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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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长生因中的是两榜进士，又因为没有什么后台，早早的被封了一个七品的闲职，便要上任去了。
这一日沂灵早早的起来，收拾妥当了，因沂灵不想让长生与玉家扯上什么关系，长生跟沂月一直在她们买下的宅子住着，这日相约在月华楼碰面。
沂灵到的时候，沂月早等在那里了，说是选的是二楼的雅间，长生在里面等着。
沂灵推门进去，长生临窗站着，月华楼建在闹市之中，外面就是热闹繁华的商业街。沂灵暗自皱眉，长生不会是喜欢上京华了吧。这可不好，如果长生喜欢这里，沂灵自是要让他留下的。
“灵儿。”长生看着街上，语气温柔，“你看着京华，如此的繁华，可背后掩了多少的黑暗，又有谁能知晓呢？”
“长生……”
戚长生回过头来看着她，温润如玉，笑容像江南三月里的细雨。“你我自小一同长大，我自是知道的，灵儿有很多我不能知道的事。”说着慢慢的向她走过去，“等灵儿想说了，告诉我就好。”
“若不能，也没关系，我知道灵儿有很多事要做，既然你不愿我知道，我便避开这一切。灵儿，等一切都风平浪静了，可愿意跟我一起回沂水？”
戚长生看着她，专注而安静，那眼太过黑沉，沂灵的一个好字差点脱口而出。但最终她也只能摇头，掩不了的悲痛。
“长生哥哥……”
“灵儿，”戚长生轻轻的抓住她的肩，“我从不曾，将你当过妹妹……”
从不曾，自你出现在我面前，我明白的，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让人心疼的妹妹，你以为我不懂，其实我早就明白，你看着我的目光里那一闪即逝的怀念与伤痛，是为了我么？抑或是为了别人？戚长生暗嘲，还能有谁呢？灵儿，你希望我不懂，我便不懂吧。
“不，长生哥哥，我是妹妹，你忘了吗？你答应过我要当我哥哥。”
“我也答应过，要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长生道，笑意渐浓。沂灵皱眉，可你必须好好活着，长生。
“灵儿，不要皱眉，我从不曾想逼你什么。”长生说，伸手抚平她眉头，“若你想，我便一直是你的长生哥哥。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你只要记得，等你累了倦了，我会在沂水等你。”
“长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会回沂水了，你也无需等我，长生，我希望你一生平安幸福，而不是，将岁月用在我身上。没有谁值得你等待，我更不值。
戚长生愣了愣，“是谁？”笑容有些挂不住，沂灵咬咬牙，略微犹豫着，心中思绪百转，那个人到底说是谁才能够打消长生的念头呢。
“嘭。”门被人踹开，有人高声嚷道，“我到要看看这又是玉家的哪朵牡丹花儿？”
戚长生却似不见，一双黑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执意要问出答案来，“那人是谁？灵儿喜欢的人。”
沂灵不知道是哪里的灵光一闪，脱口便道，“君无殇。”
戚长生向来温润的眼睛竟闪过一丝狠厉，化作了几如实质的杀意，随即便被悲伤淹没，“灵儿，你骗我的？对吧。”
“我……”没有。
沂灵正想开口，却被人打断，“本王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本王？”
沂灵有些不敢相信的转过头去，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啊！君无殇怎么会好巧不巧的出现在门外的，还一连笑容灿烂，为什么他要那么的高兴？还有玉苍野，又是怎么来的，最最主要的是，那旁边的混蛋是谁啊，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疯啊！踹什么门，懂不懂规矩啊！
好吧，这是不可能的。事实是门外站着三个男子，当先一人便是君无殇，只见他笑的很神秘，一张可以说倾国倾城的容颜似乎带着光辉。一侧站了个年龄尚小的少年，唇畔的笑容带着说不出的邪气。另一边玉苍野算是最正常的了，正一脸的惊讶的看着屋里的人，“是你？”
“所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碰到了不如一起吧？”玉苍野提议道，眸色深深，不知道想得是什么。
沂灵自是不愿，“不了……”
“一起吧。正好有些事情找你说。”君无殇说道，琉璃色的眼眸看着戚长生，长生也不退却，相视之时，有火光哗哗的闪。
最后还是长生错开目光，“灵儿，我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好，先回去了。”
“那我送你。”
“不用了，七王爷既然有事跟你说，你留下吧。”戚长生笑着，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丝，“我明日里就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京华，多注意身体。现今天又转凉了，早晚出门多加件衣裳，冬日里让沂霜多端两个火盆……”
说着他的笑容渐透出几分悲凉来，“你回了玉家，这些自然都会有人准备的，也不需要我担心的。灵儿，我走了。”
“长生……”
“利州太远，年节的时候我许是赶不回来了。你……”他犹豫了一下，“你也不用想念，利州地方小些，却也是个好地方。”
“长生……”沂灵轻轻的抱了他，“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等到了利州就给我写信告之那里的情况。”
“我会的，”长生说，他像一个真正的哥哥一样，轻轻拍拍她的背，低下头时轻喃了句，“我会等你，灵儿。”然后便松开了她，退后，转身。
“不要…”沂灵说，“长生，不要。”眼已模糊，隐隐约约的看到他回头，笑容灿烂，眼睛黑亮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恰若初见。
然后便真正的转过身去，再不回头，只留下一道背影，渐行渐远，直至看不到了。沂灵才惊觉，这便是真的分离了，以后便是再也很难见到了。
心就像被人用刀切成一片片的，痛不欲生，长生，我们曾许诺相伴一生，前世我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今世我为了保你平安却只能将你远远推开。
长生，也许我不该介如你的生活，如果没有我，也许你会幸福太多。只怪我太过贪心，我已经冰冷了太久，我的一生皆是抛弃孤独，你给我的那份温暖又太深，我该怎么放下。
长生，你一定要幸福，不然灵儿该怎么原谅自己。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留下他。”耳边响起声音，沂灵闭了眼睛，略微得抬头，想将尚未流下的泪逼回去，不愿在他们面前失态。
玉苍野有些不屑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才刚回了玉家就想另择佳婿，不要他了？”
沂灵睁开眼睛，黑沉冷清的眼里闪过一抹如冰霜的寒意，“玉苍野，你真可怜。”你永远不知道什么该舍什么该取，永远如斯天真，永远，只可能是个懦夫！
玉苍野一愣，随即铁青了脸，抓住她，冷声道，“你说什么？”沂灵浅淡的看着他，秋水般的眸子里结了冰，“放开。”
“你凭什么这么说？”
“那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说着侧头，“七王爷，让他放开。”
君无殇的脸色也不太好，到是他旁边的少年，似笑非笑，带着说不出的邪气。“苍野，先放开她吧。”
那少年忙笑盈盈的到茶，“苍野，过来坐下，别被别人说我们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就不好了。”
“哼！”玉苍野甩开她的手，那少年便道，“玉姑娘也坐吧，我们确实有事要跟你说。”
沂灵依言坐下，那人也端了杯茶给她，不等她开口，就自觉道，“我叫苏淡云。”沂灵略微惊讶，原来纵横整个大华商业的苏大少爷如此年少？
苏淡云见她依然冷清，也不废话，“当初玉姑娘乘苏家的船回京华，苏某到是没能与玉姑娘见面，玉姑娘是不是在找地连？”
听到这个，沂灵迅速的将心绪整理好，问道，“我确实在找，不知公子可有消息？”
“自是有的，只是恐怕有些困难。不知玉姑娘找地连所为何事？”苏淡云依旧笑意盈然，完全不露半分想法。
沂灵略犹豫了一下，回道，“配药。”
“那么不知是谁想要这药？”
沂灵皱了眉，“原来苏家的东西卖出去还要问清楚这些么，恕我无可奉告，不知那药主人究竟有什么条件。”
苏淡云似乎有些为难，眼睛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君无殇，才慢慢道，“这也是因为其太过珍贵的原因。”
沂灵点点头，随即便起身，“既然这样就算了，劳苏公子费心了，它日沂灵备礼上门感谢。”
然后又冲君无殇行礼道，“王爷，小女先行告退。”
“玉姑娘，那地连……”
“我会找其它药代替。”说着转身，离开，今日的情绪波动实在是太过厉害了，额角一直在疼。
苏淡云悠悠的叹口气，眼角眉梢却是淡淡的兴味，透出想看笑话的意味来，“无殇，看来玉姑娘似乎对你有些……”忌惮，或者说，分外的不想承你的情？
“嘭！”又一个上好的细白瓷的杯子碎成了片，君无殇却是没能够顾得上他的神情，冲着沂灵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好你个玉沂灵！”本王是什么凶神恶刹么！跑的那么快！
见沂灵出来，等在一边的沂霜忙过来扶她，“小姐，你这身子越来越差了，为什么不听听那地连的下落。”
沂灵皱眉，“君无殇的情，我怎么敢欠，索性还能支持的。”
“哦。”沂霜应道，慢慢的扶她上了轿子，沂灵又问,“月姨先回去了么？”
“恩，与长生少爷一起回去的。小姐，长生少爷去的那劳什子的利州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很远啊，长生少爷为什么不能就在京华呢？明明我们都在这里……”
沂灵觉得整个人一阵阵的晕眩，就像是在空中被翻来覆去的旋转一般，眼前是一阵阵的黑，竟是比以前都严重了些。
忙靠到轿壁上闭上眼睛想等晕眩过去，哪知道最后竟渐渐的严重起来，脑袋里乱哄哄的一团，就连沂霜的声音都仿佛一点点的远去，只听见沂霜惊呼声，“小姐，小姐……”便一头栽倒在轿子里，再无知觉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