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销魂》俗不可耐

81、第八十一章

　　皇上纳妃的事情并没有像司马然想得那样很快传开，倒是陈子瑞府上的刺客很快招供，他本是喜帝在位时，被文轩安插到陈子瑞府上的探子，但一直未被派上用场，直到文麟和文轩谋反失败，被圈禁府中，文麟才不甘心地想报复文熙，本让那小厮找机会跟着陈子瑞入宫，再刺杀文熙，谁知文熙那天偏偏去了陈府，小厮按耐不住，便出了手，哪能料到陈子瑞出手敏捷，根本不容他得逞。沈太后听说后极为愤怒，本想让文熙将文麟发配边疆，但文熙还是未能狠下心来，命人将文麟府上杂役全部撤走，只留下文麟和其王妃，算是最后的警告。
　　在司马然从曲公公那里得到消息的一个多月后，朝中官员才开始议论这件事，据说定在下个月初十正式册封德妃娘娘，并赏赐秀颐宫。
　　各种有关新娘娘的传言也都流传开来，有人说德妃极有心机，用苦肉计成功地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并赢得专宠；有人又说德妃之前在伺候皇上的侍候，皇上就已经喜欢上了她，只是太后嫌其出身低微，横加阻拦，把她调开，但皇上一直未变初心，软磨硬泡，太后才终于点头答应，更有人还说文熙在做皇子的时候就认识了德妃，一直痴心地等到登基之后，得到太后默许，纳入后宫……
　　不管各种传言有多离谱，但文熙从未在朝上提起纳妃的事情，而且总是一副沉静如水的表情，让官员也不敢冒然道喜，但司马然从后宫那里听说，太后倒是不大嫌弃德妃，还总叫她去慈宁宫聊天，或者逛花园听戏。
　　这日早朝，文熙说了几件政事，正打算退朝，只见陈子瑞站出来，突然跪了下去：“皇上，臣有不情之请，臣自荐前往西北，与蕤庭决一死战，换我大杰永世太平。”
　　文熙惊讶地楞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陈将军，何出此言？”
　　陈子瑞低着头坚定地说：“西北战况一直不见转机，臣当年带兵打仗，御敌经验多，所以希望能为皇上分忧，早日战胜蕤庭。”
　　“可是……”文熙失去了以往的镇静，有些慌乱地说：“刘将军在西北，目前算是稳定……陈将军不必再亲自赶去西北。”
　　陈子瑞这时抬起头，看着文熙，一字一句地说：“臣心意已决，请皇上恩准。”
　　文熙呆呆地看着陈子瑞，心感觉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这时司空凌站出来说：“陈将军主动请缨确实有些突然，依老臣看，不如请皇上先思量一番，再作打算，如何？”
　　文熙木然地点点头：“朕要再想想，先退朝。”

　　刚刚退朝，司空凌，文璟，陈子瑞三人就被叫进了文华殿，文璟开口先问：“陈将军今天确实是突然了些，为何想到要去西北呢？将军毕竟是重臣，皇上也颇为器重。怎么能说走就走……”
　　“璟亲王，也许这样提起是突然了些，但确实是子瑞心中所想。蒙皇上不弃，用在左右，但子瑞是武臣，政事谋略不及司空大人和您，还是只能在战场上出力，所以请璟亲王成全。“
　　“陈将军是太过谦虚了，老夫来看，陈将军为人稳重，懂得深思熟虑，能为皇上分忧。西北有刘将军在，倒不至于太有闪失，“
　　“司空大人这话差矣，何谓‘闪失’？皇上要的是胜利，要大杰边疆永保无虞。臣要去打一场胜仗。“
　　文熙呆呆地看着陈子瑞和文璟与司空凌争辩，半天没说一句话，头有些晕，又想起了六年前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上战场的情景，拼命地想挽留，却找不到半句理由，自己现在又要如何劝他留下？
　　他无力地开口：“司空大人，老七，你们先退下，朕要和陈将军说几句话。”
　　司空凌和文璟行礼退下，文熙鼓起勇气说：“子瑞，为何你突然要上战场？难道朝廷里有不如意的事情？你说出来，朕可以帮你，因为朕希望你……留在京城。”
　　陈子瑞心里一软，文熙那哀伤的眼神和留恋的语气让他鼻子发酸，可是……他心一横：“多谢皇上坦诚相待，臣只是想出去……出去透透气，臣是武将，更喜欢战场……”
　　文熙迟疑地问：“是不是许副将贪贿的事情，你怪朕太严厉？朕听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陈子瑞摇摇头：“臣绝无此意。皇上的裁决是圣明的。只是想起当年往事，正直热血的他竟然为了一己私欲收贿，与贪官奸商狼狈为奸，最后死在铡刀之下。这官场……只是污了他，害了他，臣在这官场中行走，少不得也要有所应付，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最近突然觉得累了……”
　　“你……”文熙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自己何尝不累，何尝不想卸下身上的重担？
　　“适合臣的地方就是战场，一心杀敌，忘却这些勾心斗角的烦恼，所以……姐夫，成全了我罢。”陈子瑞说着就跪了下来，给文熙磕了三个头。
　　这声“姐夫”叫得文熙心酸，陈子瑞若在京城感到这般压抑，为何自己不成全了他？虽然不能再时常地看到他……文熙木然地点了点头：“子瑞，朕会下旨，封你为征西大将军……”
　　“谢皇上……”陈子瑞又重重地给文熙磕了个头，起身时迅速地抹掉脸上的泪，转身匆匆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