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天使在人间》Fay_day

4、第 4 章

　　邪见看着不远处杀生丸少爷的背影，不知为何生出一股想要回转过去将谢珂拉拽回的强烈意愿。杀生丸少爷的身形同以前一样，孑然飘渺，似是随时都会消匿。可是邪见觉得又同往常不一样，添出一些寂寞的感觉。他晃了晃翠绿的脑袋，跟上愈见远去的身影。
　　戈薇不时地偏过头望向犬夜叉和被他叫做"谢珂"的少女。少女黑色的长发像生出生命一般在她的脑后翻飞，在犬夜叉的肩膀上飞舞。犬夜叉紧紧地握住少女的手，戈薇仿佛能感觉到他暗暗用力的紧张，失而复得仿若梦境一般的狂喜。
　　温暖溢满蜜意的太阳从视线内沉落，七宝从弥勒的肩上跃下，嚷着:"我去找食物!"戈薇微笑地看着七宝:"要小心啊!"珊瑚倚着飞来骨靠坐在一棵树下，微眯起眼睛抚摸着云母。谢珂眨眨眼睛，瞪着一双黑亮如晶石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脑中已开启记录模式。犬夜叉不满地扭过谢珂的头，让她面对着自己，语气颇有些哀怨，"难道我没有他们好看么?"
　　谢珂望了犬夜叉一会，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犬夜叉的语气和神态都透露着"我需要安慰"的信息，谢珂迅速运转头脑，判断"抚摸"意喻安慰。在她抽回手的时候，却被犬夜叉抓住手，一把拉进他的怀抱里。"和杀生丸在一起，你们都做什么?"头顶响起有些别扭又有些委屈的声音。谢珂扭了扭身子，想要脱离桎梏，犬夜叉更紧地抱住她，几乎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谢珂只得侧了侧头，偎在犬夜叉的胸前，"我不知道杀生丸在做什么，我只是跟着他，邪见好像很忙，可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谢珂的声音软软的，像是绸布一样的水拂过犬夜叉的心脏，他的心也瞬间柔软下来。他拢了拢双臂，低下头，轻轻地亲吻谢珂的头发，细细碎碎的吻流过谢珂的头发，一直到她的脖颈处。谢珂缩了缩脖子，犬夜叉便将头埋在谢珂的脖颈处，静静地环住谢珂。戈薇强忍发笑的势头，佯装镇定地坐在一旁，昨日犬夜叉张牙舞爪的模样与今天在谢珂面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谢珂的右臂渗出鲜血，一条深深的伤口从肩部延伸到手肘。深红的血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一直汩汩地往外冒。谢珂有些怔愣地看着这条胳臂，抬起未受伤的胳臂，伸出手指戳了戳那条伤口，血流得更汹涌了。她控制着停止了这具身体的生理机能，血液不再流动，心脏也停止跳动。
　　桔梗复活了，即便将她推入地狱的人是奈落，即便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年，犬夜叉终归是背叛她了。她看见了，她看见犬夜叉拥住的是这个少女，她看见犬夜叉对少女说话时眼里快要溢出的欢喜。她早已死了，即便能够行走，能够言语，她还是死了。她想要犬夜叉和她一同堕入地狱，她爱他，她想和他一起，活在地狱。
　　犬夜叉捧着鲜红的果子，心里想着谢珂看到这果子时的情形，她的眼睛一定是亮晶晶的，他知道谢珂喜欢这果子。不免催促戈薇、弥勒和珊瑚:"你们快一点!"当他看到谢珂时，谢珂的手已经变成如兽类的爪子，在桔梗胸前非常利落地划下一道血痕。
　　"谢珂!"谢珂听到犬夜叉的声音，回过头。她只看到一道红影从她面前掠过，转过头，犬夜叉抱住桔梗下滑的身体，满眼都是悲伤，满眼都是桔梗。自里陶那里看到桔梗，犬夜叉燃起的所有愤怒，对奈落的愤怒，怨恨，对双目充斥欲望的丑陋的奈落的怨恨，以及对桔梗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最终都归于脑中那对黑色的眸子。谢珂，这是能使他安静的名字。他所误解的，他被误解的，都如前世的种种。他怜惜桔梗，可是他不爱她。他对桔梗的爱，恍如隔世。
　　他看着被谢珂划伤的桔梗，满心都是愧疚。谢珂如同埋在自己血液中的骨头，那是自己的一部分，是自己。桔梗凝望了犬夜叉一会，倏地挣脱犬夜叉，消匿在树与树之间。
　　"犬夜叉!"戈薇焦急地叫着犬夜叉，声音里带着惊慌。犬夜叉蓦地回头，看到谢珂倒在戈薇怀里。

　　"犬夜叉，吃点东西吧!"戈薇递过一块馍，"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们也很伤心，很着急。可是你不能不吃东西，如果你饿倒了，也看不到谢珂醒来啊!""是因为我跑向桔梗而没有跑向她，她在怪我，才不愿意醒来的吧!"犬夜叉双眼通红，注视着谢珂，不愿移开一刻视线。戈薇默然，走出了房间。
　　犬夜叉凝望着谢珂，握着她的手，眼泪突兀地掉下。少女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对一个人类，这是死亡。犬夜叉小心翼翼地亲吻少女胳臂上狰狞的伤痕，像是怕弄疼她似的。
　　犬夜叉拒绝将谢珂埋葬，"我会和她在一起。"他说。令人惊异的是，少女的尸体始终没有腐烂的迹象，仿佛她只是睡着了。戈薇、弥勒、珊瑚和七宝也没有对犬夜叉的做法提出任何异议，仿佛她真的只是睡着了。
　　少女的身体掩在火鼠裘宽大的衣袖下，犬夜叉紧紧地抱住少女，像是抱住了世界。
　　无论是寻找四魂之玉，抑或是寻找到四魂之玉之后，他都会紧紧地抱住她，他会和她在一起。

　　Jocelyn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褐色头发，明白了此时的状况——她又没有身体了。Jocelyn的灵在空间里移动，寻找无原罪体——无灵魂的生物。
　　渡边林（Watanabe Hayashi）拿着小刀，看向窗外，余晖一点一点覆下来。收回视线，拿着小刀的手一点一点用力，暗红的血从手腕流出。她放下小刀，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缓慢地躺到床上。她伸展开双臂，静静地躺着。时间过得很慢，渡边林平静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感受着从手腕处传来的疼痛。她闭上了眼睛。
　　"林小姐，林小姐，该吃饭了!"佣人敲了敲房门，里面没有回应。"林小姐，你在吗?"不知为何，佣人感到一阵惶恐，她猛地打开门。"啊!"房内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白色的床单被血浸泡得腥浓，地上静默地流着黏稠的血。
　　是抑郁症杀死了渡边林。
　　她终于解脱了。
　　渡边修接起电话，"好，好，我知道了。"他放下筷子，打开门，疾步走进车库，驱车朝大阪市立医院赶去。他的哥哥和嫂子去年去英国之前稍微嘱托过他，若是他有空，就去看看他的侄女。可是他与哥哥姐姐的感情向来淡薄，就连父母他也很少看望。父母和姐姐在东京，他在大阪，哥哥去年去了英国，而哥哥的女儿则在大阪。哥哥认为他的妹妹已经成家，照顾他的女儿有不便之处，而他的弟弟还是只身一人，所以他将女儿放在大阪。
　　渡边修很少想起他的侄女，即便想起了也未必去看。这一年间他只去看过六次，他的侄女给他的印象是一个冷漠的人。可是他也从未想过她会自杀。渡边修的手指颤抖，几乎握不住方向盘。他茫然地看着前面的汽车，心脏也颤抖起来，颤抖得他几乎想不起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