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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爷孙过招 ...

  •   阿冬拾起短剑,别在腰间,心中好不奇怪,这老头怎的忽然消失不见,好似神仙一般,来去无踪,她又多瞧了两眼,实在是捉摸不透,短剑仍在,仿佛刚刚不过黄粱一梦。

      眨眼功夫,苏奕穿过树林而来,见她一人不动不语站在一处,招呼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阿冬转身忙问:“阿苏你过来之时,可有见到一个老头?”

      “老头?”苏奕随口一问,并没在意,“村子里老头到处都是,快些回去吃饭。”

      阿冬不肯就此罢休,胸口忽觉窒闷,总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她摇头道:“就刚刚还在我身边,突然就不见了,功夫很是了得!”

      苏奕目色一动,掠过阿冬,落到地上,青草萋萋,湿润的林间泥路,只有着阿冬一人足印,他好笑道:“你可是做了白日梦?你瞧瞧地上可就只有你的脚印,莫非这世上当真有踏雪无痕的神功?再说村里的老头子们都不懂武功,你的话被人听去,便要笑掉大牙!”

      阿冬皱了眉头,老大不乐意,扭头又朝自己站的地方望去,迟疑道:“刚刚……当真有人,他还……”

      不等她说完,苏奕连推带拉的将她拽走,走出几步,他顿了身形,足底踩过几簇青草,眸中余光复又瞟向石凳附近,嫩绿细草上隐隐难察几块泥印,苏奕双眉一沉,大步离去。

      用过晚饭,苏奕二人难辞盛情,加之此去长安也得大半日之久,便定暂住一宿,村里婆婆奶奶分外热情,几下功夫,打扫整理出一间小茅屋,供阿冬居住,苏奕则和小海豆共挤一晚。

      山中夜凉,月影朦胧,林间清风穿梭而至,二更天色,村中一片黑寂,一间小茅屋外忽然闪动一抹黑影,黑影从栅栏外一跃而入,夹杂几缕微风,一晃即逝,没于黑幕之中。

      直至小茅屋窗前,黑影再又出现,借着暗淡月光,他欺近门外,身法灵动,不闻星点响声,黑影俯身背贴墙壁,又朝屋外张望,起落动静,皆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他埋头在怀中取出一根细长之物,银光一闪,似乎是一根长约一尺的钢针,他手捏钢针,从门缝中探进,右臂轻轻一挑,门闩便即滑落,他伸手扶住敞开的门扇,跃进房中。

      黑影偷偷摸摸进了屋子,小茅屋外又闪出一个人影,紧随其后,却是苏奕,他灰布衣衫,与白日无异,唯独衣角处沾有露水,显然他已在此处隐藏颇久,染了夜间湿气。

      他脚步轻盈,落地无声,暗运龟息之法,俯身潜于窗下,苏奕伸出一指,沾湿指尖在窗纸上戳出一个小洞,右眼凑上,隐隐月光之下,瞧见黑衣人步至床前,垂头望着床上之人,似乎正在确认,苏奕蹙眉心中暗道:果然是这个老家伙!

      他默不作声,也未有所行动,凝视着屋内一举一动,屋内那人长吁一口气,手臂前伸,指尖微动,朝着床上那人数下起落,连点周身十几处大穴,这人认穴手法之准,力道把握更为精湛,收手之时,床上的人一声未吭,竟在睡梦之中便被他封住穴道,不能动弹。

      黑衣人很是得意,叉腰哼道:“臭丫头,功夫倒是弱得很!”语毕,他不知何处摸出一只黑布口袋,足有一人之高,不费半点力气,便将床上的人塞了进去,系上口袋,黑衣人将装了人的大布口袋拦腰一抗,轻松的放在肩上,正待离去,只见他神色略动,走到一堆衣物处,摸索半晌,取下一柄短剑,下颌胡须不住轻颤,兀自乐呵。

      黑衣人扛着布袋,却不觉繁重,足尖一点一跃已跑出数丈,苏奕待他走远,紧忙提气追上,为防打草惊蛇,他只远远跟着,脚步急掠,身影如风。

      两个人影快如鬼魅,山林中奔跃不止,行至半山峰,前面那人步伐稍缓,苏奕神色严肃,他一路跟来,不过是想瞧瞧老头子大动干戈是何缘由,眼见不消半个时辰,便能下的山去,老头虽没对阿冬不利,但若到的山下却易暴露众人身份,他暗暗琢磨,心道不能再拖下去。

      苏奕从腰间取下一张深色小帕,蒙面遮住口鼻,在脑后一系,提气跃了出去,前面黑影猛然一顿,警惕的微侧脸颊,正色道:“何方高手,落雁峰上老夫没能将你甩掉,是英雄就露个脸!”

      声音之中颇具内力,虽已是年迈,却惊得树枝颤动,苏奕抿唇不发一言,长身拂动,宛如鲤鱼跃龙门,直扑而来,他双手成掌,并未击向老头,掌风及至身前,忽的一转,朝着黑布口袋抓去。

      黑夜中不易辨人身形,老头先是一愣,却见苏奕出掌迅捷,半途却又改了去势,卸去七八分力道,实在有违武学常理,他暗忖此人招法诡谲,是个邪魔外道,当下大喝一声:“臭崽子!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老头性子倔强,内功修为极高,尤其擅长掌法剑法,平日里自视颇高,数十载难逢对手,遇见后生晚辈,也总爱指点几招,见着这偷偷摸摸的小贼出招甚怪,思量间,便将中原武林数大门派招式心中一过,只道这样练功习武,乃是歧途,登时火冒三丈,勃然大怒,气的却不是被人偷袭,而是这人在自己眼皮底下乱使花招,没个正经。

      他立刻丢下肩上布袋,随手掷开,好似背负的是一堆破烂土豆,苏奕眼底瞧见阿冬被他丢到一旁,即使知道她此刻毫无知觉,却也心里咯噔一下,好似袋中的那人便是自己,浑身摔得青肿。

      苏奕双手伸至半空,瞧见老头似乎要跟自己认真动手,急忙缩手回身,再不上前,老头面上青气大盛,后跨大步,双掌上举与肩同高,比划出一个起手式,招呼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苏奕心中大大叫苦,哪敢当真跟他动手,即便硬刀硬枪碰上了,十有七八是自己落荒而逃,老头见他不动,怒气上涌,斥道:“可是瞧不起与爷爷过招?”声音一落,掌风如电,噼啪而来。

      苏奕紧忙吐纳运气,侧身避让,身前忽而一掌忽而一拳,毫不间断,力道沉稳,若不巧挨了一下,周身筋骨立时便会碎裂,他胡乱使招不过是怕被老头认出自己,现下若不奋力相抗,定然无法抵挡,一不小心少胳膊少腿,可就冤枉死他风流佳公子了!

      来不及细想,苏奕长臂一挥,躬身出拳,挡住老头横劈而来的一掌猛力,他足尖微沉,便欲从老头头顶跃过,老头好似猜到此招,伸手一抓,将苏奕左足凭空抓住,一拉一扔之间,丢到地上,苏奕闷哼一声,双眼睁开,一掌紧随其后即要落在自己身上,他腾跃而起,出拳击在老者手肘处,这才捡回自己一条小命。

      老者吃痛退后数步,忽的脸色一变,喜怒不明,沉默半晌,问道:“苏崽子,是不是你?”

      闻言,苏奕心中好生苦恼,他迫于无奈使出自家功夫,老头子眼睛怎的如此敏锐,他尴尬笑道:“是……是我,太师父。”

      这老者便是苏奕的太师父,他斜眼看苏奕,神情闷闷不乐,却似乎又惦记自己先前误伤了他,冷哼道:“你挨了爷爷几掌,可还要紧?老大的人了,没个长进!”他心知苏奕不敢与自己动手,处处避让,功夫着实不弱,但是面上仍要训斥几句。

      苏奕“嘿嘿”笑了数声,凑上前去,一副讨好之态,在太师父双肩臂上推拿揉捏,手法熟稔,嬉笑道:“太师父,您老人家可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太师父眼皮耷拉,对他这身技能很是受用,怒气已消,听见苏奕这么一说,瞪了他一眼道:“我近来功力大有精进,便趁着夜晚凉爽,出来练练脚力,谁知你这臭小子竟然暗算我!”

      苏奕撇撇嘴,却不能当面拆穿他,笑道:“太师父武功卓绝,您老人家悠着练功,我帮您把布口袋先扛回去。”说着眼睛瞟到一旁躺在地上的黑布口袋,殊不知阿冬在里面可闷得慌?

      太师父眼神忽然一动,收袖挡在黑布口袋前,道:“不用!爷爷要扛着口袋练功!”

      苏奕好笑道:“哦?我还不知有这路功夫,太师父教徒孙几招可好?”

      太师父面有难色,轻咳几声道:“我祁苍派自然武学积淀深厚,你不知道的多得是,今晚不行,改日再教你几招本门绝学。”语毕,伸手抓起黑布口袋,便要下山。

      苏奕伸手一拦,变色道:“老头,你拐了我朋友,放是不放?”

      太师父丢下口袋,一掌探出:“臭小子引火上身,而不自知,可要跟爷爷再过两招?”

      苏奕皱眉道:“太师父可知袋中的姑娘是谁?”

      太师父面色冷峻,长叹一声,不再掩饰道:“你又可知袋中姑娘是谁?”未等苏奕答话,他声音之中又是无奈又是惭愧,悠悠道:“这姑娘是呼延一族的,是也不是?”

      太师父抬眉扫他一眼,苏奕紧闭双唇,未有否认,胸口腾起一团怒火,厉声道:“上回我可告诉过你,呼延一族即便美如天仙也碰不得!你小子可是贪图丫头美貌?引火上身引火上身啊!”

      苏奕双眸清澈,脸色如常,他点头道:“苏奕知道她是呼延一族,她本名便是呼延萱冬,与她结识无关男女之情。”

      “当真?”太师父苦涩一笑,面露疑色,他按住苏奕肩膀,劝慰道,“孩子,我祁苍派五年前惨遭横祸,如今人丁凋零,只剩你我二人,呼延族这淌浑水,我们参合不得。”

      声音苍老尽显悲戚之态,苏奕心口好似烈火灼烧,刺痛难忍,他眉头紧拧,目光垂下,望向黑布口袋,犹豫片刻,仍道:“太师父既然识的呼延一族,可知道阿冬从灵州跋涉而来,寻得便是您,宗恒子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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