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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阴阳师》之”书中的幻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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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之”书中的幻影”
晴明邸。
耀眼的阳光照往常地射进晴明邸那有着唐朝破风门墙的宅邸。
自明亮的院落里偶尔传来嘻笑声音,还有句句的反驳声,好像讨论得正起劲,令人非常好奇。
原来,晴明邸的窄廊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天皇的警备武士殿上人,源博雅,而另一位是这个宅子的主人,平安京最有名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附带一提,安倍晴明还让自己所操纵的式神尊蝶,蜜虫随侍着。
阴阳师微笑地伸出手来端起蜜虫斟满酒的酒碟,低首轻啜,待酒液染上他那有如搽上胭脂的丹唇,那还微微闪着光泽的唇瓣竟看来有种鲜红欲滴、想令人一尝后快的魅惑力。
再加上他那张绝逸的脸庞底下的笑容,令人觉得有种不切实的晕眩感觉。
彷佛自天降下的仙子那么耀眼。
博雅瞪直了眼,还没沾酒就醉了......
阴阳师回首瞥了博雅一眼,发现他正眼直地瞧着自己,欣然微笑。
「博雅?」唤了一声的阴阳师搁下酒碟子。
「啊?」
博雅傻愣愣地发声,引得阴阳师再度掩袖微笑了,那瞇着眼儿恰似新月的瞳眸泛着光点。
「哈哈哈~~~~你怎么突然呆了呢?博雅......该不会是看我这个大男人而看到呆掉吧?」摇着扇子取笑道。
「哪、哪有啊!」博雅虚心地撇头,哪知蜜虫不知自哪儿拿来了一张纸,突如其来地贴至他的额上,把他吓了一跳。
博雅差点没跳了起来。
「喂!蜜虫啊......妳......」正欲说说蜜虫的不是时,蜜虫指指他额上的那张纸,和晴明哈哈大笑出来了,一时好奇的博雅嘟着嘴,动手摘下那张纸来瞧。
看着那纸上所写的字时的博雅的脸庞马上变黑,沉着脸望着蜜虫,「喂~~蜜虫啊!妳是否暗示我什么啊!?」
用唐文写成的字,因为博雅是贵族子弟,习过汉字的他当然看得懂。
”色狼”?
博雅喊出来的时候,阴阳师终于忍俊不住地”噗嗤”一声,和蜜虫相视而大笑。
那过大的嘲笑声音使得博雅难堪地变了脸色,忿忿不平地起身,酒碟在不小心时被翻倒,酒渍染了一地,阴阳师和蜜虫止住笑。
「博雅,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微笑。
「博雅大人,您别生气,我会伤脑筋......」蜜虫歪首,微笑,一只脚踏住博雅的裤管,摆明不让他走。
博雅臭着脸,一屁股地避开酒渍,回来坐下了。
「你们要开玩笑也要有限度啊!真是......」
阴阳师与蜜虫再度互望一眼,微笑了,最后,是阴阳师放下了衣袖和挥舞着的扇子,从容地开始述说了。
「博雅啊!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阴阳师喃喃,「那要从凭空出现的幻影开始讲起了吧......」
***
晴明邸。
阴阳师和武士端坐于阳光洒下的窄廊木板条上头,状似十分悠闲地喝着美酒。
这时的阴阳师在蜜虫的胡来恶整武士之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天他被拜托去解决一件怪事......
他还记得那天跟今日一样是个阳光普照的日子,那天清早,晴明邸那扇桔梗印的大门便被人撞开,门板一度摇摇欲坠,这使他非常不悦地臭着脸色,要蜜虫先招呼一下访客,自己先去起身梳洗。
蜜虫招呼那位访客到窄廊上坐定了,待他自内室走出来,来人便迫不及待地拉扯住他的裤脚,害怕地开始述说他所遇上的怪事情。
再记上一笔的无礼!
阴阳师暗地里咕哝着,表情冷淡。
其实是因为他在睡眠不足的状况下被人吵醒,有气无处发泄。
「有话快说!我很忙......」毫不客气的阴阳师睨着脚下那名无礼男子的拉扯,淡漠,「但在那之前,请你先放开我......」
「好......好的......」那男子一个歉疚地抬头,瞄见阴阳师的脸色可说是难得的冷若冰霜,就又被吓到了,一阵的畏缩,没敢反驳。
阴阳师眼芒一闪,这个男人不就是中纳言吗?
虽然为此感到些许惊讶的阴阳师并没有换了张脸色招待同属同僚的中纳言,反而在心底打了个突。
「请问,您到底有什么事?」
中纳言吞吞吐吐地道出事情的始末......
原来,那一夜......
中纳言是个十足信奉天神的迷信男人,所以他广结善缘,说难听点是处事很圆滑,皆不得罪任何人的个性;他很喜欢漏夜抄录经文,然后再请庙里的和尚加持颂经并且烧毁,做个回向。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怪事发生了......
那天晚上,中纳言持续地抄写着经文,没料到,他正打算把手边的经文先告一段落的时候,奇怪的事发生了!
他抄写好放于一边的纸上的字全部消失了!而且还变成了好几张的白纸,上头根本望不见墨迹的影子。
中纳言害怕地翻开了桌子、甚至于趴到地上寻找,却都无法找回纸上的字。
最后,找到身心俱疲的他眼见天已亮了,便放弃了,并在隔日把这桩怪事告诉夫人,心底还是忐忑不安。
久而久之的,中纳言因事务缠身,也就忘记了这件事;原以为应该没事的中纳言府邸里在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没想到发生了一桩下人落井的意外事件。
被救上来的侍女支唔地说她在井边看见一个无脸女鬼......
这样的可怕传言搞得府邸中是鬼影幢幢、绘声绘影的。
不堪其扰之下才来找阴阳师,安倍晴明。
阴阳师听他说完,点点头表示知情,「那好吧!我就帮你看看......但是我还要带一个人过去......」微笑着的阴阳师摇着扇子,撇唇。
「我这儿很欢迎博雅大人......」说着,跪坐地弯身鞠躬。
阴阳师安倍晴明和武士源博雅大人的交情是众所周知的。
「那太好了!请替我们备酒......」阴阳师微笑。
***
夜,悄悄来临。
寂静无声的大路上四处漫着雾气。
阴阳师带着傍晚来访的武士源博雅搭上自己的牛车,不由分说地前往中纳言的府邸前进。
路经了朱雀大路时,阴阳师和武士发现路旁漫着一阵阵飞散的轻烟,灰白色的烟雾有点阻碍了视线。
原本走在牛车旁、牵着黑牛缓慢地前进的蜜虫忽然回头,皱着眉头地撩开布帛:「主人......雾太浓了!看不见前方......」
武士一个回眸瞥向阴阳师那一副安泰的神情并且还边摇着扇子,瞅着他的唇边泛起轻笑,丹唇微扯着,「是吗?」低首沉思了一下子。
「喂~~晴明......」担忧的武士也蹙着眉。
武士才不过怔愣了一会儿,下一秒钟就见身旁的阴阳师自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来,然后凝神闭眼地念着咒,接着结了个手印,把符抛给立于车外的蜜虫。
蜜虫接过之后便送向空中,此时,奇怪的事便发生了──
那符纸竟然腾空化成一团火焰,最后,武士惊讶地看着火光映着阴阳师那侧脸上的神秘的微笑,然后看着火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吞噬了空气中迷雾。
而,站在黑牛旁的蜜虫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火光熊熊燃烧,吞了雾气和黑暗,幽微地照亮了前方,前路在阒黑中微微遥现。
蜜虫这才露出欣喜的笑容,伸手再拉过牛车的横轭,缓慢向前走。
见蜜虫和黑牛继续往目标地前进的武士这才恍然,发觉已经没事了,「晴明......」武士喃喃。
「什么?」解决了前方的瘴气的阴阳师听见了武士的轻声呼唤,眉眼带笑地回瞥向武士。
「......可以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武士疑惑,「还有,我们究竟要去哪里啊!?晴明......」
随着牛车和蜜虫再度地行走而微微摇晃着身体的阴阳师和武士,开始交谈。
「好吧!你听好了,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博雅......」
阴阳师开始述说他被拜托的事......
***
中纳言府邸。
夜里,窄廊底下坐着三名男子。
这三个男子便是这宅子的男主人,中纳言,还有一名阴阳师与一名武士,他们坐在廊板上头,一边让侍人在廊上点上了灯火,烛台里的灯火微微地在黑暗中跳跃着,照亮了这三个人。
廊上的另边摆放了阴阳师要求主人的小几,上头放着一副纸和笔,砚与墨,而这三个人对坐一起的中间便放了三个托盘,盘上搁着酒瓶和下酒菜,一样是三人份,中纳言一份,阴阳师与武士也是各一份。
阴阳师啜着酒,微笑。
武士也跟进,看着阴阳师没说一句话的沉默,他也一时想不出来要问些什么,但是他对面的中纳言正讪讪地摸着鼻尖,不晓得自己该扮演哪种角色。
是该对着阴阳师大大地哭诉一番吗?还是该对着武士发出疑问?
好像都不行.....
于是,中纳言摸着头,不知该怎么办。
原本盼望阴阳师想个办法替他尽快解决他的烦恼,但,偏偏这两个人到了府邸的窄廊上坐下饮酒之后都不吭一句,没说一句话来,倒教他不知道该如何启口。
这时,瞟着两人动静的阴阳师露出一抹缥缈的笑容,抬头。
正巧的,武士也选择在这个时候启口发问:「......那个,晴明啊!」
理所当然的,阴阳师闻声回瞥向武士,微笑,问:「怎么了?博雅大人......」
「......那个,晴明啊!你觉得我们三个人只要这廊上饮酒,那怪事就会自动消失在中纳言的府邸里头吗!?」博雅傻愣愣地问。
结果,听完博雅的话之后的阴阳师便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以袖掩面,那”咯咯”笑声使的中纳言望着阴阳师的笑颜傻住了。
阴阳师闷笑地放下袖,嫣红的丹唇微扯出一抹漂亮弧度,眼儿似新月地瞇起。
「博雅大人啊~~那怎么可能呢......呵呵呵呵......」博雅还真是可爱,竟然问他这种话;不过......其实这么说也没差多远啦......
「不是吗?」博雅疑问,「那要怎么办?」
阴阳师但笑不语地回过头去拿来一边命人备好的纸和笔,使笔沾了点黑墨汁后,便在一张白纸上”沙、沙、沙”地写了起来,不一会儿的,阴阳师搁下笔,把那张写有墨迹的纸让两人瞧个清楚。
是个”鬼”字。
「哇啊啊啊~~~~」博雅害怕地一个掩耳扑向晴明,晴明被他这样一撞,手上拿着的那张紙幡然落地,掉出廊上。
「晴、晴明!你干嘛吓我啦!」
害怕地闭着眼睛,身体稳稳压住阴阳师的,博雅大声嚷嚷着,一边的中纳言惊讶地合不拢嘴,这才明白原来博雅大人十分怕鬼和妖物。
被压住而不得动弹的阴阳师苦笑,「喂~~博雅,快起来啦!你压住我了......」羞赧使的阴阳师没注意到他的称呼已经由”博雅大人”变为”博雅”了。
中纳言不在意地摇手,「没关系的......只要替我解决事情就好......」
「喔!喔!」博雅尽速地立了起身,以奇怪的方式自晴明身上弹跳开来,那样子就好似晴明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一样。
「对......对不起,失礼了!」慌乱地扶好帽子。
接着,武士便破天荒地伸出手来递给阴阳师:「起来吧!晴明......」
阴阳师微笑地搭上武士的手,爬了起来,假装没事地咳了一声,继续说:「其实......我的意思是那样啊......」遥指着掉在廊外的纸所化成的那个幻象,「你们看!」
待两人顺着晴明的轻语看过去时,两人发出一样的大叫。
「哇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
接着,反应快速地躲至阴阳师身后,一样伸手抓握住阴阳师的衣角,十分害怕地颤抖着求救:「救命啊~~~~救命啊!有鬼!有鬼啊!」
阴阳师哈哈大笑,「你们看到的是什么样的鬼啊?」
「是青面獠牙鬼──」博雅如此答。
「是女幽魂──」中纳言如此答。
两道不一样的声音使的两人回神过来,互望了一眼,「你说什么?」
阴阳师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又笑了。
「这就是我的意思!」
「啊?」
「啊?」
两人傻住,阴阳师微笑地续道:「其实......你觉得自己看见了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
两人傻住,阴阳师微笑地续道:「其实......你觉得自己看见了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这句话说得很是莫名其妙,当然,两人又是一头雾水地看着阴阳师再度露出一抹微笑。
其实那是”咒”的关系。
想令他们明白与顿悟的阴阳师指着那飘散消失于空气中的那个幻影,道:「其实那是”咒”的一种形式......」
两个人面面相觑着,没有说话,好像还是不是很懂阴阳师那话中的意涵,阴阳师微微摇首失笑。
「这么说好了......」只见阴阳师再度回身拿过笔和纸,在另外一张纸上动手写上了另外一个字,然后一个转身拿过他们两个人的面前,纤手直指着那个字,道:「看!这是什么?」
两人望了白纸上头的那个黑字一眼,不约而同地乖乖回答:「是个”蝶”字嘛......」
阴阳师笑瞇了眼儿,点头同意:「没错啊!这是个”蝶”字嘛......」微笑。
两人皆不怎么明白,略带疑问地歪首看着阴阳师拿回那张白纸,问:「那又怎么了吗!?不过是个”蝶”字......」
阴阳师没有回答他们的疑惑,边微笑地捻过那张纸来施着咒,结果,不一会儿的,待阴阳师念完了咒语之时便把那张纸顺手抛出──
神奇的事就在这一刻产生了!
原本在阴阳师掌中的那写有黑字的白纸顿时在三人面前化成了一只翩飞的蝶儿,双翅于夜空中舞着,那娑舞的模样很是美丽。
中纳言与武士瞪直了眼睛,伸出抖颤的手指着前方飞舞的蝶儿,吓住。
「晴、晴明啊!那是......」憨直的武士不会修饰他表情上的惊讶。
中纳言更是瞪直了眼,久久发不出声音来,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妙的阴阳术法。
「喔喔~~这个......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呀!晴明大人......」
阴阳师微微笑,「所以说......」看着那蝶儿四处翩飞,双翅闪着磷光,最后飞至他伸出的右手食指上端停歇,羽翼微微一掀一阖的。
「其实......你觉得自己看见了什么,那就是什么了!那就是所谓的”咒”......」
「可是......」中纳言皱眉,「晴明大人啊......」
阴阳师回眸,「可是?怎么了吗?」
「可是......」中纳言顿语,「我看见的和侍女看见的那个,真的是”咒”吗?......」
阴阳师但笑不语了半天,末了,他搁好笔,看着指尖的蝶儿幻影消失,回复成原来的纸张前,他说:「您是在夜里抄经文的时候才见到怪东西的吧?」
「是啊......」
「您在抄经的时候是很专注的吧?」阴阳师再问。
「......是、是啊......」有点畏缩。
阴阳师故意抬首仰天望瞭望,转着眼珠子,然后再回视中纳言:「啊!」
发出一声惊叫的阴阳师吓到了中纳言和武士,只见他们两个慌忙靠过来,问:「......是不是怎么了啊?」
顽皮地回瞥着两个紧张的人的阴阳师笑得十分故意,道:「那就奇怪了啊......」装着伤脑筋的模样,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咬唇,佯装着很苦脑。
两个人很配合地赶紧问:「怎么了?怎么了?」
「如果不是这些原因的话,我想我无法帮忙了......」说着,在两人的惊诧的瞪视下转身的阴阳师笑得很邪恶,但是那道忧虑的声音不变。
中纳言已经快抓狂,突然伸出一只手扯住阴阳师即将飘离的袖角,跪地哀求道:「别、别这样啦!晴明大人,求求你帮帮忙......」
回头的阴阳师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微笑,「怎么?要说了吗?」
「好、好......我说了啦......」苦着脸色的中纳言一一招来。
***
中纳言在武士的诧异中招出了所有的事,包括他所看见的怪幻影,侍女在井边看见无脸鬼的情况。
仔细地听完他所说的情形后的阴阳师连着点头颔首,终于弄清了所有事的情况。
然后,阴阳师要中纳言带着他们两人进入内室,那天夜里,中纳言抄着经书的那房间,自己自廊上的几前拿过笔,再把砚台递给武士,吩咐他拿好,就这样进入了中纳言的房间。
房里头的灯火微微摇曳着,几帘前方摆着一张木几子,上头就放了许多部的书卷,中纳言便指着那些书卷说:「那时我就是在那里抄着经文的......你们看!上头还有没写完的经文哩!」
中纳言赶紧奔了过去,为了取信于阴阳师和武士,他伸手拿起一部还未写完的经文,摊开,那上头的确有着墨迹。
阴阳师眸光瞥了一眼那几张白纸,一边沉吟:「那这样好了!」抬首来的阴阳师笑得非常灿烂,「今晚您就再仿照发生怪事的当天晚上的动作再做一次......」
「什么!?」中纳言大惊,「不会吧?一定要这样做吗?」苦着脸的中纳言一听到要再看一次那怪东西时的脸色可比苦瓜。
「啊?这样啊......但是如果您不这样照做,我就无法帮您的忙喔......大人......」噘嘴。
一边的武士看着阴阳师不痛不痒的整人表情直冒冷汗,他突然觉得阴阳师那爱恶作剧的性子又不知不觉地发作了。
「晴......晴明......」
阴阳师咧出大大的微笑回眸,「博雅大人,您怎么了呢?」意思就是说─别替他说情,要不然把帐转嫁到他身上。
谁让这个无礼的家伙在一大早就来踹他家的门......
哼!他是有仇报仇的~~
盯着武士边冒汗边摇头对他回着”没事”两字的阴阳师再度转过头去,微笑:「啊~那这样好了!我先试一次给您看吧......」
中纳言讶异地盯着阴阳师这样说着,已然施施然地走过他身边,掏出笔来,并且在坐上席子上后便对武士招招手,「博雅大人,麻烦您替我磨墨吧!」
「喔,没问题......」武士哪敢说不,于是慢慢地朝阴阳师走了过去,一起坐到他身边,看着他只手翻着经书、拿起笔和纸来,已经动手了。
盯着阴阳师那专注的侧脸的武士,机械式的磨着墨,不知道晴明究竟打算怎么做?
这期间的阴阳师竟然边抄经书边和中纳言对话,谈的都是有关”咒”的道理。
晴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结果,就在他这么想的同时间,一点一滴的时间慢慢流去,待阴阳师自纸上慢慢地抬起头来,对着一边站着的中纳言说:「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微笑,「你们看......」搁下笔来的阴阳师完成了手边的最后一段经文,只手直指着前方。
奇异的是,两人看向阴阳师所示的地方,便看见了一抹几近透明的幻影......
那是个穿着公卿便服的男子,样貌与武士十分相似。
「啊!那是......博雅大人!」中纳言首先叫出声。
博雅吓了一跳地躲至阴阳师身后。「晴明!别玩了啦!」
阴阳师哈哈大笑出声,「这就是原因啊!」摇着扇子的阴阳师师突然立起,「因为我与中纳言谈的是”咒”,我理所当然想的都是博雅大人您了!因为您是最懂”咒”的人......」
中纳言沉默却愕然地呆立原地。
「其实中纳言大人看见的无脸女子和侍女所见的是同一个幻象,也就是说那女子的幻象其实是大人”想”出来的......」微笑,「一开始我不是说了吗?你觉得自己看见了什么,那就是什么了!而我抄经书的时候只想着”咒”,然后想起了博雅大人,当然只看见博雅大人的幻象了!」
「这么说......那幻影不就是......」看向中纳言呆滞在原地的博雅摇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所以说,大人在抄经书时还在想着某个女人吧!所以才会有怪现象发生。因为这些经文都是”活”的啊!」
阴阳师语毕,甜甜地绽出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