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二章 女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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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看你往哪里躲！”
不理会身前混混的叫嚣，蝙蝠女轻巧的侧身躲过棒球棍——它重重砸在一个想从后面偷袭过来的小个子身上——哼！那么重的呼吸声目标未免也太明显了！就那也叫偷袭？——小个子晃了晃，噗通一声昏倒在地。
这很有趣，此时街道上已经陆续倒了7、8个人，而蝙蝠女凭借着敏捷灵巧的身手一次也没被击中，事实上，在此期间她只是在他们之间不停移动，并尽力使自己不被那些凶器碰到。
幸好这群人手里的热武器在这种程度的混战里暂时派不上用场——他们还有点理智知道凭自己的枪术绝对会先误伤友军，或者说太有自信，认为对付一个小女孩犯不着浪费子弹。
——其实就蝙蝠女今晚实际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里总结出的信息来说，更可能是因为他们想听见冷兵器敲碎她骨头的声音。
她让自己尽量不去想它。
不管理由为何，她现在得以安然无恙，地上却躺着几个昏迷不醒的罪犯，而这一状况显然不是这群恶棍愿意看到的。
本来在这群人里就没什么地位，此时正因为测试失败而尴尬隐于人群外围的鸭舌帽劫匪注意到了这一情况，他眼珠转了转，然后带着谄媚的笑容拉住一个离他最近的同伴，几秒钟后是下一个……只一小会儿，在蝙蝠女再一次后空翻躲过两个人的合围后，突然发现形势发生了变化——混混们不知何时陆续后退和她保持了一定距离，形成一个不太标准的圆围住了她。
说实话，这样不好，很不好。没了混战里对手的掩护，蝙蝠女几乎是把自己暴露在枪口之下，她本该避免这种状况，但是怎么说呢——经验不足——打着打着就有点顾不上了。
看着四周举起的枪，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下。通过观察枪口的方向和对对方攻击时间的预判，在一定距离下凭借她从小锻炼出的敏捷身手应该可以躲过子弹，但她不确定的是，最多能躲过几次？
但愿对面这群人的射击成绩是全部脱靶？
哈、哈——这个笑话好冷。
“哦，不用担心，我们不会用这些枪对付你的。”按了按鸭舌帽，一开始被她轻松解决的那个持枪劫匪——枪现在在下水道里——一脸阴笑的站在人群中间道。
那副小人得志般的笑容让蝙蝠女感到一阵恶心。
“这太轻松太没创意了，一点也不符合我——”旁边的大汉转头扫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改口道：“我是说‘我们’这种新一代的…对，哥谭市未来的顶级犯罪团体！”
默然扫了眼被清场到街角的几具‘尸体’，蝙蝠女觉得要是未来这城里的‘顶级犯罪团体’就这水平，那爸爸和蝙蝠侠一定可以提前退休了。不过想归想，目前处境下可没有激怒对手的资格，所以她只能强忍着吐槽的欲望保持沉默。
有几个人拿着从他们不太清醒的同伴手里‘借’到的酒瓶向前靠了靠，充满恶意的眼神在空中互相示意了一下，然后‘嘿嘿’狞笑着看向站在包围圈里的‘猎物’。没有更多的辱骂和叫嚣，他们兴奋的拧开瓶盖把那些或许劣质，但仍然饱含酒精的液体洒向中间的空地。
不用人解说蝙蝠女也知道这群人想干嘛——火刑，这可不算什么新潮‘创意’——事实上这做法相当古老。
但也足够残忍。
黑色的地面上很快就积起一圈反射着灯光的酒水，她必须在自己被蹬在明天的哥谭日报上——甚至不会是头版——之前做点什么。
谨慎的没有做多余动作，目光游移在四周的环境上，透过人群缝隙可以看见大门紧闭的商店，路旁小巷里的杂物，光溜溜的墙壁以及人行道上的一个消防栓。
消防栓，这看上去是个灭火的标准道具，而且激射而出的水至少能给这群乌合之众制造一些混乱。但蝙蝠女看了看对面指着她的那些枪口，又握了握手中不知何时掏出的自制蝙蝠镖暗自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目标。
自制的山寨货，它可没受到官方认可，主要原因在于锋利度，材质，以及——无法像蝙蝠侠经常用的某种高科技产品一样在投出去以后‘嘭’的一声爆炸。
简单来说，它也割不开用塑料钢材质做成的接头。
一个打火机在空中划出一条光带落在酒水上，火焰就如同两条从地底钻出的蛇一样迅速围住了站在它们中间的猎物。蝙蝠女立刻感觉到了四周温度的升高，红色的焰苗像信子一样舔抵过来意图把她吞吃入腹。
冷静一点蝙蝠女，你还有机会！
四周的人群兴奋的呼号起来，有些人开始用手打着乱七八糟的拍子，他们欢快的似乎不是在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谋杀，而是在开办篝火晚会——好吧，也许这两者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蝙蝠女看了看手里被她刻意做成蝙蝠样子的飞镖，尖耳，展翼，这剪影看着其实有那么点幼稚可爱，但看着它，四周那些令人心寒的恶意和阴暗仿佛一瞬间再也不能影响她，头脑居然真的莫名平静下来。
再次望向天空——厚重云层上的蝙蝠灯标记早些时候已经没了，这说明哥谭的黑暗骑士已经高效的搞定收工——但她看的可不是这个。逐渐升起的火墙之间，一道灰白色的流光从中飞出，它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快速割断他们头顶的缆绳——挂着一条宣传横幅的缆绳。
红色的广告布料伴随着一股灰尘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一部分恶棍头顶，视觉阻断，火焰与呛人的沙土顿时让场面乱成一团，包围圈也在瞬间塌陷出了一个不短的缺口。蝙蝠女抓住时机向那里一跃而起，身后陆续传来几声枪鸣，她躲过了子弹——但火蛇咬住了背后的披风——你不能指望一件用体操服改出来的制服像原版的一样防火。
自身后蔓延开的热浪让她本能的滚到地上灭火，路面上的枯叶与污渍沾到紫灰色的紧身衣上，不用看也知道有多狼狈，但现在不是关注仪表的时候，她必须在这群人反应过来之前重新做好战斗准备！
“该死的臭娘们！伙计们——杀了她！”
今晚的诸多不顺终于让这群暴躁的罪犯们爆发，一声声打开保险的轻微响动接连响起，看起来他们毫不顾忌误伤的问题准备直接在街上来场单方面的枪战——子弹如雨点般落在刚刚站稳的蝙蝠女的身边——好吧，他们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这时候回身直面对手就是找死，蝙蝠女就地一躲，闪身进一条小巷，借助那里成堆的杂物掩护自己，但她知道这撑不了多久。
纸屑，碎石，‘砰砰’的弹击声就在眼前耳边——它们近在咫尺——更可气的是，她逃进的是条死巷。
噢，但愿老爸今晚回家以后还有机会看见自家女儿。
仿佛回应她的想法，大街上除了歹徒们不变的叫嚣和枪响外突然多出了几声别的响动。
“那是什么！”
“该死！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对她的射击几乎一瞬间全部终止，反而是痛呼和尖叫代替了它们，这变故让蝙蝠女好奇而又小心翼翼的从‘掩体’后面探出头去，只见街道上此时正被一片白烟覆盖，她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但这熟悉的行事风格让她目前有两点可以肯定。
——蝙蝠侠来了，还有，那群人被收拾了。
阻碍视线的烟雾只维持了一小会儿，但当蝙蝠女重获视野时，只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四周的罪犯甚至已经没有一个能哀嚎出声，如果不是知道蝙蝠侠从不杀人，她甚至要以为地上的是真正的尸体。
“哦……嗨，晚上好？”站在街边讨好的笑了笑，蝙蝠女拍了拍身上的土尴尬道。
“你知道自己刚刚有多危险吗？”骑士看着面前一身狼狈的女孩很想这么问出口，但他没有，因为他知道谁也没有她这个当事人更清楚那些感受。
然而就算她现在制服上沾着污渍，脸上有一抹被烟熏到的痕迹，甚至连身后的斗篷也被烧得只剩半截，蝙蝠侠却不能从她身上看出一丝后悔。不管那护目镜下的蓝眼睛此时闪现的是紧张，尴尬还是懊恼，他只肯定里面绝没有放弃。
蝙蝠女今晚差点死掉——天知道他刚刚俯冲下来时心里有多后怕——但就算是经历这样直指生命的危险，也不能让她产生从此回归平凡人生的想法，面对这种固执，此时就算是骑士也一时无言。
发现对方沉默的盯着自己身后的斗篷看，蝙蝠女揪起烧焦的布料拽到身前，耸了耸肩不在意道：“你知道女孩子总喜欢新衣服——就算制服都是一样的，这件也该换了。”
蝙蝠侠下颚绷得紧紧的，看上去又有什么不太轻松的话题要说，这让她一阵心惊肉跳。可别再是什么‘我要告诉你爸爸’这样的威胁，就算是说教也比这个好！
很显然，现在对方身上强烈的低气压，已经让蝙蝠女选择性忘记了他曾经答应过会等她自己把秘密告诉父亲——尽管骑士现在看着很平静，但她宁可相信那是暴风雨的前兆。
没等蝙蝠女想出什么方法自救，幸运而又不幸的是警方在此时终于赶到，他们打断了蝙蝠侠接下来要说的话，但这也意味着那位习惯身先士卒的警察局长——她爸爸——来了。
“拜托……你懂得。”背过身，双手交握在胸前，她恳求的看着身旁的人。
在心底暗叹一声，蝙蝠侠还是轻微点了下头，这让少女露出松了口气般的释然笑容。
刚从一辆警车上下来，吉姆•戈登局长就伸手对着街道干脆利落的一划：“检查周边现场，我要知道今晚这群下三滥又为警局的证物仓库提供了多少斤废铁。”
一如既往的白衬衫黑西裤褐色风衣，配合那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这就是芭芭拉心目中警探的完美形象，也是她人生中树立起的第一座信仰丰碑。
戈登双手插在衣兜里缓步走过街道，视线扫过墙上的弹孔，路中心的火圈，和地上一众昏迷不醒的嫌犯以及他们的武器，最后停到蝙蝠侠和蝙蝠女身前感叹道：“看来这次他们有很长时间要在监狱里度过了……不过被‘蝙蝠’亲自抓到也够他们在里面炫耀一阵子的，相信这并不难熬。”
蝙蝠侠没有说话，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街道另一头传了过来，他抬眼看过去，意外发现一对夫妻带着孩子站在警戒线外正注视着这边，男孩努力的挥舞着手臂试图引起注意。
戈登局长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淡声解释道：“哦，邓特先生和他的家人——在赶去美术馆的路上他几乎趴到警车上要求我赶过来增援他们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才会先分队过来这边——你今晚已经搞定两边了？看来我要想办法提高警方效率了。”最后一句感慨的音量小到更类似于不服气的自言自语。
蝙蝠侠定定看了那对夫妻和他们幼小的儿子一眼，然后转过头对身边略显局促的少女提醒道：“我想他们要找的并不是我。”
蝙蝠女闻言惊讶的盯着他，这时戈登也微微侧身让开道路，这让她终于下定决心过去，起跑的同时她回头露出笑容道：“我去去就回！”
等她离开一段距离后，戈登局长问道：“我注意到地上有几个人大概伤的不轻——你现在感觉如何？”
今晚这又是一个帮派类似于投名状般的入会仪式，然而这样的小型帮派在哥谭几乎随处可见，今晚他揍趴下这一个，明天永远还有更多等着。面对这种城市本身的问题，比起阿卡汉姆里的那些疯子更能让他痛苦。蝙蝠侠知道对方这么问的意思，所以他如实回答道：“像以前一样，不太好。”
戈登毫不惊讶的点了点头答道：“那我就放心了。”
这话很不礼貌，甚至显得不近人情，被蝙蝠女听到他这么说一定会感到惊讶的，因为这不是她印象里那个父亲。
他把目光从那些被陆续压上警车的罪犯身上收回来，认真看着面前沉默的骑士补充道：“当有一天你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感到麻木——甚至享受，那就是我们失去你的时候。”
失去‘黑暗骑士’，或者更糟。
“你不会等到那一天的，局长。”
“但愿如此。”戈登耸了耸肩，貌似不在意道，过了一会儿，他奇怪道：“还有事？”
不怪他会这么问，因为这一个月来和对方的相处让他深刻体会到对方的神出鬼没，他几乎适应了每次谈话结束，只稍一挪开视线‘搭档’就神秘消失的局面了。所以对方今天这样滞留在案发现场，只能让他认为还有什么消息是警方需要知道的。
“美术馆那里是猫女，我没抓住她，不过除了大厅的吊灯和地板，馆里的其它财产安然无恙。”
“我对此不太惊讶。”戈登了然的摇了摇头微笑了一下，然后他看着不远处的蝙蝠女道：“无意冒犯，但那是你培养的助手吧？说实话，之前我对她的出现感到很诧异——就算她救了我也一样。”
蝙蝠侠很想说，真巧，他也对这事感到诧异。
“不过这段时间我觉得，出现的是‘蝙蝠女’而不是‘企鹅女’，‘小丑女’这样的存在应该感到庆幸——至少现在的年轻人们能有一个正确的榜样。”他瞥了眼对方的战袍，补充道：“你懂我的意思，内心上的榜样——虽然大家都觉得这你身很酷，但对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还是有点——‘不够保守’。”
蝙蝠侠对此不置可否，就在他准备走人时却被对方不经意的一句话留了下来：“我想小哈维今晚的遭遇一定会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他的一生，能看着哥谭市未来多出一个好人正是干警察这行的乐趣所在。”
“那孩子叫——哈维•邓特（*1）？”如果戈登现在转身，就能罕见的从黑暗骑士那张经常保持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诧异这种情绪。
“哦，对，应该是这样，小哈维•邓特——父亲是个律师行的股东，相当圆满的一家人。”
蝙蝠侠无声的深吸一口气，以平复内心瞬间涌上来的复杂思绪。
难得今晚对方看起来‘有时间’多聊两句，戈登局长看着蝙蝠女身后被烧焦的披风，忍不住建议道：“虽说现在天气转热了，但我还是觉得干‘你们这行’的应该穿‘厚’一点——你明白我的意思……呃，蝙蝠侠？”
转头看去，身后又一次空无一人。
“噢……好吧。”
不远处的楼顶，蝙蝠侠看着底下的蝙蝠女在发现他消失后也立刻离开，然后是邓特一家缓缓消失在视野外，他站在原地思考良久，最终无奈妥协。
“蝙蝠女说的对，她是时候该换点新‘衣服’了。”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女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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