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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昆仑金仙 ...

  •   三昧真火,乃修道之士精、炁、神炼成三昧,养就离精,上通极天,下彻九幽,可以炼神器,可以镇妖邪,可以净冤魂。
      烈焰焚过四野,赤红飞舞。真元神火,壤土凡水皆不能灭之。成汤几十万大军所备战的粮草辎重,就这么被净化之火烧到干干净净,一烬不留。
      杨戬把手中的柳枝抛进火海,火光照亮侧脸,温暖的瑰红色调里,映出一种冰凉的冷酷。
      掸掸衣袖,今夜事已完结了。

      闻仲见粮草被焚,已知大营难立,也不做垂败之争,下令全军弃寨往岐山退兵。
      残月西沉,响彻一夜的杀伐声渐渐平息了,伴着东方曦光微明,前营传来军士们此起彼伏的嘹亮歌声。
      就知道是南宫适麾下的兵在清理战场。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有美人一!……与子同袍兮,岂曰无衣?与子偕行兮,修我矛戟!”
      姬发兴致大发,以手拍案,饮酒赋诗,学人击筑而歌。史官大人周公旦第一个听不下去了:“去了美人那句成不成?就不能思点儿别的?”
      姬发哈哈笑道:“哥从小读书少,听人家唱,也就学了两句。”
      继而举爵,招呼满堂:“今番能迫闻太师退兵,全仗相父筹谋,众将士奋勇,来来,孤敬诸位一杯,大家喝!”
      庆功宴上皆是武将,人人豪饮,觥筹交错,灯烛辉煌。有人猜枚耍子,有人斗酒,又有一群人取来青铜壶置于席间,玩起军中流行的投壶掷箭,一时间喧笑沸反。
      “来玩!”哪吒扑在案前,酒意上脸,整个脸颊红扑扑似颗果子,扯住师兄央道,“我又输了,来替我报仇~~~”
      杨戬中指环扣,顺手朝他手背上弹去:“看见了,你性太急,手劲太猛,箭矢投进壶口也给反弹出来,怎的不输?”
      哪吒缩回手,好奇地问:“这游戏你也玩过?在哪?”
      那厢正轮到黄家兄弟掷箭,几名小儿对上周纪黄明四将,连输两局,天爵天祥全被罚了酒,黄天化看不下去了,撸袖子便上!
      ……金阙云楼,倾宫瑶台,满目的盛景明华,却叫人心生疏离……反而是眼前凡尘俗世,浮生纷纭,熙熙融融,地气暖,人心亦暖。
      “从前是玩过,但不用箭,最常用的是孔雀翎,比矢杆轻得多,也难中得多。”杨戬有须臾出神,过了良久,莞尔道。
      “投壶不用箭槀……一定不是男人,跟谁玩的?说!”
      哪吒酒量不济,方猛灌一通,眼瞳里漫上一层水光,清澄透亮。稚脸红郁,因为酒意带了几分憨气,凑近在杨戬的眼皮底下晃呀晃,透出种格外动人的生气来。
      杨戬心底触动,似有什么东西蓦然散了,又聚了。笑笑,两根手指顺势捏住哪吒的脸,捏得他哇哇直叫。
      “跟谁玩过你都不认识,哪来这么多刨根问底?”

      一轮酬酒过罢,姬发转头,看见下首最要紧一座空着。四下瞧瞧,却见雷震子远远地正蹲在台阶处,与杨戬那只宠物狗不知交流些什么。一人一犬,皆是后腿蹲坐,前爪踞地,姿势如出一辙。
      “咳咳,那个……王弟,雷震子!”姬发出声召唤,指了指座席示意道,“这边。”
      雷震子的性情与他外貌一般无二,充满原始的野性与质朴,对这人声鼎沸的明堂大殿不甚习惯。应声挠了挠头,走回席上,前爪踞地,蹲坐。
      “……”姬发无语了。
      “王弟在终南山上随仙师修道,修的都是哪些功课?这世俗人事,起居进退,桑榆之礼,仙师可曾教过啊?”姬发和颜悦色地问。
      雷震子摇头,如实道:“师父不怎的管我们。终南山上大得很,峰涧无数,平日也不知他在哪里,十天半月见不着一面。”
      姬发愣了一下,心道这也成?遂问:“见不着师父,习武修道都随何人?”
      雷震子乐了,答道:“炼气么,师父只教口诀,教自个修炼去。习武么,他倒是喜欢舞剑,隔三岔五便来传套新剑法……左挽一个剑花,右挽一个剑花,上阵打仗根本不管用,我才不爱学哩!”
      说着一本正经地还比了两下剑式,摒着张蓝彤彤的脸,竟把师父那神态仿得惟妙惟肖。哪吒口里的酒立时喷了杨戬满袖,在座师兄弟哄堂大笑。
      姬发摇摇头,难得的长兄风范上身,教诲弟弟道:“王弟,常言道‘尊师如父’,仙师与你乃有抚育之恩。想当年你上山时还是个婴孩,一餐一馔,要费多少心血方能养你长成?师父的玩笑岂是能开的?”
      雷震子把眼前的食器挨个端起来瞧瞧,尝了口烈酒,咂咂嘴:“师父才没喂过我饭哩,我吃狼奶长大的。”
      姬发差点以为听错了:“甚么?……狼?”
      雷震子搁下酒觞:“山里有狼,有熊,有猕猿,有獐鹿,哪个觅不得食?饿了向它们寻就是。师父就知道炼丹,吃饭指望不得他。”
      姬发深吸口气:“与豺狼虎豹夺食,万一伤了性命……岂是闹着玩的?!”
      “唔,它们不敢,”雷震子指了指自己,淡定地道,“老子是头狼,莫说狼群,满山走兽都要听我的!”
      “……”
      “从有了这对翅膀,天上飞的也得听我的。”
      “……”
      姬发的脑海里霎时间有八百匹神兽结队狂奔过去。
      去他娘啊!——方外神仙们拐了良家儿童,就是这么养大的?!敢情当年是蒙我老爹来着,我弟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知道真相的哥哥眼泪差点掉下来,姬发脑内一热,险些就要冒粗话出来,问候一番昆仑门下!因瞥见相父在座,未敢。

      姜子牙微微笑,转个话头,赞许雷震子仙道有成,那擎雷御风的仙术昨日阵前一现,着实不俗。
      雷震子听得莫名其妙,回道:“弟子不懂甚么驭风之术。”
      姜子牙疑道:“昨日商军风术了得,若不是你来得及时,一双风雷翅镇住罡风,我军难保周全,怎说不懂?”
      雷震子道:“弟子翅上的风雷二术是师父点就,弟子道行微末,确不曾修炼过,没那本事。”
      杨戬已经猜着几分,插道:“若不是法术,多半就是法宝了。师弟可带了甚么灵宝法器下山?”
      一语点醒,雷震子回想片刻,露出个恍然的表情,伸手往怀里去掏,掏出皎白色一枚真珠,呈与师叔。托在掌中,毫光闪烁。
      “就它了,”雷震子回忆道,“下山那会儿,半路遇到个跨狮子的道士,叫做甚么金鳌岛十天君的,凶神恶煞,呼风唤雨,法力大得很。弟子本想跟他干上一架,谁知又冒出来两个道人插手,更不讲理!”
      “那不讲理的道士祭出这枚珠来,狂风飞砂立时全停住了,那凶道士怒了,叫那道士不要插手闲事,那道士就说那凶道士未必有本事不叫人插手,那凶道士说那道士说他没有本事不叫人插手这话狂得没边儿,那道士……”
      姜子牙听得简直啼笑皆非,止住道:“你只说,最后怎样了?”
      雷震子道:“那道人将珠子给了弟子,捏一撮土,一招土遁就把弟子卷走了——不知他们后来怎样。”
      姜子牙点头沉吟:“果是截教门下发难……但不知,赠此宝者是昆仑哪位仙人?”
      哪吒取那珠来细观,只见清光澹漾,似是锁住了一团风雪在珠内翻涌不息,虽静却似动。太乙真人素擅抟宝炼器之术,哪吒耳濡目染,略知一二,当即疑道:“定风珠?”
      “应当是,不认一认?”哪吒将珠子递给杨戬,杨戬未接,只看了一眼,笑道,“说不定还是熟识。”
      法宝通灵,凡被祭炼,需经炼化者九息九转,真气灌注,与之神识交映,难免留有蛛丝微痕。哪吒深吸口气,凝神持之,定风珠自内而外透出一丝似曾相识的熟稔气息。
      哪吒摊开手掌,哭笑不得:“我知那不讲理的道人是谁了——”

      时光倒流,回到两日之前。
      雷震子脚蹬天,头望地,风雷飒飒,霎时已过千山茂林。斜刺里忽地有道黄影闪过,雷震子收不住翅,一头撞上,连人带棍自半空中掉下。
      “他娘的!”雷震子灰头土脸爬起来骂道。
      来者乃一道士,黄脸黑髯,戴五岳冠,穿大红八卦鹤氅,骑一头黄毛狮猊,气势巍峨,态度却甚凶恶,见雷震子道:“汝是何方怪物?!敢拦本道!”
      雷震子听见叫他“怪物”,大怒,来回呛了三言两语,抡棍就要开打。那道士冷哼一声,翻覆手之间,平地声如牛吼,风卷似练,只须臾工夫已把对方裹在迅疾风涡当中,形如囊中猎物。
      雷震子被卷得头昏眼涨,手脚束缚,使不出力气,在那厢直想骂。忽而竟觉风势弱了,耳目渐渐清明,抬头看时,只见一颗通明白珠悬耀当空,放出华光,光纹层层如清波绽漾。方圆数里转眼间厉风隐退,重现一片天清气朗,彤云照野之色。
      “——千年修为,云渊道行,对一区区小童却下杀手,道友当真好颜面。”
      峰峦间有人出语讥诮,其声琳琅,清扬似水。红衣道人乃是见惯世面的,见有人插手,也只微微一笑:“道友好法宝。”
      山巅百丈松下站着两人。说话那人一身白衣,宽袍广袖,仙姿道骨,看面相貌似三旬上下,双眉淡然,面目俊雅,观之难忘。只是一副脸色冷冰冰,颇有几分谁人也不鸟的傲慢,不令人喜。
      旁边那人青色道服,丝绦麻履,以一根青玉簪插于发间,发髻齐整一丝不乱,除此外全身再无半点装饰,简淡到极致。孑然而立就如一壁山石,一泓清水般,气息渺无,仿佛根本无人存在似的。

      红衣道人见是两个年轻道者,心下便生轻慢,对那定风珠也并不忌惮,依旧端坐狮背上:“贫道金鳌岛炼气士董全是也。这小儿仗有一对风雷翅,冲撞贫道,喊打喊杀,贫道不过略施训诫,教他懂些规矩。道友不相干的,还请行路罢了。”
      白衣道人听见金鳌二字,略一沉吟,问道:“东海金鳌岛,莫不是碧游宫无当圣母门下众仙仙府?”
      董全面露得色,捋须笑曰:“正是。我辈金鳌岛十天君之名,道友也有听闻?”
      白衣道人冷冷答道:“没听过。”
      董全被直接给个没脸,登时气得不轻,怒瞋二人!白衣道人视若不见,又问雷震子来历,雷震子答了,白衣道人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终南山玉柱洞门下。果真有其师必有其徒,师徒一般没个准成!”
      雷震子登时怒道:“我师父乃大成得道上仙,你知甚么,也来乱讲!我与这老道理论,不干你二位事,没事的快走,莫来妨碍老子打架!!”
      “口气倒不小,”白衣道人嗤道,“要走也该是你。”用手一指,悬浮空中的定风珠光芒敛去,流星似地坠入雷震子怀中,言道:“此物你也带去,自有用处,就当是贫道送他西岐城一件见面礼。”
      “谁稀罕哩……”雷震子捏了捏珠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喂你作甚?!喂喂,老子不走!临阵脱逃算个毛……毛毬哇啊啊啊啊啊——”
      聒噪家伙被一指土遁干脆利落地遁走,尾音遥遥消逝于天际彼端,碧落长空白云缕缕,世界顿时清净了。

      董全冷眼旁观,呵呵冷笑:“道友一意孤行,岂不闻明珠弹雀,反为不美?既然执意放走那狂徒,还请给贫道留个交待才是!”
      白衣道人反问:“若那童子落在道友手上,道友打算如何交待?废他修行,还是取他性命?碧游宫万仙朝宗,山容海纳,三教谒敬。都似道友这般斗筲之器,好勇斗狠,枉听圣道,也不怕坏了贵教盛誉清名?”
      董全等十天君素来倨傲,今被如此诘斥,霎时无名火大动,怒道:“尔有何根基,也敢妄评吾教,抬出碧游二字压吾!莫非以为我无乾坤手段怎地?”
      白衣道人淡淡地应了声“不敢”,不再理会,回头对旁边青衣人道:“走罢,莫让师兄等久了。”
      青衣道者点头道:“好。”
      董全被人视若无物,自讨个没趣,一张黄脸恼得通红,如同熟透的柿子般,遂将座下辔绳松开,密诵咒诀,喝声“起!”金毛狮猊四足生风,红光缭绕,霎时腾在空中。滚滚玄黄风雾中,狮兽骤然化出数个分/身,左右八/九十来张大口一齐张开,来衔两名道人。
      青衣道者首当其冲,微微皱眉,不闪不避。半边身子被那狮兽的巨大利爪剐过,眼看就要血肉粉碎,实则却如水中倒影一般,青光微漾,抽刀断水,水自流光,任由狮爪自虚无缥缈的身体里穿透,呼啸落空。
      董全微讶,定睛再看时,那一袭青袍依旧立在原地,衣袂随风,神态如故,半步不曾移动过。
      ——步日月而无影,贯金石而无碍,太虚同体,天人归一,此人竟有如此道行。董全心下也不免暗生赞叹。
      狮兽扑击落空,转身摇头剪尾,低吼数声,此时才得看清真貌——周身鬃毛皆金,目睛碧绿,竟是只杀气腾腾的九头狮子。
      白衣道人双目倏然一睁,抚掌笑曰:“这却少见!奇兽得道,堪比龙麟,只是未修正道,着实可惜了!”
      董全负手而立,傲然道:“我这狻猊儿也算久修成真,负阴抱阳,岂是鱼龙麒麟可比?道友既看不上我派门道,无须谦讲,还请赐教了!”

      白衣道人迎风扬袖,微微白炁如细丝般飘出,凝气成形,平空化作一道银白锁链,自足下逆绞而上,顷刻间便已缚住九头狮子。那狮猊暴怒,左右奋争,风沙大作。道人只轻轻一扯,庞然巨兽好似断线的风筝般,轻而易举就被擒了过去。
      道人以缚龙索拿住狮猊,望地上一掼。手指间光华流转,投下五色光芒罩住狮猊,光芒渐缩渐小,直至数寸之径,被道人提在掌中。原来是颗五色颇黎珠,珠内自成乾坤世界,无边涵容。九头狮子被收在其中,渺小一只,兀自张牙舞爪,瞧着格外好笑。
      白衣道人收起五色珠,拱手作礼:“承让。此兽煞气过重,存留世间必成业障,贫道暂且收了,管教几日。道友若是有心,三十年后再见,自请领回便是。”言罢,拂袖而去。
      董全颜面扫地,失魂落魄,想不到自家神兽竟如雏狗木鸡般,如此轻易被人降服。但已知眼前二人皆非等闲之辈,只得压下怒火,勉强揖了一礼:“贫道道法微浅,无话可说,请问道友仙号,是哪座名山,何处洞府?改日才好登门造访,寻这无知畜生去。”
      那道人略一犹豫,顿步转身,一双元青色瞳子的中央透出两点清灵浮光。
      “昆仑玉虚门下,乾元山金光洞,忝称真人,道号太乙,恭候尊驾。”
      旁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青衣道者亦打个稽首:“贫道陋地玉泉山金霞洞,道号玉鼎。”又随手一指太乙真人,补道,“这祸害的师兄。”
      董天君哑巴吃黄连,欲哭无泪。

      终南山主峰峻起,高入云霄,藤缠桧柏,青梅在枝。两位道人拂云步翠,拾级而上,看不尽的空谷幽景。
      “真自在,”太乙真人撇开山路松枝,叹道,“徒弟的小命险些都要被人交待了,做师父的到现在不见露面,早知如此,我们何必费心管他家闲事?”
      “管闲事的是你,我没有。”玉鼎真人随口应道。
      太乙真人也不在意,笑道:“我知你要说甚么,又说我不修淡泊,与人争胜,那又怎样?我可没你那冰山性子。——对了,方才说谁是祸害来着?”
      山路上青苔离离,玉鼎真人简短地答道:“你。”
      他的性格一贯疏离淡漠,仿似古井深澜,自修道以来数千年,从来难见喜怒欢悲。太乙真人与这师兄熟到不能再熟,被风轻云淡地挖苦一句,想黑脸倒也黑不下来了,瞋目斜睨,一笑作罢。
      又惋惜道:“之前你那徒弟下山,也未告诉我一声,那定风珠原本还想送他做件践行礼,这回倒好,白便宜了终南山的愣小子。”
      玉鼎真人摇头道:“他下山也没几日工夫,不是甚么大事。你这素性总是改不了,护短小辈也护得过分了……倒是你那小徒,投在周军营里如何了?”
      太乙真人被问到徒弟,顿时没了好气:“少跟我提那小混蛋!没大没小,无法无天,离了我眼前,这天底下他还怕谁?这两年不知怎生给他子牙师叔找麻烦呢!”
      玉鼎真人心道,这却怪谁,拜你所赐罢了……抬头忽见山路尽头,大片葱茏树色前,一道人飘然而立,手携水火花篮,朝来客稽首作礼:“二位师弟久违矣!”
      此人正是终南山玉柱洞道德真仙云中子,玉鼎与太乙双双还礼:“师兄请了。”
      云中子最是爽朗性子,直截了当问道:“方才是谁在背后谈论贫道师徒,说是一般没个准成?”
      “耳目倒灵……”太乙真人哂道,“师兄有何见教?”
      云中子大笑:“祸兮福倚,福兮祸伏!也教他们小儿吃些苦头,他方能知晓三千世界,天外有天。岂有个个都似你家,只把徒弟娇生惯养的?”
      太乙真人不以为然,随口辩了两句。三位真人谈笑风生,举步山径,溯溪流而上,不一时已至峰顶上善池前,百草葳蕤,无尽山景尽收眼底。
      玉鼎真人此时方才问曰:“师兄传信我二人前来终南,不知师尊有何吩咐?”
      昆仑诸仙人中,以云中子最精法阵,太乙真人最擅炼器,玉鼎真人九转玄功臻至,金木水火万物贯通。商周之战既起,玉虚宫敕书三人同至,必有非常缘故。
      云中子不言,只向花篮内取出一束云篆丝帛,立于崖前,挥手抛出。丝帛铺开,愈展愈大,竟成千百丈尺幅,飘飘荡荡落向山坳。甫一落地,即刻没入不见,方圆十数里的山坳间浮现一派金光,间有无数缕金红色光纹升腾流转,造化阴阳,凌空自成太极符文。
      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九宫八卦,八方金光炽盛,与万壑松涛相和,青云浩荡,万里天光。三位真人敛容正色,默然注视着眼前景象。
      云中子面向昆仑方向,遥空肃敬一拜。
      “谨领玉虚法旨,敕炼通天神火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昆仑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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