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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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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第二次成了寡妇。在那样艰难的岁月里,一个寡妇养活三个年幼的孩子要经受多少不易,也许只有她自己清楚。在生产队的制度下,一个女人凭着4工分来养活三个孩子。她每年都要欠生产队许多粮食。于是,在立宏死后的第二年,经过撮合介绍,素云开始了她的第三段婚姻。
她的第三任丈夫杨青是溪翁庄村的烧窑师傅。靠着这门手艺,他攒下了不小的一份家财。他帮着素云还了欠生产队的粮食。于是,素云带着12岁的庆新,10岁的瑞云和9岁的瑞光,又翻过了两座山,成了杨青的媳妇。在结婚的第一年,日子过得还算美满,杨青凭着他烧窑的手艺,时常带回家一碗小米或是半口袋白面,素云和三个孩子终于可以摆脱挖野菜、掘树根、喝米汤的生活而吃上一顿饱饭了。就在素云刚要为这安顿下来的生活喘一口气时,变化在第二年出现了。一开始,杨青常常半夜才回家,当素云向他询问时,他总是以去邻村烧窑为理由。渐渐地,他甚至两三天才登一次家门,素云再问起时,他要么闭口不答,要么对素云恶言相向。于是,村里渐渐就有了风言风语。素云从这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零零碎碎的流言蜚语中,渐渐摸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事实:她的男人杨青与邻村的李寡妇有染。
那一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杨青照例没有在家。素云坐在炕头,忧心忡忡地望着女儿瑞云通红滚烫的小脸。从下午到晚上,瑞云一直发着高烧。她打了一盆凉水,定时地用毛巾为女儿擦身,却依然不能使她那烫得惊人的体温降下去。她从炕上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不时地望着窗外风雪掩映下的村头,像荒郊野外中的一个溺水者,明知道不可能,却依然抱着某种自欺欺人的侥幸心理,盼望着有救他的人出现。月悬中天的时候,素云披上了棉大衣,在女儿的噫语声中,猝然奔出了家门。
她找到了杨青,在李寡妇的被窝里。
然而,当那天晚上,两人顶着袭人的风雪连夜将瑞云送往县城医院的时候,瑞云已经错失了治疗的最佳时机。她成了一个痴儿。
半个月后,素云与杨青离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