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爱来袭》懒人谙逸

67、旧事重提

　　在第三次派人去落霞山后的第五天，方为带着上百人回到了山庄。这一百多人几乎人人带伤。

　　“庄主，二庄主让我带话，不能再派人去落霞山了。山庄必须留人保护。”方为顾不得歇一口气，骑马冲进乔香姑的院子，滚下马后，就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乔香姑亲自把他扶起来，给他喝了一碗水后，说道：“我知道。褚阳早就说过了。山庄里的老人和小孩都转移到新庄子去了，外人不知道那个地方。剩下的人每天都在布置机关。”

　　“现在才布置机关，太晚了。”方为喘了一口气，擦擦头上的汗，“二庄主那里，只是一开始措不及防，折了一部分人。后来进入落霞山后，敌人就没有再沾过光了。你不停地派人去，二庄主非常担心，让我突围来助你。”

　　“沐山虽没有机关了，还有秘道和地洞呢，又有粮食。我们可以躲藏，也能逃跑。全天渊的士兵都过来，也围不住沐山；落霞山就不同了，上万人就能把它围个水泄不通。我怎么会不担心你们？你们一开始进落霞山时，都吃的什么呀？”

　　“我们不是带了大量的过年物品吗？除了穿的、玩的、就是吃的。当年怕朝廷解散我们，落霞山上不是藏了不少粮食吗？我们到现在还没吃完呢。”

　　“什么？发霉的粮食不能吃！我不是让人带粮食去了吗？”

　　“没发霉。真的没发霉。”方为说得很认真。乔香姑怀疑方为分不出发霉和不发霉粮食的区别。

　　当时，藏到落霞山的人主要是褚阳的手下。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他们没吃完的粮食，没一个人想到再运回来。他们想的是，以后在落霞山落脚的话，吃饭方便。

　　现在，那些粮食算是救了上官都一行。当然，山上的野兽多，费点功夫打野味吃，也不会饿死人。

　　“还有一件事，栗原也到了落霞山上。”

　　“啥？他没回京城？”乔香姑心里一喜，以为栗原是去救上官都。

　　“他也遇到了袭击，拼死逃到了落霞山上。他的护卫几乎死伤殆尽。”

　　“哦。”乔香姑估计错误，有点失落。“山上还剩下多少人？”乔香姑有点纳闷，方为既然能突围回来，上官都为什么不能？

　　“上千人吧。”方为的眼光有点躲闪。

　　“二庄主还活着吧？”乔香姑凑近方为，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活着！当然活着！二庄主无恙，我对天发誓！”方为见乔香姑不信，吞口唾沫，说道：“二庄主怕把敌人引到山庄来，所以没有随着我们一起突围。”

　　“唉！”乔香姑长叹一声。

　　“庄主赶紧也躲起来吧。这儿有我们兄弟守着就行了。”方为歇过气来，站起身就让乔香姑去收拾东西。

　　“不！他们袭击我夫君，暗害我兄长，招招毒辣。如果再来进攻山庄，必定是要赶尽杀绝。你们这么少的人，怎么挡得住？你们若能保住我的孩子，我就感激不尽了。我的死若能换来山庄的平安，也挺值得。”

　　“值什么值？！庄主傻了不成？好好地，为啥要便宜那些混蛋？”方为急了。

　　“大家跟着我，就是想过个平安的日子，如今却被我连累得不是死就是伤。你们为我做了太多，足够对得起我了。”

　　“庄主——”方为止不住大哭。他在看着同胞兄弟被饿死时，也没这么伤心过，现在却被乔香姑的几句话说得伤心不已。

　　乔香姑坚决不躲起来。她静下心来等着最后那一刻的来临。兄长下落不明，夫君生死难测，追根究源，可能都是自己惹的祸。估计，是夏清萱胜利了吧。对方连栗原都袭击，应该不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还不至于要一个忠于自己，不问政事的亲表兄的性命。

　　乔香姑除了加紧布设机关和陷阱，开始临阵磨枪练起剑来。褚阳常常站一边嘲笑她。乔香姑让山庄里的铁匠专门给自己打了一把剑身很薄的铁剑，方便自己练习。

　　这天，乔香姑又想了几种机关，让大家抓紧布置。山庄里的常驻官员知道京城已大乱后，连年底的税赋也不收了，跟着大家布置起机关来。乔香姑劝他离开，他坚决拒绝了。

　　乔香姑边指挥着大家布置机关，一边持剑朝着一个假人像模像样地直刺。她只练三招：刺心脏、抹脖子、扎眼睛，三招连成一气，速度越来越快。她自己非常满意。

　　褚阳急匆匆地走到乔香姑身边，抓起她的手腕就走。乔香姑急问：“怎么了？来了吗？”

　　在山下警戒的方为也跑了过来，边跑边吼：“集合——”布设机关的人迅速地放下手里的工具，抓起放在地上的武器，列队往山下跑去。

　　乔香姑不用问了。最怕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

　　乔香姑见褚阳拉着自己往山上走，使劲挣脱他的手，说道：“我不能逃避，也不想逃避。我根本不应该参与到他们的争斗里。可我被自己建立的隐形山庄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真的聪明，愚蠢地帮了不该帮的忙。先是协助皇上逃出京城，后又假扮女娲救了安王。如果我不做这么多的蠢事，战争说不准早就结束了。我来到这个世间或许就是个错误，表面上救助了一些人，可又间接地害死了更多的人。我不想再逃了！就让我造成的偶然，归于必然吧！”

　　褚阳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愤怒地说道：“你这个傻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赶紧跑地洞里藏起来！我能应付那些人。”

　　“褚阳！”乔香姑认真地看着褚阳的眼睛，强硬地传达着自己的坚韧。褚阳双腮的肌肉抖了几抖，长出一口气，说道：“好吧！我陪着你！咱们生死都在一起。”

　　乔香姑提着自己的剑，穿一身劲装，骑在马上，远看倒也英姿飒爽。褚阳和方为，一左一右陪在她的身边，都穿一身墨黑的铠甲，手提大刀，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夏清萱。

　　夏清萱身后是五千人马，摆开阵势，望不到两头。与隐形山庄的数百人相比，强弱对比分明。

　　夏清萱没有穿铠甲，头戴冕冠，身穿绛色礼服，俨然一身皇帝装束。乔香姑心想，因为自己给他造成的阻碍，他穿这身衣服晚了不少年啊。不管自己怎么折腾，总归没有阻挡住真正强者的登台。

　　夏清萱笑着喊话：“乔香姑，朕此次亲自前来，不是打架来的，是来迎娶我大奥皇朝的皇后！”

　　“是吗？沐山挡你的道了？”乔香姑冷冷哼了一声。

　　“香姑真是会说笑。朕来迎娶的就是你啊！你管理隐形山庄的法子，还有那些五花八门的生意门路，都让朕心生仰慕。有你做我大奥的皇后，大奥成为天下最强大的皇朝，指日可待！”

　　“你暗害我兄长，击杀我夫君，现在又来厚脸皮地娶我，不怕我半夜咬死你吗？”

　　夏清萱大笑，笑声再明显不过地显示了他愉悦的心情。“如果香姑愿意半夜伺候朕，朕心甘情愿被你咬死。朕看中的是你的管理才能和你赚钱的法子，决不强迫你服侍。只要你能迅速强大我大奥，朕一定善待你的儿女，让他们永享富贵荣华。”

　　“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没了夫君和兄长不说，尽力富强一国后，儿女只得了一小点。”

　　“你兄长带着柳依走了。他没有死。他的事跟朕没关系。至于上官都，只要你登上皇后的宝座，朕立刻撤掉落霞山的围兵。”

　　“噢？这样啊——”乔香姑催马朝前走了两步，以便喊话时省点力气。褚阳和方为寸步不离地跟上。身后的庄民也朝前走了几步。

　　“姬硕，夏清萱，到温泉里去。我不想看到你们衣衫不整。”乔香姑忽然以女娲的声音喊了一句话。夏清萱身子一震。

　　“天渊已经不能再折腾了。你们继续打下去，不止天渊的百姓死伤众多，西方的、南方的异族也很快会侵入，然后让天渊的子民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乔香姑继续背了一段女娲的台词，然后说道：“那晚的女娲娘娘是我假扮的。身上能发光是因为涂了萤火虫肚子里的荧光素；能够忽然出现，又能突然消失，是因为用了灰色的布做道具。月光不甚明亮，我又周围放了含有香味的雾，你们被迷惑很正常。我为了救你，煞费苦心，如今却被你反咬一口！这么讽刺的事，你以为我能咽下去？！夏清萱，我今天还真想痛快地厮杀一次，看看战争到底有何迷人之处！”

　　乔香姑大喊完，将剑向前一指，刚想下令冲杀，夏清萱忽然止住她的动作：“慢着！你发誓！女娲娘娘真的是你假扮？”

　　“我不止发誓，我还可以对天发誓！女娲娘娘是我乔香姑假扮，目的是想阻止战争，少一些死伤，让黎民快点过上平静的日子！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夏清萱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缓缓举起手对乔香姑拱了拱，然后带着五千将士，头也不回地回京城去了。

　　上官都在第二天就回到了隐形山庄。他清瘦不少的脸上，满载担忧，打量乔香姑半晌，紧紧把她搂进怀里，眼圈发红，喉咙发堵，半天都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