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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战场机锋 ...


  •   闻仲全未料到姬发所问是与战事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歪题,静了片刻答道:“西伯侯说笑了,老夫遁入道门百余年,尘缘血脉早已断绝,更无家眷,天下人皆知,何故多此一问?”
      无数道目光像围观傻子一般地投来,姬发无视之,问道:“太师虽无高堂、妻儿、兄弟手足,天下万民却有,太师清净一身,可知何谓丧亲之痛、蚀骨铭心?骨肉亡,手足断,伉俪夫妻天人永隔,太师可曾亲身体会?”
      闻仲目光一冷,开始明白了姬发用意。
      姬发毫不留余地,继续道:“太师方才质问西岐何故敢行悖叛,太师可知我父忠君直谏,被囚七年,我兄长代父赎罪,醢尸惨死?太师质问武成王背弃君恩,可知君欺臣妻,摘星楼上贾夫人、黄贵妃因何屈死?”
      “天子荒淫,宠妖妇,信谗佞,为一己行乐,穷天下财力而建鹿台。数万征夫尸骨填于台下,朝歌百姓流离失所。太师亲率三十万大军西征,今日三军将士俱在,太师敢不敢回头问一句:谁人家中无徭役、未抽丁,几家妻儿老小尚得团聚?!”
      ——反守为攻,好厉害的反诘!若非战场敌我,闻仲登时也要为这对答喝彩!

      “太师纵论三纲五伦,曰君臣义,曰父子亲,曰夫妇顺。天子纳苏氏之女一十六年,两位嫡嗣殿下被诛,东伯侯姜桓楚醢尸,南伯侯鄂崇禹枭首,老丞相商容撞死九间殿,王叔比干横遭剜心,多少大夫死于炮烙虿盆?请问太师,诸臣有何罪过,罪在不赦?”
      闻仲已知姬发必再发难,却仍长叹一声道:“忠臣直谏,皆无罪。”
      姬发谢过太师:“吾等臣子诸侯,视天子为君父,姬发斗胆,敢问君之仁德何在,父之慈心何在?天下万民,尊奉天子元配为国母,敢问元配中宫姜王后,如今又何在?!”
      环环相扣……姬发相信以闻仲为人,无论怎生动怒,也绝不会颠倒黑白,罔顾善恶。
      果然,闻仲道:“天子失政在先,杀妻诛子,近馋远贤,有负于宗庙社稷。西伯侯敢言尽天下人心声,老夫敬佩。”
      姬发欠身,口称“不敢”。闻仲继而又道:“然则天子为万国之元首,君纵有过,臣可谏,岂可逆叛?又岂可狼豕野心兴兵作乱,妄图取而代之?!”
      姬发摇头:“太师又错了。我西岐不曾派过一兵一卒,或助诸侯起兵,或犯五关要隘,所谓覆军杀将,亦不过为自保而已。姬发恳请老太师——”
      姬发于马上拱手过顶,再揖致礼,言辞十二分恳切,求道:“请太师暂回鸾辔,各守疆界,三军身无披甲之苦,百姓不受惊惶之灾,岂非福祉?姬发代西岐一方臣民,恳请太师直谏君王,重振朝纲,来日八方息兵,万民安阜,普天之下幸甚至哉——!!”
      姬发一鼓作气把话说完,才敢悄然呼出一口气息,发梢处汗珠滑落。
      出乎意料地,闻仲不愠不怒,饶有意趣地打量姬发片刻:“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圣人将动,必有愚色——果然言之有理。”
      姬发听得一愣:“甚么??”
      闻仲直截了当问道:“西伯侯一番缓兵之计,是自己的主意,还姜丞相授意?”
      姬发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心里骂声“他娘的!”
      到底姜是老的辣,他姬发穷尽所能舌灿莲花说到口干舌燥,却被闻仲只一句话道破了企图。
      “西岐连年扩张疆土,厉兵秣马,只为静待老夫劝谏君王?”闻仲冷笑一声,正色道,“老夫今若回兵,来日西岐羽翼丰满,欲穷殷商举国之兵力,只怕已再守不住疆界!!”
      谈判破裂,姬发下意识地回望相父,姜子牙未动声色,只略微颔首,示意到此为止。姬发摇头叹息:谈不拢,那便打吧——

      闻仲目光微动,金鞭指向杏黄幡下:“黄飞虎出列,老夫有话问你!”
      黄飞虎催五色神牛至阵前,长枪挂于鞍下,欠身致礼:“末将自别太师,不觉数载,今日再会,有生之年方得以向太师请罪。”
      “哦?”闻仲露出一丝玩味,“何罪之有?”
      “飞虎受教于太师三十余载,蒙太师托付国事,殷商朝纲沦丧至此,我未能谏阻,是罪一;当日反出朝歌,太师远在东海,与太师不辞而别,是罪二;今日两军见阵,我辈与恩师刀兵相向,是罪三也……”
      我于太师面前有罪,于殷商,却始终问心无愧。黄飞虎鼻腔里瞬间涌上一团酸涩,再抬起头时,闻仲仿佛看见了三十年前一个容颜明亮的男孩子也是这样跨坐马背,笑盈盈喊:“太师!”额上汗水晶晶亮。
      三年来压于胸壑的怒火就如潮水般退去了,追究君之失抑或臣之过,忽然间都已经索然无味。他此生最中意的两个学生,到头来,只能以决裂结局。
      闻仲喟然长叹——
      队列里黄天祥听得不服,悄悄扯了扯大哥:“这个闻太师跟父亲有甚瓜葛,父亲怎么好像惧他的样子,还要向他请罪?”
      “大哥三岁就离家了,陈年旧账你们都不清楚,我怎晓得?”黄天化心不在焉地道。
      若是仔细回忆一番,三岁前黄天化却是见过闻仲的。当年的老爹还是青葱小伙一枚,头回当爹,意气风发,有事没事儿就爱把儿子扛在肩头,王宫、兵营、公侯府第……一大一小两枚帅哥活似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四下里招摇,嘚瑟到不像话。
      “……往事已矣,罢了。”只听闻仲道,“王师既伐西土,必不纵叛逆者一人。你武成王既出自吾门下,一朝背弃君恩,投敌叛国,老夫必定亲手收拾局面,以正国法!你今日只回答老夫一句话——敢应战不敢?”
      言下之意,杀机已伏。黄飞虎深吸一口气,拜礼:“太师曾经教导:为将者,将身许国而忘其家,饮马当敌而忘其命。在商如此,在周亦如此,受命斧钺,不敢生还!”
      闻仲心底难掩一丝酸楚,却仍赞道:“答得好!”
      到底是老爹……黄天化嘴角翘起牵了牵,在心里感慨,若是换成自己,一方至亲家人,一方却是恩师,生死相搏,自己该选择站在哪一方?
      我决断不了,黄天化心道。

      “匹夫黄贼!下马受死!”
      西岐上下刁诈诡辩,闻仲尚且泰然,商营麾下诸将却多有犷悍武夫,脾气火爆,早已按捺不住。骂阵者有之,请令出战者有之,声势起伏,商军阵营一时如同沸开了锅。
      当先一员武将立马阵前,手挥板斧,指向周营,从“泼才姬发”直骂到“姜尚老贼”,连死人也没放过:“姬昌老匹夫,早有反心,故作忠良蒙蔽朝廷......你兄伯邑考淫心贼胆,狎亵天子内宫,全不知廉耻......!!”
      姬发陡然一震,脸色瞬间变成铁青,怒吼道:“闭嘴!!”
      兄长的死,是姬发心底永远愈不合的那道血口,触不得的逆鳞。西岐当家人当即手上一抖,下意识地回手拔剑,就要劈死眼前这贱厮。
      闻仲面色也显不悦,喝道:“王豹退下,休得胡言!”
      那王豹正骂得起兴,哪知好歹:“乱臣贼子,大逆不道,自取灭亡!老爷今日就要剁你西......”
      下个字未出口,王豹双目惊恐地瞪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喉咙间鲜血狂喷,发出嗬嗬嗬含混数声,继而脖颈一歪,就于马背上断了气。
      紫焰长枪的锋尖自他咽喉穿透,寒刃映日,血珠汩汩而下。
      ——哪吒。
      “嘿,”姬发激动得两眼放光,击掌道,“杀得好!”
      商周两军恍惚只看见战场上有道红影一闪,一员悍将在自家阵中被人眨眼间一招毙命,偌大战场立时安静了下来。
      “道兄真修之士,怎不知约束部下?这种嘴贱厮类,我替道兄管教了,不谢!”
      哪吒轻松笑道,脚踏风火轮,手腕一扬撤回兵器,那王豹的尸体直挺挺扑于马下,正跌在墨麒麟跟前。
      姜子牙于闻太师面前尚且自称“卑职”,姬发、黄飞虎见闻仲亦不敢造次,哪吒一介小辈,如此言行无礼至极。闻仲面如霜寒,已然震怒。
      “你也是道门弟子?报上名来。”
      “姜丞相师侄,玉虚宫三代弟子,乾元山太乙真人门下,姓李名哪吒,道兄请了!”
      闻仲乃碧游宫下第三代,哪吒有意提醒闻仲,姬发武成王与你须执晚辈之礼,小爷可不必。要论辈分压人,哪吒心底笑道,我怕你?
      然而闻仲微眯双眼,打量他片刻,忽问道:“陈塘关昔日总兵李靖,是你何人?”
      哪吒意外地愣住了——这个名字生平最听不得,登时阴沉下脸色,冷冷回道:“何人都不是,少跟我提那老小子!!”
      闻仲伸手抚了抚墨麒麟头顶,笑道:“李靖确是将才,只可惜生子不肖。他第三子当年在东海之滨生事,触怒龙神,以致陈塘关暴雨七日,生灵涂炭,险成汪洋——看来就是你了。”
      周营中金吒、木吒同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事情要大!
      哪吒太过轻视闻仲,轻视了一个庞大帝国的支撑者对于国土的掌控。陈塘关乃殷商东北关防要隘,总兵挂印,忽生变故,闻太师本就是道门出身,又岂会不查不知?

      “太师千里迢迢来了西岐,要战便战,何必学妇人嚼舌,哪来这许多废话!”哪吒全然已没了好气,染血长枪凭空划过一道弧线,有意无意地,点向闻仲本人。
      杨戬远远地一笑,摇头道:“太张狂。”
      闻仲只淡淡道:“你西岐主帅尚未发令,两军阵前,轮不到你黄口小儿坏了规矩。退下。”
      随即吩咐左右:“擂鼓。哪位将官走马,与我拿下姬发姜尚?”
      左哨一将赤发蓝颜,貌甚凶恶,名唤邓忠者应道:“末将愿往!”抡开开山巨斧,见哪吒正挡于前方,旋兜头一斧劈下:“小儿让路!”
      哪吒把枪横空上架,紫焰火尖枪极韧,枪身弯成一弧,随即卸去了巨斧力道,将其反弹震开。哪吒冷笑一声,风火轮如电光破空,倏然掠过邓忠,直取闻仲。
      这一式突袭灌注全力,来得刁钻且又极其狠辣,左右诸将救之不及,大惊。闻仲面不改色,略略一瞥,左手禁鞭挥出。枪鞭相交,哪吒瞬间感到一股排山倒海之力压来,竟招架不住,被那禁鞭尾力扫在肩头,登时连人带枪被扫下风火轮。
      哪吒反应极快,落地之际单手撑地,身体立时借力拔起,饶是如此仍消不去跌势,反身重重摔于地上,红绫迤逦,贴地擦出去二三丈远方止,一口鲜血喷于黄沙间。
      哪吒乃西岐一等一战将,被闻太师轻描淡写一鞭,竟毫无招架之力。周营上下登时骇然色变!

      姜子牙即令擂鼓进兵。邓忠直冲周营中军,黄飞虎怒道:“放肆!”举枪拦下。那边南宫适、武吉迎住张节、陶荣,六员战将三对交锋,锋烟大作。
      闻太师左右哨四将已出其三,第四人辛环天生异相,把肋下肉翅一展,飞起半空,手持锤钻竟望子牙头顶打来。黄天化“啧”了一声,学他老爹道:“放肆!”玉麒麟腾空而起,锤钻相磕,火星迸溅。
      “鸟人!”半空风声呼呼,那辛环姓名也未通一声,尖嘴獠牙,容貌甚是狰狞,黄天化不悦道,“你谁啊?”
      闻仲既已见过哪吒,又见黄天化坐骑乃得道玉麒麟,知今日周营道门弟子尽出,遂抖缰绳纵开墨麒麟,御风雷,祭起雌雄禁鞭。禁鞭原是两条蛟龙所化,按阴阳分二气,凌空立显龙形,云吟风啸,一鞭抽向姜子牙,一鞭直扑姬发。
      杨戬一骑跃出,长枪上挑,枪尖凝聚一点清光真气,挑向龙颔。虚空中的蛟龙正中要害,罡风激荡,霎时龙形消散,盘旋片刻复又重聚,伺机而动。
      闻仲远远望见,眉头一皱。
      四不相堪堪后退了两步,姜子牙执剑在手,回头呼道:“本相无碍,金吒木吒保护武王!”
      鞭势骤落,金吒举宝剑架住,却怎是对手?当场被震翻在地。木吒飞身挡在大哥身前,吴钩双剑齐出,倚仗这九宫仙山不世所出的一对神冶锋锐,硬碰硬勉强挡下。
      战场杀机,瞬息万变。几道鞭影过后,龙须虎带伤,韩毒龙带伤,金吒败,木吒败,哪吒败,黄天化败!
      周营赫赫二十四员战将,除却杨戬,竟无人能挡闻仲一鞭。

      杨戬见诸师兄弟虽伤,并无大碍,嘱道:“守住中军,万不可离开大王师叔!”银合龙驹旋即破空,马踏兵刃,直冲商阵。
      哪吒才上风火轮,杨戬已到身旁,问道:“伤得怎样?”
      哪吒方才呼吸吐纳过几次,自知未伤要害,呸了口血沫答道:“外伤,不碍事!”
      杨戬终于松了口气,点头:“我挡下闻太师,你先退后阵去,保护师叔和大王。”
      “不去!”哪吒于十万人阵前败得干脆,众目睽睽,窝一肚子火气,怒道,“此仇不报……”忽听龙吟声至,闻太师禁鞭凌空已罩在两人头顶。
      “躲开——!!”
      杨戬单手提起哪吒向后抛去,后者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周身全被蓬勃的云水气息席裹,身不由己,眼前一花,人已在数十丈开外。
      只这毫厘之间的差池,杨戬已经来不及避开险境,被雷霆万钧的鞭势当头罩下,正中顶门,星火飞溅刺目。
      哪吒远远地目睹这一幕,脑中顿时全成空白!
      ——杨戬死了?!……战场上响彻云霄的喊杀声嘶鸣声,刹那间全部消逝远去,听不到了,哪吒亲身领教过禁鞭何等威势霸道,心底冰凉地想:我害死杨戬了??!!
      下一刻,却见杨戬枪如凌空飞虹,挑向闻仲,那禁鞭一击全然未理,毫发无伤。
      闻仲骇然吃惊:西岐竟有此等异人,安得不反?!
      杨戬走马回枪,眼眸中杀机一闪而过。
      这这这……这算怎回事儿?!哪吒回过神来,周围消失的刀光剑影种种喧嚣,重又回来了。喘口气,抚了抚胸口……小爷早就说过嚣张的帅哥什么的最讨厌了啊!呜呜呜,吓死我的小心肝了!>_<

      “大王退后!”
      “师叔留心!”
      闻太师横扫西岐众将,商军趁势,潮水般涌向敌阵。两军金鼓大作,战车、战象驰骋纷沓,飞凫旗色如血染。
      万支兵戟嗜血嘶鸣,一方天地为之色变。
      一架战车被巨象甩向半空,轰然落地,支离破碎的残骸距离四不相仅仅数尺,激起烟尘蓬飞。左右将官惶急地上前护持,姜子牙喝令道:“退下!”
      哪吒心情甚是不爽,刚好拿这畜生出气。长枪倏然划出一道紫色流光,飞箭般穿透了巨象脖颈,庞然大物跌跌撞撞奔至杏黄幡下,隆然倒地。
      然而御象的并非象奴,却是实打实的商军战将,借势一跃而起,拼尽毕生全力,扑向近在咫尺的西岐主帅。
      “姜尚受死——”
      “二哥!”
      雪亮锋芒凌空飞过,哪吒伸手捞住,飞身踏上战车残辕,单膝点地,瞬间血光飞溅。
      “哪吒!!”姜子牙惊呼一声,商将手中长戟刺穿哪吒右肩,硬生生被截停在他眼前数寸处。锋尖滴血,血肉为盾。
      “哇哈哈哈哈,找——死——”那商将认得哪吒便是方才阵前杀将的嚣张小儿,纵声狂笑,抖手欲抽回兵器,不料那戟被哪吒单手握住,就如生了根一般纹丝未动,不由大惊。
      “就这丁点儿本事……?”哪吒嗤笑一声,左手吴钩剑挥出,那商将顷刻身首分离,人头连带战盔拖出一路血线,飞旋落地。
      “二哥,谢啦!”哪吒起身,右手拔出带血长戟,掷地,将左手的兵器向后一抛,继而收回紫焰尖枪在手,目光居高临下,扫过眼前蜂拥的敌军,喝道:“下一个!”
      木吒接剑在手,吴钩剑双锋齐掠,将当先驰来的一员商将连人带马劈作两爿,而后淡定地回了句:“不客气~~”
      冲锋陷阵的商军全体欲哭无泪,险些哀嚎——!这姜尚老儿究竟养了一群什么门人弟子?看起来个个清秀斯文、人畜无害的,怎一动起手来,全都是些个杀人不眨眼的货色啊啊!

      姜子牙观战场局势开阖,眉宇渐渐凝重。
      “武翼战车出列!五乘一伍,每乘只留八名军士,架绞车连弩,先破敌军象阵。”
      “青、白两军,各出左右翼抄袭;皂军策应,士兵散列,随战车进兵分隔敌军,令其全军不得呼应!”
      箭矢如雨如蝗,横冲直撞的巨象受阻,势头终于滞了一滞。
      千军万马中,有道黑影骤然闪过,一瞬间凌空越过战车车顶,四足探地,竟比飞箭还要迅疾三分。
      那黑影落地即长,身形化作熊罴大小,首尾足有丈余,面对商军头象露出森森利齿,随即昂头长嗥一声:嗷~~~~~呜————
      “这、这他娘是甚么妖怪……”西岐众将也看得呆了,姬发被围在人堆里,好奇地张望着,“……犬神?这阵仗,莫不是把岐山山神也给惊出来了?”
      “若是区区一个山神,咱们还真不看在眼里。”哪吒兴致勃勃地远观黑色巨犬,随口答道。
      只有远处一人听见这熟悉的狼犬嗥声,出乎意料,心中乍然一动。
      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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