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鬼随行》霄峰

2、贪欲

　　国防军司令部接待室内坐着两位将军，两个人在切切交谈着。一个是华南军医大学的校长王大有、另一个就是华西军医大学的校长胡克西。两个人都是昨天一个电话直接召到中都。现在正等着张副司令的接见。

　　胡克西捅了捅王大有，暧昧的说：“怎么样？听说你二季度总部批了5000万给你们做科研经费啊。有钱花了啊”

　　“哈哈，老胡。我那里那么多课题，5000万怎么够啊。我还发愁呢，去哪里化缘啊。你们据说行政楼的方案批了？批了有多少？有1个亿没有啊？”

　　两个人在外面打着哈哈。没有注意到刘云贵也到了门口。刘云贵见到王大有，马上毕恭毕敬的敬了个军礼。曾经刘云贵是王大有带的博士，那时侯王大有还是华西军医大主抓教学的副校长。现在已经升任华南军医大校长兼书记了。

　　王大有很吃惊地看到刘云贵。忙不迭地招呼刘云贵和胡克西认识。边拍着云贵的肩膀，边介绍说:“这个就是我经常说的得意门生啊。以前也是我们华西大的病毒学一把刀了！好几年没有见到你。听说你去二部搞谍报去了？你一个医生搞什么情报啊。浪费了你的博士了。”

　　刘云贵笑笑，没有接话。倒是胡克西走过来套近乎。“老弟啊，你也是张老总召集来的？什么事情啊，你们二部要搞什么大动作啊。一下就搬来老王和我？“云贵还没有来得及答话。里面王秘书已经出来招呼三位进去。

　　张副司令的办公室窗子外面是一片石山流水，春天的明媚里更显的沁人爽心。但是，张副司令看上去却焦躁不安的毫无爽心的感觉。

　　开门见山。张副司令招呼客人坐定后。开始布置工作。

　　“接元首指示，即日总部调用你们两位学校的BSL4级实验室进行“T”计划科研。该项目由云贵负责。大有、克西，你们两位有什么困难，赶紧提。总之，任务必须完成，内容高度保密。需要的人力、物力和各方面支持，云贵提出，你们两位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到位。”

　　听到张副司令说的如此严肃。不禁的两位校长都站起来，赶紧表态对工作的支持。

　　张副司令安抚两位又坐下，商量着说：“但是有一个难题。今年本来国防预算就不足，我实在拿不出来钱了。我查了下。只有两笔款项可以挪用。一笔是大有你们的二季度的科研经费，大概有5000万。其中2000万单独提前支付。专款用于云贵的项目。克西，你的楼缓一年吧。拿出5000万来。支援云贵项目。现在非常时期，一切都要确保T计划顺利完成。“

　　张副司令说的这样具体。可见之前是仔细盘算过了。所以两位校长虽然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出了国防军司令部的门。两个人相视苦笑。理也没有理云贵，就各自上车走了。空留下刘云贵，呆呆着望着两人。心中忐忑不安。

　　渝州

　　“BSL4级实验室是目前全球最高级别的病毒分离实验室。整个实验室所有的硬件必须达到安全隔离的需求；具有独立的空气净化系统和水循环净化系统；空气可以达到1000层级以下。……”

　　“听不懂！”

　　丁小雅每次给朋友介绍自己工作的时侯，都要头疼。丁小雅是华西军医大学病毒系的博导教授。主要负责BSL4实验室的操作工作。每次认识新的朋友，问到自己职业的时侯。小雅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次也是一样，虽然说的似乎已经很简单。但是看到朋友一脸的茫然。小雅还是苦笑的打算放弃。

　　张一白每次这个时侯都要救妻子一把。他们是大学同学。不过张一白毕业以后没有继续读书而是直接去了家医药企业做了医疗设备销售。现在做到了西南大区的总经理。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做销售练就的就是嘴巴功夫。所以，张一白直接接过话头。对小雅的朋友解释道：

　　“BSL4级，看过美国电影《极度恐惧》没有啊？就是如果有一种病毒你闻一下就死。那么这种病毒的处理就必须在BSL4级。因为那里连空气都是要处理过才能出来，密不透风！管理严格！你看看小雅都给管傻了。“

　　这下朋友似乎听懂了。今天是朋友聚会。其实更主要是张一白和丁小雅给人做媒。刘云贵和他们两个都是大学同学。但是刘云贵和他们日子过的可是截然不同。张一白和丁小雅学校里就腻腻歪歪。大学毕业马上结婚，当年生子。而刘云贵则是大学读完继续读研究生、读博士。从一个地方大学生一路读成了军人。还捎带着把丁小雅也鼓吹带动的培养成了师妹博士校友。这么多年，又一直在军队系统中工作。婚姻大事就早就忘掉脑后了。这一次张一白听说刘云贵要到渝州公干，而且打算呆上一段日子。就一直张罗着说要介绍个女朋友给他。这回就是一白和小雅做媒。

　　刘云贵见到老朋友。一如既往的对陌生女孩沉默。相亲是进行不下去了。聚会成了刘云贵和丁小雅的学术讨论会了。刘云贵一直在细细盘问丁小雅关于BSL实验室的细节。不时的发一会呆，一白和小雅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压抑。追问云贵到底来渝州做什么。他又硬生生的以保密拒绝。不过最后，他倒是和一白交了底。之后渝州的工作就是要和小雅共事。但是，刘云贵说：”我保证丁小雅也会和你保密。“气得张一白直翻白眼。

　　胡克西没有想到刘云贵第一次到办公室见他。就直接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本来，胡克西想套套刘云贵的底。如果这个项目不是那么着急的话。他倒是更着急能不能马上把行政楼的工程先开了。本来都计划这个月要上马的。老领导介绍的施工单位也接洽了。该有的私下活动也有了。现在总部一句延后1年。不是要了亲命了。他到是想着，科研项目一年也是做、10年也是搞。刘云贵能打打让手，拖上一年，不就什么事情都结了？

　　结果刘云贵一到办公室马上甩给他一张单子。上面列明了BSL4实验室要进行的整改项目。比如3年一换的玻璃纤维的空气过滤网要3个月一换。实验室要多配一台高压蒸汽灭菌器、还要配套修建一个焚烧炉。一切耗材都要购买一级转运器转运。直接焚烧炉销毁。

　　“我的老天！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单单说着空气滤网。你知道一套空气滤网要多少钱啊？还不说3月一换的人工费用。我们以前都是每年高压消毒，可以用到5年。你这样搞，完全是浪费。拿国家的钱不当钱。你这样搞。一个月500万都不够。5000万还用一年。我看半年都够呛。不行！”

　　胡克西气呼呼的对着南墙发神。对面刘云贵也就这样看着他。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刘云贵心平气和的继续开导胡克西。

　　“胡校长，我实在不能告诉你我们要进行的T项目研究的危险性。总之，不能出任何问题。这也是张副司令唯一叮嘱我的！”

　　“你少拿张司令压我。我一个少将还轮不到你一个上校教训！”

　　谈到这样。刘云贵也只有先告辞了。看着刘云贵的背影。胡克西暗下决定。最多给他2000万。难不成我华西就要比华南肥些？5000万门都没有。反正张副司令是得罪了。索性就得罪下去。

　　丧尸是在一个周末的晚上。由渝州驻军直接最高警戒运送到华西医大的BSL4实验室。经过刘云贵的努力，在张副司令的直接命令下。胡克西还是到位了2000万的启动科研经费。同时也任凭刘云贵对BSL4实验室进行了大手术，不论是从硬件还是软件上。现在BSL4实验室主任已经换成了刘云贵自己。科研小组成员都来自全军各战区医院。当然也包括丁小雅在内。

　　番禹华南军医大，推进情况还好。王大有毕竟是科研出身。而且隐约他也感觉到此次科研项目的重要。

　　云贵对两大实验室的研究方向进行了分工。渝州主要进行病毒的分离和分析。尤其要搞清楚病毒的复制性质和与其他病毒结合的可行性。而番禹那边由国内病毒学权威吴九思教授带队进行病毒的各类生物活体实验。试图寻找感染的途径并试验疫苗的可行性。

　　刘云贵担任渝州方面的病毒实验室主任其实主要是他对渝州这面的不放心。其实，病毒研究是否有突破他并不报太多的想法。但是绝对不能从他手上把病毒传播出去，这是他精神中紧绷的高压线。他非常清楚，传播出去这场病毒意味着什么。甚至每每到张一白和小雅家里做客。看到他们14岁的可爱的小女儿。云贵都暗自后悔当初把渝州作为选择城市之一。如果发生了意外。也许眼前的好友和这一切都要成为第一批殉道者。

　　所以，当刘云贵发现渝州方面的病毒实验室管理上并不理想的时侯。他当仁不让的承担了最大的责任。作为病毒实验室的主任。他更多的把精力都投入到安全管控上。

　　又是一天的紧张工作。刘云贵翻看着3个月来需要更新的设备和耗材。确实太花钱了。光是一套操作防护服就要2500美元一套进口；所有的用具都需要在高压蒸气锅处理。但是刘云贵生怕出什么意外。还要求增加使用一级转运密封装置。全部在焚烧炉进行高热焚烧。现在流程都在严格执行。只是，刘云贵一直放心不下来水循环和空气循环。

　　BSL4级实验室的所有废水都要经过高压蒸汽锅120度以上极端高压处理1小时以上；理论上地球上没有什么生物可以经历这样的极端环境。

　　空气交换是通过1000个极端高度的滤网筒交换出去的。这些玻璃纤维滤网甚至比已知最小的病毒还要小85倍。理论上也不能有任何的病毒逃逸。而且，现在刘云贵正要求将之前3年一换的滤网更改为半年一换。云贵相信。这样可以确保所有的病毒都可以隔离在这间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四名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操作。这个实验室里一共有12名可以进行操作的博士级研究员进行操作。分三班24小时进行病毒的分离和研究工作。

　　刘云贵还记得丁小雅第一眼看到从特级转运盒中取出来丧尸的那副表情。吃惊、恐惧、兴奋。丁小雅自己说，可能兴奋更多一些。也难怪，对于一个医学研究者来说。一生中能遇到一个史前人类。而且携带着如此诡异的病毒。这好比把一个贪吃的孩子无意中关在一间巨大无比的糖果屋一样。让人兴奋不已！

　　刘云贵站在观察窗外，端着一杯热茶。静静的看着巨大的防弹水晶玻璃内的那具它。慢慢的BSL实验室的同事们都对它有了感情。不知道谁居然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JACK。可能是小雅吧，据说她一直迷恋泰坦尼克号里的男主角。

　　现在JACK脑袋上的那把军刺已经取掉了。平时都用一块布盖着面庞。不过云贵和小雅都细看过他的样子。说实话，真有点JACK的神韵。史前人类，每每看到他。就让所有的科研人员有种莫名的激动。云贵已经和中科院生物研究所协调过了。只要JACK有一天可以做无毒处理。就将此遗体贡献给他们进行研究。相信那时侯重大的科学发现将一个接一个的诞生。不过，刘云贵也是有私心的。科研经费明显不足。中科院通过国防军司令部渠道拨了2000万过来。现在还勉强可以支撑。每次去胡克西那里叫苦要钱。那个老狐狸总是东推西说的不予落实。总不能每次都要官司打到张副司令那里。现在国家说是有钱，不过具体到某一个环节都在叫穷。真不知道那么多的税收都跑到哪里去了？这可是关系国运人类命运的重大项目啊。每次想到这个。刘云贵就想骂娘。

　　其实骂娘的不只是刘云贵。胡克西这里也是热锅的蚂蚁了。行政大楼该拿的好处都已经拿了。而且关键是都花掉了。儿子要娶老婆，买房买车。老婆要换别墅。都是钱啊。现在批文拿不到。工程迟迟不能动工。施工方那边已经暗示威胁全上了。胡克西也怕出问题啊。想来想去。胡克西还是决定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是刘云贵这小子花了老子的盖楼钱。那么还是从他的项目里搞钱。至少要把好处费多少退回去一些才好。

　　胡克西也隐约知道刘云贵搞的项目一定大有来头。不过，他多方打听。甚至把丁小雅弄到办公室里威胁利诱。还是探不出来一点口风。BSL实验室又是禁区的禁区。外人还真没有办法接近。虽然整个实验室有400多个工作人员。不过真正能进入核心实验区的就那么区区20来号人。一个个还打了鸡血一样。好像搞的项目能保证每个人都获诺贝尔大奖一样。所以，胡克西虽然动过降低设备等级的念头。不过还是不敢。万一真是什么烈性传染病那出了事故还真不是玩的。当然，老胡的老不是白叫的。他一直盘算着可以在空气过滤器上搞些文章。

　　老胡是老江湖了。在空气过滤器上做文章确实是稳妥的一步。首先，空气过滤器理论使用寿命是5年。现在刘云贵这小子要半年一换。马上就要到半年了。现在正是采购的时间。其次，胡克西清楚，所有的BSL实验室的废料都要经过高压蒸汽锅灭活处理。而且刘云贵那小子还要最后全烧掉。要知道，很多医院都是把这样高等级的空气过滤器消毒后再卖给一些商业中央空调的售后供应商使用。这些高标空气过滤器比民用的中央空调的的过滤器不知道要好哪里去了。第三，胡克西这一点打听过了。他们搞的项目，并不通过空气传播。据说是血液传播。所以，空气过滤器应该是毫无风险。既然没有风险。有刘云贵这小子这样糟蹋，那不如就利用空气过滤器做些手脚。

　　眼下就有几家在积极竞标下一轮的空气过滤器。1000组。每组2000元。200万的项目，如果将玻璃纤维改成玻璃纤维混合无纺布纤维。成本就降为500元。一次更换就有100万的好处。如果按刘云贵的说法，项目可能运行1年半到2年。那么最少就有300万的收益。分出去些。自己也能有200万的好处。应应急到是够了。最关键的是，这家供应商也提供了焚烧炉设备和日常养护。到时侯神不知鬼不觉。一把火一烧。连个证据都没有。而且混合无纺布的空气过滤器在BSL3级都是可以满足的。既然他们也不是空气传播。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越想越稳妥。胡克西按下决心。抓给电话，给采购部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