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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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愧是年末的狂欢，年三十这天的街道上，得假休暇的人们络绎不绝，打折促销的广告一路铺开，喧嚣的音乐此起彼伏。
何书在齐泓羽身边晃来晃去，一边咔嚓作响地嚼着巧克力威化，心情显得很愉悦：“果然出门总是要不闷在屋子里做题好多啦！”
齐泓羽倒是对逛街没有任何兴趣，也不喜欢甜食，便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并不习惯南方这种湿冷气候，因此在衬衫背心外面加了件烟灰色风衣，又围了长围巾，在人群中显得孤立又冷漠。
逆着人流前行，对面不时有女孩子向他投来带着好感的目光，但所得到的回应无非是镜片后冷冷的眼光。这种无休止的人群和吵闹让齐泓羽觉得心烦，想喊何书回家，一转身，就发现何书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真是的，又跑到那里去了。他借着身高优势在人群中四处观望，几秒钟才发觉手里被人塞了传单。
“年末促销最后一天，这位先生要不要进店看看呢？”发传单的妹子一脸热情。
“抱歉。”齐泓羽这才看到传单上印的是“婚纱大优惠。”“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可是……您的女朋友似乎很感兴趣呢。”妹子脸上浮现出“不要装傻”的正义感。
“哈？”女朋友？开什么玩笑。齐泓羽正要转身离开，猝不及防被身后的人撞了满怀，低下头，顿时一脸怒气。
何书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身上的行头换成了雪地靴、短裙和羊毛小斗篷，半张脸隐藏在棕色长发下，正可怜兮兮地摇着他的胳膊：“嘛，帮个忙，陪我进去看看好不好？拜~托~啦~”
两个小时后，何书心满意足地把扫街的战利品堆在床上，扑在上面滚来滚去。齐泓羽坐在一旁看他这副蠢样子，真想把他拖出去暴打一顿。
先是无奈和他扮成“情侣”进店买了套纯白色婚纱长裙，接着又被何书拖进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精品店。一路上，无论是店员还是路人都对他俩这对男生冷峻潇洒女生美艳高挑的组合投以惊羡的目光。走了十几分钟到家，齐泓羽觉得自己快要石化了。
简直丢脸丢到家。他庆幸自己不是身处X市，周围没有认识他的人。为什么自己要脑残提出出去逛街这种蠢主意然后不得不陪一个穿着女装的男生买婚纱买小饰品？何书这家伙……他瞥了一眼对方桌子上的剃须泡沫，这家伙……真的是男生么？
“你买婚纱要做什么？”
“下个学期有吾王婚纱版的计划。”何书哼着小曲，“COS的婚纱太没质感，于是就买个真格的嘛~”
亏这家伙想得出来，齐泓羽一脸嫌弃，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自然地男女变换法。
被嫌弃的对象似乎没有察觉到异样，乐呵呵地收拾了东西，将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然后单独拿出一副手套和一条围巾，一声不响地推门出去了。
不知这家伙要做什么，正在擦拭相机的齐泓羽也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前。
然后他仿佛无意识般举起相机。
取景框里的何书蹑手蹑脚地走到正在厨房忙碌的妈妈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爸爸也走进镜头视野中，何书送上礼物，一家三口幸福地聚在一起。
虽然用左手举着相机有些别扭，但齐泓羽还是轻轻按下快门，“咔嚓”一声，一瞬间掩盖了口袋里手机的振动声音。
他放下相机，翻开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短信。
“From林谦：21号我去机场接你，还是老样子，直接去墓地。”
齐泓羽垂下眼睛，合上手机。
镜头中的景象，洋溢笑容的脸，新年礼物，和家人团聚，是不是自己也曾经幻想过的场景？他慢慢踱步回房间，满是伤痕的相机放在桌上，一声轻响。
这才是很讨厌过新年的原因……吧。
“——小齐你怎么了？”年夜饭后，何书妈妈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也许是自己一直很冷淡的表情和过年的气氛不太相符，齐泓羽礼貌地应道：“也许是困了，阿姨不用担心。”
“确实有些晚了。”何书妈妈瞥了一眼钟，“年轻人也一样不能熬夜呢……那我们休息了，你也早睡哦。”
她道了春节快乐，便回自己房间去了。齐泓羽从沙发上起身，慢慢走到洗手间。
也许是那条短信的原因，自己确实一整晚都不太精神。无论是饭桌上婉拒了何书爸爸递过来的酒杯，还是对一家人看春晚的谈话平淡以对，虽然那些酒都被何书抢去喝掉，但他也不能确定何书家人是否介意他的态度。
人际关系这种……还真不是他擅长的东西。齐泓羽进了洗手间，摸到浴室的灯，想冲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下。
灯还没开，就习惯性地去放水，灯一亮，地上一团明晃晃的东西就把他吓清醒了。
何书穿着他白天在街上买到的婚纱，趴在浴缸边上，神志不清的样子。
“你喝醉了？”他凑近何书，闻到对方身上的酒气，这才想起晚上他替自己把酒都喝了。
何书的脸红成了粉色，眼角都是泪，似乎是刚吐过，看起来也不舒服的样子。“要……要你管……”他瞪了齐泓羽一眼，“我在……我在试……试衣服……呃……”
看来真是喝大了，齐泓羽埋怨自己怎么晚上只顾着郁闷，忘了这个据说不能喝酒的家伙。他费力用一只手把何书扶起来，想把他带回卧室。
何书自是不情愿，又拉又扯，先是在浴室里转来转去，然后又大声唱起新番的片头曲。齐泓羽怕他吵到家人，忙去捂他的嘴。
细长的手指刚碰到何书的嘴唇，便传来怪异的触感。齐泓羽一惊，看见何书突然伸出舌尖，舔了自己手指一下。
“你……怎么了？”原本想问“你想做什么”，齐泓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
何书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捉过那细长的手，伸出舌头，慢慢地舔了起来。他舔得极其缓慢，当嘴唇再次移到指尖时，突然张口，把手指含进嘴里。
齐泓羽惊到不行，想要抽回手，却没想何书力气大得出人意料。他怕何书再闹出什么动静，却又不知该怎样对待眼前这情景。而何书依旧用模糊不清的目光瞪着自己，一边舔着他的指尖。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一看到来电人的名字，齐泓羽像是见了救星。
“——喂，小齐？方便接电话吗？”
“没事。”忙不迭抽回手，也顾不上满是口水，齐泓羽一阵轻松：“林警官，有什么……”
“——你又在……又在和他打电话！”被扔下不到三秒钟的人开始发脾气，一把抢过齐泓羽的手机，就要丢进马桶。“那个警官到底……是你什么人！”
齐泓羽前几秒都在忙着抢救自己的手机，过了很久才察觉到异样：“什么……人？他能是我什么人？你……喂！”
何书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哭，似乎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又是莫名其妙的哭，眼泪从来收不住。“你到底想说什么？”齐泓羽抢过手机，有些恼火：“就算喝了酒也能不能不这么诡异！简直不可理喻！”
出乎意料地，何书头一次没有反驳，就只是站在原地呜呜地哭着。电话那头还没挂断，听筒里传出林警官的声音：“喂？小齐？你遇到麻烦了？小齐？”
再也气不过，齐泓羽大步走到何书身边，扳过他的肩膀，满脸怒气。“无理取闹，你到底想要怎样？”
“不准你再打电话给那个人。”何书扭过头去。
“林警官是很重要的人。”这种莫名其妙的无礼简直让人不能容忍。
“可是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何书突然提高嗓门：“齐泓羽，你TM不知道老子喜欢你吗！卧槽老子就是不喜欢你和那个奇怪的警察搅在一块！”
……这是个什么情况。齐泓羽的手从何书的肩膀上滑下来，手里握着手机，听筒那端似乎传来林警官的笑声。
“……你说什么？”他有些无力，“再说一遍。”
何书没再说话，上前一脚踩掉了身上穿的裙子，扑进齐泓羽怀里，蛮横地咬上对方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