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洲风云录》顾秋沙

7、第七章 芳草美似月 秋叶自何方

　　很快的，我们就到了荆城，城门上写着“荆城”二字，一些剑客在城门口检查来往行人。我们荆城的制度，和其他的城不太一样，平时人民安居乐业，并没有固定的军队，每当局势紧张，即将开战的时候，人们便会自发的来参军，由我们荆府组织，共同抵御外敌。自从我的祖先在此建立自己的业绩之后，荆城便独居一方。我们的祖先一直致力于让此处的人民安居乐业，平等友爱，和平共处。人们也很喜欢这个美丽自由的国度。荆府向来主张与平民地位平等化，但他们依旧尊称荆府当家之人为城主。每当重大的事情发生之时，都会由荆府来调停，判断。人们也都会非常的信服。荆城靠的是信任来凝聚，靠的是尊重来团结。
　　萧城曾借鉴我们的管理之道来治理国家，但是直至今日，他们的裁决让许多的人难以信服,所以依旧会用武力去强制人民服从。
　　韦城和孟城如他们开城拓土时一样，用武力管理国家，直至今日,他们的城主就如同他们的祖先一样，好斗而又暴力，总是不满足。但是数十年来，各方都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只是偶尔各国的武者会因为一些摩擦，而引起各国之间武者们群体的厮杀。
　　但是最近几年，韦城不断地挑战我城，常常在边界发生大规模的打斗事件，荆城的人民常常惨死城外，而韦城城主，却捏造各种理由，声称是我城之人挑衅他们。制造各种谎言来激起人民的激愤与斗志，借此来发动对我城的侵略。
　　我的兄长，为了阻止这场无谓的战争，而犯险进入韦城交涉，在回城的路上遭杀手暗算，身死异地。父亲认为是我的妻子通风报信，认为她是间谍，认为是她害死了他的两个儿子——我的哥哥们。我一直在逃避，我怕，无论事实是什么，我都难以接受！
　　回到了荆府，我让下面的人安排枫叶和那些受伤之人去休息，但那些受伤的人坚持要回营地。裴斐带他们回了营地，枫叶去休息，而我去书房见我的父亲。
　　“父亲。”我走到书房，他低头正在批阅文件。
　　“嗯，怎么样？”他没有抬头看我。
　　“他们将在七日之后，发兵向我城开战！”
　　“你怎么处理的？”
　　“我让五号用计，使人们对韦天失去信心，从而支持韦达。韦达一向反对战争，我想如果他拿到实权的话，会停止这场战争。”
　　“你觉得这个方法能成功吗？时间不多啊。”父亲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也没有太大把握，毕竟韦达是旁系，虽然一直受人民的爱戴，但是许多人仍然不愿让他掌权，尤其是韦家的家臣。况且时间确实很紧迫。”
　　“你受伤了？”
　　“已经痊愈了。还是做最坏的打算吧，准备七日之后迎战！”
　　他站起来看着我：“这一次非同小可，你准备好了吗？”
　　“嗯，从小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点了点头。
　　从父亲的房间出来之后，我的思绪有些混乱，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之数，若她依旧在我的身旁，该有多好。不经意地来到了小湖旁。
　　“想要女孩还是男孩？”潭溪俏皮地对我说。
　　“女孩。”我从后面搂着她，抚摸着她的微微腆起的肚子。
　　她微侧着脸，说：“为什么，我可想要男孩啊，像你。”
　　“到时你只知道疼他，而不知道疼我。那时我可要怎么办啊。”我轻轻地吻了下她的脸颊，她的笑声是那么的甜美，如同这秋日的阳光，让人觉得温暖而又舒心。
　　我的思绪总是让我很头疼，总想让自己忘记一些事情，但到最后却发现，那些已经刻入了自己的骨子里，想忘记却更加刻骨铭心。
　　我抬起头来看向四周，才发现枫叶坐在栏杆上喝酒。我走了过去，从他的手中拿过酒壶，喝了起来。他抬头看着我，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没有去看他，只是望着这片小湖，夕阳照在湖面上，银光闪闪。耳边依旧是她甜甜的话语和暖人的笑声，不知不觉眼泪已夺眶而出，如今物是人非，故人已去，只留下我形单影只。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思绪中醒了过来，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急忙擦干了眼泪，看向他。他亦看着我，眼中没有了之前的冷峻，而是一种暖人的温柔，像一泓泉水，又仿佛像皎洁的明月，却又有那么一种淡淡的伤感，却又似能看穿一切。
　　多么熟悉的一张脸，多么熟悉的眸子啊！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但我却始终想不起来。

　　“外面有一个受伤的人说想见枫叶先生，他说他叫刘卿。”小刘进我的房中对我说道。
　　“快把他带到枫叶先生那里吧，让医者帮他治疗。”
　　“是！”他转身离去。
　　我也离开房中，往北边的客房走去。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枫叶的房间。他还是那样，坐在门外的栏杆上喝酒。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多么哀愁的一张脸，正在静静地望着月亮。弯弯的眉毛，细长而又不失浓重。如皓月般亮洁的双目，却总带着冷峻与哀愁。挺拔的鼻子之下，有一秀美而不知微笑的双唇。他的脸竟是如此的俊美洁白，我不禁看呆了。
　　“什么事情？”他转过头来看着我。
　　“有一个叫刘卿的来找你，我让人带他过来。”
　　他听完我的话，猛地站了起来。不免牵动了伤口，他皱了一下眉，往外走。
　　“他马上就被带过来了。”我从未见他如此着急。
　　他听了我的话说：“他没受伤吧？”
　　“受伤了。”
　　“重吗？”
　　“刘叔！”我转过头来，看到了那个在城外刺伤枫叶的人。
　　“小少爷！”
　　枫叶快步过去，扶着他，进屋。这时医者也已到来。
　　医者问候了之后，走到刘卿的面前帮他治伤，但枫叶却挡了回去。
　　“我来吧。”他对医者说。
　　“你的伤还没好，还是让他来吧。他医术很好的。”我对他说。
　　他已经帮他检查伤势 ，“我没事。”
　　他专心地为刘卿治疗。
　　我只好让医者离开。刘卿受了几处剑伤，但并无生命危险，只是有点失血过多。
　　“是他吗？”枫叶帮他处理好伤口之后，问他。他的目光充满了杀气。
　　“我是来告诉你，要小心。他很生气，说，说……”他看了一眼我，没说下去。
　　“我先出去，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很识趣地走人。
　　“不用回避。刘叔您尽管说，从他的嘴里我想也说不出什么好话。”他的目光是那么的锋利。
　　“他说您帮助敌军，他要亲手杀了您。”
　　“是吗？我倒要看看他杀得了我不。”他嘲讽道。
　　“您先在这里好好养伤。以后再没人敢动您！”枫叶的眼中充满了杀气。

　　“你应该很好奇我和孟城的关系吧？”他依旧坐在栏杆处喝着酒，我站在他的旁边并没有说话，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看了我一眼，又转向远处，望着明月。
　　“我是孟城城主的私生子。”我还是很惊讶，虽然之前与孟城城主二子之战时，我已猜测他是孟城王室之人，但现在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事实，我还是有些震惊。
　　“可笑吧，父亲要杀儿子！就算我是他的私生子，但毕竟还是他的骨肉！”他顿了顿接着说，“其实，也很正常。他早已当我死去，除了府上的几个直系知道有我这个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城主还有一个私生子！我也早已与他断绝了关系，与孟城断绝了关系。我们下一次的相见，就是了结此生孽缘的时候了。”
　　他苦笑着，我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