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守护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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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刚刚完全暗下来，月色稀薄，繁星连缀其上闪闪发亮。
简单素雅的院落里没有大面积的花圃，除了几块分散的梧桐树林外只有院中央有一汪水池，池中矗立着一座断臂维纳斯的白石雕像。各色各异的卵石和玛瑙珠静静地铺在池底，借着泠泠清水折出几星光芒，比满天星辰还要美丽夺目。几朵睡莲浮在水面上静静绽放。夜色正好，花开酣艳，走到近处还嗅得到丝丝幽香，带着说不出的惬意。
自从被救回来以后京子和黑川就再没有迈出过这个院子一步。虽然知道尤尼身份特殊，但这并不算隐秘的一幢别墅安全性却高的惊人，似乎完全没有人想要或者胆敢找这里的麻烦，这多少还是让她们有些吃惊。好在借住在这里的日子并不难打发，尽管尤尼前两天有事离开一直没有回来，少了聊天这一活动，这里藏书的丰富度也足可以满足京子和黑川的需要。是夜夜色迷人，趁着黑川洗澡的间隙京子独自在院子里漫步。
轻缓的铃声从口袋里传来，京子走到水池边坐下，拿出手机刚刚按下接听键，静希有气无力的声音就钻进耳朵。
“京——子——不许你这么偷懒的！你知不知道最后的结题报告和临床试验快要弄死我了啊，一个人干两人份的活我很辛苦的好不好，人都瘦一大圈了！”
京子发出一声无奈的低笑，结题的关键时期事情本来就多，她避难于此还真是着实给静希不小的压力，她只得好言安抚，“真是抱歉啊静希，我也是有急事必须回来欧洲。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不然你把相关材料给我我来写结题报告？”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这才是朋友啊哈哈。”电话对面的笑声灿烂的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任务，高喊着闺蜜的交情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听着听着京子的笑容也不觉加深了几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天，京子抬头看到黑川在窗口冲她招手，便打算结束对话。
“对了京子，我听教授说这个病毒似乎在欧洲尤其是西西里那一片被发现了，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有什么情况不要犹豫，直接拿咱们的成果上！就这样，拜拜。”
西西里那边，有她们的研究目标的病毒存在？
脑海里回响着静希最后的叮嘱，京子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快步回到房间打开静希传过来的材料，看着看着目光就黯淡下来。
黑川看她脸色不对，刚想过去询问原因就看到京子开了打印机，一张接一张打出了一沓厚厚的材料。
“你这是要干吗？”带着一丝玩笑的口吻，黑川问道。
“小花，我……我想回西西里。”
开玩笑？
绝对不是。
黑川看着京子的脸色和她手里厚厚的资料，稍稍猜出了点眉目。叹了口气拉着京子坐在床边，“给我一个足够说服我同意你去冒险的理由。”
“他们……现在太危险了。这种病毒传播速度非常快，如果一个不小心……”
一个不小心，以彭格列总部来说，只要有一个人感染，两天之内就可能传染整个彭格列。
黑川看着闺蜜的眼睛，温和澄澈又坚定不移地目光跟认真起来的沢田纲吉一模一样。黑川早知道京子会这样解释，也知道她无论如何一定会回去，但还是不死心地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就算你这个理由说服了我，可你要怎么回去呢？你现在早就是好多人死死盯着的目标了。一旦离开这里，想要对你不利的人只怕要高兴死了。”
“虽然可能要麻烦，但我想拜托γ先生。”
门在此时发出“吱呀”一声，英俊的金发男人在两个姑娘诧异的眼神中推门而入，右手贴在左胸膛颔首示意。
“公主临走之前吩咐过，如果笹川小姐有要求，吉留涅罗会全力保证将你们平安送回。”
γ起初并不赞成这个做法。
那位笹川小姐并没有战斗力，在这里我们还能护着她，让她回了西西里只怕会成杜勒斯家族的首要目标，公主您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娇小的女孩子系上长长的白披风，抬起头把扶着帽檐的手放下，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γ，你知道彭格列的大空代表着什么吧。
那又如何。
他不以为然地反问。
能够包容一切的彭格列大空所选中的夫人，会是一个普通的没有任何作用的人吗？
对话结束在院外的鸣笛声里，远远看得到史卡鲁倚着车门站着，尤尼冲着γ粲然一笑就向门外走去。
“这件任务，辛苦了。”
白兰嚼着棉花糖坐在电脑前，视频对面是幻骑士的脸，两个人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继续待下去也没有必要了，小幻你就快点回来吧。”
“白兰大人，难道不需要……”
“呐，小幻你知道吗？跟同样的对手打两次，还都有超过50%的失败可能，这样的游戏实在是很无趣啊。”
7^3什么的早就已经没有了，他白兰会来搅这趟浑水就是因为压不下那份野心与玩心各半的念头。现在棋子们早已不是他当年能够轻易操控的那种类型，尤尼又已经明确不希望他再继续参与，他借个台阶直接退出没有什么坏处。
何况，现在不管是彭格列还是杜勒斯，只要有那个人的存在，一切都还没有定数。
六道骸。
“骸……”
声音断续不接，又是那个梦一般的环境。
接连好几天，六道骸所掌控的，由自身力量做出的意识幻觉空间被人强行侵入而改变了原有的样子，乳白色的雾气一层一层叠加弥漫，几乎将视线完全阻断。寒凉的风一阵阵旋过，在他周围的土地上正盛放着大片大片的紫罗兰，花朵摇摇不堪重负。他缄默不语立在原地，耳畔果然时远时近地传来了他所熟悉的呼唤。
“骸……大人……”
库、库洛姆？
“骸大人，骸大人。”
娇柔的女声终于清晰地输入耳膜，骸略显诧异地看着库洛姆的身体轮廓在雾气中慢慢成形，如灵体一般轻薄透明，蝶翼般的睫毛在眼睛里投下一片暗影，看向他的目光泫然欲泣。
幻术师的直觉和理智拦住了骸伸向库洛姆的手，他最终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从出现到渐渐消失，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可是姑娘却声有凄凄的拜托了一句话。
“骸大人，请不要……Boss他们……”
整个意识空间已经脱离了骸的控制，陡然变大的风声像是刻意干扰一般，把姑娘的请求吹得支离破碎听不清楚完整的意思。他目光复杂地盯着随库洛姆的消失一起变浅的雾，倏尔睁开了眼睛坐起来，正对床对面的镜子。
投射在眼睛里的映像依旧是那个红色长发，身量瘦弱的少年克雷西。
骸忽然就厌恶起了这张伪装的脸，接连几天被人控制意识空间，对于幻术师来讲如同任由他人将匕首架上脖子，心情异常烦躁到了极点。与此同时他越发觉得自己像是一颗利用价值极高的棋子，被人操纵着进了一个局然后一步一步替别人铺路。
哦呀，这还真是，令人不舒服呢。
嘴边突然扬起了笑意，骸干脆利落地毁掉房间里的监视器，做出一个叛逃的假象后趁着夜色离开了他在美国的临时住所。
一道黑影在骸消失在远处后从角落里闪了出来，双眸眨了眨就直接拿出通信器，把彭格列雾守解除伪装离开的消息发给了杜勒斯家族的首领Dmitry，而后勾起一个魅惑无比的笑容。
小鬼，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此时的西西里岛上正值黎明，杜勒斯家族的岚守正看着首领手上的情报脸色大变。
“Boss，这、这个克雷西竟然是……”
“嗯，是彭格列的雾守六道骸，隐藏的真好。”Dmitry神色如常，看着惊慌失措的岚守笑了起来，“不用自责，因为连你都被他假扮过。”
“什、什么？！”男人不可置信地发问。Dmitry却似乎意兴阑珊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想法，拿起笔在增派战力前往卡塔尼亚的文件上签了字，他唤了部下进来，吩咐今天必须将这份文件进行到位，而后就向更衣室走去。
“Boss……”岚守终究没忍住，看到首领的脚步停住，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不用……除掉六道骸吗？”
“他本就不是池中物，这样的事情在我意料之内。”Dmitry一副心下了然的神情，接着说，“何况我想让他看的东西，做的事情，他都完美地完成了。而完成了这些的他，是不可能再回彭格列的，根本用不着担心。”
是的，已经不必担心了，白兰有意结盟，川平在自己名下，没有六道骸和库洛姆髑髅的彭格列，一个弗兰还在他所能对付的能力范围内。
“对了，那个没有钥匙的礼物，已经送到彭格列了吧？在开战之前，不能失了礼数啊。”
Dmitry说完没有再做停顿，直接合上了更衣室的大门，“嘭”地一声像是爆竹，炸得他浑身细胞叫嚣心跳加速。
前戏铺垫的足够长，各个棋子也得到了充分的利用。他期盼已久的最终战，已经近在眼前了。
天光破晓，新的一天在展开之初就带着剑拔弩张的对抗感。在杜勒斯家族的攻击指令与追踪布防下达之际，彭格列的行动同样迅速而不落下风。争分夺秒的时间竞赛中，他们谁都输不起。
一如狱寺的车速一般，带着舍我其谁的朝气与嚣张。
同车的部下早就在岚守大人的车速下脸色发白几欲呕吐，眼睛的余光瞥到后座的塔尔波老爷爷却是面色不改，只是抱着怀里的仪器做着最后的检查，仿佛是悠然的坐在房间里而不是在急速飞驰的车子上。
“你怎么还在磨磨蹭蹭的，等你检查完只怕指环早就被杜勒斯家族抢走了！”狱寺速度不减，呼啸着的风声灌进来，让他几乎是用吼的喊出了这句话。然而塔尔波并不接话，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
就好像抡起千斤铁石砸在一团棉花上，作为晚辈又不能对长辈太过不敬，狱寺满腔的火气无处爆发还要硬生生压住的样子着实憋屈而罕见。只是部下们实在没有心情去观察岚守大人的表情，只是由衷地期待着目的地快点到达。
初秋的天气渐冷，表情有些不耐地看了眼因为车窗大开而瑟瑟发抖部下，狱寺还是顺手关上了车窗。车内开始慢慢恢复平静暖和，有些浑浊的声音突兀地自后座传来。
“小家伙，你知道销毁指环意味着什么吗？”
“那不是废话吗，意味着……”
反驳的话冲口而出顺理成章，但还没说完狱寺忽然就卡了壳。
这意味着什么。他在心里默默地又问了自己一遍。
原本只是因为这是纲吉的命令，事事以首领为先的岚属性自然是坚决照办不会深究背后的目的。但是当一个一直以来理所应当的想法猝不及防地被人问了为什么，他却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原因。
首领之命必须遵守？
其实这个理由狱寺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因为在纲吉提出这个想法前他分明自己也有过同样的考量。那些考量也许与纲吉不同，无关争夺指环背后的血雨腥风，仅仅是不想让初代像外挂一样存在于自己身边，好像自己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子，要依靠长辈的荫蔽。
在远离生理断乳期许久之后，在成长到一定程度之后，这样的心里断乳期总归会来。并非鄙薄前人，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展露一把骄傲。
只是他们常常会忘记在将前人封印进历史里的道路上，在成长、成熟真正融入骨血的过程中，他们要承担和经历多少的责任。
指环的销毁迫在眉睫，但如果一味求快忽略了微小的细节，也许整个情势都将被逆转。年少时曾经许过誓言，无论如何要一起将未来的路走下去。如今这个誓言已经出了破损有了遗憾，不管是纲吉还是狱寺亦或是大家，都不想再看见同样的结果发生。
见银发青年的表情慢慢凝重，急切的神色被平和的情绪舒展开来，车速也开始回稳。塔尔波露出一丝微笑，皱纹他的脸上刻下了更深的痕迹。
目的地是埃特纳火山下的一个小村庄，起伏错落的整体轮廓已经出现在眼前。天色尚早，村庄似乎还在沉睡之中，看上去静悄悄地。狱寺再次放缓了车速，迎面走过来一个村民，脸色透出病恹恹的苍白，看到狱寺的车子突然像是看到魔鬼一般，调转方向飞似的逃回村子里。
狱寺面露不解，将车子停在路旁带着一个部下下车，徒步向村子里走去。漫天的雾气在狱寺走远后从外围弥散开来，来路的景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由于太过细微，狱寺一开始并没有留心察觉，全部的注意力也被村子里的哀鸿遍野所吸引。
村民们对外来的人似乎很恐惧，瑟缩着避让到角落里不愿意与之对视，狱寺好几次想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都是没等他开口人已经远远地躲起来了。一来二去就在狱寺耐心见底的时候，一位老婆婆终于肯停下来听他说话。
“老婆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所有人都很恐慌的样子。”
焦躁的情绪让位于心中的要事，狱寺努力收敛起不耐烦的表情。老婆婆看了看，声音沙哑的回答。
“小伙子，这是被上帝诅咒的地方，半年多前附近有一栋别墅里死了四十多个人，房子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现在又有人开始生病，治不好的病。只要一个人得，全家都会死。你来了，只怕你也活不久了。”
老婆婆没有多停留，脚步颤颤地越走越远。狱寺逆光而立没有动作，五官的轮廓也模糊不清，银色的发丝轻轻飘起。再抬头就看到碧色的双眸透出傲然的光芒，桀骜不驯的笑容扬起。
“老婆婆，你难道不应该，对它感兴趣吗？”
右手中指上银色的岚戒泛着亮光，老婆婆的身形慢慢扭曲，恢复为杜勒斯家族的雾守卡罗尔的模样。他状似无奈地点燃了指环的火炎，青色一闪身影就消失不见。
“这里是我的主场，你就乖乖受死吧。”
红色的火炎随之燃起，摇曳成片。
微煦的晨风自远方而来，用它行走的路径串起两片土地的联系。
纲吉趴在总部城堡四楼的楼梯扶手上默默发呆，他想要知道自己脸上是怎样的表情却又害怕去看，心情复杂地像是一团被猫咪玩坏了的无头线团。
真要说的话，大概只有悲喜交加这个词能稍稍形容他此刻的感受。刚刚挂掉迪诺师兄的电话，听到了西蒙家族全员无恙的消息不说还得知自己的云守同样平安，心中的那份狂喜溢于言表。尽管在得知云守第一时间去了加百罗涅而不是将平安无事的消息通知自己时，纲吉扶额长叹忍不住地想要吐槽自己的没有威严，但是这一惊喜对他来说足够把这一丝丝的抱怨心甘情愿地咽回去。
然而骸的消息让他始终无法真正笑出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在听到的一刹那，心里说不失望不难过那是假的。他的内心有愧疚，不愿责怪骸；他的立场却需要他必须与骸划清界限。如果骸对彭格列不利，纲吉绝对不能再袒护他。
再一次感觉到了责任与情感相对抗时的残酷性，有些事情似乎真的不能两全。
拐杖的声响越来越近，纲吉回神，转过脑袋正对上九代目温和的目光。
“九代爷爷。”他轻轻唤了一声。
“纲吉君，一切都准备好了吧？”九代目看出了纲吉的恍惚，不过并不打算多问。
“嗯，等大哥、蓝波和山本到了我们就立刻出发去和狱寺君汇合。云雀学长脚上有伤，会晚些时候过去。”略一迟疑，纲吉抬眼看向九代目，“里包恩……现在在哪儿？”
“你是他的学生应该了解他，他的行踪连我也是可以不必汇报的。”看着纲吉有些失望的眼神，九代目不禁感慨里包恩对纲吉的了解程度，伸手拍拍纲吉的肩膀，“但是他说，如果是有关你的雾守的事情，那就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你要先说服得了自己。”
“阿纲！”
纲吉没来得及接话，正处在变声期的嗓音便从楼下传了上来。纲吉侧过身子把视线下移，只见蓝波跳进大门朝他挥着手。放他去佛罗伦萨散心看来收到了一定的效果，由于高度差他只能模糊看出小少年的脸上多了几分稳重，常年泪汪汪的眼睛里似乎也多了坚定的光芒。紧接着一声极限的“沢田”冲进来，了平的明黄色衬衣服帖地待在西装里，扬起的拳头铿锵有力。
纲吉连声应着，转头看了九代目一眼就迅速跑下楼去。蓝波蹭着他撒娇，了平用来打招呼的力道仍然大的像是拳击比赛。雨属性的青年没过多久也从外面进来，笑着的脸上还是昔年里那种阳光朝气的感觉。
时间不算长的一次别后重逢，不知不觉竟有了些久别之后恍如一梦的味道。仿佛什么样的事情都没有他们见面的喜悦感来得重要。纲吉看着真实围绕在身边吵吵闹闹的三个守护者，忽然就明白了守护者召集令之所以珍贵并且轻易不下达的原因。
它代表着事态严峻到他们分开来无法承担的地步。
它带来的家族的感觉静谧暖心，让人几乎要祈祷时光于此定格。
部下前来回话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纲吉转过身朝楼上的九代目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就带着晴、雷、雨三位守护者出发前往卡塔尼亚。
目送着那些孩子们离开总部，九代目默默回到房间拿出了一份本要递呈给纲吉的病例报告。医务部昨天傍晚发现有人出现恶心、昏迷的症状，普通的治疗在经过了一夜之后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觉得事有不对的医务人员立刻隔离了发病者，可就是一晚上的工夫已经有接近三十个人被送进了医务部。知道纲吉今天要出发前往卡塔尼亚不能打扰，不敢耽搁的医务部就把报告交给了九代目。
九代目也确实没有告诉纲吉。叫了自己的岚守进来传达“全力救治“的命令，九代目有些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垂地的窗帘在晨风的吹拂下形成层层波浪，包裹在老人的周围。
九代岚守站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纲吉君的战场不在这里，他没有能力再分心了。”
“九代目——”
巴吉尔的声音冲进来，急促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欣喜，站稳脚步顺了顺气，淡蓝色的眼睛清明如镜。
“九代目，京、京子小姐和晴守夫人回来了。她告诉在下，这个病毒是她在美国读书的研究项目，基本控制成果已经出来了！”
老人皱起的眉头恢复了原貌，欣慰的笑容不经意间洋溢开来。
纲吉君，你找了一个不得了的女孩子啊。
笼罩着整座城堡的惊恐不安的情绪随着首领夫人的回归和病情的控制得到平息，但此时的Varia情况却正好相反。
“Voi——什么叫做已经尽力但还是联系不上啊！给老子动用一切手段找到格洛丽亚，不然砍了你们！”
负责联络的部下们在队长的怒吼和杀气下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全然做好了慷慨赴死的觉悟。三天前他们的云守大人隐瞒身份在伊雷格奥雷家族的舞会上一袭红裙艳惊全场，和迪诺的一舞让爱慕迪诺已久的伊雷格奥雷大小姐嫉妒的发狂，当夜就遭到偷袭被扣在了那个家族。然而Varia的人都明白这是云守的潜入任务，最后的决战里不容许有杂鱼的参与，他们势必要扫清外围障碍。只是三天以来云守的联络一直正常从未间断，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却突然音讯全无，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恢复。
斯库瓦罗看着面露难色的一干人，生气之余说不担心是假的。
他调查过格洛丽亚的全部身世，知道她与伊雷格奥雷有着必须亲手了结的孽缘。黑手党的世界里有仇必报没有什么不对，任务还未发出姑娘就自动请缨，斯库瓦罗也只是稍稍交代几句就把任务派给了她。但是他们亲自交过手，他知道她有明显的弱点，而伊雷格奥雷家族又不是小角色，不管这丫头是任性地自己掐断了联络还是被伊雷格奥雷发觉而让联络受到阻碍，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何况。
舞会结束那晚迪诺跑来Varia待了半宿，唯一的话题就是这个姑娘。
唉唉，斯库瓦罗你怎么把这么困难的任务丢给她一个人，她跟伊雷格奥雷……
废话，老子当然知道。
那你怎么还给这个任务给她？
迪诺，你给老子清醒一点！她现在是Varia的云守不是你加百罗涅的首领夫人，那些规矩难道要我给你重复一遍吗？！
两下里一起沉默。
即使是同盟家族，也不能随意插手对方的家族内部事务。
我知道了，斯库瓦罗。但是作为同盟家族的请求，希望你们保证她的安全。
现在跳马视她如宝，如果真要出了什么事，极有可能引发多米诺骨牌似的后果。
真是任性的丫头，你要是胆敢有事老子饶不了你。
长剑一挥带起阵阵气流，剑锋直指联络部负责人的眉心，依旧是他标志性的吼声，“大渣滓们，马上滚去继续修复联络系统，其余人员战斗待命。如果傍晚的时候还是联络不到格洛丽亚，全员突入伊雷格奥雷！”
“是、是！”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守护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