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已殊途》苏格伊洛

2、相逢殊途

　　2015年，张起灵毁掉终极，世界动荡，洪水、地震、生物危机，进过一个世纪的努力，一切回到正轨。
　　“起灵，100年前和现在没差，为什么这里是古式墓葬？”一个青年往穿着蓝色连帽衫的人边上靠，“很占地方诶！”
　　“可能是个土夫子吧。”张起灵敲了敲面前的棺，十分简单的木棺，对他来说开棺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但是他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染指了什么一样。
　　这里有蹊跷……
　　丢开对这里的熟悉感，他示意身后的青年保护好自己，双指挤进棺缝，用力向上一抬，什么断掉的声音，棺盖就被掀到了地上。
　　棺里的尸体已经是通体腐黑了，但怀中却紧紧抱着把不朽的古刀。
　　那是……
　　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张起灵明白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他缓缓拿起那把刀，一样的重量，一样的质感。
　　——黑金古刀。
　　“起灵？”
　　他仅以为熟悉感是刀给的而已，当棺内那具尸体凭着执念挣扎起来时，他后退一步护住青年，拔出黑金古刀就把那只在他眼里只是粽子的东西，拦腰砍断。
　　他仅以为是粽子。
　　殊不知，“粽子”是因为哪两个字而突兀地坐起……
　　命运就是这么荒诞可笑。
　　张起灵听不到他大喊着起灵，只听到身后的青年诉说着惊恐。
　　他们检查了棺内，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那颗不老石……
　　他们转身离去，看不见一缕红烟从尸体的喉咙飘出，凝聚在了青年的包里。

　　吴念特地挑了一班人最少的火车班次，他们所在的那节车厢更是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
　　“情报有误，好不容易找到那姓王的老头子，却扑了个空。”吴念坐在张起灵身边，掰着手指不满地埋怨。
　　“没事，会找到的。”张起灵淡淡地安慰着，伸手把他拢入怀，吴念安心地靠着，心情突然没那么糟了。
　　起灵……起灵……起灵……
　　从吴念包里传来绝望的低吟，那人生命中最后一句话，张起灵却听不见。
　　“吴邪。”
　　张起灵怀里的人猛地一僵，抬起脸。
　　“吴邪已经死了，我是新生，全新的，与那个懦弱的人无关。”
　　那往日熟悉的脸写满不明的坚定情愫，以前出现过的表情，那么执着，抓着什么东西死都不放手，但，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张起灵也说不出，可能转世的话，会改变什么吧。
　　“吴念。”张起灵告诉自己，吴念就是吴邪，眉目和性格都是吴邪，他为吴邪而活，也就是为吴念而活，就像A=B，B+C=A+C一般。
　　可他却忽略了，相等不等于就是同一个，他或许明白的，却悲哀地自欺欺人。
　　张起灵说过：“为了那个人等多少年都无关紧要，纵他离去，时间会把他带回来的。”而现在等到了，心却空空的。
　　“要点果汁吗？”
　　张起灵是被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吵醒的，一个乘务员推着手推车，立在吴念旁边，官方式的微笑着，看着自己。
　　眼熟……
　　张起灵在一瞬间想起那人的身份，本能地抽刀护住吴念。
　　“滚。”
　　“别来无恙啊，哑巴张。”
　　解雨臣撩撩头发，听见吴念问张起灵：“起灵，他是谁？”
　　起灵？他讽刺一笑，双手握拳，指关节泛白。
　　“你死过。”张起灵没有回答，看着解雨臣，冷道。
　　“不过是舍了孟婆汤罢了。”
　　话音刚落，火车开始摇摇晃晃，前后车厢传来惊呼，解雨臣咂巴咂巴嘴：
　　“我是从火车头进来的。”所以弄晕了司机。
　　张起灵立马向车头跑去，吴念怔了一下，紧随其后。
　　“真慌张。”他耸耸肩，火车剧烈摇晃起来，吴念放在行李架上的背包掉到了地上，从包里滚出一颗血红色的石头……
　　解雨臣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眼前，那颗他上辈子最后执着的东西，为了那个人，不顾生命，眼前的这颗是幻影还是真实？吴念是吴邪？可是，王家人明明说吴邪已经死了，不老石也不见了，吴念又是怎么找回不老石的？为什么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只见一触到不老石就传来灼痛，这玩意在吸他的血！他甩了几下手，发现不老石像用强力胶粘在手上一般，紧紧的，在疯狂地吸收他的鲜血。
　　“呜……”
　　血液的流逝使他脸色苍白，身体开始脱力。
　　空中慢慢显现一个人形，五官渐渐清晰，是……吴邪！
　　“起灵……起灵……起灵……”
　　终于，不老石停止了吸收，吴邪的意识还没恢复，念叨着“起灵”，解雨臣的心也是一阵疼痛，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唤：
　　“吴邪。”
　　吴邪眼里的雾气散去，盯着解雨臣看了好久，怯怯道：“小花……”
　　解雨臣点了点头，拥他入怀，没有体温。
　　是灵体状态么？吸收了精血显形了？那哑巴来了怎么办？
　　人都是自私的，解雨臣宁愿让张起灵永远把吴念当成吴邪，毕竟吴念与吴邪都是极像的，尤其是外表，与其让他发现认错了人后悔不已，不如让他将错就错。
　　这也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小花，小哥呢？”
　　解雨臣一怔，想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然后张起灵却在这时回来了，吴邪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解雨臣叫了声“小哥”，但看到吴念的出现，整个人就吓得一动不动。
　　张起灵对他视若无物，吴念说：
　　“起灵，不在这个车厢了吗？”
　　被问者看一眼解雨臣，点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小哥好像看不见我的样子？！吴邪叫着小哥，伸手向他抓去。
　　抓不到……
　　在他面前，自己是空气吗？
　　“小哥！小哥！”吴邪大喊，双手拼命想碰触到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却是无事于补，什么都抓不到。
　　“不要走！小哥！”在吴邪几乎要追着他们过去时，解雨臣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他只得无奈地看着张起灵的背影，以及，合上的铁门。
　　“吴邪！你需要冷静！”
　　“为什么我碰不到小哥？小哥旁边的认识我吗？那我又是什么……”本来吴邪还抬头质问解雨臣，但越说他的声音越低，头也低了下来，语调越来越失落，不像在问别人，更像在问自己。
　　“吴邪你给我冷静，别他妈的想东想西，你就是你，那个男人就是个基因突变，你懂不懂？！”
　　解雨臣猛烈地摇晃着吴邪的肩膀，红了眼眶，上辈子吴邪眼里只有张起灵，这辈子，他解雨臣这么大个人都比不上那个瞎了眼的哑巴张？！
　　“我到底是什么……”
　　“好了，等到了站我再跟你详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