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爱》苍钰

3、第 3 章

　　初升的太阳，发出耀眼的红光，却温暖不了大地，仍旧是一片雪白。雪覆盖住一切，却覆不住人心，人心永远是向往温暖的。
　　一个身影缓慢的在雪地里移动，仔细一看，可以看见那人正在微笑。他的眼睛始终看着火红的太阳，却没有被刺目的光伤到。他停下脚步，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空气便好象被割开一样，隐隐约约出现一间屋子。步入房内，他为自己泡了杯茶，然后走到窗前，看着阳光普照大地。
　　一会儿，他来了兴致，踱出门准备堆一个雪人。不到十分钟，一个大雪人就堆好了。就在这时，却发现身后有人，“谁在那里？”他回过头问。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昨天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房子...”女孩歪着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这里是我家的地，你怎么会在这？”
　　男人只是笑了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也不是你家的地，说谎不是好习惯。”
　　“谁，谁撒谎了！这本来就是...”女孩急了，大声说。
　　“两年前这里也许是你家的，可现在...”男人没说完就转身准备进屋。
　　女孩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想着，他说的没错，这里两年前的确卖给了别人，可她昨天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这房子的，怎么今天...“鬼啊...”尖叫一声，女孩跑了。
　　可是第二天，女孩又来了。她轻轻敲敲大门，半响，门开了，却没看见人影。“不会真的是鬼吧！”女孩自言自语。
　　“你有什么事吗？”空气中传来男人的声音。
　　女孩使劲眨眨眼，还是没看见半个人。身体终于止不住开始发抖。“鬼，鬼先生，我，我父亲要我来给你道歉，我，我不该打扰你...”
　　“鬼先生？”男人步出黑暗，笑了笑，“你这叫道歉吗？有人告诉你我是鬼么？”见女孩一脸惊恐，摇摇头，“算了，你走吧。”
　　“真的很抱歉...”说完女孩再次跑了。
　　“原来我已经变的象鬼了。”男人看着门前的一片雪白喃喃自语道。

　　后来的每一天，女孩有事没事总要来房子附近晃一晃，而在看见男人后，马上就跑掉。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一天男人又看见女孩，这一次，女孩却没有跑掉。
　　“我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女孩怯怯的问，见男人点头，接着说：“你是鬼么？”
　　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象鬼么？”他指指地上的影子，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具我所知，鬼是不会有这些东西的。”
　　女孩也笑了，却显得很尴尬，“对不起，说了很没礼貌的话，我的名字叫范悟莲。”
　　“灰白。”淡淡的说出自己的名字，看着女孩一脸灿烂的笑容，突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低声念着男人的名字，女孩很开心的笑着，“我能天天来找你说话么？”期待的眼神，让人很难拒绝。
　　“随你。”仍旧是淡淡的语气，但也被女孩感染，嘴角向上扬。

　　时光永远都是不等人的，快乐的日子也永远是短暂的，那么多年过去后，他仍旧时常回想起那段日子。其实当他第一眼看到小悟时，就知道这个女孩将命不久已，只是心被温暖后，很难忍受再被挖空，他选择自私，选择用自己的方法将她留在身边。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女孩变了，变得不再那样缠着他问东问西，变得不再那样爱笑了。
　　“灰白，我是不是已经死了。”终于有一天，范悟莲问了他，见他半天不回答自己，“我早就怀疑了，你看，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一点都没变老。”傻傻的笑了笑。
　　灰白看着女孩，微微一笑，“小悟，你没有死，只是你的时间停住了，”摸摸女还的头，“我不会让你死的，相信我，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但是我爸妈呢？他们总会发现的，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女孩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们说，‘她不是悟莲，她是妖怪，悟莲一定被她给害死了，她连影子都没有...’”
　　灰白被女孩突如其来的话给惊到了，他只能抱着她，不住的轻抚女孩的背。他只顾留下女孩，很多事情却都没有考虑好。“对不起...”他说着，将她拥得更紧，“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好么？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永远陪在我身边！”
　　女孩哭了许久才抬起头。“不用道歉的，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但你却让我拥有了那么多时间。”女孩，也就是小悟，擦干眼泪，笑了。“我不该奢求太多，有你陪着我已经很好了。只是爸妈...你能让他们幸福么？”
　　“当然，那时我欠他们的，而你，是我的阳光。”灰白也笑了。
　　直到有一天，范悟莲不见了，灰白到处也找不到她。后来他才明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来也不会长久。

　　“王...”虚看着她的王站在窗前，但唤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王，属下有事向王禀告！”虚刻意加大了音量，希望王快点回过神来。
　　“什么事？”半晌后，灰白才回答。他，又想到小悟了...
　　虚向前走了两步,才说：“我们和将军失去了联络。我已经派人去了最后传回消息的地点，却只看到满地的血。”
　　灰白转过身来，闭上眼睛，轻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低声说，“你不必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虚点点头，既然王这么说了，利斯应该没有危险。他们的王灰白，天界的王。他们对王说的话从不怀疑。只因王所预料的事都分毫不差的发生了。他们之所以效忠他，只因在万年前的战役中，他们本是一群天界的难民，是王带领他们共创这新的国度，甚至他们的命都是王的。
　　灰白看着虚，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在他们无尽的生命里，伙伴是很重要的，于他们，自己是领导者，于自己，他灰白不过就是具傀儡，只是牵扯住他的绳子被他挣脱了而已。就算他有预知的能力又怎样？那些只会令他更难堪。因为他无力去改变那些另人厌恶的结果，而他却不甘心仅仅当个旁观者,一次又一次，在自己以为可以挽回一切的时候，最后的结果仍然相同。
　　“虚，我会离开一段日子。”
　　“是的，王。您要多注意。”虚恭敬的说。
　　“有什么事，你就代我处理。如果有急事再联络我。”灰白又说，“你退下吧。”
　　转过身，继续看着窗外的夕阳，已不想先前自己看到的那样火红，它渐渐收起了自己的光辉，暗淡，再暗淡，直到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