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一章 女孩（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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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秒钟——时间长到足够杰克察觉自己双手变得冰凉——对面的持枪男子没有发怒，反而像是被提醒了一样表情一松，他收回平举的手，用枪口顶了顶头上的鸭舌帽帽檐，露出一个不太友好的笑容道：“先生，你该教育你家小子分清楚蝙蝠侠和超人的区别，没有那个——”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天空中仍在闪耀着的蝙蝠标志，“他在城市里也许不像一只真的蝙蝠那么瞎，但也肯定关注不到我们这种小场面。”
尽管情况还是很糟，但杰克看着这反应暗自松了口气。
“显然今晚大人物们还有要事要办，所以，现在是属于我的时间…合作一点快点交出钱——”一道灰白的流光划破黑夜袭来，精准的击中劫匪握枪的手，他反射性的发出一声痛呼：“——嗷！？该死的！？”
手枪掉到地上发出“喀嚓”一声后又弹飞了出去，但在场所有人都没关注它的去向，因为他们发现一个蝙蝠样的剪影正在地面上快速放大——劫匪一脸惊恐的抬起头试图反击，但还没等他看清什么就被冲下来的人从背后制服在地。
一家人震惊的瞪大眼睛看着背对着他们的那个黑色身影缓缓起身，劫匪跌倒的方向光线昏暗，让处在路灯下的他们一时看不清‘蝙蝠侠’的真正姿态。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杰克已经被惊的完全愣住了，这让他不自觉放松了对怀里儿子的禁锢，小哈维敏感的察觉到这点，他兴奋地挣扎出自己父亲的怀抱向前跑过去，孩童清澈的蓝眼睛期待的盯着他心目中英雄的所在方向。
——那个神秘的，强大的，酷炫的……咦？
一只被皮革包裹着的手按上他的圆顶帽，头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小不点，你可有一副好嗓子哦。”那声呼唤她在屋顶上都能听得很清楚。
小哈维惊讶的瞪大眼睛——红发的，娇小的……大姐姐？
“不可能……！道上没人说过‘蝙蝠侠’是个娘们儿！”本来认命趴在地上的劫匪挣扎着侧过头一脸不敢置信道。
蝙蝠女低头瞥了他一眼，订正道：“他当然不是女人——但我是！你可以在监狱里告诉那些狱友，自己是被哥谭市的新秀——‘蝙蝠女’抓到的，是时候更新你们的情报了！”
她语气里微带得意和气恼，因为尽管她对自己这一个月来所作的事感到自豪，但在哥谭市里那个真正冷酷的黑暗骑士面前却总是得不到认可，因此甚至就连坊间的罪犯都对‘蝙蝠女’的存在知之甚少。
——当然，她不是真的想要扬名或是出风头，毕竟对她来说能穿上这身衣服在夜里抗击犯罪才是真正重要的。
当芭芭拉初次从父亲那里听闻关于蝙蝠侠的事迹时，她也曾抱着不信与怀疑，但亲眼见证他的行动后，已经只剩下敬佩和尊重。所以她选择和他一样的象征物——蝙蝠——来作为自己的标志，不错过每一次蝙蝠灯的召唤，模仿蝙蝠装备自制道具，用所有业余时间自我训练和巡逻……
尽管她很努力，甚至最近已经和那名骑士一起面对过毒藤女，企鹅人，小丑，‘猫•女’……但经历过这些以后，却始终得不到他的一丝认可——想想最初还被威胁过‘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要告诉你爸爸’——这种态度让她沮丧不已。
蝙蝠女承认，在一个月前，被迫从小失去‘成为警探’这个理想的芭芭拉•戈登的确显得对未来迷惘而没有常性，她总是对所有接触的事物——养蜂，体操，环保事业等等——进行尝试，然后又相继放弃。
那只是因为她像每一个年轻人一样没有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路，如今却不同了，她已经明白什么是内心里最想要做的事。不管是成为警察还是去做公益事业，事实上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和蝙蝠侠同样的目的——消除罪恶，让世界变得更好。
她希望能和这位专家级人物合作——得到指引——但目前看来对方只把她的行动当成小孩子式的胡闹，更悲剧的是，她不知道怎么扭转这一现状。
摇摇头，蝙蝠女甩掉内心的焦虑，她抬头看了眼天空中仍在闪耀着的标志，暗叹自己今晚大概要迟到了——尽管蝙蝠侠本人从没期待过她的出现。转过头面对眼前的一家三口，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些，但本身属于少女的声线却很没说服力：“好了，虽然今晚经历了个不太愉快的散步，不过现在总算有惊无险，你们可以安心回家了。”
“呵呵……呵呵！”
听到她的话，地上被拷着的犯人神经质般的嘲笑出声，他侧躺在地看着他们，脸上已经完全不见惊恐，反而一脸阴笑：“我恐怕他们还不能走——我的伙计们不会答应啊，蝙蝠女。”
蝙蝠女在温妮的惊呼声中反射性看向小巷里，但她只来得及护住面前的男孩就被一个猛然冲出来的高大身影撞飞！那力道大到让她抱着小哈维在空中横移了几米，也因此落地时她已经重新找回平衡而没有倒下。
肩膀被撞得酸痛不已，但她已经顾不上了。
黑暗中接连走出好几个看上去就不是好人的男人，听着他们身后的动静蝙蝠女一时不能确定没有更多——说实话，只是目前这些就已经够她忙活的了。她果断放下怀里护着的男孩，把他推向他父母的同时冲两个成年人命令道：“跑！”
她不是蝙蝠侠，对方人数太多，要在他们伤到三个普通人之前瞬间解决战斗？别开玩笑了，芭芭拉从小接受的是体操训练不是搏击训练，而且蝙蝠女也没有应付这种情况的装备——这不在她能力范围之内了——所以现在首要任务是防止出现伤亡。
可以看出杰克在接过儿子时看着蝙蝠女犹豫了一瞬，但面对逼近的混混们，为了家人的生命安全，他还是拽着妻子的手转身逃跑了。
“——我们会尽快找警察来的！”
重新占据优势的恶棍们显然不想让他们逃跑，有几个靠的近的男人带着狰狞的表情追了过去，但蝙蝠女机敏的用自制的钩锁缠住墙上的一条管子，她用力绷紧绳子，临时形成的一条绊马索把这群反应不过来的男人全部拦了下来。
好消息是那一家人已经成功逃走，坏消息是——不断有手持球棒，钢管等武器的恶棍从小巷子里走出，尽管有一部分人手持酒瓶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但单就人数而言，这显然完全超出一次街头抢劫的规模——只一个塞满的钱包绝对不够这些人分的——蝙蝠女不知道今天到底刚好遇到了什么，她只觉得自己有麻烦了。
“咔”的一声，刚刚被她放到在地的劫匪在同伴的帮助下斩断了手铐，他带着狞笑看向独自站在街道中间的少女，语气得意而嘲讽：“伙计们，虽然我这次测试失败了，但看来我给你们找到了个更好的机会——你们说杀了一只‘蝙蝠’能在道上提升多少声望？”
如果面对的是传说中的蝙蝠侠，他们这些人当然会识趣的夹着尾巴逃走，而他也会认命的被丢进监狱度假——但是这个蝙蝠女？——他们只会用她的下场让所有人明白，哥谭市罪犯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蝙蝠女掏出自制的蝙蝠镖，她控制着身体做好应对任何攻击的准备，勾起唇角，略微调侃的建议道：“你们知道吗？这年头去当体育明星可要比当古惑仔更能吸引女孩。”
对面的人不为所动，他们挂着兴奋的表情开始围拢过来，那些眼神中透出的杀意和对暴力的渴望让蝙蝠女暗自吞了吞口水，不是恐惧，只是如此直面人性的阴暗面还是让她感到不适应——尽管她已经在企鹅人等超级罪犯那里体验过比这更恶意的感觉，但那时身边蝙蝠侠的存在很大程度上让她安慰不少。
这群人粗略看过去就知道在酝酿着要去干什么坏事——聚众行凶，暴力倾向——既然碰到了，要她放着不管肯定不行。但鉴于这里已经没有需要保护的普通人，比起妄想着快速解决战斗，她开始更多的考虑怎么在这附近拖住他们——毕竟她不是单纯只有一腔正义的热血青年，身为警察局长的女儿，她从小就知道理智判断情况才是战胜罪犯的重要条件。
“但愿援军能到的早点……”面对向自己挥来的棒球棍，蝙蝠女在心底默默祈祷道。
***
哥谭美术馆，蝙蝠侠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仅下于哥谭市银行——顺便，科技馆，历史博物馆和本地最大的珠宝商行和它并驾齐驱。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对美术，钱，科技，历史和珠宝格外情有独钟，以至于甚至比在这里工作的人还要清楚这些建筑。虽然他对艺术，科技和历史确实有点研究，但要让黑暗骑士花时间在某一事物上做重点关注，那原因大多和罪犯们有关。
所以不用看那空荡展位旁的介绍牌，蝙蝠侠现在也能清楚知道遗失的是哪一类艺术品，以及谁是最可能偷了它的大盗。
这个展厅目前正在做新生代艺术家作品展，被偷的是英国画家‘苏珊•赫伯特’（*1）的画作《猫娜丽莎》——千辛万苦潜入美术馆，放着更多值钱的名画不偷，而是选了一幅相较而言十分‘廉价’又没有历史价值的作品？
大多数有能力这么干的盗贼不会这么做，但当那幅画的主题是猫的时候，他知道有一个人会单纯为了个人爱好甘冒风险。
“猫女！”捕捉到背后轻微的响动，蝙蝠侠朝着那道正向天窗移动的身影追了过去。
有些人真是不能念啊，阿弗这才刚刚和他提起她，结果现在马上就遇到了。
“晚上好啊～帅哥，你比以前赶来的速度更快了——那么急着见到我吗？”
猫女像一只真正的猫一样轻灵的一跃，她抓住墙壁上的一件凸出的装饰固定自己，然后优雅的回过头看着他，语调轻松的调侃道：“可惜我现在正有别的安排，今晚就只能先说‘再见’啦～”
俏皮的眨了眨左眼，她伸展自己修长的身体在墙壁上借力再次向上一翻，柔韧的肢体眼看就要够到第二层的凸起——一枚蝙蝠镖闪烁着冰蓝色的光晕袭来，猫女像早有准备一样抽出腰间的鞭子把它打偏——她重新贴着墙站稳，嘴角挂上得意的笑容道：“啊哈～老一套——”话音未落，另一枚飞镖的利刃已敬贴着她的制服划断肩上背着的画筒带——里面装着那幅《猫娜丽莎》。
黑色的画筒在猫女反应过来之前便向下坠落，她睁大眼看着心爱之物得而复失，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不——小宝贝！”但地心引力此时忠实的发挥着它的作用，长长的圆筒‘咚’的一声摔在大理石地板上，扑棱棱的向大厅另一头滚去——而蝙蝠侠正好是从这边追来，懊恼的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猫女挑了挑眉还是放开双手跳到地面上。
“蝙蝠侠，咱们改天再约怎么样？”
嘴里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许诺，猫女伸手去捡地上的画筒却被人提着胳膊准备制服，她就着对方的力道双手撑地向后一扫，在身后人摔过来的同时向旁边轻巧一躲闪了开去。
“择日不如撞日。”侧趴在地上，蝙蝠侠看着猫女绕过他企图再次捡起画筒，曲起长腿重重的踹了过去——当然不是瞄准人，而是把画筒踹飞了出去。
“噢～！就为了和我玩夺物游戏？你越来越不浪漫了！”目光追随着心爱的画作，没有再管地上的人，她抓紧时间追了过去。
蝙蝠侠从地上一跃而起，他本来应该紧跟过去，但天花板传来的‘吱——’的一声异响让他反射性抬头看了那里一眼——白色房顶中央，装饰作用远大于实用性的巨大后现代吊灯此时正猛烈的摇晃起来，刚刚被抽飞的那枚蝙蝠镖此时正插在它的底座上——在那之前它锋利的侧刃正好割断了悬吊整个灯身的主要支撑物。
画筒正好停在大厅中央，它头顶上的庞然大物就像秋风中树枝上的最后一片叶子一样摇摇欲坠，来不及出声提醒，蝙蝠侠在猫女刚刚拿到画作的同时猛的扑向她，并且就势滚了出去。
“嘿——！？”惊讶之极的瞪着把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猫女几乎不敢置信蝙蝠侠也有如此不绅士的时候——呃，好吧，他大多时候对人都不留情面，绅士一说实在无从谈起——但至少也不会对女士如此粗暴！
“你怎么——”
气恼的质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黑色的斗篷覆盖上两人的上空，黑暗降临，但猫女熟悉他这个动作。
——那是保护。
“哐啷啷啷！！”巨大的落地声随后响起，她甚至能感到身下的地面在那瞬间狠狠的震颤，然后又过了一两秒，蝙蝠侠撤下斗篷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她敏感的发现对方在此过程中不着痕迹的后仰了一点，让他们的身体恢复到一个礼貌的距离。
好吧，她刚刚想错了，蝙蝠侠实际上相当绅士？但这个想法又让她的嘴角忍不住上翘。
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猫女心里闪过一丝后怕，但只一瞬间又消失不见，她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骑士，口气无奈道：“‘英雄救美’——仍然老套。”对方没有回应，她低笑一声把话说完：“但这次我感到一点浪漫了——又欠你一命，从我们认识开始，猫咪的九条命被你这只蝙蝠叼回来了一小半了…要是真的被你集齐所有的，我都要考虑以身相许了哦～？”
她语调轻柔，声线里一如既往带着具有奇异魅力的颤音，蝙蝠侠暗叹一声，用他特有的低缓平稳的声线劝道：“猫女，别再继续了——这样下去很危险。”
“别再继续什么……？和你调情？”玩味一笑，猫女故意曲解道。
但蝙蝠侠的面具下可不是什么纯情童子军，他不为所动道：“是偷盗——我知道你听的懂。”
“噢——这个嘛～”歪着头好像思考了一瞬，猫女伸出手指轻抚对方唯一没被战袍包裹的脸，“你知道的，我们有很多共同点——尽管目的不同，但现在这种生活正是我们内心深处的渴望，你不会轻易脱下面具，而我也一样。”
“人是可以变的，你的本质是属于善良的一方——我不希望你继续犯错。”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快速的给出答案，然后她顿了顿，收回手指并后撤半步拉开他们间的距离，一直提在手里的画筒也同时递了过去，“不过既然今天被你追到了，我也会适当放弃一些爱好。”
接过画筒，蝙蝠侠看着她正想说什么，猫女突然把视线越过他投向走廊，“呦！小跟班～你今天来的可——你这是怎么了？”
芭芭拉？蝙蝠侠下意识向后望去，却见走廊上空无一人，再回头，猫女已经快用鞭子荡到天窗边上了。她在离开前优雅转身，看着他送出一个飞吻，戏谑道：“下次再见啦～我的骑士～”
没有继续追过去，蝙蝠侠沉默的看着那道娇俏的身影快速在视野里消失。他现在对另一件事更加在意——为什么蝙蝠女今晚没有出现？
当然，就内心而言他是真的不愿意在犯罪现场再看见她，但是鉴于对方最后出现在监控录像上的时间仅仅是一小时以前，他实在不觉得她今晚会突然放弃‘巡逻’乖乖回家睡觉，那么现在这样不见人影的情况就显得有点不正常了。
对穿制服戴面具的人来说‘不正常’一般意味着‘危险’。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三十一章 女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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