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未竟之诗 Endless Poem》薛小乙

4、Chapter 3 嘲弄之诗

　　哈利大口灌下一大杯麦芽酒，又马上要了另外一杯。然后开始在本子上勾勾画画，一副醉酒的狂态。

　　“哈利怎么了？”酒馆的女招待赫敏格兰杰把他们的酒杯填满，看了眼哈利，转头问罗恩。

　　“在咒骂命运或者斯内普，不知道是哪一个。”罗恩笑道，起身帮赫敏倒酒。

　　“我猜是斯内普，赌一个便士。”有人跟着起哄。

　　“我赌五个便士，稳赚不赔。”

　　“别这么混蛋，罗恩。“赫敏说，“快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

　　“哈利被斯内普派去看护他最爱的马群！”

　　“噢，真凄惨！没有人能在斯内普对他爱马的偏执下存活超过一个月。可怜的哈利，他一定快被逼疯了。”

　　“你们简直无法想象。”哈利嘟囔道，暴躁的把桌子上配餐的面包揪成小块。

　　“每匹马一天都要梳四次毛，成马要用木质的宽梳，幼马要用牛骨的细梳；噢，还有那些饲料，种马要吃豆科干草，母马要吃半干青的贮料，小马驹则是制成颗粒的嫩草饼……”

　　说到这哈利突然站起身来，拿过壁炉旁的烧火棍支在地上佯装它是文明杖，然后他在脸上覆上一层熟悉的不可一世的表情，压低声线开始模仿斯内普：

　　“听着……无论是豆科干草、牧草、半干青贮料或草饼，都必须保证清洁，干燥，不带一点泥土，因为食用以不适当方法生产的半干青贮料可能会导致肉毒梭菌中毒。而那些沃土上生长的多叶的、青的、细茎的、无尘土的牧草，才能够满足成年马对能量的全部需要……”

　　哈利夸张的模仿斯内普的语气和声调，整个酒馆的人都为这生动的表演欢呼跺脚，甚至吹起了口哨。

　　哈利在欢呼的鼓舞下更加激昂，他将肺中的气流小心的涌过喉管，让声音充满了沙哑的低沉和威胁的讥讽.

　　“……如果你有任何一个步骤没有达到我期待的要求，相信我……你会非常非常抱歉的！”

　　最后几个音节他模仿的是那样的惟妙惟肖，以至于整个酒馆出现了近一分钟的寂静。

　　“噢，看在老天的份上，马吃的不就是草的么？”模仿结束的哈利扔掉了烧火棍，不满地控诉说，这时人们才回过神来，发出更大的笑声。

　　“你简直是个天才，哈利，我一瞬间还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斯内普本人！”罗恩一脸惊愕的赞叹，把手搭到哈利肩膀上，两个人哄笑着又干了一大杯麦芽酒。

　　“嘿，罗恩，知道什么更棒么？”哈利说着一脸神秘的扬了扬手里的牛皮本子。

　　“哦，哈利，你不会吧？”

　　“看着吧！”

　　“先生们，”哈利一跃跳上一张木桌。“当然，还有小姐。”他朝着赫敏鞠躬示意，双手舞出一个行礼的花式。

　　“请允许我为你们带来我的新诗《麦田里的独裁者》。”

　　一只黑隼，落在树枝上。
　　张开的翅膀覆盖天空，
　　锐利的眼神俯瞰众生。
　　它拥有整片麦田，和数不清的仆从。
　　它是这土地的帝王，
　　一个独裁者…

　　念到这里哈利停顿了一秒钟，欣慰的注意到他已经成功的捕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个戏谑的坏笑，将他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度。

　　…只是为什么不去洗洗你的羽毛呢，
　　它们油腻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所有人开始爆笑欢呼，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不确定这诗的代指，现在已经再明显不过。罗恩激动地拍打着桌子吹着口哨，大声呼喊着“哈利，好样的”。

　　哈利又朝人群行了一个夸张的鞠躬礼，接着继续他的表演。酒精和亢奋让他有些恍惚的漂浮感，甚至没能注意到人群在一瞬间突然变的寂静。

　　…还是因为它们本来就黑漆一片，
　　就如同你的心肠…

　　“哈利，别念了。”罗恩的声音在寂静中闷闷的响起，就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但是正在激昂的表演中的哈利完全没有注意到，仍然在桌子上亢奋到几乎手舞足蹈。

　　…哦！
　　多么可怜啊，独裁者…

　　“哈利，快别念了。”罗恩一咬牙放大了声音，奔到桌前使劲拽了拽哈利的裤脚。这时哈利才猛然察觉到酒馆里诡异的寂静，一些人甚至站了起来，面色惊恐的盯着他的身后。

　　哈利感觉到有冷汗沁出了额头，他低头看向罗恩，企图自我催眠。

　　“告诉我，他没有就站在我身后是么？”他可怜兮兮的问。

　　罗恩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眼哈利，打碎了他的最后一丝侥幸。哈利绝望的看向身后。果然斯内普就站在酒馆的门口处，穿着巴拉西厄呢的双排扣长礼服和丝绸制的高顶礼帽。眼睛鹰一样的紧盯着他，脸色比哈利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黑。

　　“噢，我完蛋了!”哈利在心中哀叹。

　　“日安，尊敬的斯内普先生，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粗鄙的乡野小店中来了？”

　　猪头酒馆的主人阿不福思上前行了个礼，一边给哈利递了个眼色。哈利趁机快速的从桌子上爬了下去。

　　“阿不福思。”斯内普晃了一下脑袋算是回礼，眼睛仍盯着哈利。

　　“得上天眷顾，我新赢得了一匹良驹，急需我的马工照料。可是在我到达我的马场时，却发现我的马工不在我认为他应该工作的马厩中。”

　　“很显然，除了照料我的马群，波特先生在这里还有一场…异常精彩的…表演…急于呈现。”

　　斯内普用他柔滑却充满危险的语调加重了表演这个词，并且一步步逼近哈利。

　　“波特先生，真看不出你还有这样过人的天赋。我相信你一定还能给我更多的惊喜，比如说…在明天前把所有的马厩和马槽都清理干净如何。”

　　“是的，先生。”哈利咬牙应道，鞠躬行礼，然后跟随斯内普离开。

　　在他为斯内普牵马时，眼角瞥到罗恩朝他做了一个自求多福的手势。

　　OOOOO

　　按照平常，斯内普会在哈利套好马后就策马离去，只留下马蹄扬起的沙尘和一个飞奔的背影。但是今天他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稳稳的坐在马背上等待。

　　哈利只能上前牵着马朝马场走，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凝重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不敢回头去窥探斯内普的情绪，只能尽量的加快速度，并且拼命祈祷着天杀的行程尽快结束。

　　就在他以为他们要一直维持这可怖的沉默直到目的地，斯内普却突然出声。

　　“波特先生。”

　　“是的，先生”哈利急忙应道，暗自希望自己不要死的太惨。

　　“我对你的表演……很有兴趣，不介意再为我表演一次吧？”

　　哈利一惊，牵着缰绳的手都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

　　天啊，斯内普一定是要趁这机会杀死他。

　　“先生，只是些粗鄙的乡里话，不要污了您的耳朵。”

　　“能不能入耳，是由我来决定的，波特先生。不要忘了这一点。”

　　“…是的，先生”

　　哈利沉了一口气，决定死也要死的坦然，诚然斯内普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躲避也只是徒劳。他清清嗓子，开始认真朗诵他的诗。

　　一只黑隼，落在树枝上。
　　张开的翅膀覆盖天空，
　　锐利的眼神俯瞰众生。
　　它拥有整片麦田，和数不清的仆从。
　　它是这土地的帝王，
　　一个独裁者。

　　只是为什么不去洗洗你的羽毛呢，
　　它们油腻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还是因为它们本来就黑漆一片，
　　就如同你的心肠。

　　哦！
　　多么可怜啊，独裁者。
　　那么富有，
　　也那么孤独。

　　脱去了聚众表演的浮夸和酒醉狂暴的激昂，哈利的声音变得清澈而轻柔，听久了，会觉得悲伤，但是哈利自己完全不知道。他静静等待着斯内普的暴怒，但是回应只有一片平静。

　　他偷偷转过头去查看他的表情，正好和他深邃的黑眼睛相撞，斯内普盯着他的表情一派讳莫如深。哈利慌张的躲开目光，不敢再回过头。

　　半响，他听到斯内普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叹息如此微弱，哈利甚至开始恍惚他是不是听错了。

　　但是容不得哈利细想，斯内普突然出人意料的紧拉缰绳，他的坐骑扬蹄嘶叫，然后向前狂奔。哈利反应不及，被巨大的冲力拽倒在地，还好他松手及时，才避免了被马拖拽而行的危险。

　　他从跌倒的地方仰起头，被满头满脸的尘土呛得咳嗽。然后发现面前停着一对棕色的马蹄，竟是斯内普又调头回来。

　　“噢，你可真脏。”他一脸嫌弃的表情望着哈利说。

　　“别忘了你的活计，我希望看到所有的马厩和马槽在明天焕然一新。”

　　扔下这句话，他就又驱马跑开，留下哈利一个人趴在地上恶毒的咒骂，并且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把那首讽刺诗延长为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