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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五章 ...
若樱抑制住心口扑扑乱跳的悸动,却控制不住腾升而起的热浪席卷着脸庞,就连停留在炎澈身上的目光都无法挪动半分。
沉默。只余下天空中烟火噼啪的声响。
长时间未见答复,还被她这样直剌剌地盯着,炎澈的脸上不禁也升了温度。他将头扭向一边,干咳了几声,只敢用余光偷瞄她:“不说话我便当是默认了。”
这情形落入若樱眼底,倒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原本笼罩住两人的尴尬顷刻间烟消云散。
炎澈回过头,任凭若樱这样肆无忌惮地笑着,什么话也没说,那本是蹙起的眉头正逐渐舒展开。直到她笑了半天也不见停下,炎澈才无奈地叹道:“笑够了么?真有如此好笑?”
若樱迅速止了笑,一脸认真地问道:“那我今后该如何称呼你?澈?阿澈?小澈?大澈?”
“不如就叫阿澈吧。”炎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后,方才察觉那话中的玩笑意味,佯装生气地道:“什么小澈大澈,哪里想来的怪名字。”
若樱掩了嘴,轻轻笑道:“阿澈。”
“恩?”
“阿澈。”仍是毫无下文的叫唤。
“恩?”不由得抬了抬眉。
“阿澈。”
嘴角的笑意犹如空中盛放的烟花,炎澈突然握住她的手,温雅地含笑道:“若樱。”
……
灯笼无声地摇曳着。
来回摇曳的一片赤红映照着灯下的一对璧人,随着那彼此最最动人的声音呼唤而出的名字,这个寂静的夜晚也变得温馨而又甜蜜了起来。
*****
乌漆的夜空密布着转瞬即逝的烟火,五光十色,姿态各异。孤傲村的村民们用完晚膳,便聚集在山头仰望夜幕,一边欣赏着这难得的景致,一边茶余饭后地闲聊着。
芳歌索性直接卧在坡上,睁开眼便是漫无边际的夜空,只觉得身子仿佛漂浮了起来,那些绽放而落的烟花也好似近在咫尺,稍一伸手便能触到似的。看得久了,视线倒有些恍恍惚惚,思绪像断了线的纸鸢,越过高山飘向昔日出海捕鱼望见的那株极美的发钗。
撩起一小撮发梢,芳歌低头瞥了一眼。暗黄、干枯,跟稻草有何区别?想起若樱姐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她失落地叹了口气,放了下去。
“原来芳歌躲在这里呢。”
芳歌敛起心思,侧头一看,见是淑音,便坐起来,笑道:“我哪敢打扰淑音姐和宸哥哥,只得一个人来这里看烟花。”
淑音提着裙子走上小山坡,突然一个不当心被石子绊了一下,好在身旁的木宸歌反应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臂。
“小心。”木宸歌轻声道。
双颊倏地染上绯红,淑音默默地点了点头。芳歌啧啧了一声,往边上挪了挪,俩人便就着她让出的空地坐了下来。淑音环顾了一遍四周,问道:“为何不见秦姑娘?似乎今日晚膳时就没见着了。”
“若樱姐受了点风寒,只能窝屋子里休息了。”
“可有让陆先生瞧过?”
芳歌摇了摇头:“若樱姐不想麻烦陆伯伯,说睡一觉就没事了,我跟宸哥哥不放心,还是给她熬了汤药,看她喝下了才出来的。”
“原来如此。只是可惜了这场烟火看不到了。”淑音有些怅然地说道。
三人专注地盯着天上的烟火绽放,良久无人说话。
芳歌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却无意中发现对面的灌木丛中忽然闪过一人,她定晴一看,惊道:“咦,那不是陆伯伯吗?”
陆离生走得太匆忙,未发现四周有人,听到人声才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身翻过灌木丛,见是芳歌三人,便心下一松,笑了笑:“三位有否看见炎澈?”
三人皆摇了摇头,芳歌反问道:“陆伯伯找炎澈有要事?莫不是村长出了什么事?”
“不不,老夫只是记起是该复诊了。”顿了顿又道,“他虽然失了记忆,但指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恢复。”
淑音想了想:“说起来,晚膳过后就好像没见着他了。”
“既然如此,那老夫再四处寻寻。”
眼见陆离生转身离去,芳歌抚着腮帮,低声嘀咕道:“这个陆伯伯竟然这么关心炎澈,连难得的烟火都能舍得不看。”
木宸歌瞥她一眼:“陆先生心系病人,宅心仁厚,这样也无何不妥。”
“是啊,无何不妥。但芳儿记得宸哥哥最初可不是这样想的。”
听出那话中的暗讽,木宸歌不悦地沉下脸,憋了片刻才吐出一句:“人是会变的。”
芳歌心下有些急躁,也不明白今日为何要故意说这番话故意气宸哥哥,只觉得刚刚脑海中浮现的那一连串精美的发钗仿佛幻化成了藤蔓缠绕住自己,令人透不过气来,只想寻着什么出口缓一口气。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便忆起一件要紧的事,对着淑音问道:“淑音姐,后天是不是轮到你出去捕鱼?”
面对这猝不及防的一问,淑音倒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一旁的木宸歌似乎料到了她的目的,眉头皱得又深了几分。
对木宸歌的变化浑然未觉,芳歌继续问道:“淑音姐可否到附近的镇上给芳儿买支发钗?”
未等淑音给出回答,木宸歌就抢先一步打断道:“淑音,不要答应她。”
不曾料到木宸歌竟这般回绝,芳歌心底那被束缚到极致的不愉悦仿佛终于寻到了突破口似的,身子腾地一下站起来,急切地反驳道:“又不是我自个儿出去,只不过让淑音姐代劳,宸哥哥为何又不答应?”
木宸歌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清冷决绝:“不许你麻烦人家。”
“淑音姐都没嫌麻烦,宸哥哥何须如此断言?”芳歌冷嘲热讽地道。
眼见两人便要争得愈演愈烈,淑音立马站在中间劝慰道:“好了,不过是一支钗而已,我顺道去买便是了。只是以后,芳儿再不许这样任性了。”
“还是淑音姐爽快。”芳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木宸歌,转身躺回原地,适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宸哥哥的担忧她并非不理解。只是这一次、仅此一次她想任性一回。就当是纪念这一世的韶音芳华。总不能它日迟暮之时,回想起来却没有一样事物能够证明罢。
木宸歌见芳歌如此,不禁按揉了一番眉心间含着的疲倦,对着淑音叹气地摇了摇头:“你不该这样顺着她,外面是非险恶,我们皆不熟,若是碰上意外该如何是好?”
淑音只是宽慰一笑:“比起那些我还是宁愿相信世人皆纯良,陆先生如是,炎澈如是,秦姑娘亦如是。”
“世人皆纯良吗……”木宸歌若有所思地轻声呢喃着,再度望向淑音时,她那副任何时候总是这般洋溢着温暖笑意的神情,像夏日强烈的日光一一照亮起那些个阴暗角落,让暗处无处躲藏。他慌忙移开眼,没有再说话。
****
若樱一早便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得睡不着,索性下床伸了伸懒腰。不过卯时,阳光便透过窗子倾洒了一地金黄。走近了,才发现木制的窗台上结了层薄薄的水雾,若樱顿了顿,不禁伸手。指腹拂过沾着露水的窗台,留下一道道印记。待她回过神来,看着那一笔一画勾勒成的名字,含情脉脉的神情仿佛透过它看到了何人。
一盏红灯,承载了多少情?
只是这般想了想,便情不自禁地绽开了笑容。昨夜一整晚,她都沉醉在一个甚美的梦里。一梦到天亮,醒来后,只觉意犹未尽,竟连寒热都悉数退去了。
学堂里的课恢复如初。但由于长假的影响,学生们第一天上课一个个神情倦怠,无法集中精力,若樱便决定带他们去田里写生。陆离生担心她一人无法应付,便一同前往。
这个季节,地里的小麦长得格外茂盛,齐刷刷地朝着一面弯着腰。若樱让学生背围成一个大圈,每人将面对不同的景致。如此身处自然中作画,没了课堂上的拘束,灵感也能更容易浮现。学生们边说笑边画,不一会儿便开始沉浸其中,一个个憋着眉头努力作画。
“秦姑娘总是叫人惊喜,竟然想出这个到学堂外教课的点子,老夫真是佩服不已。”
右手摇着纸扇,左手撸着长须,陆离生朝着若樱连连颔首,眼神中尽是探究。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看清秦若樱,似是弱质女流,家乡白宁国,却从她平日里的一言一行之中看不出丝毫宁国女子的风范,反而时不时给人出乎意料之感。即便如此,她却似乎更喜欢将自己裹起来,淡抹如樱,如非必要,不露锋芒。
若樱同他一样盘腿坐于地上,对他的夸赞只是拂了拂手。
“我也做过学生,自然了解怎样的授课最讨人喜欢。”
“秦姑娘的老师便是之前提及的那位世外高人?”
心中一紧,若樱顿了片刻随即连连点头。
陆离生微微一笑:“若有缘,老夫真想拜会拜会。”
若樱急忙道:“可惜师父已经过世……”
眸子中的颜色沉了沉,陆离生面露叹息:“那便真是遗憾了。”
逮住机会,若樱连忙以看学生画得如何为由走开了。直到太阳落下山头,结束了持续半天的写生课,她这才走到陆离生身旁与他一同回学堂。
学堂门外,依稀能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人拄着拐杖坐在大石块上。若樱眯起眼,定晴一望:“陆伯伯你看,那个人好像是炎村长。”
许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炎清环顾四周,最后朝着他们所在的方位招了招手。陆离生心中一紧,快步上前搀扶起炎清:“村长您怎么了?可是炎澈出了什么事?”
炎清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脸上的忧色显而易见:“阿澈又发高烧了,老朽怕是旧病复发所以过来请你过去看看。”
陆离生不禁蹙起双眉:“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村长,炎澈昨日可有异样?”
“昨晚上烟火散尽了他才回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今早起来只说有些乏力,过了晌午开始觉得冷,躺了一下午这额头就忽然发烫了。”
“身上可穿得少了?”
炎清摇了摇头。
陆离生突地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赶来的若樱问道:“昨晚我听芳歌说,秦姑娘是因感染风寒才没有出席中秋晚宴?”
方才听闻炎澈发烧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与昨夜的那个吻脱不了干系。陆离生问得这般突然,怕是瞒不住,便索性开诚布公:“昨夜,炎澈曾来探望我,许是那个时候不小心将风寒传给了他……”
言毕,炎清与陆离生均惊住。
“他昨晚上竟是去找你了?怪不得老夫寻他好久也不见踪影。”陆离生感叹道。
随后,陆离生与炎清说回去拿了医疗箱就来,炎清这才回去了。回程路上,陆离生又问道:“听闻昨日芳歌与宸歌也曾照顾过秦姑娘,为何他们没有感染?”
“炎澈大病初愈,体质尚且稚弱,许是因此得以让风寒趁虚而入。”
若樱微微低下头,略走在陆离生的前头。四周是空旷的田野,夕阳徘徊在山谷的尽头,迎着落日余晖而行,将她的脸蛋映照得通红通红,那娟丽的橙红一直蜿蜒至耳根处。陆离生望着望着,便不禁眯起眼,神色亦不知不觉冷了下来,沉默良久才若有所思地问道:“秦姑娘以为炎澈如何?”
若樱脚下一顿,故作不解:“陆伯伯这么问是何意思?”
“之前,秦姑娘用了特别的方式救了炎澈,想要撮合秦姑娘与炎澈的人不在少数,只是碍于那时炎澈心智年幼,怕委屈了姑娘。如今他虽然仍失了记忆,但总算是正常人。秦姑娘阅历不凡,老夫十分好奇,不知怎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秦姑娘。”
陆离生虽是用平和的口吻说着这番话,但神色显得极凝重,仿佛此时此刻面对的正是将要娶走自己女儿的未来女婿,语重心长地道着对女儿婚姻的祝福。若樱不由得心中一紧,他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有此一问。
“陆伯伯过奖了。即使阅历不凡,但终究是凡人。若樱只想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哪怕老死在这个村庄,也是乐意的。”
陆离生双目如炬:“秦姑娘想一生都隐居在此,老夫无话可说。但是,秦姑娘可曾问过他的意见?或许有一天他想起了过去决定离开这里,那该如何?”
轻轻叹了一气,若樱将耳畔凌乱的碎发一一整齐地撸向耳后,无奈地笑了笑:“那便只能怪我看错了人,咎由自取。”
一缕缕残阳余辉笼罩着若樱全身上下,一袭乳黄衣裳像是被人刚从染缸中捞起来,一滴一滴流淌着似血一样的深红。
陆离生紧紧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
“有些事岂是‘看错了人’这般简单。由于一时心软或者一己之私却造成另一边的人没日没夜的牵肠挂肚,独守空闺。秦姑娘以为公平吗?”
“公平?”若樱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陆离生,声音骤然冷却,“依陆伯伯的意思,对他不闻不顾,甚至于将他赶出去便是所谓的公平了?我不明白,为何就不能既来之则安之,总想着将他推往过去,却不过问一声现在的他可否愿意?”
陆离生毫不退让地沉声道:“即便现在不愿,他日也是定会后悔的。老夫相信秦姑娘也注意到了炎澈的过去并不寻常,那岂是简单的说抛弃便能抛弃得了?”
若樱立在原地,微风轻抚着裙裾,显得整个人如垂柳盈盈孱弱。陆离生的一番话,亦是一记警钟,如雷贯耳。
她忽然想起了那枚他曾经佩戴的白玉扳指……即使如今已经被他亲手埋下,但若有一日它重见天日,那些被她视若珍宝的一切与它相比,都将显得脆弱不堪。
她没有勇气和它争。
“老夫这么劝说,也是为秦姑娘着想。与其将来痛苦一生,不如趁现在尚未发芽便砍去枝根。”
与其将来痛苦一生,不如趁现在尚未发芽便砍去枝根。
陆离生温和的话语承载着善意的告诫,却亦如一根刺戳入心间,隐隐作痛。那些准备说出口的“飞蛾扑火”、“甘之如饴”之类的词,忽然之间统统被堵塞了回去。若樱静默了半晌,缓缓揉了揉眼睛,似叹息又似自嘲地道:“已经来不及了……”
后半段修改了一下。。。建议再看一遍→_→
稍后就更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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