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舞》即墨无双

3、第三章姑娘来了

　　第三章姑娘来了
　　虽然沐丹凰不在，但影月亮明态度强硬地顶了回去之后，沐夫人似乎也认栽了，绝口不提锦宁园之事，连素来娇纵任性的沐丹鸾都被她看得紧紧的，连锦宁园的边都没能摸到。沐府和锦宁园之间，除了有个院门连通之外，两边居然从来互不干涉，谁也不管对方的事情。
　　忙乱了好几天，终于把整个沐府给收拾干净了，沐夫人这才觉得住得舒心了起来。除了有些家具她用不惯得现做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已经被她收拾到跟京中无异了。
　　正当沐夫人琢磨着怎么打入江南贵妇人的圈子的时候，下人来报，沐老爷回家了，还带着个漂亮的小姑娘，一路上说说笑笑的，看起来亲切极了。
　　沐夫人脸色当场就变了。因着沐明轩点了盐政，这两淮之地的盐商还没等他到任，就已经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巴结他了，前几日沐夫人不过刚刚流露出几分要采买些下人的意思出来，立马就有人送了一大批狡童美婢过来任君挑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这几日沐明轩在外应酬，席间更是少不了歌舞和美姬劝酒，醉翁之意昭然若揭。
　　深深吸了几口气，沐夫人勉力压下怒火，吩咐道：“把几位小姐少爷全部带过来给老爷请安，天色不早了，准备开膳吧。”
　　吩咐完后，沐夫人略坐了坐，在心里盘算了下，倒是安下心来了。还没到扬州，沐明轩就再三吩咐过，如今江南这地方的情势不对，宁可人手短缺一点辛苦些时日，也不要轻易让人进了门，沐明轩自己也是左推右拦死活没松口让任何人进过府。看这情形，跟着沐明轩一起进门的那个姑娘未必是她想的那样，就算是又怎样？不过是个外头来的狐媚子，她这个当家主母随手就能发落了她。
　　再说了，下人回报的时候，用的是“姑娘”这个词。时下对年轻未婚女子的称呼，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有官家千金才能被称为“小姐”，普通的良家女子只能被称呼一声“娘子”，而江湖女子往往则被人称一声“姑娘”。现在盐政府邸里面的下人，除了锦宁园之外，都是沐夫人带过来的老人，万万不可能在称呼这方面犯错。
　　不多时，沐明轩已经到了正房，心下大安的沐夫人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老爷辛苦了。”
　　“夫人辛苦了。”老爷其实不老，沐明轩今年三十有六，还没到不惑之年，端得是仪表堂堂俊逸潇洒，生得居然比自己的妻子还好看，当初二人成婚之时，多少人暗地里觉得沐夫人实在是配不上沐明轩，可偏偏沐明轩就是认准了不肯改了。
　　沐夫人一眼就瞧见了跟着沐明轩一起进来的腰漂亮姑娘，顿时呼吸为之一窒，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下人回报的时候要特意加上“漂亮”两个字了。瞅着那位陌生的姑娘生得和沐明轩有三分相似的面容，沐夫人心念电转，隐约猜到了什么：“这位姑娘是……”
　　那个陌生的漂亮姑娘抿唇一笑，大大方方地拜倒：“凰儿见过母亲。”
　　沐夫人连忙把她掺了起来：“一家人何必多礼。”说着，沐夫人眼角余光瞥到沐明轩满意的笑容，顿时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沐丹凰也不是喜欢随便跪拜的人，初次刚到嫡母，应尽的礼数尽到了就成，沐夫人一扶，她就顺势起来了。沐夫人眼角跳了跳，沐明轩却是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了，别的不论，单凭沐丹凰是永安公主的亲传弟子这一点，就已经让沐丹凰有足够的资本傲慢了。
　　见到母女之间相处甚好，沐明轩心怀大慰，道：“阿凤鸾儿他们呢？总该叫他们也跟大姐认识一下才是。”
　　“还用得着你说吗？”沐夫人笑吟吟地挽着沐丹凰落座，闻言回头一顾：“我早就吩咐下去，让几个孩子过来跟你请安了，等等一起认识一下就是了。”
　　沐明轩轻咳一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凰儿，你离京的时候还小，怕是都不记得了，等等让你母亲跟你介绍一下弟弟妹妹们。”
　　“是，父亲，凰儿在这里先谢过母亲了。”沐丹凰道过谢后，轻叹一声：“我离京的时候，阿凤还小，母亲又有着身孕，等到了扬州才收到家信，说是母亲替我添了个妹妹，只是离家甚远，却也不曾见过妹妹。不知道这次父亲来江南，是否把弟弟妹妹们全带过来了。”
　　沐明轩轻轻颔首：“扬州也是繁华之地，江南之地素来人文荟萃，文风之盛天下罕有，你几个弟弟妹妹又是进学的年纪，正好到江南寻访名师大儒。凰儿在江南日久，正好也可为他们推荐一二。”
　　“我亦不知道父亲要如何安排弟弟的学业，自然是要由父亲作主较为合适。”沐丹凰似乎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一般，不加思索地就答了出来：“不过，妹妹们倒是可以随我一同入七秀坊进学。左右这江南一带的官家千金，全部都在七秀坊念书。”
　　沐夫人挑了挑眉：“全部？凰儿不会是在夸大其词吧？”
　　沐丹凰失笑：“当然不是。众所周知，七秀坊是昭慧女帝一生的心血所在，当年焰殊女帝和瑶光公主都曾在七秀进学，其声名之盛，想必母亲也是知道的。”见到沐夫人点头表示赞同，沐丹凰继续说道：“想来母亲久居京中，对七秀坊的一些规矩也不甚了解吧？”
　　沐夫人便问道：“七秀坊的规矩？有所耳闻，但也不是很清楚，莫非其中有什么玄机？”
　　“七秀坊如今分内外两坊，外坊好进，只要身家清白的女子，出得起束脩便可，也不限年龄。不过，学的就不是琴棋书画这些风雅之事，而是启蒙习字、针织女工一类，学有所成便可自食其力。”沐丹凰轻笑了起来：“但内坊却不好进。”
　　沐明轩的兴趣也起来了：“内坊教习些什么？怎么个不好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