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不苦》一只狮子

4、这样活着

　　04 这样生活

　　时间又开始缓缓的推动车轮痕迹，很快的，夏天到了。
　　夏天的天空明朗无云，碧蓝如洗，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她自己死于夏天，那样温暖热烈的日子，一样的纯粹干净的天空。
　　不苦，在想什么呢？玖辛奈坐在对面的竹椅上，穿着宽松的红色短袖，散乱的红发，眼神透着幸福愉快，似乎，比以前更美丽了呢。
　　这就是，怀孕后母亲的光芒吗？她看着玖辛奈凸出的小腹，拿起杯子淡淡喝了一口茶。

　　玖辛奈自从上次昏倒住院后，四代火影就以安胎为名，撤销了她的工作，直接发配回家。怀孕的女人特别无聊，现在为了玖辛奈和孩子的平安，波风水门连做饭都不准玖辛奈动手，在木叶请了一个可靠的中年妇女明水准备食物，玖辛奈的日子简直无聊到底。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在家陪着玖辛奈，喝茶，听她说话，等波风水门吃饭，喝茶，继续说话，修炼，每日的行程就是这样，过的异常规律，结果因为玖辛奈在一旁不时的指点，她的忍术更进了一步。
　　鸣人现在六个月大了，十月份的时候他就会出现，以主角的身份降临，而现在，他只是静静的躺在母亲的子宫里，经常很调皮的折磨玖辛奈。

　　竹制的桌子上，白色的陶瓷茶杯，绘有简单的可爱图案，这套杯子是玖辛奈怀孕不久后，宇智波不苦送给她的礼物，她本身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而且是一个被监禁仇视的对象自然无法单独做到，月光疾风帮助了她。
　　那四个杯子，一辈子，她在这里第一次由心的希望他们能够安好于世。
　　上面的图案，不用说也晓得，是波风水门，玖辛奈，宇智波不苦，以及将出生的鸣人的。

　　当时玖辛奈看见鸣人杯子时，笑咪咪的问她，不苦怎么知道是个弟弟呢？是想要个弟弟吗？
　　玖辛奈只当是这个孩子的小小心思，她开心的是不苦关心她。看着杯子上可爱的小孩子，金色头发，湛蓝眼睛，只是两边嘴角像小猫一样有好笑的小胡子，显得活泼好动。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长的也很像水门呢。玖辛奈默默想。
　　宇智波不苦心里微微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如果玖辛奈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儿子就是这个样子，会是什么表情呢。
　　鸣人，我期待着你的到来，期待你以后如此朝气的说，我可是未来要成为火影的人。我可爱的，弟弟。

　　下午日光恶劣，宇智波不苦和玖辛奈说了一声，拿着忍者包手里刀便出门了。走在灰色石子路上，刻意走没有人的地方，她不是特别喜静的人，也不是讨厌喧哗的人，只是当她第一次单独走在街上时，遇见了木叶巡逻队。
　　他们是宇智波家族的。
　　他们曾经在四年前宇智波家族的基地想杀了她。
　　他们憎恨作为叛徒的宇智波更止，更厌恶作为他血脉延续的她，给光荣的一族蒙上了耻辱。

　　她在那一天，对那个村子里面的人看透。
　　受羞辱的时候，那些木叶的村民远远看着，眼珠子毫无波动。
　　她忽然想起宇智波更止为这个村子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几度生死却依旧不遗余力的付出，最后仅仅因为两大家族不允许结交才不得已背叛木叶，被当成S级叛忍追杀，最终两个人也没有回到家乡，死在生长自己的土地上。
　　异国他乡里，他们两个人曾无数次想要回去，看着悠远的天空，眷恋深沉，天空的那一边，就是木叶，就是他们的故乡，

　　现今她在心里第一次为宇智波更止所不值，那个温文尔雅，风神绝艳的男人和那个秀妍坚韧的女人就这样，灰飞烟灭！
　　你所曾经珍视的村子，你所曾经为了他们不顾一切的村民，你所曾经服从的木叶领导，你所曾经同甘共苦一起奋斗的伙伴，宇智波更止，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他们就是这样一副丑陋的面孔！
　　她被绑在郊外森林的树上，整整一天一夜，她寂静的看着天空从光明到黑暗再到光明，那种痛苦的四肢麻痹的感觉，那种独自一人在世间行走的苍凉，孤独黑暗。
　　直到，她被波风水门他们带回去。

　　那时候，她早已失去了感觉，波风水门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却忘记了要扶住她，她直愣愣的跪倒在地上，双腿早已失去知觉，麻木不堪。
　　也因此她没有看见波风水门脸上阴沉的要杀人的表情，否则的话，她一定会更早的对他袒露伪装坚强的自己。
　　因为如果你看见了，那时候即便是她，也会深深震撼，那么一个神一般的男人，坚毅温柔，神情柔和，随时随地都笑意温润，竟然会露出那样近乎狰狞的表情。

　　啪、啪、啪手里刀准确的投到树桩上。
　　宇智波不苦从高空缓缓降落，黑衣衣抉翻扬，表情如天边落下的云幕，华丽沉静，静漠白雪。
　　手里刀的技术已经练得近乎成功，查克拉提炼也告罄，唯一不足的便是忍术。左臂些微抽筋疼痛，她痉挛的按住手臂，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果然，手臂不堪重负了，受过伤之后，即使如何锻炼也无法达到最佳效果。
　　碎了的东西，即使表面还是一样，内里早已腐败。

　　或许对别人来说没有事情，因为左手本就是不常用，大部分都是用右手，可惜，她是个左撇子，这正好成了她致命的威胁。
　　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不断锻炼左手，同时开始尝试用右手代替吃饭训练，除了玖辛奈没有人知道她付出了多少才换取今天可以正常修炼忍术。
　　她根本不在意这些，比别人差一点也好，除了辛苦一些，她同样可以成功，不会比其他人做的差劲。

　　呦，不苦，还这么勤奋呢。不用回头她就知道这不正经的声音是谁，一个月来每日在身边念叨。
　　哎，不苦，我来了你起码稍微勉强看一眼把，我好歹也辛苦的过来教你。卡卡西继续说。
　　宇智波不苦一个一个拔下刀子，一个转身将所有的刀子对准树上的忍者。
　　卡卡西淡定的转身，轻松的躲避了所有的暗器，懒洋洋的说，不苦，不需要这么招待我把。
　　才说完，身后黑色的手里刀没入他的身体，然后是卡卡西惊讶的眼神，什么时候竟然

　　树上的卡卡西瞬间变成木头倒下来，同时身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不错呦，进步很多嘛。
　　卡卡西出现在她的身后，倚着树，神情萧散，这一次不同于以前，卡卡西拿着书看的津津有味。
　　再看书的名称，亲热天堂。
　　宇智波不苦瞟了他一眼，卡卡西挠着银白色的头发，极为厚脸皮不要脸的说，哈哈，最近才发现的好书，值得一看那。
　　原来卡卡西是从十五岁开始看的亲热天堂，并且一直看了十多年，真是特别不容易呀。

　　卡卡西教她忍术已经三个月了，作为暗部成员是不可能这么悠闲的教一个孩子忍术，这一切都要感激他那伟大的老师，四代火影大人。这个男人为了宇智波不苦可真是费尽心机，把卡卡西从暗部调离作为一个普通忍者，接几个普通的任务，于是卡卡西这期间时间充足，身体健康，精神焕发。
　　那时候，月光疾风直接吐槽，靠，卡卡西，你去死！我这个病人都没这福利！
　　卡卡西眯着死鱼眼，没有起伏的声音传来，疾风，你想享受一下雷切的滋味吗？
　　月光疾风：
　　嗒、回忆结束。

　　在某些方面来说，卡卡西不是一个好老师。上一次教的是控制脚上查克拉在水面行走，宇智波不苦很早就学会了，卡卡西明明知道还继续让她去练习。
　　于是，某人真正的目的暴露了，宇智波不苦平稳的站在水面上走，卡卡西在一边看着黄色小书一边摆了摆左手顺便来几个忍术将她脚底凝聚的查克拉打散，宇智波不苦狼狈的一次一次掉到水里，然后继续这种模式。
　　大家淡定的得出一个结论：旗木卡卡西很、非常、尤其、特别记仇。
　　在郊外河边，一个小人一次次落水及其冷静的对待，另一个人倚着树看着小书自在的虐别人。

　　某两个人非常淡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某个男人不淡定了。
　　于是第二个星期教她的人换成了月光疾风，苍白的脸，死鱼眼，黑头发，带着护额。
　　月光疾风算是一个负责的人，第一次来的时候，身残志坚咳嗽了半天愣是坚持把今天的课程教完，一个小时的课程变成了三个小时。第二次的时候，月光疾风深感自己的累赘身体不堪重负，直接实战训练，结果那一天四岁的宇智波不苦被虐的昏过去，被月光疾风打包回家。
　　波风水门再次不淡定了，直接利用自己的职权惩罚月光疾风去深山劳动一个月，回来的时候瘦弱的病人感动的热泪盈眶。

　　后来当四代火影再次为宇智波不苦寻找老师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人直接找到了他，用笔写给他，我不需要老师。
　　波风水门第一次知道她会写字是在一岁两个月时，很多人都奇怪他竟然会记得如此清楚。宇智波不苦对他的意义，或许很多人都不太了解，甚至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明白，就像你在沙漠种快要渴死了，却在前方看见了海市蜃楼里清凉的水，即使知道那是幻觉，你仍然义无反顾的走过去。
　　宇智波不苦，就相当于他生命中的海市蜃楼，给了他最真实的幻觉。

　　竟然想了这么多呢，波风水门特别清楚的记住关于不苦的点点滴滴，她第一次听懂他们说话，第一次写字，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许许多多，无法道清。
　　四代摸了摸她的头发，微笑，没有老师不苦怎么学忍术呢
　　把书给我，我自学。一行字写下。
　　水门看了看那句话，不苦，你应该知道书本上得知识是无法比上真人手把手教授的，付出的努力也是他人的几十倍。
　　宇智波不苦拿起笔再写，水门，我已经这样修炼两年了，早已习惯这样，即使辛苦又何妨？

　　白衣的孩子拿着笔点着脚一笔一笔写，他看着，眼里渐渐染上深色，把目光从纸上转到身边人的脸上，静静看她。
　　不苦，两年前你就开始看书修炼了恩？你可知自己的手臂无法允许你修炼忍法？英俊的脸接触到孩子暗淡灰尘的眼睛，习惯性的露出阳光般温暖的笑容，不苦，你想做什么便做吧，你知道的，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你率性而为即好。
　　宇智波不苦站在他前面，白色眼珠暗华覆盖，面容沧淡，手里拿着朴素的木质笔，写下最后一句话，不管不顾那个男人错愕的表情，款款离开。
　　水门，我已坦白。

　　走出门时，身后传来那男人略略愉悦的声音，不苦，以后有空我亲自指导你。
　　她没有停顿，步伐平稳，继续往前走。
　　水门，我已经对你做了最大的退步，因为你和时间打败了我。
　　虽然还是无法毫无顾忌的相信你，却终究因为你们，无法真正无动于衷的生活。
　　或许就是因为那一晚我站在门外，听见了你对三代火影的话，给了我想走出封闭的期望。
　　三代大人，或许这样说是对木叶的背叛，但是，如果宇智波不苦死了，波风水门不会为她和木叶为敌，甚至不会为她报仇，因为和村子相比，不苦远远没有那么重要。
　　但是，我不会再继续当火影，甚至忍者。
　　宇智波不苦死了，我和木叶从此不再有任何关联！
　　她在那一刻，陡然明白，原来她对他竟是这么重要。心的城墙一角，轰然塌碎。

　　走了二十分钟的路，她站在郊外河边开始每日的修炼，然而这一次，尤其是当她看见同样在河边黑发少年。
　　仅仅看了一眼，宇智波不苦就认出了他，她是热爱看动漫的人，知道网球王子，知道吸血鬼骑士，更知道火影忍者。
　　宇智波鼬。为了和平灭族的男人。
　　不，现在应该称作是男孩。
　　她是很不了解宇智波鼬这种为了和平灭族屠村的人，忍辱负重的生活，为了最爱的兄弟，坦然赴死。他的一生，似乎就是为佐助铺路，毫无怨言。

　　他现在看起来也只是四五岁的样子，脸上的八字纹特别浅，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仍然会给人温柔的感觉，眼神坚强，所以整体将温柔的气质隐藏，显得执着坚毅。
　　应该是刚训练完，他蹲在河边拘着水洗手洗脸，白皙的脸擦伤，透着微微的红色，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黑色的衣服皱巴巴的昭示主人的狼狈遭遇。
　　是刚训练完吧，宇智波不苦望着少年身后深绿的树林，那是宇智波家族的领地，所以看到宇智波鼬小小的年龄就开始苦练，她会忍不住想，很久很久之前，宇智波更止是不是也曾这样，在家族空荡的领地里，抿着冷酷的嘴角，默默练习忍法、体术、幻术，天才的悲哀。

　　回过神时，对面那个人冷漠如雪的目光透过来，扑面而来凛冽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所有的思想。
　　宇智波不苦隔着河和他遥遥相望，两双黑白不同的眼睛冷淡对视。
　　风轻轻吹过，带来索索的树叶摩挲声音，她看了受伤的黑发少年良久，转身离开。
　　她想，她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练习忍术了。她会重新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练习，唯独不希望和他们这些主角发生任何联系。
　　刚转身走出几步，身后传来水花扑次的声音。

　　宇智波鼬醒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不是宇智波不苦，而是黑色的天空，以及遥远暗淡的星光，安静祥和的气氛让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站起来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头晕，估计是受凉感冒了，毕竟落水后又在地上躺了一下午。周围什么人都没有，看来那个人早已离开。
　　不用说他也知道肯定是她把自己从水里捞上来的，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白色的外套，以及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了。
　　五岁的他拿着手中的外套，看着手臂上包扎的白色细带染着自己的血，黑色的眼睛流转变幻，最终拿着外套缓缓回家。

　　而在另一边，宇智波不苦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先回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自己扔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
　　玖辛耐一进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矮矮小小的孩子陷在和她身材不搭的床上，蜷缩着身体睡觉，眉目皱着，脸色苍白疲倦。
　　玖辛耐忍不住眼窝一酸，忽然很想哭，尤其是看她睡的那么宁静平和，这时候这个孩子才终于有点孩子的样子了，退了所有伪装，有种惊人的脆弱破碎，忍不住想要对她好。

　　虽然很是不忍心，玖辛耐还是轻轻的拍醒了她，不苦，快起来，马上开饭了，先吃饭再睡好吗？
　　她极其疲倦，睡的昏昏沉沉，潜意识里还存在一份感觉，听见玖辛耐的声音后还是耐着性子起床，毕竟训练那么消耗体力，如果再不吃饭，晚上肯定会饿醒过来。
　　明水做的饭菜并玖辛耐作的好吃许多，波风水门为了妻子孩子可谓煞费苦心，专门请的明水以前开过饭馆，做起饭来很有味道，也顺便让宇智波不苦占了便宜。

　　玖辛耐一直看着她吃饭，直到宇智波不苦放下碗筷，玖辛耐不禁埋怨，不苦，你应该多吃一点的，瘦地都只剩下骨头了。
　　这种话玖辛耐说了四年，她也听了四年，像往常一样摇摇头，不出意外的又听见女子喋喋不休的喃喃自语。
　　每次都吃这么一点，不苦，我都怀疑你快修炼成神仙了。
　　下一次一定要多吃一点呀，这次就放过你拉。
　　以后必须要让我的孩子好好吃饭，多吃饭，养的白白胖胖的，千万不能让你这个挑食的大姐带坏。

　　吃完饭后，她陪着玖辛耐在院子里面喝了点茶，顺便等着波风水门回来，玖辛耐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和肚子里的鸣人说话。
　　她在一旁没有说话，没有动作，躺在竹椅上休息，看着黑夜中冷寂的月，凄美的惊心动魄。一如那个人清清冷冷的面孔，一瞥惊起千涛骇浪。
　　宇智波鼬现在应该回到家了把，真是个不服软的小孩子，竟然那么拼命练习，耗尽了所有查克拉，身上都有被忍术反噬的迹象。
　　天才呀，用勤劳和鲜血赢来的虚名，束缚了他，也在日后成就了他，最终毁灭了他。
　　那时候，他才二十一岁。

　　波风水门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波风宅子从外看透着微微晕黄的灯光，心里一暖，男人加快脚步回家。
　　进到院子时，波风水门乍一眼就看见睡在躺椅上的女人，长长的红色头发披散着，挡住了一半的脸颊，她睡的安静柔和，两只手下意识的盖住腹部，让他的心顿时柔软起来。
　　再一眼他才看见同样蜷缩在椅子上的宇智波不苦，睁着一双白色的眼睛，寂静的，看着他，像是黑夜里的妖冶精灵，透着孤傲不羁的气息，深深的沉浸在她的眼瞳里。
　　他慢慢走过去，湛蓝的琥珀瞳总是带着让人安心的笑意，习惯性的用右手盖住她的头，抚摸她黑色的头发。

　　凉风吹过，带来外面新鲜的花朵和树木青草的味道，玖辛耐似乎感到了冷瑟缩了一下，金发男子眼神微微变深。
　　不苦，快回房间睡觉，很晚了。水门抱起玖辛耐，动作很轻。
　　宇智波不苦点头，眼神空空荡荡，寂静的没有生命迹象，端着自己的茶回房间。
　　不苦，身后那个人轻轻喊了一声，她没有回头，早点睡，晚安。
　　回到房间，她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表情悠远的看着黑色的天空，心继续沉寂，每一天都这样过着，衣食无忧，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活着。
　　麻痹的生活，麻木地活着，她早已厌烦，什么时候才会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