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爱》苍钰

4、第 4 章

　　“无夜，为什么要躲我…”利斯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身影，露出了苦笑。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每当他找到她时，都只能看到她离去的背影。而今天，他甚至可以用手触到床上的余温，却碰不到朝思暮想的人儿。他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似乎还有无夜的味道，终于闭上眼睛睡去。
　　过了一会儿，一道人影来到床边，立在那里，仿佛被钉住了。手抬起来，却僵在了半空中。最后狠狠的放下。转过身，摇着头，想说什么，可又怕弄醒床上的人。
　　“无夜，何苦彼此折磨…”利斯起身，抱住那道黑影，“我记得你也对滋辉说过同样的话，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意，为什么还做无谓的事。”
　　黑影并没有挣扎，泪水却从眼角溢了出来。无夜突然反手推开利斯。是的，那道黑影正是无夜。利斯根本就没有睡着，又或许在无夜进来时就已经醒了。
　　“是你在做无谓的事吧，明知不可能，为什么要强求。”无夜看着利斯，尽管心中有不忍，但残忍的话还是说出口。
　　利斯只是轻笑着摇着头，说：“什么叫不可能？既然你躲我，又为什么来看我，既然不舍，又为什么要骗自己，只要你自己愿意，一切都不是问题！”
　　无夜很无奈，她不知该说什么。过了许久，两人都微微一震。彼此看了一眼。“看来今天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几道人影闪入房内，跟他们打斗起来，利斯自手中取出剑来，回身了结了一个敌人，“你先走，到外面等我。”无夜对利斯说。
　　“我不会丢下你的。”利斯坚定的说，“我们一起走。”
　　当两人好不容易解决完全部敌人后，一同走出屋子。一种很奇怪的气氛蔓延开来。虽然他们都不说话，但彼此心知肚明。过了好一会儿，无夜终于忍不住了。
　　“你走吧，快点离开我！”她大声对利斯说，“我讨厌你，不想见到你，天知道我是哪根神经不对才会去看你！”她将利斯推得远远的。
　　利斯却马上过来，抓住她的双肩，“你叫我怎么放得下你，你有危险，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我…”
　　“不关你的事，”无夜打断利斯的话，挣脱他的双手，“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走的远远的…算我求你！”她说着，最后竟哭起来，“好，你跟着我也可以，但求求你，不要让我看见你，好么？”
　　“如你所愿。”利斯向后退了几步，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着，然后彻底消失在无夜面前。他终是放不下她一个人的，如果没猜错，刚才那些人明摆着是冲着无夜去的，肯定是原来辉城的人，他们一定认为辉城会毁灭是无夜的错。他会跟在她身后，既然她不想看见他，那只要让他看见她就够了。也许不久之后，她的心结就会解开。还有很多时间，他愿意等的。

　　有多久了,无夜一直知道利斯跟着自己,只不过她看不见而已,但是那种感觉,就是让她安心。她又怎会不知道她这是在同时折磨他们两人，但是她放不开啊！这一路上，利斯都在保护自己，否则不可能真么安宁。那些人都是冲着她来得，都是原来辉城的人，他们都以为是她背叛了辉城，而她也不想解释什么。那些人，她不在乎啊，不了解她的人，又怎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当初利斯进攻辉成前，曾经暗示过他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而辉城的入口还是她为利斯打开的呢！当她看到入口外那一大堆战士时，她呆住了，根本来不及向王报告什么，就被利斯抓在身边。她是亲眼看着他们怎么毁掉辉城的啊。就算后来她趁利斯不注意，挣脱了又怎么样，她也有拼命的挽救啊，可除了一身的伤又换来什么呢？
　　她看得清滋辉和王的感情，却理不清自己的爱，可笑啊！她坐在床上，双手环住自己，把头埋在膝盖中间。脑子象被翻搅着一样，她该怎么办，如何处理这些事！起身，她决定去找王和滋辉，向他们请罪。

　　绪辉拥着滋辉在屋外散步，滋辉已从父母家中搬了出来。绪辉没有食言，他给了她父母一切，他门定了婚。
　　“无夜，来了就出来见我们。不要躲躲藏藏的。”滋辉突然说，说完就看见无夜已站在他们面前。
　　绪辉扶起准备向他们行礼的无夜，笑着说，“现在已没有君臣之分了，你没必要向我行礼。有事么？回家去谈吧！”

　　“王，无夜有罪，请王责罚！”一进屋，无夜就跪了下来。“就算辉城已经不存在了，您仍旧是无夜的王，永远都是！”
　　滋辉看着跪在他们面前的无夜，突然笑了，“刚才我看见你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影了，应该是利斯吧，你们…”
　　无夜打断滋辉的话，摇摇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她大声强调着，“辉城的覆灭，无夜要付大部分责任，是无夜打开入口，是无夜放敌人进城，是我…”
　　“够了，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滋辉为无夜的固执感到很无奈，“你没必要为这个已成事实的事实付责任。”
　　“不，是我的错。事情本不该这样的，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事先察觉到利斯…”午夜痛苦的把眼睛闭上。
　　“辉城…早就该消失的。”绪辉摇摇头，“要不是我强求，要不是我固执的把辉城维持下去，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绪辉叹了口气。“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辉城本就是产生在夹缝中的，而夹缝终有被修补的一天，是我在强求！”
　　无夜睁大眼睛，看着她的王。“不，是我…”
　　“谁都没有错，是天错了！”滋辉向前跨了一步，站到两人中间，“命中注定啊，一切早已定下了，就如天界王所说的。这个世界需要平衡，而裂缝，也终究会被补好。我们只能看着一切发生，什么也不能做，或是选择参与，却始终改变不了结果。”
　　“她说的没错。”利斯推门而入，扶起还跪着的无夜，“王他也只是顺应命运的安排而已。”
　　无夜却猛的推开利斯，“他怎么知道什么是命运的安排？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那只是他自己的想法罢了！”
　　“无夜，冷静下来！”绪辉大声说，“你心里明白的，小滋他们说的都是实话，而天界的王也说的是实话，他没有欺骗我们，也没有必要骗我们。”
　　滋辉转身靠在了绪辉怀里，“我累了，绪，我们进去，让他们谈。”说完，深深的看了立在一边的两人一眼，拉着绪辉进了卧室。

　　“夜…”
　　“你说过不会出现在我面前的!”无夜撇过头不看利斯,但她肩膀的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利斯抱住无夜，不顾她的挣扎，紧紧的抱住她。“够了，真的够了。绪辉他们已经原谅你了，你没做错什么，不要再拒绝我，这次换我求你。”
　　无夜在利斯怀里不动了，因为她的脸夹两侧有泪水流过，却不是自己的。她从没看过利斯哭啊！可那泪水的温度却又是那样炙热，把她的心都灼伤了。“利斯，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两人的泪交织在一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我，我真的原谅不了我自己！让我们都冷静一下好么？也许…也许过段时间我们会…”
　　“好,我答应你,我不逼你了,我让你有时间想清楚,但不要太久,好么?我不能忍受太多没有你的日子！”利斯痛苦的闭上眼睛，紧紧的拥住无夜，然后松开，离去。

　　“他们跟从前的我们真的很象！”滋辉看着独自站在客厅发呆的无夜低声说。“绪，无夜当初劝过我，可当她自己身临其境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象她那样聪明的人，遇到感情上的事，也免不了会乱。”
　　绪辉的回应是紧紧抱住她，“我们很幸运，他们最终也会想我们一样幸福的，小滋，现在我真的很感谢上天，至少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是么？”
　　滋辉点点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