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一 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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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除夕
北方的冬天总是格外冷冽，虽然有暖气，但是每当屋子里空旷起来时，冷清的气息总是无法遮掩。
专案组办公室里所有灯都关着，只剩下一台电脑的屏保还在闪烁。
“我回来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高三学生齐泓羽一只肩上挎着书包，皱着眉站在门口。
林谦从电脑前的转椅里转过身，抬头道：“啊，小齐，今天怎么想起来办公室找我了？”
“还不是因为你很久都没回家了。”齐泓羽板着脸进了屋子，刚在会客沙发上坐下，又突然跳了起来，从沙发垫子下扯出一个被压扁了的泡面碗。
“啊，抱歉抱歉。”林谦见男生一脸无奈，也难得地表露出歉意：“最近组里太忙，办公室没人打扫，有些乱……”
就算他再轻描淡写，这屋子也已经不是用乱可以形容的。房间里乌烟瘴气，像是几百年没开窗通风，烟味从每一个角落里溢出来，几乎让人窒息。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吃剩的泡面碗和废纸杯满地都是。办公桌上横七竖八地摞着调查资料和表格，电脑屏幕四周也糊满了便签纸。
如果不是门口窗上的专案组编号，这里大概会被人误认为是脏乱差传销窝点吧。齐泓羽绕过几盆早已枯死的花，重新找了把椅子坐下，叹了口气。
“今天你打算几时回家？”他的语气里带了些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埋怨：“今天已经除夕了。”
“啊，竟然已经除夕了。呵呵呵呵……难怪今天其他人都散得早。”被埋怨的人似乎没有一点自觉：“警察的工作嘛，忙起来就是这样，如果我们很悠闲，那得意的大概是罪犯咯？”
明明很义正言辞的话语，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无比轻佻。齐泓羽瞪着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皮肤白皙的年轻警察，对方正交叉了修长的十指，略显慵懒地靠在椅子里，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怎么？生气了？”
齐泓羽盯着地板：“你这家伙，好歹节制一下。照这个样子……”
“担心我？”
“谁担心你。”真想海扁他一顿，齐泓羽哼了一声：“我可是六月份要高考的人喂。家长会什么的，就算你再不介意，为了我，好歹装出一点家长的样子啊。”
这下轮到林谦无话可说了，年轻的警察就只是坐在那里，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齐泓羽，沉默了好一阵子。
“好，为了你。”他露出莫名的明朗表情，从转椅中站起身。看了眼手表。“不早了，出去吃年夜饭？”
“下雪了。”齐泓羽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有车嘛。”林谦拿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
又叹了口气。“笨蛋。”齐泓羽没好气道：“除夕晚上十点钟，这附近还有哪家餐馆在营业？”说着从书包里摸出一个袋子：“只有这个，将就吃吧。”
林谦接过，笑了起来：“小齐你还真是体贴。”一大袋速冻水饺。
“是嘛？”冷嘲热讽的语气：“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会不会饿死？真不知道我爸让你照顾我，还是我来照顾你。”
“NO~NO~NO~”林谦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有些灰尘的小电饭煲，这时正在往锅里加水。“你父亲是让我监护你，可不是让我照顾你。”
“我要是饿死了怎么办？”
“可是你活的很好嘛。”放入水饺，接上电源，大功告成。“还学会了做饭，衣服也收拾得不错哟。”
“我可不想每天不得不把你的脏警服也一起洗了！”简直不能更厚颜无耻，“话说你，在和我住在一起之前，是怎么生活的？”
林谦似乎是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似的，打了个哈哈。“嘛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饺子熟了。”
齐泓羽盯着他递过来的饭盒，半信半疑。
“春节快乐。”年轻的警官眯起眼睛，微微笑道：“来年的高考，要加油。”
“切。”接过饭盒，齐泓羽装作没看到他的笑容，板着脸道：“春节快乐。”
凌晨一点，除夕已过，农历新年到来。
跨河大桥上空无一人，只有一辆黑色跑车疾驰而过。
齐泓羽坐在副驾座上，侧过脸望着车窗外，不远的河对岸，正燃放着庆祝新年的烟火。驾驶座上的林谦也是单手搭着方向盘，一脸闲适。
“我说……”齐泓羽突然开口。
“嗯？”
“你刚才煮饺子的时候，是不是连着凉水和饺子一起倒进去了？”
“是啊。”开车的人转过头来，“是不是很效率？”
“效率个头啊！”终于忍不住了，真想开车撞死这个懒货，“有这么煮饺子的吗？你难道连饺子和片儿汤都分不清吗？我们刚才吃的是片汤啊！饺子馅都不是包在里面的啊！”
“哈哈哈哈……”林谦虽然被骂，但是心情却不错的样子，“小齐啊，你再这么贤惠下去，说不定我会娶了你诶。”说着伸手便在齐泓羽额头上弹了一记。
“少拿你那诡异爱好来传染我！”缩了一下身子还是没有躲开，脑门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我可是正直的好男人！而且，你还是我的法定监护人，那样做可是违法。”
“但是你半年后就成年了。”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表情：“成年之后，就要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呢。”
“切。”齐泓羽在抱起双臂：“我要独当一面，也不要你这种家伙来教。”
“我这种家伙？”
“明明就一副刚毕业的样子，又比我大不了多少，还总是用一副玩笑的眼光看周围。”齐泓羽在安全带后面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不会煮饭不洗衣服，家里油瓶子倒了也不扶，夜里除了加班就是去酒吧喝酒从来不回家，衬衣上每天都有口红印，卧室里贴满了医疗X光片，学校要开家长会也不去……”
没等他说完，林谦便自顾笑道：“这么说来，我这个监护人，确实很糟糕呢。”
“是啊，除了你救了我，我还真看不出你哪里好。”似乎是很无奈的样子，齐泓羽摊手：“话说，开这么好的车，你真的就只是个穷警察？”
“当然了。”
不远处的烟火照亮了驾驶室，缤纷的色彩让齐泓羽有些目眩。
“对了，不如明天去道馆，我教你空手道吧。”
“我明天要复习功课……”
“男人嘛，不要变成书呆子，就这么定了哟，小齐。”
春节过去，新的一年到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一 除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