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假面舞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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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罗马。
晚七点三十。
纯白的轿车驶来，停在那栋罗马式的建筑前，扶垛支撑着建筑厚重而华丽的拱顶，矗立着，像一排训练有素的士兵那样整齐，大理石的方形底基，每一个上面都刻着带着神话色彩的精美浮雕，完完全全就是一派当年罗马宫廷的风格。
只是与那时候不同的是，昔日拉着绅士和小姐们的装饰华丽的马车，如今都换成了现代化的汽车，但与那时候相同的是，那种腐朽败坏的贵族气息却丝毫没有改变。
建筑前方的台阶向外延伸，其实并没有多少级，但给人一种很高的错觉，红色的地毯从里面的回廊一直铺到台阶下，看那架势恨不得铺到路边才肯罢休。
车子停在了距台阶差不多十几米远的地方，司机首先下了车，恭敬地去为车里尊贵的乘客拉开车门。
Squalo这是第一次觉得，原来下车也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想象着那些贵妇的样子，拎起那裙子繁琐而宽大的裙摆，手搭在早一步下车的Xanxus的手上，然后小心翼翼的迈下车来。
很不习惯地走了一步，落下时，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穿的是该死的高跟鞋，下意识的手就用力握紧了Xanxus的手。
他稳了稳心神，才迈出了下一步。
本来Squalo还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学的像那些女人一样走方步，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用刻意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穿着这样的裙子、这样的鞋，他就算想大步走也是不可能的。若在平时，从这里到舞厅大门口不过几十米的距离，Squalo绝不会把它当回事。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几十米好像有几千米那么长。
平路还好办，上台阶就更困难些。每走一步他都要注意着不要踩到自己的裙子，也不要被台阶绊倒，但他表面上却还得做出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为了让人看起来觉得是个女人。
煎熬似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舞厅门口站了不少Borgias的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表面上说是为了保卫客人的安全，实质上却是在悄悄地观察着每位来客的一举一动。这种招数很常见，各个家族在举办类似的社交活动时都会这么做。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便是一个大平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条干净的红色地毯从里面延伸出来，像是罗马教廷为新皇加冕而准备的神秘殿堂，又像是一只伸着舌等待猎物上门的野兽。为了这次舞会，Borgias看起来也是下了大手笔的。他们都知道这个家族素来以无节制而出名，没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场面布置的如此豪华，不知幕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走到门口，他们停住。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站在门口看守的两名部下并没有刁难他们，只是看了看他们的装束，两个部下对视了一眼，便恭敬地让开了道路，放他们通过。因为他们老远就看见了这对男女手挽手走来，想必肯定是一对夫妇了。再看他们那身价值不菲的衣服，尤其是那女士，黑天鹅绒的裙，酒红色的貂皮披肩，彰显着华贵的美，但是却又与众不同。虽然他们都带着面具，但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人绝非一般的贵族，于是检查走了个形式就直接放行了，毕竟得罪了这些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也许是哪个公国的王子和王妃？那个部下这么想着，不禁得意起来，以首领能力，请来哪国的王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他做过的让人不敢想象的事情可多得多了，看惯了那些之后，这一件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这位年轻的首领虽然上任时日不长，却经历了好几次刺杀，可他居然都能逃过一劫，简直是奇迹，这让很多原本不看好他的部下纷纷肃然起敬。
可是，他们大概死都不会想到，这对看起来如此端庄优雅的“男女”，会是两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
如此顺利的通过，多多少少让人有一点意外，好像这是个圈套，故意等着他们闯进来似的。门口竖着几面巨大的水银镜子，每一面都擦的很干净，因为之前一直蒙着眼睛，所以Squalo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好奇心突然上来，所以经过那的时候，他就微微侧头瞥了一眼。
不看还好，这一看，Squalo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见的话，他绝对不可能相信镜子里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一瞬间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该怎么形容才准确。
这么一分神，脚下一不注意踩到了裙摆，身体不受控制地歪了一下。好在Xanxus反应快，一把揽了他的腰把他扶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走稳点。”
Squalo有些窘迫的点了点头。穿着这双高跟鞋他几乎能到Xanxus的眉了，只要一侧头就能看见他的脸，带着面具的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他有一丝一毫的紧迫感。
他知道，Xanxus一直都是这样的。波澜不惊。你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除非他想让你看到。Squalo想，就算某一天世界末日了，估计Xanxus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意识到自己又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Squalo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回来。他明白，就算不能直接帮Xanxus什么，只要不给他添麻烦就算是帮忙了，自己没有时间去想那些，自己不能去想那些。
走过那条长廊，就到了舞厅内部。灯光把大厅照的金碧辉煌，中央是巨大的舞池，周围则是一张一张的圆桌，来自各处的尊贵的客人们围聚在桌旁或谈天说地，或互相调侃，男人女人的笑声不绝于耳，有服务生端着香槟和红酒穿梭来往于桌子间。
男人们精致的礼服和女人们艳丽的裙映在视线内，每个人都带着面具，连服务生也不例外。
所谓的盛世繁华，或许在这种场合才被体现的最为真切。
他们一走进舞厅，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男人女人都在注视着他们。
尽管带着面具，但也能看得出他们很年轻，如此年轻的两人，沿着地毯一路走过来，竟有一种王者归来的气势。
没有一点慌张，没有一点不自然。
华丽着，惊艳着；美丽着，优雅着。
却不轻狂。
不少人开始低声地窃窃私语着，或是惊呼，或是仰慕。那些声音里，有羡慕，有称赞，有嫉妒，还有猜疑。
不过Xanxus不在乎，Squalo也不在乎。
——他们的目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假面舞会，绝不仅仅是用面具遮住脸这么简单。这样的面具，更多的是遮在心上。真真假假，令人分辨不清。而那真实的背后，到底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谁都不知道。
“祝您今晚过的愉快。”
Squalo再次想起临走时那个侍女的话。
余光扫过那些人，他勾起一个浅的不易察觉的笑。
今晚……大概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假面舞会（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