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F双枪驯养》今何夕

2、当局者迷

　　送走了女人之后，斯德哥尔摩坐在沙发上小小的发了一会儿呆。在人前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可独处的时候，斯德哥尔摩经常发呆。什么事情都想，只是放空大脑。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放松。

　　不过也有另一种方法。

　　斯德哥尔摩微微勾起嘴角，不着痕迹的笑了。

　　他起身离开客厅来到书房，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框。相框里封着的赫然是赛博拉斯的照片。

　　这是一张二人合照，显然是偷拍的。照片的右下角还有一片焦距没有对准的模糊的树叶。照片里，少年赛博拉斯搂着一个女孩的肩膀，笑的春光明媚。而旁边的女孩的脸，却被黑色的笔涂的看不清长相。

　　仇也报了，想留住的人也视他为世界的中心。

　　斯德哥尔摩用拇指抚过照片中赛博拉斯脸，阳光下，斯德哥尔摩平日里显得冷峻面庞都柔和了不少。

　　估摸着，到了被外人成为恶犬的赛博拉斯该回来的时间，斯德哥尔摩将相框放回抽屉里，提笔开始看桌上的文件。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咚咚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斯德哥尔摩冷下脸，盯着手中的文件，耳朵听着屋外的动静，手下却也没有停下。

　　脚步声陡然停在书房门口。接着，是规矩的三声敲门。

　　书房和卧室是禁地。

　　赛博拉斯总是敲过门，并且得到他的允许后才会进门。所以即便今天很开心，也没有忘记这个规则。

　　斯德哥尔摩嗯了一声，算是允许，接着，就是大到夸张的开门声。

　　首先看到的是赛博拉斯亮晶晶的眼睛。这只小狗，高兴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将军谢谢你！”赛博拉斯还爱不释手的摸着新枪，“她真是个美人。我太喜欢她了！”

　　赛博拉斯现在还不敢叫他的名字。甚至，他如今对他的服从，温驯，都是被强制驯养出来的。但——只要赛博拉斯还留在他身边，这病，就永远治不好。赛博拉斯只能依附他，服从他。

　　斯德哥尔摩招手示意赛博拉斯靠近一些，赛博拉斯就听话的靠近一些。

　　真的已经被调教成会护主的听话忠犬了。

　　但是——

　　这样，就够了吗？

　　“这样真的好吗？”

　　斯德哥尔摩突然想起今早女人对他说的话。

　　斯德哥尔摩看着赛博拉斯，很认真的打量。在他的注释下，赛博拉斯有些比自然的僵起来，脸上也泛着可以的红色。斯德哥尔摩收回视线，冷淡的对赛博拉斯说：“没事就出去吧。”

　　这样就够了。就算杀了他老子，他也是自己家养的走狗。赛博拉斯，一辈子也都翻不了身。

　　从斯德哥尔摩宅邸里出来的女人，发出无声的叹息，担忧的看向斯德哥尔摩书房所在的二楼窗口处，然后匆匆离开。

　　她并不像赛博拉斯所想的那样，是斯德哥尔摩的女朋友。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斯德哥尔摩的亲人。她只是有着和斯德哥尔摩死去的亲人相似的面孔。所以当时神志不清的斯德哥尔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姐姐。

　　斯德哥尔摩在一次□□袭击中失去全家，这样的惊变几乎击溃当时还不大的斯德哥尔摩。那次打击让他在精神科住了好一段时间，和她相遇，是他浑浑噩噩从精神科逃出来之后的事。他一位她是他的姐姐。他抓住了救命稻草。理智的回归让他清醒起来，并且开始着手调查他的家族覆灭事件。

　　幕后黑手就是赛博拉斯的父亲。他隐姓埋名加入那个摧毁他全部的组织，凭借自己的才能很快就开始升职。他开始了解更多的内幕。他把当年参与屠杀他家族的禽兽们的名字暗记下来，把主谋和执行者都调查清楚了。正当他准备实施报复的时候，老天跟他开了个玩笑。

　　没错，简直就是在捉弄他。

　　当斯德哥尔摩好不容易接受他暗恋着的人是男人的时候，他打听到，那个人就是□□头目的儿子。他仇人的儿子。

　　女人记得那天斯德哥尔摩抱着她瑟瑟发抖又开始有些神志不清的低声呢喃着怎么可能的样子。熟悉现在的斯德哥尔摩的人绝对无法想象到他那时的狼狈。她自己也不愿意想起。

　　斯德哥尔摩消沉了两天。向来不碰烟酒的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吸烟酗酒整整两天。见斯德哥尔摩整整两天闭门不出，她只能撬开门，多亏她因为里面刺鼻的烟酒味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进去，不然就被瞪着猩红双眼的斯德哥尔摩一枪崩掉，但好在有惊无险。

　　几天后，斯德哥尔摩就实施了绑架。并在那之前就让她出发去无法地带。

　　具体过程她不知道。

　　但他们在无法地带会合的时候，斯德哥尔摩身边跟着两个人。一个出色的女性弹药专家，一个还很稚嫩的漫游枪手。而那个年轻的漫游枪手，就是赛博拉斯。

　　她一如在皇都时候，每周固定一天去给斯德哥尔摩做饭，然后任他搂着睡一晚。起初，两个年轻的枪手都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赛博拉斯会做出一副弃犬的样子回避开她，所以他也错过了知道他们关系机会。没有避开他们的女性弹药专家很快明白他们的关系，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并没有告诉赛博拉斯。

　　以至于到了现在，每周的那一天赛博拉斯都会夜不归宿。

　　她看得出来斯德哥尔摩对于赛博拉斯每周换女人的事非常气恼，但又不愿意告诉赛博拉斯他们的关系。

　　斯德哥尔摩放不下仇。

　　他不希望赛博拉斯过得好，他不记得对于他来说重要的是什么。

　　那次绑架的屠杀并没有为斯德哥尔摩带来心理上的安慰感和平衡感。他只能折磨无辜的人。斯德哥尔摩跟爱慕他的女弹药暧昧，对摇尾乞怜的曾经的爱慕对象冷眼相向。折磨着自己也折磨别人，明知如此，却也不愿回头。

　　斯德哥尔摩在复仇之后仅剩下空壳。

　　他用大把的时间发呆，折磨两个已经臣服于他的无辜的人，并且乐于以此作为消遣。

　　说到底。她也和那个死去的女性弹药专家一样吧。卑微的喜欢着，偷偷的爱着，所以才默不作声的看着斯德哥尔摩作弄那只忠犬，那只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只是单纯的想得到斯德哥尔摩关注的忠犬。

　　一个察觉不到自己感情的忠犬，一个不愿直视自己感情的主人。

　　这样下去，真的好么？

　　很快，她也要离开了。一直把她当做仅有的亲人的斯德哥尔摩怎么办？

　　斯德哥尔摩已经掏空了。“姐姐”和“复仇”支撑着他走到现在。“复仇”已经结束了。“姐姐”再消失，斯德哥尔摩还剩下什么呢？

　　真的要这样下去吗？

　　她这个将死的假姐姐，能为斯德哥尔摩这个救命恩人做些什么呢……

　　她必须为斯德哥尔摩，做些什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