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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变服之灾 ...

  •   一个时辰后,武成王府。
      “吾儿,你可算是来了!”
      “父亲!”
      “天化孙儿……”
      “爷爷!”
      “大哥,想死你了!”
      “四弟!”
      “贤侄啊!”
      “二叔!”
      ……
      黄家人丁兴旺,上至老太爷黄滚,下至黄飞虎拜把众兄弟,黄天化一一见礼、叙旧,厅中热闹非凡,堪堪欢闹了个把时辰才停歇。
      黄天化乃天生将星,三岁那年在府中后花园与军士打架,顶上罡气直冲云霄,恰逢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无所事事,足踏祥云路过朝歌,见下方红光生发,掐指一算:呀!机缘适逢,合该贫道赚个徒弟!连招呼也未打一声,愣把人家好好个孩儿拐入了深山。
      入山伊始,黄天化怒发冲冠,嚎啕大哭要回家,清虚道德真君随手一指山路,笑道:勤练本事,有朝一日赢得了为师,就许你下山回家。
      黄天化自从出生起就被他爹扔在军士堆里摸爬滚打,胸中豪气万千,抹一把鼻涕眼泪,奶声奶气吼道:等老子长大了,揍、死、你——!!

      黄府这边,老太爷黄滚自幼爱此长孙,后竟无故失踪,直教老爷子心痛欲绝,今见孙儿回家,喜上眉梢,立即吩咐大排筵宴,合家欢聚一堂。
      黄天化入山修行只忌荤,未忌酒,今与父亲兄弟重逢,开怀畅饮,空酒坛子喝了满地,醉眼朦胧辨不清菜肴,荤的素的管他娘的,一并抓来吃了。直闹至夜半,与众人横七竖八躺于殿上,鼾鼾睡去。
      次日日出,武成王黄飞虎便将长子收拾整齐,先行入朝见过武王,再至相府,向丞相请令出战。

      黄家父子踏入相府大门,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黄飞虎身长九尺,气宇轩昂。黄氏一门世居朝歌,却不知从祖上何辈起,混入了边疆异族的血统,直传至黄飞虎方才显山露水,令这殷商第一武将眉似远山扬峰,鼻若悬瀑通直,双目深邃如雕凿,由额角至下巴,一应轮廓线条无不转折明晰,刚毅如削,足令观者赞叹。
      他身后长子黄天化,身着大红团龙袍,外束连环金锁甲,飞焰冠束发,金抹额齐眉,腰间结绦扣玉带,举止色相,活活便是个少年版的黄飞虎。露齿一笑,一种立于雨过天青阳光下亦无瑕疵的英俊。

      黄飞虎先行入殿与丞相议事,黄天化与众门人师兄弟,连同自家兄弟天禄、天爵、天祥,一并候于院中。打眼看见哪吒,也不见外,手臂一抬,笑嘻嘻圈上哪吒肩头。
      “昨日就听父亲说,当年反出五关路上,多亏太乙师伯门下的小师弟出山救援,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昨天城楼上见了,我还当是个女孩儿来着~~”
      哪吒当场黑了脸——他自从莲花中化形重生,下山入世,时常被人雌雄混淆,于是腹内暗骂老子堂堂一员先行战将、大好儿郎,怎就跟小娘们扯上关系了?!有眼无珠的!!
      当即三指并力,二上一下,扣住黄天化那只不安分的手腕,冷冷推开:“非礼勿动,黄公子烦请手别乱摸。怎么,清虚师叔门下的小徒弟,连个长幼次序都没学过?”
      “咦——”黄天化堪堪撤回准备去挑师弟下巴的那只爪子,转眼瞥见对面金吒木吒天禄天爵天祥一溜人马,冲着自己丢眼色的丢眼色,努嘴的努嘴,个个不是杀千刀般凛然,就是幸灾乐祸嘴脸,当下好生不解,只得问道:“敢问师……李公子年庚?”
      木吒接话道:“我们三弟是己巳年露月里生的。”
      “己巳年冬?哇哈哈哈哈……”黄天化仰天长笑,“比我们家天爵还小半年,老子年长你四岁哩,叫师兄!”
      哪吒大怒回敬:“老子入师门还在你之前哩,谁是师兄?”
      “哦?”黄天化挂起一个松散的笑容,“何时何地入的师门?”
      哪吒冷笑:“落地第二天,陈塘关我家里,有何见教?”
      黄天化摸了摸鼻梁,笑得深沉:“师哥今年一十九岁,明年行冠礼,三岁那年在后花园里被清虚老道拐带上山,至今刚好十六年。”伸手拍拍哪吒的脸,“好兄弟,掰指头算算,到底谁入门在先?”
      哪吒气得就要跳脚,众人跃跃欲试正待劝架,武吉恰到好处地奔出大殿。
      “丞相点将,入——殿——”

      姜子牙端坐银安殿上,见众将鱼贯而入,黄天化于其中分外扎眼,五彩斑斓犹如一只帅过头的雄锦鸡,姜子牙不禁皱眉。
      “天化,你原是道门出身,下山才不过一日,因何就变了锦衣华服?师叔我身居相位,尚不敢忘昆仑之德。”命武吉道:“取根丝绦来,与他把那腰间玉带换了。”
      黄天化称谢,系了丝绦,回道:“师叔不必多虑,弟子入道门之前却是将门,今退魔家四将,乃是下山以来头一仗,故此以武将装束,一来是告慰太公与家尊,二来为扬我西岐军威。何曾敢忘本?”
      黄飞虎亦笑道:“原是末将爱子心切,才令他换了王服,丞相所言极是。”
      姜子牙颔首,又问:“魔家四将皆属左道之术,你可有把握制敌?”
      黄天化道:“师命指明,自有兵器相授,管他左道神道,何足惧哉!”
      姜子牙遂发令箭,命:“开城门,黄天化至辕门会战,哪吒领军压阵。你二人务必同去同回,谨慎为上!”
      “得令!”黄天化接令箭在手,满心欢喜,一时得意忘形,竟把哪吒当做透明的一般,哇哈哈哈叉腰大笑出门去也。
      黄飞虎怒道:“此子无状,合该家法管教!”
      黄天禄、天爵、天祥面面相觑,也觉尴尬,天禄开口打个圆场:“李公子,你别介意,我大哥他……他八成以为你已出去了。”
      哪吒指着华丽丽远去的背影,问:“你们家大哥,一贯都这么人来疯的吗?”
      黄家兄弟:-_- 0_0 >_<
      小天祥性情最直,与哪吒也最熟,讲起话来脆生生一字一句往外蹦:“别理他,他就这样,别说你了,我们还是他亲弟弟哩,唤我们照样跟唤狗似的!”

      魔家兄弟也不知触了何方霉头,连日诸事不顺。
      先是魔礼寿放花狐貂进城吃人未果,倒也不碍什么,接着魔礼红的心头至爱混元珍珠伞竟不翼而飞,可不啻于晴天霹雳!四人大惊失色:“吾兄弟上阵征讨,无往而不利,全凭此伞收了西岐诸件法宝,如今一朝丢失,如何是好?!”
      又急问巡营将校,追查奸细,众将苦道:“这中军大帐,便是红尘也飞不进来,焉有奸细得入?”军营内外掘地三尺,直闹得鸡飞狗跳,自昼入夜,仍旧遍寻不见。
      四将郁郁不乐,因此无心整理军情,魔礼红更是烦躁不堪,整日抱着酒觥帐中浇愁,兄弟们劝亦劝不住。
      老三魔礼海端了地水火风琵琶,凑上来问:“军务当前,二哥总这么灌酒也不是办法,若不然,兄弟给你弹个曲儿,解解闷?”
      魔礼红撂下酒杯,气哄哄怒目而瞪!
      魔礼寿忍不住道:“三哥这是存心消遣咱们来的?你那琵琶弦一拨,咱们都还有命在吗?”
      魔礼海讪讪道:“这不就是瞧你们无精打采的,逗个乐子嘛……”
      魔礼红恼道:“都出去出去,莫来招老子心烦!老四你也去,有这磨牙的工夫,还不如给你那花狐貂尽尽孝心去!”
      这一句话又勾出了魔礼寿的烦心事:花狐貂自从放进西岐城中去,回来后便冷冷淡淡,魔礼寿想不出怎生得罪了这神兽,每日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直把神兽当成祖宗般供着,花狐貂却依旧对他爱搭不理的。
      此时忽闻军中来报:“西岐城去了免战二字,派将辕门讨战!”
      魔礼红掷下酒杯,拔脚便往外走:“又敢前来寻死,老子正烦没人出气!取我兵器来!”

      旗门开处,西岐阵前踩火轮、绰长枪的哪吒四人早已认得,另一员跨骑麒麟的少年将官,却叫魔家兄弟着实吃了一惊。
      魔礼青扬声问道:“来者何人,通个姓名!”
      玉麒麟上,黄天化将两只八楞银锤左右分摆,散漫一笑:“尔等听清楚,吾乃西岐兵马副统帅、开国武成王黄飞虎——”
      魔家四将神色皆是一凛。原来四将征讨西岐数月,双方大队兵马沙场相见却只不过一阵。是役黄飞虎奉命驻守城池,不曾出战。魔家四将各祭法宝,火蛇风矛,天昏地暗,直杀了文王六位殿下,损周兵万人有余。姜子牙大败入城,随即挂起免战牌,倒海罩西岐,再未开城迎战。故而魔家四将西征前后将近一年,与黄飞虎却始终不曾打过照面。
      魔礼青疑惑不定,回头与兄弟商议:“我等昔日曾在黄飞虎麾下,征伐东海,彼时他已加冠有余,至今十来年光景,怎不见年岁增长,反倒成了少年人?”
      魔礼海道:“这却难说,黄飞虎年不过十二岁时,已是勇力盖世,天下无敌,在朝在野都传他不是寻常凡人,长生不老这等事,倒也不无可能。”
      魔礼寿亦道:“此人举止形貌与黄飞虎一般无二,我等不会认错,只是蹊跷太年轻了些……”
      魔礼青略一沉吟,毕竟不敢放肆,转身敛容行礼:“武成王在上,恕卑职魔家兄弟不能全礼!”
      “自东海一别大王,不觉十年有余。吾兄弟今奉王命,征剿凶顽。姬发与姜尚之流不守本土,杀大臣号令西岐,乃是自取灭亡,与吾兄弟见阵,屡战屡败,已是无计可施。今恳劝大王,及早脱离西土,随我等还朝,尚有希望求得天子一纸赦书,赦免黄氏满门。若不然,待践平城垣,玉石俱焚,那时大王岂不悔之晚矣?”
      对面的黄天化压根没理会魔家老大,掏了掏耳朵,长吁一口气,继续报完后半截名号:“——之长男黄天化是也!”
      魔礼青懵了:啥——?你不是黄飞虎??
      魔家四将面面相觑,被黄天化这小辈当众给了个没脸,转头又见旗门下哪吒笑得花枝乱颤那副德性,不由得三尸神暴跳,险些把鼻子都给气歪了。
      魔礼红当场气炸:“犬子小儿也敢猖狂,纳命来!!”
      这边哪吒忙提醒黄天化:“这四人武艺不弱,留心他们法宝!”
      黄天化摆了摆手:“兄弟,退后,师兄这双锤还未精熟,用起来收不住手,别把你给误伤了。”
      哪吒顿时气结,飞起一脚,光脚丫踹在玉麒麟的后屁股上:“赶紧滚吧你——”

      旗开拱手,麒麟发威。
      黄天化一双银锤使开,似流星往来,不沾尘埃。一人对战魔家四将,进退有章,毫无惧色。
      乖乖~~哪吒一边观阵一边摇头感叹,这小子嚣张归嚣张,一身武艺当真不是盖的哟……于是心中痒痒地盘算,来日定要与他较量一番!
      往来二十余个回合,魔礼青见难取胜,抛手祭出白玉金刚镯,一道霞光,直袭敌人顶门。黄天化于麒麟背上侧身避过,勒转缰绳,却不防脖颈上金链突然断裂,连带一物坠落地面。
      黄天化暗道:“糟糕!”纵开玉麒麟,不顾一切回头,双锤交于单手,一式夜叉探海,俯身去捞。微弱金光于他指尖上一闪而逝。
      “疯了吗?!别过去!”事发突然,哪吒嘶声力吼,然而为时已晚。
      金刚镯一击未中,空中打个回旋,光芒又至,竟中黄天化后心。黄天化兵器脱手,翻身坠下玉麒麟,生死不明!
      魔礼红转身曳步,执兵器便取敌将首级。
      “黄飞虎,吾今日就要取你儿子人头祭旗,教你西岐全城死无全尸!”
      方天画戟弯月锋刃,于朗朗日头下闪过一抹寒光。
      西岐阵中,哪吒踏开风火二轮。
      利刃携风劈至黄天化头顶,电光石火,火星猝溅,紫焰长枪已然架住画戟!
      哪吒双臂发力,挑开方天画戟,魔礼红蹬蹬后退数步站定。
      哪吒目光冷冷扫过眼前四将,一身杀气,森然勃发,回答两字:“谁——敢——?”
      魔礼青大笑:“送死也要凑做一双?成全尔等!”抖开兵器,双枪共发,与哪吒战于一处。
      哪吒枪法传自仙界,自下山以来几无敌手,今日内心却是焦急。他自知没有杨戬以一敌四尽占上风的本事,拖延下去,黄天化必定人头不保,如何解救?!眼角余光瞥见魔礼红直取黄天化,大惊,撇开魔礼青回身来救。
      危急刹那,平地一声嘶吼,周边百步内荒草如被疾风刮过,尽数伏倒!
      一头麒麟兽横亘拦于黄天化身前,目似烈焰,鳞甲贲张,四蹄攒火,形貌煞是可怖。魔礼红骇然止步。
      玉麒麟本是天生瑞兽,又被神仙驯养数百年,晓阴阳,通人性,平时沉默淡然,一旦发怒却是狂暴异常。见主人危难,凶性大发,逼退敌人立即转身,张口衔起黄天化,置于鞍背,四足生风腾空而起,回城去了。
      “好样的!”哪吒心下大赞玉麒麟,再无顾忌。魔礼青复祭起白玉金刚镯,来伤哪吒。哪吒胜在反应极其迅捷,半空一声清响,乾坤圈迎上金刚镯,金打玉,直打个星飞云散,玉片如雪花。四将见毁宝贝,大怒,魔礼海琵琶弦动,哪吒笑道:“小爷不奉陪了!”脚下风火轮霎时间已至西岐城下,收兵进城。
      空荡荡的战场上,只余下魔礼红抓狂的声音。
      “乾坤圈!乾坤圈怎又回那小畜生手里去了?!还说军中没、有、奸、细——!!”

      西岐相府,哪吒匆匆进了仪门,见玉麒麟伏于门内,里面传来哭声一片,心情登时一沉。至银安正殿,拨开人堆,就见黄天化仰面停于殿前,面如白纸,武成王黄飞虎失声恸哭,黄家三子哭成一团要哥哥。
      哪吒屏一口气,伸手触了触黄天化胸口,已然竟是凉的——
      姜子牙面色戚然,劝道:“武成王节哀,此战折损天化,都是本相疏忽大意,难辞其咎。”
      黄飞虎缓缓摇了摇手,却哽咽在喉,半晌才道:“战场生死,岂与他人相干?可惜我身为人父,却不能代……代他殒命……”
      哪吒木然看着眼前情景,生离,死别,恍如隔世。那一阵接一阵肺腑里透出的悲切哭声灌进耳中,渐渐便觉得招架不住,再听不下去。
      拨开人群,殿外一片春阳煦暖,庭花满院。哪吒双手撑住石栏,定定瞅着碧水池中鲤鱼嬉戏,池底水草缠绵。
      青花锦鲤于水面打个回旋,鱼尾拍起一朵绽放的浪花。
      水花映入瞳仁,哪吒蓦然阖上眼睛。
      记忆中的万千光影,如潮水般扑面而来。雷霆,洪水,陈塘关,以及漫天大雨冲不淡的,殷红的鲜血,森森白骨……
      曾经那一世,死去的是他,他的父亲却道:“诛此逆子,免害我全家!!”
      一瞬清明,一世悲伤。红莲业火,红莲重生。
      “有这许多人哭你,你也舍得去死,黄天化你个混蛋——!!”

      身后一名军士小心翼翼地唤道:“李公子?”
      哪吒回过神来:“何事?”
      那军士指着旁边一名陌生的白衣道童:“这位小道长说来求见丞相,可是殿里这会乱糟糟的,不知丞相得不得空?”
      哪吒见是道门中人,便打个稽首:“请问道兄哪里来,要见姜丞相何事?”
      白衣道童还礼:“贫道白云童子,家师是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师父说师兄黄天化下山有厄,特命我来此,背师兄回山。”
      哪吒大喜:“来的太是时候了!”忙引白云童子入殿,见过姜子牙、黄飞虎,众人得知黄天化尚有一线生机,不禁欣喜过望。白云童子径自背天化离去。
      哪吒忽然记起一事,问武成王:“黄道兄身上可有甚么要紧的饰物,譬如金器之类,是他一向看重的?”
      “这个……”武成王记了起来,“天化自幼有枚金锁,是他母亲之物,当年被他师父带上山时,那金锁就挂在他脖颈上,这些年一直不曾离身。除此之外,倒没见他戴过甚么饰物。”
      哪吒忙问:“那金锁可还在?”
      武成王思索片刻:“方才整理天化衣衫,倒是没有瞧见,只是当时情急,也未顾得上细察。”
      哪吒闻言了然,不再言语,侧头想了想,独自一人走出仪门。

      墙角下,玉麒麟依旧静静伏地。哪吒换上一副给点儿雨水就灿烂的笑脸,绕到正面,试探着唤了一声:“麒麟兄~~?”
      玉麒麟闻声抬了抬眼皮,哪吒便在它碧青色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似有淡淡哀伤的波光。
      哪吒单手撑在膝上,半蹲身子,搭讪道:“麒麟兄,我知你是神兽,必定听得懂我说话,跟你打听件事成不成?”
      顿了顿,见玉麒麟似乎在听,继续道:“你那主人黄天化,今天在阵上丢了件要紧东西,一枚金锁,他把那玩意看得比命还重要,丢不得。麒麟兄你神识过人,可知道落在哪儿了?是城外?还是……”
      玉麒麟突然起身,一记狮子摇头,浑身毛发乍立。哪吒想起阵前玉麒麟那副凶暴模样,以为又惹这神兽发了火,吓得“哇呀”一声就要逃跑。
      玉麒麟抖完毛,重新伏下,只朝眼前人轻飘飘瞥了一眼。
      哪吒见无事,吐一口气,继续陪着笑脸:“麒麟兄,仰仗了,给指点一二吧!”巴巴又等了半天,玉麒麟依旧一脸高贵淡定的“别摸我”神态,再不作理会。哪吒恨恨地一拍腿,扭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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