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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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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马上就想走的,胥清却执意留我到九嶷论剑之后。
那日子似乎伸长脖子也够不到,但恍恍惚惚便过了一个月,光阴似箭。
胥清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同我坐上雇来的马车。
我说:“九嶷论剑只邀了你,我却也死皮赖脸的跟过去。”
胥清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心头一暖,他是师傅过世后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我一下子放松下来。
一路山高水长,停停走走十来天,终于到了宁远县境内。
“明天群雄将在九嶷峰相会一聚,我们今晚先在宁远县住下,明天上山。”胥清下了马车,吩咐马夫于明日辰时在这里等我们,又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的酒家要了房。
胥清原想要两间的,我想想自己什么都没做,还要这么挑剔,便婉声谢绝了。
第二天清晨重又出发,胥清昨晚睡得很不好,一晚上给我盖了十来次被子,我很窘的坐在离他远远的地方,低头不说话。
马车一路向南,没多久便停了下来,胥清和我下车付了钱,开始上山。因为两人都是有些武功的,所以上山也快的许多,无奈睡眠质量太差,胥清老是打呵欠。
登上了山顶,才发现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我看了看,我们这边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那和尚颇是怪异,脑勺后面还留着一撮头发。对面的越剑山庄那一派则站着两个穿着玄衣劲装的青年男子,拥趸着一个样貌看起来只有十五六的女娃子。
“老妖婆,咱俩的账今天该清清了。”前方为首的住持把禅杖往地上一注,咋一看并没有用什么力气,那禅杖周围的石头便不可思议的蹦蹦几声,连连碎成粉。
那女娃一听“老妖婆”三字,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眼睛倏地瞪得老大,狠狠的呸了一声。喝道:“还迟钝个什么!老娘今天要了你的狗命。”说罢急速运气,身周罡风阵阵,令人不可小觑。
住持也不是吃素的,那禅杖拿到半空看似随意的挥了两下,一股股带着刃的风不及掩耳的飞了过去。
双方既已出手,便打得停不下来,我虽然武功不算多高,但眼力却是不错的,那两人过了大概数十招,住持渐渐落了下风,那女娃子看起来年纪小,却是经验相当老道,像是在江湖讨了多年生活的,加上出招狠辣,毫不留情,身为男人的住持到底没她那么多心机,吃了几次亏,袈裟也险些划破。
那女娃渐渐有些不耐,使出了自己的绝招,手臂像是面条一样弯来折去,和尚前几次还能避开,但心绪一乱,便渐渐不能稳住,又好面子不愿叫人来帮,那女娃使了个虚招,突然掌心成拳急速挥去,住持再也躲不过,竟愣在原地,而这速度过快,在场的帮手没一个人来得及出手,眼看那住持就要命丧九嶷,只闻天空突然飘来一阵清香,众人还没回神,刚刚还神气活现的女娃却在毒拳离住持心窝的咫尺间突然停住,不过一刻,突然面孔发黑,直直向后倒去。
我这才发现,这女子的喉部嵌着一枚花瓣。
住持大喜,朝天空喊道:“多谢宫主出手相救,老夫感激不尽。”
然而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做声,住持叹了口气,转过身对众人道:“我输了。”
越剑山庄显然很不服气:“现在我们掌门已死,你破了规矩,也自行了断吧。”
住持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哈哈笑道:“何时立了规矩?你们忒好笑,如今越剑山庄不过是群小喽啰了,我也不便出手,你们自行散了吧。”
越剑山庄的那一派人见要帮的人都死了,再出手也得不了什么好处,都渐渐走掉了,越剑山庄的徒弟们个个脸色铁青,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抬了尸体愤愤然离去了。
我看了心寒,道:“这些人好无情,这女子一死,连个冤屈都报不了。”
胥清拍拍我的背,示意我们也下山。
那住持却突然叫住胥清:“我还道华胥楼的三公子肯定不会来呢。”说完高兴的笑了起来。
胥清脸色有些变化,低声对我道:“你先下山去,我等等就来。”
我点点头,朝山下走去。
夏天暑气逼人,我专挑树林里走,我想起刚刚胥清的脸色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心里有些不快,也没看路,等到眼前出现了一条两人宽的小溪横在面前,才发现都不知道走到哪儿了。
我左右望了望,没看见人,便硬着头皮挽起裤脚,两手拎着鞋袜,一脚探入水里,这才发现水还挺深的。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脱掉衣服准备下水,谁知那水里忽然翻起泡来,接着铺开漫天水花,等那水完全下了去,才发现一个人正站在对面,长发披肩,还有些水滴下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穿衣服,那人却转过身来,一张足以倾国倾城的脸。
我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但又完全没一点印象。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忽然说道,声音宛若天籁。
我从没见过如此美貌之人,又见他这么毫不避嫌的看着我,顿时有些紧张:“我迷了路,不是故意的。”
也许是我样子过于搞笑了,我竟然看见他的嘴角勾了一下。
“好呆的一只兔子。”他轻轻笑起来,整理了一下衣物,足尖轻点,倏地不见了。
我仍沉浸在他回眸一瞬的惊艳中,脑袋里忽然想起刚刚那个住持说镜雾宫也来了,还说是宫主,顿时张大了嘴,我以前老听师傅说镜火烈的独子长得好看,如今一见,怕是今生都忘不了。
我继续东拐西弯,绕了一圈竟然自己走出来了,不过也没有耽误多少时辰,等到下山的时候,胥清已经等在那里了。
眼见天色不早,我们决定先暂休息,明天再回去。
我们找了找,发现附近只有一家客栈,客栈很大,我们进去后,小二见胥清谈吐不凡,忙笑嘻嘻的迎上来:“两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那?”
胥清说:“还有空房吗?”
“还有三间儿。”
“那要一间。”
我想起自己昨晚让胥清盖了十几次被子的事,顿时有些犹豫,踟蹰的有些不想上楼。
胥清见我这样,不在意的一笑,牵起我的手,我莫名的有些心慌,但又不好挣脱,只得由他拉着上去了。
我们上了楼正要进房,隔壁房间却走出一个人来,那人容颜很是俊美,甚至能和胥清打个平手,只是举止相当冷淡,路过的时候看也不看我们,面色如冰。
我说:“我猜这个人是鬼师斐渊。”
胥清道:“我与他见过两次面,但从未说过一次话,他行为相当诡异,又冷若冰霜,很难接近。”
“我听师傅说,斐渊自小痴迷鬼术,甚至能把人的魂魄打乱变成死魂,虽然身体还是热的,但其实已经死了,但后经由斐渊操控后能变得凶恶无比,见人就发狂。”
胥清摸摸我的脑袋:“你懂得真多。”
我有些不舒服,老觉得他把我当没长大的小孩子在看。
“小白菜,你也来啦?”旁边一个声音响起,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往旁边看去,阮君笑正靠在阑干上朝我们打招呼。
胥清道:“别欺负水天。”
阮君笑朝我挑挑眉:“小美人儿,我欺负你了吗?”
我忍下一口气,也学他笑意吟吟的:“当然没有。”然后趁他没有防备,一拳打在了他脸上。“是我欺负你才对嘛。”我依旧笑嘻嘻的。
阮君笑也不生气,揉了两下,道:“真野蛮,你愿意和胥清睡一起,却不让我碰一点,好偏心。”
我的脸顿时红成番茄:“胡说,我们之间很清白的!”
“君笑,你别乱想,水天只是心里过意不去才与我睡一间的。”胥清道。
阮君笑看了看我,眼里忽然没了笑意:“手段倒是挺多的,让胥清老为你说话,也不知使了什么迷魂药。”
阮君笑不会喜欢胥清吧?不然怎么会说这些话?
我连忙解释:“你放心,胥清不会喜欢我的。”
阮君笑噗嗤一笑:“喜欢不喜欢管我什么事?”说完便回房去了。
我一头雾水的看看胥清,胥清也笑起来,进了房间。
我忽然有种被人玩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