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插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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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连少年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何时被这个集体孤立的呢？明明高中刚开学的时候还是个大受欢迎的人，一个月，仅仅是一个月，就成为班上多余出来的那一部分。这些人在想什么啊？他放下手中的游戏机，开始趴在桌上睡觉。
尽管是面对如此明显的违纪情况，在台上讲课的数学老师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便又开始讲课。
是的，这个班上任何事都不再会为这个叫做林协的少年改变，他已经被孤立了。
孤立这种现象在任何青春期学生聚集的学校都是存在的。还没有完全长大，或者认为自己已经长大的他们的大多数会做这种任性而幼稚的事。不仅仅是青春期哦，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有集体就会发生这般事，不是吗？
原因呢？电波不和，气场抵触？反正就只是简单的“我讨厌你！”
只是为什么他会成为那样的人？
不是我的错……林协在睡着前对自己说道。
从学校到家的路上，步行的话会穿过一条小规模，有些历史的商业街，里面无外乎是些礼品店，书店，小餐馆之类的店面。不过啊，这里能让他打心底感到安心。因光阴的蹉跎而变得斑驳的建筑外墙让他想起从前住的那个地方，待在这好像离家比较近了。
这条商业街上有一家咖啡店，老板是个年轻人。他常常会在店里泡上一整天，因为那里很宁静。所谓的宁静并不是没有任何声音，而是能让他不那么烦躁。为什么在这里就能平静下来呢？他又开始在内心对着不存在的对象发问，当让没有人回答他。
这个坐标的磁场问题吗？他用一个让他不那么纠结的疑问句让大脑停止思考。
他是这家店的常客，不过却不能和老板混得很熟的样子。这是个平静得让他觉得古怪的年轻人。啊，照他的年纪不应该用年轻人来称呼老板。
这是个平静得让人觉得古怪的人。林协观察过这个人，一整天下来——磨咖啡豆，煮咖啡，翻阅杂志，煮咖啡，继续磨咖啡豆，又开始煮咖啡，对着一本笔记调制各种咖啡，自己喝下，再看书……比较特别的就是有时老板会自己去找顾客聊天。奇怪的是没被拒绝呢！在这个大多数人戒备心颇重的年代。
不过这样看来，老板是个正常人呀！一个普普通通，平凡到极点的咖啡店店长，怎么会觉得奇怪呢？不，也许奇怪的是他自己吧，因为自己是个古怪的人，所以才会被孤立的。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下去，无聊得足以让人犯困。林协只会在上数学课时出现在班上那个靠近垃圾堆的角落，噼里啪啦地打着动作类游戏。不过分，但的的确确影响到老师上课，他因老师一个责怪的眼神感到满足。怎么说呢？说实话，他对这个已婚女人一见钟情。
听起来很荒谬。这个女人成为林协为数不多的春梦的唯一女主角。
幸运的是，林协是个知足的人。他不会闹出什么事影响到老师的工作和家庭，只是能让他和她之间存在师生这个微弱的联系就够了。
“当啷！”保温水壶从课桌上掉到地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好几个趴在桌上酣睡的学生被惊醒。
数学老师不堪其扰：“林协！”
“不好意思！”少年弯下腰去捡水壶，谁也没看见他开心地笑了。
林协今天不得不回家，因为保姆告诉他，他那常年在外的父亲回来了。
好麻烦，本来准备去咖啡店看书的。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一会，糟糕，没带钥匙……翻个白眼，然后敲三下门。
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是飞快地奔来的。“哥！”落入一个软软的怀抱。“我们都在等你吃饭！”热情爽朗的少女拉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餐厅。
要是领着一般工薪阶层工资的人看到这样奢华的室内装饰一定会叹为观止。不一定要进门，只是在外面看到这么一栋华丽的欧式三层别墅就足以让他们艳羡不已了。
林莉实在是个影后。林协这样想着，明明很讨厌他这个人，却在父亲面前表现得跟他如此亲近。当然，如此配合她的林协也没觉得自己是什么老实人，只是为了不让他那见不得光的秘密在父亲面前败露罢了。
林莉知道他的秘密，她知道林协喜欢那个成熟已婚的数学老师。做哥哥的倒不明白妹妹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但是万一他满足不了林莉的恶趣味，这个小魔女就会在他那个司令父亲耳边吹几缕风，再加些不经意的恶意老师也会被牵连到的吧。
林司令欣慰地看着和平相处的两兄妹，对女儿的愧疚却越深。林协是私生子，这在熟人间已经不是秘密。他的合法妻子，林莉的生母因为得知林协的存在在林莉还不懂事的时候吞药自杀。
多么愚蠢的女人。但是林司令林广却对女儿负疚很深。林协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当然不会不喜欢他，他因为他是的血脉，虽然法律上林协的父亲是林广的弟弟。
“新学校还习惯吗？”林广想展现他身为父亲对孩子们的关爱。他已经半年没有见这两个孩子了。
“还行。”林协只顾低头吃饭。
“新学校很漂亮哦！而且比以前的学校大好多呢！”林莉很是积极。
“新的课程学得还好吗？”
林协：“还行。”
林莉嘟着嘴：“不行不行！高中的课好难的，好多题我都不会做。特别是数学课，我都听不懂！”
是自己神经过敏吗？刚才林莉说到“数学”的时候好像加重读音了。
“但是哥哥的成绩很好啊！特别是数学，几乎都能拿满分，好厉害！”
够了！林协忍住摔碗的冲动，希望能熬过这漫长的晚饭时间。
林广：“你有不懂的就叫哥哥教你好了。”
“好！”少女的笑脸天真无邪。
“我的头有点晕，回房间去睡一下。”林协放下碗，离开得像是在逃命。做父亲的若有所思。
少女在听到楼上传来将近摔门的声响时捂住嘴偷偷笑了。
少年倒在昏暗卧室的床上。他是一段隐晦而失败的感情的产物，母亲早已与跟他不相干的人组成一个新的家庭。算不上悲伤，只是想抱怨为什么母亲要把他抛给一个如此强势的父亲？这个男人平时看起来算不上是十分严厉，但是任何事物不能只看表象，或者凭借自己的第一映像来判断他的本质。林广是个不允许自己周围出现任何不和谐的洁癖者。
生活从来一板一眼的他最大的脱轨就是和自己老婆以外的女人发生关系，并且有了一个儿子。不过他不讨厌这个儿子就是了。
虽然处在和平年代，军队似乎还是很忙的。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吃过五顿饭后，司令就匆匆乘上开往远处的车。林协在三楼的卧室里透过玻璃窗向下看那辆红旗驶下山麓，心中由衷希望他不要再回来了。
林协夹着他的笔记本走进咖啡厅，找了个角落的座。他和店里那个姓吴的伙计彼此已经算是熟人了，“老样子！”他对着吧台说，过一会桌上就会有一杯卡布奇诺。
老板又在和客人聊天，不过这个总是一副从容淡定表情的老板，今天却好像有些脸部抽筋。他对坐是一个穿着时尚考究的男人。
看到老板那纠结的表情，林协有些佩服那个陌生男人。
并没有过多地关注他们，林协一边品尝这份午后的平静，一边无聊地翻阅网页。啊，啊，这样阴雨绵绵的下午还是躲在这里比较好。
“有些事，逃避是没有用的啊！”老板忧心忡忡，自言自语地走过。
这个店有灵气的吧？林协暗想。像是在配合愁容满面的老板，店里的气氛变得扭曲起来。一群奇怪的人！
有些事逃避是没有用的。
没有特意地查看老黄历选个合适的日子，只是碰巧这天教室办公室里只有教三班数学的温丽老师。林协很自然地开门走进去，很自然地来到老师办公桌前，很自然地说：“老师我喜欢你。”
正在键盘上打字写报告的手僵住了，温丽在脑子混乱的情况下居然用解题的思考方式去思索这句话的真正意思，直到下一句更加明了的“老师你当我女朋友吧！”直指目的，她才理解现实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哈？你开什么玩笑！不可能的啊！哦，你和班上同学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老师现在工作很忙，冒险完就回去吧！”
“不是，我是认真的。”从站立的位置瞥见外边走廊有人过来，林协放低声音，“老师你考虑一下。”然后飞也似的遁逃了，冲到走廊的时候，笑着向迎面走来的物理老师大声说：“老师好！”
物理老师推开门就问：“小温，这孩子怎么啦？期中考满分？”
温丽耸耸肩，继续工作。这小孩都在想什么啊？难道她摊上什么麻烦事啦？
少年带着对未知未来的从未有过的期盼向校门外奔跑。放学后这个交通要塞依旧万年不变地拥挤，少年少女们带着期盼涌向自己下一个该去的场所。小吃店？网吧？KTV？电玩城？反正总带点某种期待。即使郁闷到要去上补习班，也期待着漫长学业告一段落后的那个假期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插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