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者》豆腐娘

42、chapter 042 坏未来

　　同样是重生，一个把'未来'活成'过去'，一个把'过去'活成'未来'。造成截然不同结局来自于唯一的区别，认不认识自己。--题记。

　　一如守在雅趣里外保护祝淑并守株待兔的专案组，虽然压力山大，却也只能抱着微妙的心情以逸待劳。

　　乾组和柳指拾整天跟踪翟冬彦不免有失磊落，钻草丛爬树不说，墨门出品的单次消耗品隐身法阵价格也不便宜，前线还肩负着完成任务养后勤的压力，尤其在血本无归的钟禹宁案后，袁战都能想象王浩此时面对越来越红的账面，眼镜后该是如何锐利的精光。

　　"豆腐肉馅，好吃。"孟衍满足的夸奖完，袁战适时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梦魇者下巴，我抬，我放，我抬，我放，重新塞入口的小馅饼没多久就吞下肚。

　　吃完后，孟衍看袁战，柳指拾望天，袁战看裴双，裴双面前一个1.5L的保温盒堆满小馅饼。

　　保温盒里堆满的小馅饼只是堪堪减了最上面薄薄一层，剩下的量四个人平分都能吃撑。而裴双打开盖子第一句话就是让他们拿，这句话可不得了，就连反应迟钝的孟衍在第一时间张圆了嘴。

　　后来回想起这一幕的袁战不由得想，裴双吃独食的性格已如此的深入人心。

　　袁战素来不习惯吃一口就能解决的食物，太精致也不过瘾。

　　他拒绝时裴双却说："他说一定要分给你们。"

　　他？原来如此，不是吃独食的裴双破天荒转性子，而是有人耳提面命过。不过，强迫袁战拿也就算了，拿了不能再拿算什么事？！

　　天气渐热，最近跟踪人吃饭也不规律，孟衍困乏日渐一日，食欲多日不振。难得这种小馅饼顺口又好吃，袁战发挥狙击手的快很准抓了一大把，手刚离开保温盒，"啪"，保温盒盖子盖得严严实实，放在盖子上的手来自于周身散发冷气的裴双。

　　袁战装作没看到，自顾自喂孟衍。

　　柳指拾仍抬头望天，好像没看见同事为几个小馅饼水火不相容，天空真蓝白云真多。

　　裴双重新拿起饭盒继续吃午饭→没错，除了与人分享的一盆小馅饼，裴双还有独属于自己的爽口足量爱心饭盒。

　　这也是袁战硬着头皮虎口夺食的原因。先不提那碗小馅饼80%就是为了分享才有的，"他"的交代足以体现这点。再说了，吃独食也要全吃得下去才行，浪费可耻。

　　袁战边喂孟衍边无语中，他又刷新了对裴双护食的认知度，但绝对不会认为裴双小气。

　　裴双的护食，不是吝啬给别人，而是习惯吃独食。

　　分享，既然要分享，当然得有与自己分享的对象。但裴双是什么人？除了他朋友，全世界的人物都能真心视而不见。连人都看不见，哪里有与自己分享的对象，连对象都没，无怪乎没有分享意识，是非常心安理得的吃独食。

　　但又与那些真视而不见的人不同，他、孟衍，还有坤组后勤以及其它事务所的人，裴双是能给予互动，既然能互动，那绝对是能看见。但他跟裴双越接触，越能感受到裴双对自己打从心底的不在意，不是恶意的那种，就像是对每天上班路过花坛时里面的一朵花，那种能瞧见又自然而然的不在意。所以即便有互动，包括他还有很多人，对裴双的评价仍是把全世界都视而不见的人。

　　当兵出身最注重团体精神，尤其他还要负责团队中心梦魇者的安全，与孟衍关系越亲密，他越能感觉到裴双游离于团体之外的那种疏离感。从团体角度，袁战觉得有必要搞清楚他和孟衍在裴双心里确切的位置。

　　袁战曾就此问题问过孟衍。

　　"唔。"思索片刻的首席梦魇者寻找到答案，露出左右两边酒窝笑得迷糊。"我是上下班要打的卡。"顿了顿。"你是卡上的绳带。"还颇为自得自己比喻的在恰当不过。"未必是这种形象，但存在感差不多。"

　　"……"这比喻实在微妙的太贴切不过，袁战僵着脸补充。"你这张卡独一无二，丢后无补。我这根绳子没了还有无数根可以补上。"

　　至于后勤组长王浩是不是打卡机，而后勤成员又是哪种办公用具，袁战不忍想下去。但又一次深刻认识到……

　　裴双，果然是裴双。

　　"我，和小芸有话要跟你说。"扎马尾的高个姑娘拉着惴惴不安的小家碧玉过来，两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被同桌另外三人吸引，但前者反应后直视柳指拾，后者低垂眼帘看地，脸红的更加厉害。

　　"王师妹，有什么事请直说，我能帮的上忙尽量帮。"柳指拾笑。

　　袁战不以为意，柳指拾的人际关系令人叹为观止，魅力跟他的笑容都灿烂的过分。前段时间在食堂吃饭时总有各种师兄弟姐妹或者导师跟他打招呼，察觉裴双等人的不习惯便不再去公众场合。就像此时，他们是随便买了点食物到校区里园林凉亭里的石桌摆起来。虽然周围人来去也有，但跟柳指拾主动攀谈的数量大大降低。

　　"小芸，你问。"王师妹把人拉到与自己平行线站着，柔声打气。"这种事情外人帮不上忙，只有双方亲自谈才能说清楚。错不在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替你撑腰。"

　　名叫小芸的姑娘脸通红，边摇头边后退。"清清，我没什么想说的，我们回去吧。"

　　"不行。"王师妹怒其不争。"他就是仗着你好欺负任他揉捏，才随便胡搞乱搞，把你丢一边不管不问，偶尔兴致来才主动找你说几句。你不是宠物，更不是他的小妾，你是他堂堂正正的女朋友！"

　　女朋友？！

　　袁战讶异，孟衍懵上加懵，裴双……吃饭中。

　　柳指拾淡巧克力色的脸上绽放的灿烂笑容，在听到"女朋友"三字后猛颤，差点让笑容之花枯萎。但短短几秒，见恢复亮度的灿烂光芒闪的袁战在心里叹道"果然罪孽"。

　　"王师妹，你误会了。我跟林师妹并非你所说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小芸自作多情，是我和班里的朋友都误会你们的关系？"

　　"误会产生绝对不是一方的原因，我肯定做出了让大家误会的事情，我道歉。"柳指拾微笑却不心虚。"但我确实不是林师妹的男朋友。"

　　王师妹眯眼，不顾身后泪流满面强拉她走的小可怜，明明周身燃烧滔天怒火，表情和语气却平静的可怕，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她的异样，就连埋头吃饭的裴双都感觉到空气里的紧张，停筷看柳指拾。

　　"别人都说你花心滥情，随意给人承诺又轻易撕毁，人品低劣。我明明都知道……"倔强中透着英气的姑娘眼圈通红，嘴唇颤抖。

　　"啪。"毫不客气的巴掌在柳指拾淡巧克力色的脸庞留下深深的五指印。

　　"清清、清清，你做什么。"小芸娇颜满是惊吓，尖锐的叫声透出淡淡的指责，她冲到柳指拾身边，眼泪流若河流。"柳师兄，柳师兄……"声声溢出关切和心疼。

　　"小芸，他若无意你便休，何必丢弃自尊心为这么个烂东西。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你的感情，他不配！"

　　滔天怒火的指责藏于指尖，那根差点戳到柳指拾眼珠里的指尖。

　　"是，你没说错，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跟清清说让她做你女朋友。你只是处处关心她，，她生病你在医院守夜，帮她抄笔记，有人纠缠帮她解决，家里出事你尽心帮忙，远远超越一般人该做的，让大家觉得她在你心中独一无二的重要，让她觉得不能没有你。"

　　王师妹冷笑。"别人都说你不好，但我见你对小芸那么好，选择不听谣言而是相信你。但我忘记了，所有坏人都以折磨人取乐，但折磨人不一定要打骂欺辱。兴趣来了对一个人千般好万般好，让人觉得无法没有你，兴趣走了就丢到一边，让人痛不欲生却说不出你半句错来，不是更有意思？！"

　　"是我愚蠢。身边总有人前仆后继想把全部感情献给你的人，从小泡在蜜罐里的你，怎么可能会重视别人视为生命的感情？！"

　　"你是比一般人渣还人渣数千倍万倍的人渣！"

　　又一个巴掌呼啸而至，柳指拾躲也没躲，硬生生任由脸颊另一边多了一座五指山。

　　"小芸，我们走。"

　　"清清，你怎么可以打师兄。"

　　"你会遇到比他好无数倍的好男人，不要管他。"

　　"清清。"

　　"林芸，你的自尊心呢？！"

　　两个姑娘拉拉扯扯，没想到林芸此时的决心胜于其惯常的柔弱，竟然把王清推开，猝不及防的王清撞到石桌，挣扎间手臂把满桌的东西挥到地上。

　　袁战、孟衍、柳指拾脑海中瞬间出现"糟"字。

　　两位姑娘不知道，在把石桌上的饭盒推到地上，里面的饭菜跌落在地不能吃的时候，她们就替柳指拾惹了一个绝对不能惹的人。

　　"愚蠢之极。"

　　柳指拾肿着两边脸勉强笑，他心知肚明，裴双这句话对象是他。

　　"你实验失败至今仍不愿放弃。"

　　柳指拾微张嘴，皱眉捂腮帮子抽气，没说话。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让她独立，想让她解放？"裴双先点林芸再点王清。

　　"没有你不行？这种可笑的弱者借口，你能认随你。只不过自己没有面对的勇气，处处期望别人帮忙，为了安自己的心，给自己安个弱者的标签，认定自己的确弱的需要别人帮忙而心安理得。这种人不能正视自我，怎么正确看待别人？面对与自己同样有手有脚的正常人，只有嫉妒、愤恨，却又畏惧困难不肯改变，然后寻找出生、性格、智商等等其它原因说明别人做得到而自己做不到的原因。我不能改不是我的错，都是其它的错。"

　　"这种已毫无希望可言的人，一潭死水，已无未来可言，帮她何用。"

　　"至于她，面对别人的带来的麻烦，会感到拖累，但偏执的认为是自己责任，甚至觉得是前世欠了今生偿还。这种思想不可笑，哪种更可笑？不过是以此在心里拔高自己的能力和形象，在别人的赞叹目光中自得而已。就像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却自以为是自己的责任，活该受到被保护者的斥责，但依旧冥顽不灵。却没人跟她说句，狗抓耗子多管闲事。"

　　"这种随意让人主导自己的人，未来是乱掉的毛线球，生存也毫无意义。"

　　"什么锅配什么盖，一个自觉弱，一个自觉强，让她们自娱自乐，关你什么事？"

　　袁战自动帮裴双补齐他没说完的话，何必害她们闹这出，糟蹋他家基友做的饭菜。在心里狂冒汗，袁战没想到触怒护食的裴双会爆发其毒舌特性，实在是锐利的令人无法直视。

　　"我朋友的话不必放在心上。"柳指拾好言好语的把两位失魂落魄的姑娘送回宿舍。再次与乾组碰面时，是在目标霍冬彦家的庭院里大树上。

　　裴双在独自吃小馅饼，他绝对不会浪费基友的爱心餐，肚子空一点就慢慢吃。满满的一保温盒小馅饼，就他一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化的。让袁战来说，裴双是用生命在吃独食。看着他吃，围观群众都担心有撑死的危险。

　　"你说的太直白，太难以接受。"沉默许久，柳指拾说。

　　裴双不以为意。"已无未来，早是行尸走肉，死活无异，活无意义。"他直视柳指拾。"何苦白费心机。"

　　孟衍适时出声援助柳指拾。"普通人力量薄弱，生活的世界太过复杂，眼睛被过多的事物遮挡，看清并正视自己并不简单。"

　　裴双不同意，指袁战。"他可以，为何她们不可以？"

　　柳指拾苦笑摇头。"她们和袁战不同，故而她们我想帮忙，而头狼却是乾组成员，我的同伴。"

　　裴双只用一句话阻断了柳指拾的话语。"所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四人同时沉默。

　　此时，霍冬彦与父母在客厅喝茶交谈；孟衍在午后的阳光和树荫下靠着袁战打瞌睡，被奶爸用树叶不时挠鼻子边笑边努力清醒；裴双专心致志吃小馅饼，冷着脸按了下微凸的肚子随即打了个嗝，冷面依然酷拽帅美；柳指拾肿着脸颊双手抱后脑勺靠树杆眯眼休息。

　　三人对普通人态度和看法的不同，袁战虽首次见却不意外。张世在说明自己合适乾组时，曾经说过裴双更像是道家，对普通人是怒其不争，对鬼手段往往也是武力杜恶；而孟衍则是像佛门，心怀慈悲，对人是哀其不幸，对厉鬼也往往是劝服为主。

　　柳指拾跟普通人相处融洽，有明显的偏向性不足为奇。

　　"你是好意，但做法我不赞同。"袁战突然出声。

　　他相信两位女同学的话，也知道柳指拾绝对是好意，但人心难测，好意稍有不慎，却正因对象是自己有好感的人，反而造成更大的伤害。就像柳指拾，如果有个人每时每刻对自己特别特别好，超越了该有的限度，比家人亲人还可靠，在心中的位置肯定高的吓人。正如那位小芸姑娘以为柳指拾喜欢她，身边人比如林清都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的确不难理解。

　　但因为已经得到，习惯存在却失去，会比没得到更难以令人接受，伤害更大。

　　"我不是不知道，但实在不能坐视不管。"柳指拾苦笑。

　　袁战的确不太清楚，多管闲事跟掌管时间的时间操控者有什么关系，会让后者不能坐视不管。但之前在凉亭听过裴双的话后，他模模糊糊明白的确还是跟柳指拾有关联。

　　裴双说林芸自欺欺人，是滩死水，已无未来；说王清自寻烦恼，是团乱毛球，未来无意义。都提到未来两字。

　　而未来，则是还未来到的时间。这个时空，没有谁比柳指拾跟时间的关系更亲密。

　　"虽然我是时间操控者，但时间对于我而言，有时候可爱的娇女儿，有时是深信不疑的搭档，有时是睿智的老师和可靠的长者。它对于你们或许是虚无缥缈很难明言的东西，我却知道它实实在在的存在，就在我掌中。"

　　褪去手套，依偎手背的怀表仿若眷念父母怀抱的幼童，在灿烂的阳光下反射出银色光芒。柳指拾伸掌如被盖住它，灿烂的微笑因承载浓的化不开的情感，如同心的雨滴跌满飘逸的彩虹裹成天边的彩云，无之前炫目，却更醇厚美丽。

　　柳指拾轻柔拍拍怀表，感受点点温度从表壳上顺着肌肤透入。"它是活生生的，有性格，有喜好，想证明自己的存在，有想实现的理想。"

　　"它想做个园丁，精心呵护花园里每颗种子发芽直至结果。再微小的成长，哪怕一生短暂，春夏秋冬轮换，生死不绝，却也能繁衍出一个延绵历史长河永不消退的种族，这是它的温柔。再强大的生命，却因不融于整个花园，就像多余的枝桠而被剪去，这是它的责任。"

　　"最终我发现，它的野心很大，所以人类这种柔弱的种族却能发展至今。历史长河，人类史只是很短的一段，却绽放出数亿万年其它历史都不曾出现的光芒。我便清楚，如今它更多关注人类这个种族，心血在于每个活着的人，现在，此刻，每个活着的人像种子般发芽、生长、结果。有什么比整个花园欣欣向荣更让园丁开心的呢？"

　　"我想让它开心，不可能坐视不理。"柳指拾叹气。"尤其是在现下的时候。许多种子刚刚发芽，就已无未来。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认识自己，畏惧未来。"

　　"明明不是精钢钻，非要揽瓷器活。"裴双冷哼，很明显余怒未消。

　　"欲望和价值观重度扭曲，现在的环境不适合万物健康成长。"孟衍困意绵绵的解释。

　　"花园要好看，越多物种种类相得益彰才好。但以金钱树和郁金香为尊，所有种子都希望自己将来变成它们，但花园里不可能只种这么单一的品种，许多发芽后发现自己不是自己想要的种类，脑袋里出现的想法竟然不是重新认识自己，而是自怨自艾。"

　　柳指拾扶额。"我不是郁金香，我不是金钱树，我就算长大又有什么用？偏偏成长也不是一帆风顺，要经历许多波折，更因为他们看不清楚自己，是向日葵晴天却不张开，是藻类却偏偏要跑到土地上。更有甚者许多学郁金香和金钱树成长，发现困难重重，自顾自更加埋怨为什么我不是郁金香，我不是金钱树？！觉得步履艰难，处处艰辛，那就搞清楚你自己是什么，按照你自己的生活习性来啊！"

　　吐露心声的时间操控者完全暴躁，长久以来的疑问和压抑，还有他们对时间的浪费和漠视，更加激怒了这位总是宽容的异能者。"因为翟学弟，我去查了下重生，才发现世人竟然推崇重生至此？！畏惧未来不说，竟然否认过去？！时间陪伴是无可奈何？只有畏惧和否认吗？"

　　"过去是什么？过去是让你判断自己究竟是什么的依据！在水上比地上更舒服，所以我应该是水生植物。阳光对我的益处比害处少，所以我是喜阴植物。鱼会啃食我的叶子，但这种痛苦却能让我的主枝有更多的营养，它们产生的粪便也能滋养我的根部，所以虽有痛苦但我能跟它们和睦相处。过去是未来的依靠，因为通过过去我认识到我自己，明白世界万物和气候对我的害处和好处，该如何成长更加了熟于心，对开花结果的未来更加有信心。本该如此不是吗？！"

　　"都说重生好，重生好，重生有什么用？你觉得自己肥胖身体不好看，你心心念念的重生回到十年前，当时你痩你没病。嗯，重生好。拜托，你肥胖是因为你不注重运动和养生，就算回到你痩的时候，你无法认识到真正的问题，还不是继续胖回来？！"

　　"好，你说你少吃点，胖了就饿几顿，瘦了接着吃。不错，但痩不代表身体健康，更不代表身材好，腹肌可不是光痩就有的，曲线也不是痩成竹竿状。你痛定思痛，嗯，我要运动养生让身材又好看又健康。既然有这样的决心，就算再胖，只要运动就能瘦下来变健康变好看，那你还要重生到痩的时候干嘛？！既然犯了错改正，不是更有成就感？！可我看到的是，许多人宁愿重生到瘦的时候才会愿意运动，明明胖的时候更需要却只有逃避，逻辑何在？！"

　　"重生的意义是什么？裹挟比别人更长的人生经历装在小嫩瓶棒打小孩子以此获得成就感？！还是趋吉避凶，早做防范？这对我好这对我不好，我要事事顺利。拜托，你能不能深想一下为什么这些对你好这些对你不好？因为过去就是通过各方各面让你认识自己，对未来成长结果更有把握！会意识到这点的人，不需要重生就能直面未来。不能意识到这点的人，就算回到过去，只能短时间的避凶，你依旧不认识自己，依旧畏惧未来，而充满不安定的将来依然会来到。"

　　"就像霍师弟。"柳指拾对微眯眼的孟衍说。"你说父母被害死让霍师弟很痛苦，轻信舅舅害人害己，偏执伤害前世年泽。重活一世，父母活着，很好。可霍师弟在干什么，他跟父母意见相左，依旧轻信，轻信自己过去的记忆，依旧偏执，偏执的对舅舅等人赶尽杀绝。一意孤行，伤害父母和年泽明明自知，却坚称自己是对的。"

　　"松树和玫瑰不可能生出一个食人花，翟师弟明明是君子兰，却非要装做食人花，他痛苦是应该的，却是自找的。难道君子兰就不能以君子兰的方式解决目前的困境吗？明明错了一次，还不能看清自己，重活一世变本加厉做自己本不会做的事情，伤人害己，更糟糕的是，这一世他真正伤害的全部都是他爱也爱他的人。难道再给他第三次重生意识到这次的错误，再解决再造成其它的错误？不认识自己，无法正视过去，重生多少次，永远都是想要重生回去的'过去'。这也意味着他想改变的新未来，都被他自己活成了想要重生的'过去'。"

　　"孟衍，你若重生，会如何？"柳指拾突然问。

　　孟衍揉眼睛看袁战，袁战边笑边摇头，代答。"前几天我问过，他说，过去或许做错，但他不后悔。就算回到过去，他该怎样就怎样。"

　　柳指拾笑。"因为无悔，延续前世的错和对，构建成的依旧是前世，你还是你。却也不想，明明活在'过去'，却也因你还是你，前世若没死也如此，便把'过去'活成了延续前世的'未来'。"

　　"同样是重生，一个把'未来'活成'过去'，一个把'过去'活成'未来'。造成截然不同结局来自于唯一的区别，认不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