号，许久没有回应。
　　如果有人得了疾病，那该怎么办？
　　潋滟开始发现玄武城里的太多事情，真的都不健全，可是以前没有想过，也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她又唤了一次，信儿开始向这里飞来。
　　潋滟马上到屋顶上迎接她。
　　“你不要老站在屋顶上，容易着凉。”信儿落在不远处。
　　“信儿”潋滟走过去，看着她，却发现她的目光似乎凝住了。“信儿？”潋滟把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你的眼睛？”
　　“没事”信儿露出笑容，“只是这些天不太舒服”信儿望着虚空处继续微笑“不要为我担心，真的。”
　　潋滟觉得想落泪“那，你和……”
　　“挺好的，我有时候可以看见他，他今天对我笑了，都挺好的。不用担心。”
　　潋滟轻轻的把信儿搂到怀里，“你的羽翼真的再告诉你爱情的来临吗……”
　　“不全是因为它吧”信儿想了一会“我该去看望老臣了，很久没有去探望他，告诉他羽翼的事情。”

　　看着信儿越飞越远，潋滟的心里难过起来，爱让人飞翔，爱也让人盲目……

　　潋滟回到自己的殿里，满身的疲惫。
　　“那么沮丧啊？”咫崖的声音从殿的另一端传过来。
　　“你又怎么冒出来的？你整天的都在哪里？”
　　“我就在附近啊……”咫涯挠挠头，“你怎么了，怎么总是不开心。”
　　“我没有啊”潋滟笑了笑，“不过我今天真的累了，我想休息了。”潋滟向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那我呢？”咫涯喊到。
　　“嗯？”潋滟奇怪的皱了皱鼻子，“你以前住哪？”
　　“我在外面啊……我现在回家了！我是你弟弟啊，这是我们家啊。”
　　潋滟愣了一会，摆摆手，“那你随便吧，这么多房间随便挑一间好了。反正都没有人住。”
　　“好！”咫涯的动作很快，抢在潋滟的前面就奔向了她的房间。
　　“别……”
　　“啊！？”咫涯退了一步，看了潋滟一眼，“你是在向这个房间走？”
　　潋滟走过去，把门轻轻关上，“我在向隔壁走。”
　　咫涯看看门，上面明明写了“颜儿”。
　　“我现在一直住在我占星的房间里。”潋滟走过去，“你自己挑个房间吧”她笑了一下，“也许还有一个房间，上面写了‘涯儿’呢”
　　潋滟推门进去，又回头嘱咐“别在进这个房间了，姐今天真的很累，以后再陪你玩。”
　　咫涯站在那儿，使劲点点头。

　　第二天，潋滟醒的很迟。
　　她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袭花哨的大窗帘。
　　“咫涯！”潋滟大喊着，“你怎么把我的黑窗帘变成这样了？”
　　咫涯不知怎么的就出现在潋滟的背后，“挺好的啊。”
　　那袭大大的窗帘左边是金色，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七色太阳，右边是藏蓝色，上面是黄色的星星银色的月亮。
　　“多漂亮，而且也适合你的身份。”咫涯笑的一脸灿烂。“芷颜殿太沉闷了，都是黑色，也没有什么装饰，空荡荡的……”
　　潋滟木木的盯着她，转过身“我去吃早饭了”
　　“我也去！”咫涯大步的跟过来。
　　餐厅，潋滟把一碗面端出来，放在咫涯面前“吃吧”
　　咫涯坐下，二话不说就开始吃起来，边吃边点头，“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啊。”
　　潋滟坐在他的对面，没有说话。
　　“嗯……”咫涯抬头看看，“你也吃啊？别客气，亲姐弟么。”
　　潋滟点点头，红着眼睛说“我只有一个碗”
　　咫涯没有再说话，闷着头把所有的吃完。
　　“有个问题，我不好意思开口……”
　　“说吧”潋滟伸手去拿碗
　　“还有么，真好吃……”
　　……

　　吃过早饭，咫涯说，“这种生活也不错……只是这一点也不像一个护法啊！你，你居然只有一个碗！那爸爸妈妈在的时候……”
　　“别再提他们了，他们的东西我再也没有动过。我就一直这么孤孤单单的。”
　　“从阴影里走出来嘛，我都回来了！”咫涯拍拍胸脯。“你还是幸福的，当年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
　　潋滟点点头，望了他一眼，“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家是什么样的状况，也不知道我多少次想逃走！那时你在哪里？”
　　“我被送出去学习啊！”咫涯认真的说。
　　“哦”潋滟静了一会“现在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奇心，我决定了，就去多拿出一套餐具来，两个人总比我一个人好。”
　　“那我们是不是把整个芷颜殿都收拾一下？”咫涯跟过来
　　“什么？”
　　“空荡荡的……后面那些个房间又一个个脏的不行。”
　　“想干就一个人干吧。”潋滟抖抖手，向自己占星的房间走去。
　　“我可以去看看不？”
　　“不可以”
　　“哪天我带你去青龙城玩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的确很久没有出远门了，我也挺想散散心的。”
　　“嗯，我想想，他们进出城管理的很严，我混的进去，你怕是不行……”
　　“那你怎么个意思？”
　　“你是占星师，一定有水晶球吧？”
　　“不给用。”
　　“姐！”
　　咫涯可怜巴巴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发挥了作用，潋滟把他带进了房间，围在水晶球旁边。自己的母亲也是他的母亲吧。
　　咫涯轻轻在水晶球上摩擦，水晶球就开始散发出朦胧的光芒，球中烟雾散尽，开始显露出清晰的景物。
　　潋滟惊讶的微微张开嘴。
　　“怎么？不是这样用的吗？”
　　“是”潋滟点点头，这个水晶球她从来没有用过，但她知道，一个从未启用过的水晶球若非亲近之人，必是法术相当高强的人才能将其开启。咫涯居然用的这样轻而易举，难道他真的是水晶球的亲近之人，母亲的儿子？
　　咫涯似乎已经找好了青龙城的方位，让潋滟凑过去。
　　街道很宽阔，铺着整齐的青石板。道两旁的建筑高大气派，挂着各式各样的大牌大旗。“挺好看的，只是路上都没有人啊，房子也关着门。”
　　“这是商业区，最近城中整顿，今天店铺都没有开门，想看人的话，我们去生活区喽。”
　　“弄的这么复杂？”
　　“其实这样更好管理一些，城中各个区域承担不同的功能。”
　　“走来走去多麻烦！”
　　“这自有他们的解决方式啦，你别挑剔了，如果我们城这个样子，那多好！主要是400年记忆轮回的时候，这样的分区就更加有力，他们在区域内分别播散记忆，既达到了个人记忆清零的目的，不会给城市的建设造成太大的混乱。”
　　“真够用心的。”
　　咫涯又调到一个人很多的场景：这是一个很大的圆形广场，中央是一个高大的喷泉水柱，周围是草坪和花朵组成的巨大青龙图案，再周围是平阔的空地，很多衣着鲜亮的人在里面活动。有舞蹈的少女，交谈的老人，打闹的孩童……最外围，是高大的石柱擎起的两道弧形悬空走廊，应该算是观景台。观景台边还有……
　　咫涯拉近了视野。
　　那是青龙城主和臆天大将的雕像。
　　“天啊！”潋滟有点动容的样子
　　咫涯有点得意了，“再给你看点别的。”
　　“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活这么久啊……如果大家都活的短短的就死掉，也就不必有什么记忆清零，免的大家承担太多记忆出乱子了。”
　　咫涯看看她，“那也没有办法了。”
　　潋滟想了想“你再给我变个白虎城出来看看吧，我想看雪！”
　　咫涯一脸的无奈“不是变，这些是真的！”潋滟和他异口同声的说出来。

　　咫涯就这样住下了，时不时的他就想出几个有意思的戏法变给潋滟看。
　　潋滟还带他去看了一次抚弦。
　　之影当时在大殿里一边发呆，一边对着抚弦说着什么，大概是在诉苦吧，因为抚弦不会说话，她必须每时每刻的歌唱。潋滟和咫涯出现的时候，大殿里散发着美丽的荧光，就是潋滟离开那天回头看见的那样。咫涯感慨了半天，之影对他们点点头离开了。抚弦仍在唱着歌，潋滟走过去，她的光芒却渐渐熄灭了。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会吧，这个人鱼也真是的，主人走了连光也不给照啦。”咫涯惊讶的说。
　　抚弦是个心细的女子，听到这话，又把光渐渐燃起来。
　　“不要啦”潋滟把脸贴在水晶柱上，她看得见抚弦脸上未干的泪痕，她也看见了荧光点亮时抚弦鳞片里透出的血痕，她轻轻的把手按在冰冷的水晶表面，闭上眼睛轻轻的说，“我懂了，你的心。”
　　抚弦的歌声刹那停止，咫涯吓了一大跳。整个大殿都暗了下去。
　　好在之影赶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了原样，潋滟早被咫涯强行的拖了出去。
　　潋滟哭了“你知道吗？她在用生命为她爱的人点灯……为什么她们都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