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养瓶》楚默

6、第六章

　　她抱了好大一摞书，脸冻得有点发红。吴邪从后座拿起单肩包斜背在背上，冲她点头：“你上来吧。”

　　秦海婷的家跟吴邪的家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天太冷，五点多钟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转弯的时候吴邪瞟到一个矮小的影子，还以为是张起灵。想到方向不对，也没在意。还好秦海婷住得不远，吴邪直接送她到楼下。她看了看楼上，向吴邪道了谢，却站着没动。

　　吴邪顺着她的目光望了望，三楼那家的窗帘拉上了，灯光透出来是暖黄色的，他立刻想到今天出门张起灵睡眼朦胧地祝他考试顺利。那个画面回忆起来，配上这个色调最适合不过。他想得高兴，没注意秦海婷的表情，道别之后骑上车回家。

　　停好车上楼，刚一开门就看到张起灵站在门口，好像特意等他似的。吴邪扔了钥匙到鞋柜顶上，看他那副严肃的样子就想捏他的脸。手已经抬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骑了那么久的车，还是凉的。正要往回缩，已经被张起灵抓住了。

　　张起灵的手暖烘烘的，既然已经被抓住，吴邪也懒得收回来。脚蹭脚脱掉鞋子，换上棉拖，一面往里走一面问他：“今天在家玩什么？”

　　吴邪问完，高声跟在厨房做饭的阿姨打了声招呼，坐到沙发上把张起灵抱在怀里。张起灵这次竟然没躲，乖乖让他抱着，抓了他的另一只手一起在手心里暖着。

　　吴邪哈了几口热气到俩人交叠的手上，室内暖和多了，电视机也开着，不知道在放些什么。他收紧手臂把张起灵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又问：“有没有同学叫你出去玩？”

　　张起灵抿着嘴不说话，被吴邪一直盯着不放，才回答：“他们很吵。”

　　吴邪扶住他的肩膀把他掰正面对自己，故作严肃地问：“那你是不是也嫌我吵？”

　　张起灵立刻摇头，摇完又自觉证明力度不够，补充：“你不一样。”

　　逗他的话竟然当真了，吴邪忍不住笑起来，扑住张起灵往沙发上倒，伸手咯吱他。张起灵被压在他和沙发中间，头埋在吴邪胸口。吴邪的手刚到，就被他抓住，挣开，又被抓。好几次不能得逞，吴邪只好用体重优势压住张起灵不让他动弹。刚压严实，张起灵就挣脱开，上半身脱到沙发外，靠着腰部力量撑起来在沙发靠背上一按，整个人就在地上站好了。

　　“行啊你，”吴邪有点吃惊地看着他，“动作还挺灵活。”

　　张起灵垂了眼皮，没说话。

　　吴邪一个饿虎扑食，把小孩扑到沙发上，一手按住肩膀，另一手迅速在腋下和腰上咯吱好几下，直到自己笑得喘不过气才放开。

　　这一回张起灵倒是没阻止。

　　第二天清早潘子开车过来接他们回老家过年。吴邪找了半天也没把东西找齐，张起灵早已经收拾好坐在一边等着他了。潘子脱了外套进来问：“小三爷，你要找什么，要不要我给你帮忙？”

　　吴邪连忙说不用，盘腿坐在地上再次检查被自己翻过好几次的资料堆。

　　正翻着，一本解题手册递到了鼻子底下，吴邪一看，可不就是自己要找的那本。接过解题手册，顺便摸一把张起灵的头——被躲开了，吴邪又倒腾好一会，总算收齐了东西，三个人这才能出门。

　　吴邪本来想坐副驾驶座——他平时都坐那里——但这次还有张起灵，就坐在了后座上。上车没多久，张起灵直往窗户上倒，吴邪干脆把他拉过来躺在自己腿上，又从包里翻出自己的大衣给他搭好。

　　潘子透过后视镜看见一笑：“小三爷，你对这孩子还真好。”

　　吴邪摸了摸张起灵的脸，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搬得靠里一点，自己也笑了：“还真是……挺奇怪。这事搁平时我说不定也不会多看一眼，这小孩不知道怎么的，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特别投缘。”

　　潘子打趣：“可惜是个男孩。要是个女孩，直接养大娶进门，多省事。”

　　吴邪此时还没在胖子的锤炼下修炼出铜皮铁骨，闻言红了大半张脸。潘子看他不好意思，也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三爷好像不怎么喜欢他。”

　　吴邪没做声，潘子生怕他不高兴，又赶忙解释：“不过三爷担心的也有道理，毕竟这孩子是什么来历还不知道，他自己也不说。万一真有什么，说不定小三爷你也要受牵连。”

　　吴邪知道因为三叔生意的关系，潘子一向谨慎，说这些话多半还是给吴三省开脱，也没往心里去，只说等警察局那边的结果，先好好过个年。张起灵这么听话，带回去奶奶肯定喜欢。就算真有什么，有二叔在，也不用怕。

　　吴二白才是吴家真正说话算话的掌权人，这一点吴家上下都没有疑义。吴邪既然提到他，潘子也安静了。

　　车平稳地走在高速上。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吴邪玩了一会手机，觉得无聊，看书又伤眼，索性把张起灵抱得高了点，闭上眼睛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