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爱》林霜晨

18、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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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钟显示：23：37，办公区内零零星星还有几个开夜车的同仁。
　　唯一伸伸胳膊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Pantry Room里动手为自己冲了一杯热咖啡，还特地挖了好两大勺伴侣和糖，盖过了所有的苦味，喝起来有种幸福的甜蜜滋味。
　　刚抿了一口含在嘴里，身边的手机就响了。
　　她接起来，吃了一惊：“汪杰熙？”
　　对方叫她下楼。
　　她总不能借口说忙，她知道那样的话汪杰熙真有可能会冲进办公室来。
　　唯一乘电梯下楼，大堂门外，汪杰熙就靠在他的英菲尼迪车身旁望着她。
　　唯一走出去：“有什么事直说吧，我还在加班！”
　　汪杰熙站直起来：“唯一，你现在的处境我一清二楚，别在我面前逞强了。”
　　唯一苦笑：“我也就一个外来打工妹，有什么好逞强的？汪先生，快12点了，你辛苦跑一趟就为了说这个？”
　　“你认真一点，别开玩笑行不行？”汪杰熙拉住她的胳膊，“你那么急着找男朋友，连网上那样的垃圾你都愿意去招呼，你对我却这样不冷不热，算什么？”
　　“什么算什么？这是我的私事，不劳汪先生费心，也请汪先生不要一厢情愿妄加曲解！”唯一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汪杰熙拦住她：“你这几年一直单身，敢说不是为了我？”
　　唯一停步，想一想，然后很郑重地说：“不是，真不是为你！我其实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人走就茶凉，分手就失忆，我早把你忘了，真的！好了，我该回去工作了！”
　　“这么执着工作，你就那么缺钱？”汪杰熙冷嘲。
　　“对，是缺钱。”
　　“好，那我给你！”
　　唯一一回头，怒瞪他，冰冷地发笑：“好啊，还是那句话，你给多少我收多少，就怕你舍不得！”
　　“姜唯一，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难道你和我就只能谈钱吗？”汪杰熙焦躁地低吼。
　　“对，我和你就剩下钱没谈完了，你欠我的，汪杰熙！”
　　“那件事你也有错，姜唯一，你欠你父亲的，那又怎么算？”
　　虚空中像有一把无形的重锤砸到她的头顶，轰然巨震，她浑身发软，冷汗不为人知地爬下她的脊背，她感觉到脊背弯了，再也挺不直了。
　　“唯一，对不起，我也不想再提你的伤心事，我真的无心的！”汪杰熙急忙道歉。
　　“对，那件事我的确有错，可你呢，你是没人性！”
　　“我怎么没人性了？”
　　“你在LV（拉斯维加斯）借高利贷赌钱，赌输了被人砍，所以你来骗我爸爸的救命钱！”
　　“我早说过了，我一个人在美国那时候过得多苦闷，偶尔一次，只是偶尔一次，何况我根本没想到叔叔的病会这么严重，叔叔不是一向都很健康的么？你知道，朱丽叶那时候生活上有困难，大家毕竟都是中国人嘛，能不帮一把吗？所以才去了LV，以为可以翻身大赚一笔……”
　　他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实情。
　　“什么朱丽叶，是碧昂丝吧？”她冷笑。
　　那个风情万种的白种女人！
　　的确是，去了美国三年他很不幸地沾染了赌瘾，落得被人追杀，唯一的八万块连塞牙缝的厚度都不够，他走到绝路的时候就遇上了这个神秘的有钱的白种女人，他成了她裙下的俘虏。
　　他捂住嘴，终于说：“是，我得讨她欢心，我怕激怒她，所以不能和你联系，那时候是我最关键的转折期，我必须要翻身，而且要一举成功，唯一，你怎么就不能理解……”
　　唯一埋下头，嗓音低而晦涩：“别再说了，你走吧，让我们重新活过吧，从今往后我们只是校友录上相继出现过的两个名字，仅此而已。”
　　她不等汪杰熙反应，逃命一样地的丢下他，返身就冲上了楼。
　　汪杰熙返身拿起后座上的一捧鲜花，看了看，砸在地上，手机响了起来，是他的私人秘书。
　　他撒气地回应：“取消，全部取消，你听不懂吗？”
　　唯一站在楼梯间的转台上，她像泥人遇水一样垮下去，急躁躁地拿起手机，拨了洛峤的电话：“峤，峤……”
　　“怎么了，怎么了？”那边吓一跳。
　　她语调激动得发抖：“汪杰熙，汪杰熙不是好人，不是好人！”
　　“喂，你又闹什么别扭？”洛峤听了个云里雾里。
　　“峤，我和汪杰熙以前认识，他就是我的前男友……”
　　“喂，国际长途，信号不好，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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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收拾了一下，重回办公室里加班加点，直到凌晨，因为工作太多，索性就趴办公桌上了。
　　第二天被第一个走进办公区的向薇摇醒，向薇指着她两只大大的熊猫眼惊叫：“唯一，你一晚上就睡在这里啊？你干嘛拼成这样？”
　　向薇的两只美瞳几乎要贴到唯一的脸上，唯一马上清醒：“昨晚加班，就懒得回家了。”
　　“行，人家说我们这一行把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猪狗用。我看你是比男人还男人，比猪狗还猪狗！”
　　唯一抓一把头发，发笑：“你这听着不是什么好话啊！”
　　办公区里陆陆续续有人来上班，沉寂一夜的办公区一下子又沸腾了。
　　赵明风风风火火冲进来，放下手提电脑就绕过来对唯一说：“唯一你还在楼上啊？还不下去看看？”
　　“看什么？”唯一眨眼睛，突然她一拍脑门，赶紧整理文件夹，“对，我今天要去华昇看现场。”
　　“不是这个！”赵明风猛咽一下口水，“楼下停着一辆柯尼塞格耶……”赵明风有晕倒之势。
　　“柯尼塞格就柯尼塞格呗。”唯一拿起随身镜，抽出湿面巾纸擦拭一脸的油光。
　　赵明风急得口水乱喷：“我，我看见盛唐的太子爷了，他，他，他亲自来我们公司了！”
　　唯一把镜子一叩，一抬头，这才发现满屋子的诧异眼光都聚焦到自己身上，气氛诡谲异常。
　　办公区静了一秒，唯一望着最大老板陶总朝自己走来，她抱起文件夹赶紧汇报：“陶总放心，盛唐的事我会处理好。”
　　陶总看着她就发愁：“赶紧收拾收拾，人家唐先生在我办公室等你呢。”
　　唐问迦哪根筋搭错了想起来跑到这里找她？那天她说的还不够清楚？
　　唯一只得往楼上跑，天晓得上上下下的同事又会怎么八卦她？
　　唯一推门进去，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背对着一幕玻璃墙不敢往窗外看，只端手盯着墙角书柜里一排排工具书的书脊入定。
　　她开门关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转头过来，看着她，那气场是天衣无缝的，方圆数十米活物勿近。
　　她感觉到他们的距离瞬间拉大，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唐总，我想盛唐的工作我应该都交代清楚了。”
　　她表现的疏离在他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感觉不太舒服，暗自提醒自己此行的目的，假装没听见她的话，问她：“你推了盛唐的工作，却主动兼任了好几个别的项目任务？”
　　她心生反感：“推了盛唐的工作是我自己的选择，主动承担别的项目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这些似乎都不劳唐总过问！”
　　他嘴角翘了一下：“那条蓝钻手链换成钱应该够你花一阵子了吧？”
　　她有气：“唐先生，我说了，这是我的事，你堂堂一个珠宝业大亨怎么会有闲情专门跑来关心一个打工妹的芝麻小事？”
　　他抬手按着桌上的地球仪一转，点将说：“周三晚上有个鸡尾酒会，你来作我的舞伴。”
　　“我已经和盛唐没有关系了……”
　　“我没点头，就表示你的工作任务还没交接清楚！”
　　“酒会也算工作任务？”
　　“当然，它就是一项工作任务，你对工作难道都是有始无终的吗？”
　　她绷着唇角：“别用这种方式来逼迫我，我不是小孩子。”
　　他看着她，点头：“好，记得你是一个很喜欢遵守经济规则的人，那我就开个体面的价，而你也不必为难！”
　　近来母亲对他在集团扩张的策略问题上擅作主张极为不满，昨晚开例会的时候正修理了他一番。
　　“你要开拓低端市场，这不等于自毁盛唐商誉吗？我们盛唐历来都是为出得起价的高端人士打造品味饰物，从来都只经营正统珠宝，你现在要标新立异，追求个性，经营让学生和普通上班族也能消费的低端货，那些原本信任我们品牌的高端人士以后谁还愿意买我们的产品，那不等于自掉身价？”
　　“有这样认为的人，只能说明他是思想僵化的老顽固！我希望我们盛唐珠宝以后绝不仅仅只是供绝少数豪门贵妇享受的奢侈品，而是普通大众都能在这个品牌中找到亲切感和认同感的适合自己的消费品。我们完全可以根据消费能力和购买意愿来划分不同的消费市场，富人可以购买他认为配得上自己身份地位和品味的高端产品，而普通人也可以购买自己喜欢的并且能够承受的特色首饰，关键在于提升我们的设计感，比如钛、银器、欧泊、月光石、兰玉水、发晶、电气石、硅玻石等等，甚至贝壳……”
　　唐静凇举手插话：“哥，你不觉得这些材质太低劣了吗？就算设计再高明，它也只能卖地摊货的价钱。”
　　“盛唐现在需要的是思变、求活！”
　　“问迦，你现在的品味很有问题，就像你选女朋友一样。”陈梦菲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室。
　　他双眉一扬，满不在乎。
　　唐静凇凑过来问他：“哥，下礼拜三的那个酒会你想好请谁作舞伴了吗？”
　　他看看她，抬手轻轻推开她的脑门：“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想去吗？没门！”
　　唐静凇切齿。
　　他收拾资料站起来：“去法国念书的事……”
　　唐静凇拉住他的胳膊：“你该不会要让那个女人作你舞伴吧？”
　　他斜眼看她一眼，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出去：“有什么不可以？”
　　“野鸡就是野鸡，插上翎毛也变不成凤凰！”
　　“凤凰看得太多了你不腻吗？偶尔打只野味回来，也很新鲜啊！”
　　一个人津津有味地想着想着，他就吭吭地笑了起来，唯一不满：“唐总，你什么意思啊？”
　　“没有。”他连忙否认，收起笑，一打量她就没办法轻松了，这女人一大早跑来上班居然脸没洗头没梳！
　　一下子头就膨胀了，眉心揉成一团：“你准备一下吧，周三下午我会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