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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物是人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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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开的条件?”
“是的。”
“哈……你该清楚,无论他以前做过什么,曾经是怎样的人,都与现在再无干系。公子也不可能将他交由一个外人处置。而且,即便你现在就转投公子麾下,这件事也绝无转圜余地。”
“除此以外,再无他求。”
“哦?是、吗……”
“再无、他求!”
长久的静寂,青年忐忑难安却硬是咬牙等待最后的宣判。
“……你记好了,只要他的命一日还是公子的,你便一日不可动他。否则,就是我们的敌人。”
“这……啊,我明白了!多谢、多谢,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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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月教地处云南苗疆境内,于澜沧江以南,苗疆灵鹫山山上。
教中供奉着月神的精神力量象征——月宫。其规模庞大,然而布局却规整简单。遵循着天地方圆的古训,外墙是方形的,东西南北四个门喉,各设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宫。居中的是方圆不到一里的圣湖,圣湖旁边依着山势建造了神庙和神坛。神庙后,便是教主和祭司的起居之所。而长而曲折的游廊,将所有建筑连了起来,无论刮风下雨、月宫中的人均可自如来去。
圣湖又名圣月湖,湖水血色,水面有红莲烈火,聚集了天下至阴的恶毒魂魄。时年听雪楼入侵,一度造成圣湖枯竭神庙坍塌。然大难过后,孤光祭司和明河教主连手恢复了月宫。他们重新召集子民在废墟上重建神殿,用八宝混着金粉书写成符咒,环绕着神庙一周,镇压着圣湖地底下的所有邪气。
现圣湖干涸,却不曾再次蓄水,而是奉教主之令,种植了大量植被,掩盖湖底血色的土壤。如今正值春末夏初时节,圣湖一派绿意盎然,倒是洗去了不少昔日阴沉之气。
自灭天之劫后,明河教主常年闭关于神殿不见外人,非祭祀大典不出。是以一切事物均由大祭司做主。然孤光祭司平日不是携妻出游便是闭关修道,露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可今日不知为何,权倾南疆的祭司大人竟携着夫人弱水于青龙宫静候,也不知是何人有如此大的面子,能劳的祭司夫妇亲自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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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月教、青龙宫。
“孤光,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莫着急,算来也应该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蓝衫女子纯澈的双眸染上了一抹忧色,“尚记得他们上回回去时,靖姑娘和萧楼主还、还……唉,也不知和好了没有。而且这次还不知道出了什么样的事,竟然连他们都无法解决。真是急死人了!”
“莫急,莫急,你放宽心便是。好了,好了,别瞪我,水儿,我是说真的。”一旁青衣束发的年轻男子有些无奈地安慰,清朗的眉目间闪烁着宝石的光辉,“前几日接到书信我便推算过星辰轨迹,星象显示他们有死劫——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他们本该应劫而逝——别瞪别瞪,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可死劫降下时却有异光相护,二人竟转危为安。至此以后他们将不会再遇大劫难,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诶呀!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弱水笑得杏眼弯弯,“这是不是说明萧公子和靖姑娘以后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也可以这么说吧。”孤光有些宠溺地看着弱水,“需知凡逆天跨过生死劫之人无一不是福泽深厚之辈。不过这次的劫数还不算完呢。”
“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管这异光是何来历,都该随着劫数消散而息,可现今却围着他二人司命星辰凝而不散,显然这劫难还未结束。而且,我总觉得这星象有些古怪的地方,却总也算不出是到底是哪里古怪了。兴许就和此次的拜访有关系吧……呵呵,看来我们也不必再瞎琢磨。你瞧瞧,他们已经到了。”
闻言,弱水转首看向殿外。只见一对璧人连袂而来:白衣公子清俊消瘦,脸上带着病弱的苍白;绯衣女子容颜清雅,眉目间傲气逼人。两人踏着满地的霞光,顺着石阶拾级而上。一步一行蕴含着无言的默契,不容他人插足。
“看样子真的没什么大事儿呢,两人都好好的。嘻嘻,孤光,你瞧靖姑娘的神态是不是越来越像萧楼主的风范了。嗯,这大概就是别人常说的夫妻相,对不对?”
“啊?哦。”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孤光微微皱眉:古怪,太古怪了。明明瞧着两人都挺正常的,那究竟是哪里来的古怪之感?若是迦若祭司尚在,想必已经算出其关键之处了,想必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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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咳咳咳……”
“作为拜月教的大祭司,孤光,你未免也太不镇定。”
去他的镇定,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咳咳咳……所以说,你们现在、现在……”略有些抖的手指来回指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两人,孤光微微变调的嗓音充分显示了现任祭司大人的震惊之情。
“显而易见,是的,就是你脑中想的那个事实。”对对方处变不惊的能力默默腹诽了一番,萧忆情拉回已经向‘连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被人取而代之’或是‘几年没来南疆的平均智商貌似又有所下降果然智慧的高低和信仰忠诚与否成反比吗’这些略显诡异思考方向的理智,并不打算再给其更多的时间来适应这一事实,示意阿靖递上近乎毁坏的护身符,“应是迦若手笔。”
孤光神色复杂地接过沉香木牌,闭眼仔细感应了一下上面残余的力量:“的确是他。”
所以说迦若大祭司您即使不在了也准备玩死人是吧!真是大手笔啊一次就玩了人中龙凤俩个还让他们无论多么生气不爽都不得不对您感恩戴德。话说同时面对长久压抑怒气的萧靖二人在下我实在是吃不消啊吃不消,祭司大人您确信您当初没有连我一起玩死的打算?再看看面前的俩位,喝茶的喝茶,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无论是不是假装镇定看起来就没一个着急的。难道只有我一个在烦恼吗?
努力控制住有扭曲倾向的表情,孤光还是忍不住捂脸呻吟的冲动:月神在上,为啥我要遇到这种令人胃疼的局面。您嫌我前二十几年过得太平静太顺利了是不是,又或者是觉得我平日祈祷时不够虔诚吗?突然一个惊雷劈下为哪般啊这这这……真应该庆幸刚才把弱水支出去了,要不然以弱水的性子现在这场面……嘶——貌似胃又在隐隐作痛。决定了,这事坚决不能告诉她。
“孤光?”
“咳咳。”平复了一下被炸得飞出天外的思绪,孤光控制着尽量使表情显得不那么不淡定,“要你们各归各位,只我一人的力量肯定不够。事实上,连迦若祭司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我一时也毫无头绪。”
梳理了一下措词,孤光接着说道:“灵魂一向是术法中最神秘的领域,实际上即便是宿主自愿配合,成功率也并不高,更何况是要在不伤害本尊且本尊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迦若祭司或者可以,但定然也是借助了外力。”略微停顿,神情有些不确定的继续,“当日大变之时,我记得迦若祭司在神殿除了留下祭司一位的传承手谕,还有一本手札。如今想来,当初祭司离去之时不少话只说了一半,想必就是在暗示你们这场变故。那手札中大约会有详细的记载。”
“手札不在你处。”毫不犹豫的肯定句。
“是的,在明河教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