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销魂》俗不可耐

53、第五十三章

　　眼见陈子瑞走了进来，先跪下给文熙行礼。文熙叫他平身之后，看他脸色也并不太好，眼睛有些发红，人显得不是很有精神。这些日子陈子瑞暂时负责整个京城和皇宫的防卫，一刻也未能放松。
　　文熙看着他，有很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先道了一句：“子瑞，近日辛苦你了。”
　　陈子瑞忙躬身答道：“这是臣应该的。先皇丧礼已毕，臣前来缴旨。”
　　文熙当时危急之时只任命陈子瑞暂时统领御林军和其他所有兵马，现在陈子瑞是来归还兵符了，文熙想了想说：“将军调入京城的两万兵马由七弟接管，御林军还是让许栋侍卫官复原职，你继续掌管京郊以及朝廷其它的那六万兵马。这样安排将军可有异议？”
　　“臣毫无异议。”
　　文熙见他这般恭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以后恐怕只能见到他这般臣服的样子，却看不到他私底下的那种洒脱豪爽了。
　　“子瑞，朕会加封你为镇国大将军，掌管兵部与刑部，与司空大人和文璟在御前行走。”
　　陈子瑞听了文熙给自己这般天子重臣的荣耀，仍是默默谢恩。
　　文熙被他这种淡然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有些突然地问：“子瑞，朕刚刚登基，你有何想法？”
　　“臣的想法？”陈子瑞微微吃惊，抬头看了眼文熙，却又低头答道：“臣相信先皇的眼光，臣也知道皇上的为人和性情，所以臣以为，皇上将是一代明君，会开创福泽万民的大杰盛世。”
　　“谁要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文熙语气加重地说，“朕问的是，你……你与朕也算亲戚，现在位极人臣，你打算在朝中如何？”其实文熙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话。
　　“臣……自然不会打着皇上的旗号结党营私，臣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为朝廷尽忠效力，皇上尽可放心。”
　　文熙有些气恼，陈子瑞一直在跟自己说着官话，似乎两个人之前好比路人，他很想问问陈子瑞，搬到将军府的前一晚，他到底喝醉了没有，他是否记得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可文熙却没有勇气开口。
　　这时陈子瑞却接着说道：“皇上，臣以前有些武夫心思，加上年少轻狂，在潜邸时曾对皇上有所不敬，皇上一直宽宏大量不予计较，臣感激不尽……而且之后还曾把皇上只当作姐夫，没了拘束，但臣绝不是不知进退之人，现在您是皇上，臣定会恪守本分，尽力效忠。”
　　文熙愣愣地看着陈子瑞，短短的几句话就把他们之前所有的事情全撇清了。陈子瑞以后只是他的臣子，忠臣良将。文熙心中一阵凄苦，却也知陈子瑞说的并无错处。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李公公在殿门口说：“皇上，司空大人来了，在外面候着有些时候了……”
　　文熙点点头：“让司空大人进来……子瑞你不用退下，一起听听。”
　　陈子瑞站定一旁，文熙首先将之前对京城几路兵马的安置对司空凌说了一遍，然后说：“朕的几个兄弟要封王，文轩先等一等……朕的七弟要再封一等公，你让文璟不要推辞。夏方大人致休，朝廷要褒奖他这么多年不辞辛苦的办差，司空大人你拟个旨，寄至各省廷报……母后封皇太后的旨意也一并下发。对了，子瑞再封镇国将军……”
　　司空凌微微侧头地看了眼陈子瑞，见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司空凌便点点头示意文熙，自己已记下所有旨意，文熙这几点条理清楚，而且一句闲话也没有，言简意赅。
　　司空凌接着禀道：“皇上，后天的登基大典，臣已协同礼部准备妥当。”
　　“那甚好，”文熙突然觉得一阵疲惫，他摆了摆手，“若无其他的事情，你们……退下吧……”

　　陈子瑞在最后走出殿门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文熙果然在目送他，他赶紧低下头，心里一阵慌乱。文熙仍如以前那般一尘不染，清秀高雅，穿着那身明黄的衣衫，更显得人多了分精致高贵，他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如今这个人高高在上，自己能看着他这样……就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