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者》豆腐娘

17、chapter 017 好朋友

　　好朋友，一个名称，不同定义——题记。

　　只能朝自己发泄，快点离开这里，绝对不能朝裴双发火！一旦合盘托出他的愤怒，裴双就会知道一直以来自己对他抱着怎样的情感，那么连朋友关系……

　　“对不起，是我错。”

　　“！”

　　陆正大脑发懵，他刚才被裴双用力拽，没站稳往地上摔，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被从背后紧紧抱住跌坐在地。裴双的唇就贴着他的脸颊，说话时滚烫的吐气喷在肌肤上。

　　“放开。”以前是自己误会，现在清醒还继续沉沦在假象中，自己都觉得无药可救！但他陆正，就算亲手用刀捅心脏挖肉，活生生痛死，也绝不会允许自己软弱。“你还不放开……”陆正垂下的眼眸强忍着溢满的痛苦。“我明天就从这里搬出去。”

　　裴双非但没放，反倒加大力量收紧，陆正发狠，两个人最后竟然打起来。裴双气喘吁吁的十指紧扣住陆正的，再次用胸膛和臂弯筑造牢笼。

　　“陆正，我喜欢你管我，这才是家的感觉。”

　　“我最多只是你的好朋友，你要的家我给不了。”

　　不知为何怀里的陆正浑身颤抖，裴双下巴紧压好友的肩膀，说。“你不只是，你也是我的唯一。”

　　陆正终于放弃挣扎，良久后哑声问。“唯一？唯一是什么？”

　　裴双没回答，却回到最初争执的工作问题。“你希望我换工作，最大的原因是你无法忍受你朋友对我的不尊重乃至于轻蔑。可他们说的又是事实，以你不护短尊重现实的认真性格……”轻笑声响。“就变成我的问题。”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以前我认为既然无法如你所愿，更不能改变你朋友不尊重我的现实，说什么都没用，只好保持沉默态度应对，结果总是不断引发争吵。刚刚我才意识到，我的态度是错的。我不在乎他们，懒得管他们对我的看法，更不屑跟他们解释。但我在乎你，更应该对你说出我执着于这份工作的理由，而不是觉得不能改变就不说。”

　　“我喜欢这份工作。即便它不入流、没地位、不被大众认可、有许多误解并怀有偏见、还有更多更好的工作可以选择，但我觉得既然有天赋就有责任，应该好好利用。既是同事也是竞争对手的那些人能力也不弱，但我深深感觉到自己无法被人取代，很多工作只有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完成每份工作后都会得到满足感。除了它，这一生我不会考虑其它的工作。”

　　“你性格根本不适合销售这块。不过……天赋？难道你真的靠脸拉销售、跑业务？”

　　裴双失笑，顶了顶陆正急忙转过来的脸。“以后我不会保持沉默，就算你不赞同，也应该把我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你认真考虑过才选择从事这份工作，不是混日子也不是无所谓，我虽然不赞同但能理解。重要的是你的态度，而不是他们的想法。”

　　“是我的错，才导致我们之间存在这么多误会。”裴双决定彻底说清楚。“我从小就知道……不，觉得自己跟别人有很大不同，父母离婚时所有人都说我天生没心没肺没良心，我也不在乎，失去约束反倒觉得自在。故意六亲断绝，这种负担和联系并非我想要。独自生活，什么都不用管不用理，只走我想走的路，抛弃全世界也无所谓。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的，直到认识你。除了你，我不曾想跟任何东西有牵扯。”

　　“而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陆正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足以代表那句话，可是他多年来等的也就是那三个字！

　　“如何跟你相处，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可你又是我的逆鳞，我又怎么可能轻易跟别人谈及你我的关系，很难有人会给予我建议。一直以来，我都秉着百依百顺和见机行事的方针不改变。可我又偏偏不可能世事如你愿，觉得无法改变现实，又不想跟你说谎，就保持沉默的态度等你消气，却加深彼此的误会。直到刚才帮你取隐形眼镜，才发现我竟然从来没有主动过。主动帮忙或者解释，从未有过。”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能不能再给我次机会，让我弥补过去的错误，我以后会更加主动。”

　　裴双很紧张，毫无保留的焦虑在他脸上浮现。陆正沉默良久，却问了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身上怎么会有女士香水的味道？”

　　“香水味道？”裴双低头闻。“大概是同事在办公室里喷的时候我刚好路过沾上的。你不喜欢，我以后看见就远远躲开。”

　　“你办公室有几个人？几位女性？”

　　“二十多个，有男有女，女的就三位。”除了弯弯，另外两位行动都是飘的。

　　“这么多人？”

　　“是的，一组一个办公室，不隔开。”裴双拉陆正起来。“我在办公室时手机肯定有电，你打我电话我能接到。我出差时，他们只是同事，你都联系不到我更何况他们，打到办公室也没用。而且，除了我，我不想让他们跟你有任何的牵扯。出差也是，身边肯定有搭档随行，遇到的人和事我都不喜欢，更不想让他们知道你。才一直不肯给你办公室的号码。”

　　“你朋友都觉得我不把你介绍给我身边的人，可我的世界只有你，还能把你介绍给谁？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能跟我一样，这样我就能把你藏在最安全的地方，谁都无法伤害你。不过你是陆正，适合留在这个世界，我也更喜欢看你在生活中的样子。”

　　陆正紧捏裴双的胳膊。“为什么以前不说。”

　　“因为……”

　　“因为说了也不能如我意愿的给办公室号码和把我介绍给你的同事？”

　　“解释就是掩饰，你更注重结果，我又不想答应。”

　　“笨。”

　　“陆正？”

　　“嗯。”

　　“以后吵架可不可以别提分开住，我会当真。如果你真的觉得我碍事，厌烦我的存在，请直接跟我说。因为你不说，我永远不会自己离开。”

　　陆正的视线牢牢黏在裴双的脸上，两人默默对视，直到手机响起。“陆正，你到会场了吗？”

　　“是师兄，我得走了。”

　　“路上小心。如果有喝酒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嗯。还有……”陆正慌乱折返。“你刚才说的，我知道了。”

　　目送陆正难得一见的慌乱背影直至消失，裴双关上门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还在笑，脱光衣服，除了双手和他的脸，其它地方全部被材质类似透明袋但触感像皮肤的材料裹住。他无所谓的乱扯，胶带内渗出不少血和痂壳。满身狰狞的伤口很多又开始流血，他也不在意，径直走进浴室冲刷。若非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腥味，他也不会在后勤组同事弯弯喷香水时刻意路过。“看来我要学习普通人间好朋友是如何相处。”他靠在冰凉的墙壁沉思。“以前让陆正那么难过，真是不可原谅！”

　　“师兄，我到地下车库了，马上过去。”挂掉电话，陆正降下车窗，让夜风吹冷他通红的面容。他虔诚的吻着聚拢的五指指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没有自作多情，你对我也情深意重，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为那句话再多等你七年也不是不可以。”

　　关上车门，陆正恢复他一贯的冷淡神情，给人冷静自持不容易对付的感觉。实际上在短短几年内能将公司走上正轨并且不断发展壮大，在危险诡谲的商业斗争中，他的确被不少人视为强劲对手。为了他和裴双的未来，他必须更加努力，此战只准胜不许败！陆正眼眸内寒光闪烁，迈向他早已既定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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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今天又相亲相爱的来上班！”前台小妹桃花喜滋滋的把杂志封面对着他们，脸颊通红，目色含春，一句话音调扭三扭。“一直憧憬的CP界良心又死灰复燃，看到他们我就想到你们，困苦中相互支撑，这才是真爱啊。”

　　袁战扛着孟衍无语中。每次看见桃花，都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思维方式无异于外星人。

　　不过……杂志的封面竟然是孔铭宇搂着何锦笑的开心，旁边小字写着“摆脱陨落危险，M&C双子星再度闪耀”。

　　“何锦怎么回事？”

　　孟衍迷糊的歪脑袋，好像在问你为什么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倒计时的钟再度滴答滴答响，袁战无奈，扛着孟衍一路去乾组办公室。裴双早就到，依旧非常醒目的靠在沙发上看杂志，看封面竟然跟桃花看的是同一本，且正在看何锦和孔铭宇两人的访谈。

　　“他的寿命本不该结束，可是自杀，因心灵太脆弱又偏执，生魂很快被垃圾侵蚀导致厉化成熟，上面虽然觉得无药可救，但也要给地府面子，所以派乾组意思意思，又不好直接跟我们说当成旅游，才造成误解。按照生命薄正常死亡的魂体完全厉化，还是不属于我们的职责范围。”不知何时跟在袁战身后的王超解释。

　　孟衍慢吞吞的停止倒计时，倒头继续睡。

　　“五一长假还是老安排？”王超问裴双。

　　“嗯。”裴双专注于何锦和孔铭宇的访谈，他只知道这两人可以供他参考，想从中学习好朋友交流的经验。“我跟南皇提过，他说没问题，也跟祝姐打过招呼。”

　　“小袁假期有没有特别安排？”王超笑容可掬，袁战却觉得都抖生恶寒。“没有。”

　　“我们工作是不分假期的，不过节假日加班还是有三倍工资。裴双每年五月初家里有事要休息，如果这时乾组被分派任务，隔壁坤组的凤皇会代替他。孟衍跟他很熟，你刚来，可能不清楚，他是仅次于裴双的灭灵师，某种程度上还是挺可靠的。”

　　“某种程度上？”这种语气明显不可靠啊！袁战瞟了瞟睡得忘我的珍贵梦魇者，决定问清楚。“他究竟叫南皇还是凤皇？”

　　“本名凤皇，代号南皇。他是坤组的灭灵师，另外还有两位分别是净灵歌者和灭灵师，代号是天音和常平，真名你以后也会知道。乾坤两组分别是阴阳事务所的核心和招牌，关系很亲密，互相帮忙也是常事。”

　　“凤皇是身份证上的名字？”袁战完全无法理解，而且光听名字，就感觉超级麻烦。

　　王超笑，孟衍睡意朦胧的半睁眼，慢吞吞安抚自己的守护武士。“桃花当前台，可公司除了隔壁祝姐有夫有子，其它人全体打光棍，且都在继续光棍的路上。”斩钉截铁道。“名字，无用。”

　　“……”袁战无语，刚才欢腾的乾组办公室却因孟衍这句话乌云笼罩，众后勤成员各个脸若死灰，哀叹长假想休无人陪啊光棍没人权啊。

　　不过以名字猜测人的确不靠谱，袁战稍稍放下心来。

　　“组长，坤组刚结案，祝姐喊我们帮忙！”去厕所的同事可怜巴巴的抓着门板吼，看来应该有人在拼命拉他。“先让我上厕所行不行？”

　　“裴双去呗！”

　　“是啊，每年五一都能跟朋友旅游，马上要休假的人最该去。”

　　“就是！就是！现在又不忙。”

　　裴双默默放下杂志，无言的看孟衍，只因某人一句话，无辜的他现在活脱脱的靶子，满身都是箭！

　　“隔壁的人怎么还不来？！告诉他们，如果见死不救，我以后次次都拉着乾组同归于尽！”中气十足的女声传来。“我祝淑说到做到！”

　　哗啦啦，乾组众争先恐后的冲出去，就连裴双也浑身冷气赶去帮忙。孟衍压着袁战，对任何想拉他们共患难的同事眯眼笑，还不清楚状况的守护武士眼睁睁看人掩面泪奔败退。不过数十秒，乾组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彼此依偎。

　　“每次出发前千叮咛万交代，这三个兔崽子完全当做耳旁风！我要扣他们的工资！狠狠扣！”乾组门把最后一句暴怒声关在门外，终于恢复宁静，孟衍长吐一口气趴下。

　　袁战看墙。他收回前言，坤组绝对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