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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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到达候机室开始，卡尔简直像个患了狂躁症的小孩子，止不住地左顾右盼，登机的时候兴奋得布鲁斯打赌如果他有个几岁的身体就会蹦蹦跳跳起来，快乐地打量着飞机的过道、座位、行李架，就算坐下了也越过那窄窄的窗口，看向外面一团奶油一样的云和躲在后面的太阳。
卡尔从来没坐过飞机，布鲁斯得出这个结论。一个会飞的超人类确实不需要飞机就能全球旅行的，如果躲得好还不需要签证。但是——显然——卡尔对于坐飞机是那么兴奋，布鲁斯只是稍微想想那里面暴露出来的东西，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决定等他准备好，一定要去卡尔父母的墓碑前看看，那两位把卡尔教导、保护得那么好的人。
※※※
相比于布鲁斯记忆中的高谭，星城实在是个友好得多的城市。他们从飞机上下来，几套衣服和一行李箱的“韦恩出品”就是他们所有的行李——卡尔负责扛的那一部分。
他们轻车熟路地挑了辆出租车，前往布鲁斯早就订好的一个两室一厅公寓。
卡尔觉得这座城市总有种颓废的气息。不同于高谭，他没见过高谭最糟糕的时候，他见到的是那个在丹特法案下明朗起来的高谭，而星城，每个人都能看到它正从高处滑落。
“我在这里有个朋友，那种……酒肉朋友，跟你差不多大。”布鲁斯说，比划了一下，“只见过一两次，本质上说不算坏，只是……他几天前死了，和家人一起。”
卡尔沉默了一下：“我很遗憾。”
“总是有死亡。”布鲁斯低语。
卡尔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幸好目的地已经到了。这里离机场实在是太近了，附近都空荡荡的，只有他们租的那一套公寓所在的一排五层连体楼。那是机场公司建来给机场的第一批员工住的，而一部分员工混到高层之后就把公寓出租出去了，他们租的就是其中之一。
卡尔非常主动地扛起了行李——“我觉得你伪装成健身教练是个不错的主意”，布鲁斯评价到，上到三楼按响了门铃。
“肯特先生？”
“是的。”
屋主的下属已经等在那里了，一整套西装站在门边让过他们进屋，那让卡尔有点拘谨，布鲁斯倒是完全不在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天啊完全看不出来那口袋里有那么厚的东西），从西装男手上拿走了钥匙。
“那我先告辞了。”
布鲁斯摆摆手，西装男就离开了公寓——他在离开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像听从老板一样离开而没感到任何诧异——布鲁斯招呼着卡尔开始动手收拾起来。
一个小时后，卡尔决定自己来收拾屋子，大老爷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别碍手碍脚就好。
半个小时之后，卡尔俯身趴在沙发背上，和抱着电脑的布鲁斯讨论需要添置的家具和窗帘床铺之类待换的东西。
又过了一刻钟，他们开始为客厅和厨房的墙纸花色争吵起来。
一又三分之二小时之后，他们决定用打街霸来决胜负。
作者表示从没见过这样无聊的神展开。
总而言之，他们终于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决定好了需要购置的东西，在网上下了单，有人满足有人遗憾地去睡觉。
第二天货物就陆续到了，卡尔开始了新一轮的搬抬收拾，布鲁斯继续抱着电脑作壁上观，美其名曰“为卡尔制定学习计划”。
第三天，布鲁斯自己订的一大堆电子零件到了，在原定的书房里教（zhi3）导（hui1）卡尔组装缩减版蝙蝠洞电脑，并在卡尔的围观下把蝙蝠洞系统拷贝进去顺便升了个级。卡尔惊讶和敬佩的神情让布鲁斯心情非常愉悦。
言而总之，这个布鲁斯计划中起码住上一年的地方算是基本布置好了。
而卡尔得知他即将开始上午书面学习下午格斗技能训练的时候，开心得几乎要把嘴咧到耳朵上。
“我可以叫你师父吗？”卡尔两眼发光，布鲁斯发誓他真的看见了那闪亮的光芒，像是海面上被阳光照射的反光。
于是他在反应过来之前，脑袋自己点了一下，还自动配了个音“可以”。
该死，他原本打算以平辈论交的。他发誓他完全不知道师父该怎么当，之前也只想就指导、监督一下没准备要当长辈，而且封闭了八年之后他心里上还没适应他已经三十奔四这个事实。知道是一回事，被喊师父多了个后辈是另一回事——
“我承认你是我徒弟，”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补充，“但不准叫我师父。”这种状况出现的可能性极低，布鲁斯发誓他会把这种情况压制到零。
“啊，为什么？我觉得喊师父很酷！”
布鲁斯撇嘴：“我还是个三十二岁的黄金单身汉，你把我喊得像是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会害我泡不到妞的。”
卡尔争辩：“女人喜欢成熟的男人！”
“……反正不准叫。”
※※※
奎恩家是星城赫赫有名的富有家族，其富有程度虽然比不上韦恩家，但当地地位依然是顶级的。这次出事的，就是奎恩家的儿子，奥利弗奎恩。他自己胆大包天坐船出海，就再也没回来。
他们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参加了奎恩家族沉闷压抑的葬礼。那不难，所有当地电视台都在播放奎恩女士的葬礼演讲，而奎恩的灵柩行驶路线已经公布，他们驾驶布鲁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网购来的车子——天啊，也许他下次就会网购个卫星了，卡尔得知的时候震惊地想——前往星城的市区，远眺了一下那空空如也的棺木，和奎恩笑容灿烂的黑白大头照。
卡尔捏了捏布鲁斯给的大路货军绿色大衣的衣角，觉得心里堵。死亡他不是没见过，但他从没适应过，而这次显然又是一个他应该可以救的人。
来的人并不多，大概是这里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而以奎恩为代表的有钱人们并不怎么体谅下面的普通老百姓。布鲁斯并不知道卡尔能听到那些大声诉苦和窃窃私语，那些以富人为目标的语言上的狂轰乱炸和幸灾乐祸，只是和卡尔回忆和奥利弗少少的三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英国伦敦，我们在红灯区碰面了。我还是个大学生，一心想着要复仇，他他妈只是翘家的小屁孩，我们在后巷里打了一架——我把他揍成个猪头，然后带他进酒吧喝酒喝到吐。”
“未成年人禁止喝酒的。”卡尔皱了皱眉。
“哈哈，我们多的是钱。”布鲁斯看着卡尔笑了起来，“规矩对有钱人来说都只是可利用的漏洞，你得记住这个——第二次还是在英国，杀我父母的凶手要被审判，回去的前一晚我在那个酒吧又见到他了。他搂着个大胸美女说：‘嗨，伙计，喝输了的人今晚独守空房？’”
布鲁斯低着头闷笑起来：“后来我需要有个花花公子伪装的时候第一个就想起了他。他不是最好的，但绝对是最纯粹的。”
“第三次是在这里，星城。”布鲁斯跺了跺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觉得有点冷了，“我在……自我训练，他没认出我来。”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有些迟疑，极细微地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他算得上是个大方的善良家伙。”
知道一个人死了不会有太难过的感觉，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走向死亡，卡尔想，知道一个认识的人死了才是最难的那部分。
他伸手搭在布鲁斯的肩膀上，感觉到了一个没离开喉咙的叹息。布鲁斯拍了拍那手背，露出一个轻微的笑容：“来吧，我带你去吃这里最好的热狗和奶茶，课程明天就开始。”
卡尔咧开嘴笑了：“我很期待，师父。”
布鲁斯捶了他胸口一拳：“叫布鲁斯。”
“嘻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