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洲风云录》顾秋沙

6、第六章 群斗险送命 原是故人情

　　我们快马加鞭，行了数日，已离荆城不远了。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群剑客在打斗。我清楚地看到了有些人是我们荆城的剑客，其中有一个叫裴斐，和我有些交情。另一部分人应该是韦城和孟城之人，其中几名剑客，剑术不赖，我曾见过。看形势敌方略占上风，毕竟人多。我快马加鞭，抽出剑，向他们冲了过去。这时裴斐也认出了我。
　　“三少爷！”
　　“嗯，你们怎么在这里打起来了。”
　　“我们出来巡逻，发现他们在城外鬼鬼祟祟，不知道做什么。我们上前询问，他们转身就往这边跑。我们一路追来，他们的人也逐渐增多。您呢？”
　　“先打退再说吧。”
　　只听得“呼呼”的声音，已经有好几把剑同时刺向我，我抵挡了回去，并且刺伤了几人。这时我碰到了一人，这个人叫曾藩，剑法不错。与他战斗，比与其他的人战斗要吃力得多。
　　此时，数把剑同时刺向我，裴斐帮我挡了一把刺来的剑。我一个急侧身，躲过向我右路刺来的剑，同时，运足了三份内力，挡开从左路砍来的剑，向他们的下盘砍去，只见，一束血泉顺着我的剑向喷出，数人倒地!
　　这时，曾藩的剑从我的后面刺了过来，我侧转身挡开，同时刺向向我袭过来的一个人，但我的剑却被挡住了。
　　这把剑很熟悉，是曾救过我数次的剑！
　　我惊讶地看向枫叶，就在此刻，忽然背部上一阵剧烈得疼痛，肌肤仿佛被撕扯开来一样。
　　我看到枫叶眼露一丝着急之色。就在此刻，他背后的那个人，向我刺了过来，只听得“呼呼”的声音，四周数把剑同时向我砍来，我拼死地挡住左路的剑。
　　“小少爷！”
　　我的目光瞥见了枫叶。他帮我挡开了右路的剑，而他的胸膛却被剑刺穿了，剑身上有斑斑血迹。那一刻难以名状的一种震惊与心痛！刺伤他的那个人正是他刚才出手相救之人——那个穿着一身棕色长袍的人。
　　那个人扶住枫叶，将向枫叶动手的人挡了回去，且向他们痛喝，让他们停手，对方的人很是惊讶，在他面前的人都停了下来。
　　“小少爷！”他看着枫叶身上的伤，很是关切。
　　“我不打紧。”我听到他对那个人说道，语气很是温和。
　　曾藩依旧向我杀来，我拼命地阻挡，尽管身上的伤让我疼痛不堪，但此时的我，仿佛有了几分力气，杀向向我扑来的敌人。
　　“你们为什么不动手，他是谁？”曾藩冲停止打斗的那些人喊道。
　　那个人并没有回答。
　　“他是谁？”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个人问，好似是孟城之人。
　　这时，韦城的人纷纷受伤，数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而活着的人也不敢靠近。
　　曾藩也受了伤，他停了下来，愤恨地对孟城之人斥责道：“你们为什么停了下来？难道这个人是你们孟城的人，他可是帮助荆城杀我们的人啊！我回去一定要报告城主这件事情，你们竟然不帮助我们，而帮助荆城之人！”
　　“我们没有，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认得这个人，此人叫做丘博，是孟城的一名剑客。他被孟城城主招纳，任命为护城二队的队长。他应该是这里面的首领。
　　“你们为什么停下来！分明就是在帮助他们，我们走！”他说完，聚合那些残余的剑客离开了。丘博想要对他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他是谁？为什么要让我们停下来？”他显然很生气。
　　“他是，他是……”
　　“我？我就是我！”枫叶冷笑道。然后转过来，艰难地往前走。我过去想搀扶着他，他摆了一下手，并不让我搀扶，只是往前走。
　　“站住！你是谁？说清楚再走，否则我就杀了你！”
　　“你是怕回去难向孟德交待吧！”
　　“我们的城主，岂是你可以直呼姓名的！刘卿，这个人到底是谁？你应该知道城主的脾气！”丘博厉声地对那个人说。
　　但那个人并没有开口，只是很关切地看着枫叶。
　　枫叶停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跟我走吧，刘叔。”
　　“小少爷！”他的眼中含着泪。
　　“别那样叫我，我叫枫叶！跟我离开吧。”
　　“对不起，我不会离开的。”他看起来很是可怜，但却很倔强。
　　“唉，你还是那样。他知道了，你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还是跟我走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一点也不似与他人对话时的语气。
　　“放心吧，我会离开的。找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
　　枫叶停了一会儿说道：“谢谢。”
　　他睁开双眼，眼睛有些湿润。他开始往前走，我也一同往前走，让荆城的剑客也一起回荆城。
　　我们走了几里，停了下来。我让裴斐负责剑客们的伤势，我走到了枫叶的身旁，看着穿透他胸膛的剑，我莫名的难过。
　　“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势。”他竟然这样对我说，我感到一种莫名的伤心。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还是让我先看你的吧。”
　　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眼中一丝异样一闪而过。
　　“给，把这个服下。”他从腰间取出了一个蓝色的瓶子，单见这个瓶子就知道此非寻常的药物。这个瓶子使用天然的蓝晶石制作而成，这种蓝晶石极难找到，只有在长年严寒的地方才能找到，用它制成的瓶子，能增强药物的药性。
　　再细细地看这个瓶子，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复归元神丹”！
　　此丹并非寻常的治伤丹药，它是三十年前由天一教研制而成。传闻，当年天一教只配置出了九十九颗，但却没想到，此丹的出世，竟引发了一场浩劫，几乎给天一教带来了灭顶之灾。
　　当年，神丹还未炼成，不知是谁散布了谣言，称此丹有起死回生之效，习武者更能凭借此丹，跨越瓶颈，修入更高的境界。因此，各路武林高手闻之此神丹即将出世，尽皆奔往天一教掠夺。使得天一教的高手死去大半，门下的弟子更是死的死，伤的伤，教主玄达老人在这一场掠夺赛中也不幸身亡。天一教从此没落，直到近几年才又渐渐崛起。
　　到如今，整个大陆洲拥有此神丹的不超过十人！
　　但他却毫不犹豫地给了我。
　　“你自己服用吧，你的伤不轻！”我没有接过他递与我的丹药。
　　“放心，我死不了。赶紧服用了吧，你的伤势太重了。”他那冷峻的表情，依旧没有一丝的波澜。但话语中却流露出无尽的关怀。
　　我摇了摇头，说：“你看你胸膛的剑！”
　　他没有看向自己被剑刺穿的胸膛，剑还在胸膛上，穿出了一尺之长！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再不吃，我连瓶子塞进你的嘴里！”他略有愠色地说道。
　　我看了他数秒钟，无奈地接过，打开瓶盖，只闻得一股芳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我取出神丹，服了下去。
　　他示意让我盘腿坐下。我点了点头，盘腿坐下，只觉得丹田炽热，一股巨大的真气自丹田而发，我慢慢地将这股真气引向中庭，只觉得昏昏然，似醉似痴，大自然仿佛与我融为一体。我处在这种虚无静态中，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醒了过来，发现那股真气在丹田与中庭之间，自在地游走。我站了起来，只觉得身轻如燕，伤势也已痊愈。不愧为神丹，果然名不虚传！
　　我看向枫叶，发现他也在看我。
　　他胸膛的剑还未拔出，我走到他的身后说道：“你忍一下。”他脱下上衣，我扶着他，握着剑柄。
　　“嗯，放心。”
　　我一下拔出了刺入他身体的剑，他强忍着疼痛，并没有发出声音。
　　我帮他涂上药膏，逢合好伤口。
　　当我走到他前面的时候，竟发现，他的前身满是伤痕，就如同他的后背一样，有十几年的，也有数年的。我看着他的脸，他也看着我，并没有说什么。我想问他但终未开口，我想他是不会告诉我的。
　　我弯下身子，给他缝合伤口，当我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也在看我，我又低下头来，帮他缝合伤口。
　　我们处理完伤口之后，就动身回荆城。
　　“裴斐，城中的情况如何？”
　　“人民的士气很高涨，全民皆兵。凡是健壮年轻的剑客皆来参军，还有一些体弱的女剑客也前来参军，我们不同意，她们竟不肯离开。最后没法，只得让她们加入。”他激动地说。
　　“城主除了这些之外，没有安排别的吗？”
　　“城主已经在训练他们，并且征集粮草，随时准备迎战！”他说得很坚毅。
　　我点了点头。
　　“三少爷，您怎么会在那里。”
　　“去打探了些消息。”
　　“什么时候韦城来犯我城？”他的表情很是担忧。
　　虽然城中士气旺盛，但是韦城之人尽皆好斗之徒，况且与孟城交好，孟城必然相助，从今天的状况来看，确实如此。而之前，请萧城相助，但城主萧义竟拒绝了。我城一向与萧城交好，这一次他们的拒绝，让我们愈加地陷入了危机之中，不知道让五号去办的事，会不会成功。
　　我忽地想起了我的妻子，脑中出现了她可爱的笑脸，以及死前对我的关切。我努力甩开这一切，让自己去想荆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