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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地狱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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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姆醒来的时候正值清晨。
意识尚未完全恢复,清澈的紫眸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视野中出现了浅青色的窗帘,过滤着朝阳的刺目,让最柔和的光芒一丝丝渗进来,携带着清晨的讯息。没有病房常有的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反倒是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鸢尾香气。如果不是目所能及的吊瓶和输液管,还有后背一阵一阵的疼痛,库洛姆也许都无法判断自己身在何处。
转了转麻木的脖子,侧过脸便看到栗色短发的女孩趴在床边,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是小春?
醒来时霎那空白的大脑开始工作,随即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了回来。前几天她受纲吉之托回了趟日本,以留学同学的名义向各家报了平安,然后再去风纪财团分享情报。行程一路顺风顺水,然而就在她从最后的山本家出来时情况出了变化。一阵劲风从背后扑上来,三叉戟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一挡,却仍然感到后背传来利刃撕裂皮肉的剧痛,侧身闪避造成重心瞬间偏移,扭伤了脚踝。姑娘咬着牙迅速回头,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
袭击者不止一个,而且有位很强的幻术师。
掌心因为疼痛起了一层薄汗,握着三叉戟微微有些滑手。八年,当时青涩稚嫩的小姑娘经过了腥风血雨的洗礼成长了起来。库洛姆定了定神,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判断,随即催动了幻术。火柱冲天而起的时候她感到对方立刻撤回了幻觉,气息也渐渐远离。聪明的姑娘没有做过多纠缠,但是直觉忽然感到了一丝异样,四下查看,却只有恢复如常的喧闹的街道,那个感觉没有再出现。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库洛姆收回三叉戟用幻术掩盖住伤口,然后打车直奔风纪财团。
之后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在那具清瘦纤弱的身体里,疼痛几乎剥夺了所有的感官。在车上意识模糊的时候她偷偷用三叉戟扎了小腿,叠加疼痛借以保持清醒。下车后一直坚持到了风纪财团的门口用联络器发出信号,接着世界就在她眼前黑了下去。
不过看来是得救了。
想到这里,库洛姆试着动了动手臂,惊醒了一旁的小春。
“嗯…库洛姆?你醒啦?!”本来还朦朦胧胧的眼睛一瞬间有了神采,小春兴奋起来,连忙问起库洛姆有没有不舒服。
“嗯,没事了,谢、谢谢。”脸颊上浮起可爱的红晕,库洛姆羞赧一笑。虽说对外早已是美名传扬的彭格列雾之花,但是在亲近的人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羞涩清纯的小女孩。小春不放心,叫来了医生给库洛姆认真检查了一遍,确认无恙后才重新坐下来和库洛姆聊天。
草壁是在两个女孩子悄悄话说到尾声时进来的。
礼貌地敲过门,草壁进来点头示意,然后开口:
“库洛姆小姐,情报的话不用担心,恭先生已经亲自去见沢田先生了,他们让我带话请你好好休息。另外,恭先生带走了你的指环,城岛犬和柿本千种也出发过去了。”草壁顿了一下,看见女孩子怔怔的清亮眼眸,语气不自觉地更加轻缓。这个消息对于库洛姆来说是心心念念的牵挂,因为期待了太久而在实现的一刹那难以置信。草壁的话音落了好一会儿,姑娘的眼睛才堪堪泛起晶莹的光。
小春和草壁离开房间时,库洛姆的睡颜笑意嫣然。
“六道骸,已经平安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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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六道骸出狱的过程,纲吉没有转述给库洛姆的部分,并不轻松。
从彭格列总部出发飞行大概一个小时,最后降落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从飞机上下来纲吉禁不住一阵哆嗦,仿佛那股寒意是透过衣服和皮肤直接刺进骨头里,再好的保护也无济于事。纲吉缩了缩脖子,转头看到一旁静默的云雀,漂亮的凤眼专注地凝视不远处的监狱,对四周环境的寒冷似乎毫无知觉。
多年来纲吉已然明白,云雀恭弥的强大,不仅仅是在实力上,更是在那颗单纯而倔强的心。他习惯了独行我路,因为恣意任性而不断强大,又因为强大而更加恣意任性。在他的世界,也许只有追逐强者,遇强更强这个遵循本心的循环。因此造就如今的云雀只需站着,就有一种让敌我双方都惊艳却胆寒的气场。
拉回思绪,纲吉长舒一口气,
“彭格列依照约定,前来接十代雾之守护者六道骸。”
脚下的雪微微颤动起来,不远处传来沉重的铁门的开启之声。几片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那扇门后四散出来,不过几秒纲吉和云雀的面前就站定了四个复仇者。
“彭格列十代目和云之守护者吗?进来吧。”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冰冷的声音。
云雀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纲吉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地下监狱的寒冷比地面更甚。
复杂的格局构造比纲吉所见过的任何一座迷宫都麻烦,狭长黑暗的走道仿佛没有尽头。上下左右都是单调的黑色石板,眼睛能看到的只有这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色彩,几乎没有可以分辨不同的可能性。偶然见到几个嵌在石墙上的锥形玻璃容器,却生长着一种绿的发黑的水生植物,好像长霉后又泡化开的海带,说不出的恶心。
旋梯一路向下,经过了四个复仇者把守的关卡后,除了石缝中透出的水牢那零星的光亮外再没有任何光与热。大多数时间纲吉几乎是扶着石墙摸索着前行。复仇者拖着锁链,打在地上响起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格外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地上积着浅浅的一滩水,没过脚踝,冷的砭骨。而且,原本是一片死寂的地下竟然因为他们带有气息的行走而起了一丝丝的风,在狭长的通道中更添阴森与恐怖。
“到了。”
就在纲吉觉得自己已经浑身麻木再也走不到尽头的时候,复仇者在一座石门前停了下来。探出身子看了看,前面不远应该就封死了,看来他的雾守真是重重看守的重犯,几乎已经押在了整个监狱的最深处。
复仇者伸出缠满绷带的手飞快的在石墙上点了几下,不知从哪里启动了机关,石门在他们面前一点点打开。
当眼睛适应了水牢中发出的光亮时,纲吉一下子觉得像是被咒术定住了一样,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之前因为超直感所看到的记忆碎片,包括这一路下来那种极度寒冷没有生气的压抑感,都让纲吉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去看骸的模样。然而当他真正看到时才知道一切的心理建设都是无用,左胸腔那里仍是忍不住一下一下疼了起来。一旁的云雀显然也露出了可以称为惊诧的表情,只不过因为畏寒而发白的脸上并没有更多的情绪波动。
右眼上限制轮回能力的管子,浑身上下沉重繁复的锁链,还有萦绕在骸的四周,和积在他们来的路上一样寒冷砭骨的水。他那个邪魅招摇,腹黑无良,沉淀了六世轮回黑暗的雾守宛如一个苍白单薄的初生婴儿,带着最初的本真与纯净,被牢牢禁锢于此。
纲吉不想知道一个人究竟要犯多大的罪才会在这种与地狱无异的地方呆上他目前所度过的人生的一半;也不再考虑骸有多少的聪明与潜力能从这样复杂残忍的重重关押中成功越狱。又一次打了一个寒战,他只想立刻接了人离开。
复仇者如鬼影一般飘过去。
水牢的顶盖缓缓打开,气泡翻涌的声音明晰起来,骸被锁链拉出水牢先停在了半空,然后又缓缓地降下来,以坐的姿势靠在他呆了十几年的水牢边,复仇者打开他身上所有的枷锁。失去支撑,尚在昏迷中的蓝发青年身体一歪向地上倒去。
“骸!”
冲过去扶人的动作被复仇者拦住,纲吉顿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有什么事?我们已经说好是来接人的,你们不至于把人放出来再临时反悔吧?”语气中仍带有明显的焦急。
“我们需要验证指环的火炎反应,请交出雾之指环。”
纲吉的目光立刻投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云雀,来这里之前只有云雀见过库洛姆,更何况他一口气从并盛飞到西西里,知道骸要出狱后一副谋杀的气势把他拽上直升机。要说可能带着雾之指环的人,只有云雀。没想到后者只是侧过头扫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给。
纲吉顿时觉得自己有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崩地一下断掉了。
我说云雀学长都这时候了你不要闹脾气啊,再说你不想给就算说没带着也比不给强啊,这么一来他们确定我们带着强行索要怎么办啊啊!!!我可不想在这种不知道指环有没有用的地方打架!
抓狂着吐槽的纲吉收回看向云雀的目光。
“如果不能验证指环反应,我们将不予释放。没有一个家族的约束这里任何一个人犯都有可能破坏现在的秩序。”
云雀冷眼,“哇哦,那就只能直接解决了。”浮萍拐的尾端扬了起来。复仇者同样举起了锁链。看来想直接平安带人走是办不到了。
“这么说,只要有大空之炎和家族的保证就一样可以放人了吧。”橙红的火炎在额头霍霍地燃起来,在庞大而黑暗的地下监狱略显微弱却尤为温暖。纲吉不动声色地横在云雀和复仇者之间,小言状态下连声音都沉稳了很多。他可以在平时做做废柴纲,但这个时候只有他能够、并且必须掌控事态。
“跟你们交涉谈判的是彭格列十代家族,而六道骸是十代雾之守护者。那么作为十代家族的首领,我在此借以大空之炎,彭格列十代雾守六道骸的一切行为,彭格列家族和我负责到底。”
“Kufufufu,真是让人感动呢。”虚弱却邪魅如故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冰冷狭小的空间,纲吉吃惊地看着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骸慢慢地扶着水牢壁站起来,长长的蓝色刘海遮住了腥红的右眼,嘴边的笑容是少见的单纯干净,“还是那么傻呢,沢田纲吉,我要是夺取了你的身体可能会直接毁灭世界哦,连他们一起。”眼神飘向复仇者。
纲吉语塞,显然没想到他的雾守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快就醒了过来而且一醒就语出惊人,带着最干净的笑容说着最张狂的话语,根本不管会不会因为这句话马上让纲吉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艰苦谈判付诸东流立刻滚回水牢里。
不过真是在意了,也就不是六道骸了。
正在纲吉想说话的时候,云雀突然将右手浮萍拐中的锁链掣出,复仇者警惕地摆开防御的阵势,却没想到几乎在同时,他的左手掌心抛出了一道银色的弧线。那道弧线的终点是六道骸抬起的左手。
“云雀恭弥,多谢。”收手将指环套上右手中指,两个人的动作仿若提前练习过一般行云流水、默契十足。
最棘手的对手,最熟悉的朋友。
虽然雾和云都不会承认对方是自己的朋友。
“别会错意了,你只能被我咬杀。”
骸了然,回应是招牌的笑声。
青色的火炎倏地亮起,小小的,微弱的一团逐渐燃成一片,源源不断。
“这样就能证明指环属于我了吧?”骸笑着摊手。
复仇者目光阴鸷,盯着指环上的火炎看了好久,才再次发出那冷冰冰的声音。
“你们可以走了。”说着竟凭空消失了身形。
三个人的脸色立刻暗了下来。
“哦呀哦呀,看来他们这次想留的不止我一个呢。”
“啰嗦!”云雀白了他一眼。
“骸,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纲吉相信自己如果不是在小言状态一定会青筋暴起,这家伙笑得一脸无辜完全不觉得自己是让人误入险境的罪魁祸首的模样真是让人火大。
“真是无趣啊首领大人,请跟我来。”点上了敬语,骸迅速步出石门,打头向地面走去。
兜兜转转大概二十多分钟,在骸的带领下,纲吉他们走了一条和来时完全不同的道路,而且在用火焰烧穿了一个石板后直接回到了冰天雪地的地面,没有跟任何把守的复仇者打照面。
“这是你之前越狱的路?”划了划脚下的雪封住那个洞口,纲吉熄了火炎,转头问骸。
“不然你以为我们出的来?”烧石板前纲吉突然想起来急急忙忙翻出递来的眼罩已经被戴上,骸笑了笑,“这次没有追兵了,沢田纲吉,我似乎应该好好谢谢你。”
谢什么的就算了,你安生点不要随便惹事然后现在收回你那一看就一肚子坏水没安好心的笑容再来不要再想着夺取我身体之类的我一定会反过来谢谢你!
内心的纲吉喘的很厉害。
这边丰富的心理活动尚未结束,引擎的轰响已经盘绕耳边,烈风掀的纲吉一个趔趄,云雀面无表情地站在软梯下。
要么立马上来,要么呆在这里。
纲吉确信自己从云雀的眼神里读出了这样的讯息。转身扶着戴着眼罩又本来就很虚弱的骸,一步一步上了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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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装饰着各样静物壁画的密鲁菲奥雷走廊不时响起交错的脚步声,急促但秩序井然。
宽敞明亮的首领办公室内,豪华的落地玻璃窗毫不吝啬地将阳光折了进来,白色铃兰花在青翠欲滴的叶片的映衬下愈发玲珑可人。正对面白兰单肘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一刻不停地往嘴里送着棉花糖,紫色眼睛眯起来笑得一脸陶醉,地上丢着四个空了的包装袋。
部下陆陆续续来了五六个,不过都是点不痛不痒的小事情,笑眯眯的一挥手便一起打发了出去。又吃空了一个包装袋后白兰伸了个懒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起了桌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三分钟后,房间的某个角落“吱呀”一声响,团眉的剑士便出现在了白兰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去,
“白兰大人,属下已经奉命试探了库洛姆髑髅,虽然还是很弱,但已经和之前有很大不同了。”
“辛苦你咯,小幻~”撕开一包新的棉花糖,白兰没有急着吃,语气有了微微的变化,“不过对着那么可爱的小库洛姆你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呢?”
“是属下办事不力。”
“嘛~人家没有埋怨小幻的意思呢,”棉花糖捏起又放下,白兰慢悠悠地打开了电脑,“不去休息吗?你的脸色可不好看啊。”
幻骑士沉默了好一会儿。
“白兰大人,事实上,在我出手的时候隐隐约约感到还有一股能够精准操控幻术的力量在旁边,很微弱,但可能比我更强。”
白兰露出诧异的神情,“除了彭格列的骸君和彩虹之子的玛蒙君,还有比小幻更强的人?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哦。”
幻骑士当下也不再说什么,术士本来就是依靠感觉的更多,他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感到的异样不是来自库洛姆而是另外的人。因此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脚步声散去后,白兰收回脸上刻意摆出的诧异神情,恢复成了那种捉摸不清的危险笑容。视线定在屏幕左端,戴着眼镜的白发男子一脸的波澜不惊,右上的照片上是美杜莎之发——受到诅咒的六枚地狱指环之一,右下的资料上只有“川平”两个字。
看样子变得有趣了呢,骸君也出狱了。
原本由复仇者保管的最后一枚地狱指环罪孽之角莫名其妙的失踪,尽管复仇者很是生气动用各种手段找寻,但至今它在哪里仍然是个谜。而黑手党界关于彭格列十代首领即将销毁彭格列指环的传言近来甚嚣尘上,对于指环的争夺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玛雷指环被封印,彩虹之子业已解除诅咒,一旦彭格列指环从世界上消失,精度为A的高级指环和7^3的秩序就将全部不复存在。虽然保有曾经的十年后的记忆,白兰明白自己还是压不下这股半是玩心、半是野心的想法。这种时候想要站上巅峰,地狱指环的所有者是特别有价值的势力。
彭格列麾下有六道骸和弗兰,已经是三枚了。自己这边却只有幻骑士,实力明显不足。
只是,这样的拉拢,小尤尼怕是根本不会答应呢。
尤尼的内心纯澈而善良,因为这个她可以不介意白兰在曾经的未来中害她牺牲,却无法不介意白兰做出任何伤害无辜的行为。三年前尤尼再次将吉涅留罗家族愿意跟随白兰的势力并进了杰索家族,依旧是密鲁菲奥雷,自己则带着γ等心腹离开去美国读书。
白兰,密鲁菲奥雷家族的Boss是你,请答应我不要滥用力量。
温暖的笑颜仿佛是一股微光,渗进了白兰心底为黑暗所笼罩的最温柔的角落。
已经和尤尼作了约定,还不能这么不算数。
真棘手啊。
白兰看似懊恼地摸了摸头发,手指放在了键盘上。
此操作将不可恢复,销毁全部资料?
Yes。
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呢。
电脑中传来一声轻微的粉碎机的声响,白兰按掉了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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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天空一片湛蓝,白云飘浮,阳光明媚。
笹川了平走出机场大厅时,白色的丰田车刚刚抵达。一袭深蓝色套裙的黑川花从车上下来,看着了平全部的行李就是一个运动背包,不禁笑出了声,
“我说你啊,就这么过来出公差?快赶上求生演练了。”
“花,极限的靠你了!”了平直接过去拉开车门,黑川无奈地摇摇头上车,“我也是在这里上学的啊。”
在彭格列,晴守和女朋友是最让众人大跌眼镜的一对,热血一根筋的极限大哥,冷淡少展颜的细腻御姐,如果不把京子当做一个促因考虑进去的话大家实在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概率近似等于平行线相交。
然而世事的奇妙也就在于此,不经意间将不可能变成了现实。
风纪财团搜集到的情报里,已经有了关于巴黎歌剧院那次事件的一些消息。那似乎是一股埋藏很深的势力,情报搜集异常艰难,以风纪财团的手段也不过查出了它的一个分支所在地——伦敦。
而之所以让了平前来是因为,黑川花正好在剑桥大学读研。
白色的车顺着公路划出一道和缓的轨迹,两条看似的平行线相交出了一个平面,而在这个平面上,隐藏的,未延展的,远远不止这两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