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说以后》安心南

7、chapter 07

　　“嗯，应该不会。”
　　“你说什么？”这回轮到安亦晨傻眼了，这就算答应了？这也忒顺利了吧。早知如此，也不会在心里憋半年之久啊。
　　“相同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顾言默忍住笑意，故意板着脸，不温不火地说了句：“我是不排斥早恋的。”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来着，男人还不是一样。安亦晨虽然对顾言默的反应摸不清头脑，但情商再低，她也知道顾言默这就算接受自己的表白了。喜怒不形于色，顾言默道行不浅啊。安亦晨自顾自的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好吧，其实从知道顾言默的表态后，她就开始神游了。从交往到毕业再到结婚，甚至连生几个孩子都一一盘算了一遍，嘴角咧得越来越大，整个心都被兴奋充斥得满满当当的。直到，“安亦晨，你嘴张得都可以塞得下鸡蛋了。”顾言默好笑地拍了下安亦晨的额头，“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安亦晨恍恍惚惚的揉了揉额头，抬起头时正好对上顾言默那双大大的眼睛，一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心不规律地跳动着。顾言默真是妖孽啊，自己这是被妖孽迷了心窍啊，安亦晨，稳住，你可以的。“我，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顾言默看了看手表，“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现在离上课只有两分钟了，用跑的话，还是来得急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人影闪过，顾言默望着安亦晨飞奔而去的背影，轻轻一笑，“傻瓜。”
　　初恋总是美好的，拥有着数不清的第一次，而这些第一次，又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就像那些成为经典的影视作品，不管以后翻拍多少次，能让人记住的，却只有那一部。
　　第一次牵手，是在放学后，两个人并肩而行，不知不觉中相撞在一起，安亦晨便趁势抓住顾言默的手，而顾言默的回答则是紧紧回握。
　　第一次亲吻，是在看电影时，银幕上正好出现男女主角拥吻的镜头，两个人尴尬地相视一笑，目光交接时，安亦晨仰起头，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顾言默侧过头在她耳边说道：“这种事应该是男生主动的。”说完便低头吻了下去。
　　凡事只要突破了第一次，以后便是顺水推舟了。
　　相较于自己的主动，顾言默的表现则有点温吞，这让安亦晨始终无法断定顾言默对自己到底是出于怎样的情感，即使当热度褪去，自己一个人静静回想时，也无法理清头绪。她享受着顾言默带给自己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同时也为自己一旦失去这些而感到害怕，她并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但还是感觉到了顾言默时不时流露出的距离感，她以为自己可以将所有的不快一一忽略，但事实证明，和顾言默在一起后，自己原有的那份洒脱开始慢慢消退，而另一种不安定因素却开始疯狂生长，后来当她细细回味时，才知道这种不安定因素叫做“嫉妒”。嫉妒可以让他笑，让他生气，让他伤心，让他不安，影响着他的所有事物，包括人。她的占有欲异常强烈，这让她变得敏感且小心谨慎，当她意识到这些改变有可能会让他不高兴时，她又开始隐藏这些情绪的迸发，而当她意识到什么可以让他高兴时，她又拼命改变自己迎合这些。她已经变得不像她了。
　　知道成宁珊的存在是在高二下学期，那时她正为拒绝罗郢言而烦恼，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却因为不想失去罗郢言这个朋友而变得异常复杂。顾言默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对自己和罗郢言的亲密还是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满。虽说拒绝罗郢言很让人头疼，但看到顾言默越来越明朗化的情感表达，自己还是偷偷乐了一把。不过罗郢言这厮还是相当讲义气的，事后表现得很是淡定，这甚至让安亦晨开始怀疑罗郢言的表白行径是不是自己的一场白日梦。但很快，成宁珊这个名字便占据了安亦晨的大脑，使得她根本没机会再想其他。
　　据尹沐初透露，成宁珊是顾言默的邻居，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以用青梅竹马来形容，而两家的父母也有意让两人成年后在一起。虽说有个青梅竹马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吧，电视剧后遗症），说不定，两家大人说和说和，这两人就真的走到一起了，到那时，自己想不后悔都难。
　　安亦晨满脸堆笑地凑向尹沐初，“二姐，帮我打听打听成宁珊的想法呗。”
　　“我告诉你这些就算不错了，人家成宁珊好歹是我的朋友，出卖朋友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来的。”尹沐初往外挪了挪身子，尽量避开安亦晨。
　　“二姐，你就忍心看着你妹我年纪轻轻就被人当球耍？我要是被顾言默甩了，就是你的错。”激将法加苦肉计。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还被人当球耍？你说说，不是你自己愿意变成球的吗？成宁珊有没有想法我不知道，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顾言默没想法，不就什么问题都没了？”
　　“可我要是就这么赤裸裸的去问他，肯定会被臭一顿的。”
　　“放心好了，顾言默那人虽然闷骚的很，但对你还是不错的。就我看来，他有想法的可能性不太大。”
　　“真的？”
　　“当局者迷啊，你跟顾言默都交往一年多了，你还不了解他吗？”
　　“好吧。”安亦晨这算是勉强被说服了，“我相信他。不过二姐，有什么消息还是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哦。”
　　“我最近忙得很，没空理会这些，估计也就这些小道消息可以说了。”尹沐初摆摆手，“你还是多用点心思在学习上吧。”
　　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但安亦晨还是没办法将这件事彻底抹去，更没办法假装不知道成宁珊这个人的存在。她相信顾言默，毕竟两个人相识十几年，要发生点什么早就发生了，何必等到现在。她介意的只是，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有另一个人占据着他的生活，而自己却无法参与。
　　两人的第一次争吵就是在这个敏感时期发生的。
　　恰逢顾言默过生日，安亦晨却一无所知，也可以说是他并没有意愿让她知晓。两人在停车场时正好碰到成宁珊，这也是安亦晨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她。“言默，生日快乐。”成宁珊随手将礼物放到顾言默的车篮里，“跟阿姨说一声，今天晚上我估计得去晚点，等不及的话，你们就先吃吧。”言语间的亲密，让安亦晨嫉妒的快要发疯。可两位当事人却似乎并未察觉。
　　“嗯，知道了，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别又摔了。”顾言默瞥了眼篮子里的礼物，笑道，“又是音乐盒？你就不能来点新意？”
　　“懒得费脑子。”远处有人叫了成宁珊一声，“还有事，先走了，晚上见。”
　　整个过程完全将安亦晨视若无物，成宁珊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今天你生日？”语气有点差。
　　“嗯，看样子是的。”
　　“为什么都没听你提过？”语气相当差。
　　“忘了。”
　　“她为什么知道？”语气越来越差。
　　“她？谁啊？”
　　“成宁珊。”语气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
　　“哦，我妈说的吧。”某人完全没有半点觉悟。
　　“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女朋友？”着重音在“女朋友”三个字上，安亦晨颇有些咬牙启齿的感觉。
　　“有啊。不然你当我现在在干什么？”某人顺手拿起车篮里的礼物，完全没有注意到安亦晨铁青的脸色和气得有些发颤的声音。“果然是音乐盒。要吗，送你？”顾言默将音乐盒递到安亦晨面前。
　　“不要。”安亦晨别过脸，“别人好心送你的，我怎么好意思要呢？”
　　“哪里是好心，年年都送一样的，顺水人情罢了。”
　　“顺水人情？那你跟我交往也是顺水人情啰。”安亦晨的脸色要多臭有多臭。
　　“安亦晨，难不成你生气了？”后知后觉的某人不知死活的说了句，“成宁珊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过生日她送个礼算是家常便饭了。”
　　“顾言默，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生气不是因为成宁珊送礼物给你，而是因为，身为你的女朋友，我居然要通过别人才能知道你的生日。”安亦晨这次是真的发飙了，“你就那么金口难开吗？”
　　“我只是忘了而已，况且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看样子单纯的顾言默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是吗？可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安亦晨没由来的一笑，“顾言默，我受够了。没日没夜的猜你的心思，你以为我真的就那么闲？要不，我们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