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超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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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现在正面临一个难题。
对面几十双眼睛正齐刷刷的盯着他……自从他正式穿上这身玛莎用氪星织物缝制的紧身衣后，通常他已经习惯面对比这多很多倍的注视——但这次不一样。
这些人奉他为神，在内心给他戴上了不属于他的免冠，他们听信错误的‘神谕’并认为那是他的意愿——而他对这件事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地方喜欢。
‘超人’需要澄清，但不知道该从何开口。尽管蝙蝠侠说他们已经找回理智，但他还是觉得棘手，因为‘崇拜’ 一个人到‘信仰’的程度，这种感情本身已经不能算是理智的表现了。
他要怎样温和的解除一群人的‘信仰’？
沉默了大概1、2分钟，‘大獬鸫’——这群人领导者最终走了上来。人群自发的让出一条通道，他接近超人的每一步都缓慢而谨慎，感觉像是最虔诚的信徒走在朝圣的路上，又像是罪孽深重的囚犯正要去接受审判。
红色的兜帽下是一张既不衰老又不算年轻的脸，他走到距离心中神明5米远的地方深深的弯下腰：“我最最崇敬的光明神啊，你刚刚点明我们这些庸碌的凡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你是如此善良——宽容了我们的愚行，让我们的罪身得以留存！我惶恐的恳求你，请降下新的神谕指引我们以方向。”
“……”果然！
感受到背后投注过来的视线，不同于往常的冰冷，超人觉得它带着感兴趣的意味——也可能是错觉——他硬着头皮决定先从法律角度着手：“好吧……听我说，你们现在正强制传播迷信，吸食致幻剂，绑架，非法集会……甚至在过去一周里，你们把蝙蝠侠作为‘恶魔’，并组织人去哥谭市‘讨伐’——这已经构成杀人未遂了，那显然是绝对犯法的！”
“哦，不——我们干了什么！”出乎超人意料，‘大獬鸫’听完这段话居然没有任何反驳的接受了，他立刻满脸忏悔，但很快谜底揭晓——那显然不是因为法律。
他看着站在超人身边保持静默的骑士，绝望的颤声道：“原来蝙蝠侠并非恶魔，而是伟大巴尔德的兄弟——黑暗神霍德尔（Hodur）（*1）的化身？这太糟糕了！我们在亵渎神灵！”
哦……不！完全没绕出去！
“听着，蝙蝠侠不是神，而我也不是你们的神！”意识到不是温和的时候，超人尽力严肃起来，并努力忽视因他的话‘信徒们’脸上更加绝望的表情：“我或许有些超常的力量，但在内心，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凡人。”
他出生于遥远的地方，作为氪星人——他引以为豪——他热爱着人类，并渴望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而非凌驾。
“我也在地面生活，和你们呼吸一样的空气，进食一样的水和稻谷。”
超人看着那些信徒，目光真诚，“尽管我看上去或许有点不同，但事实上我也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力所不及的遗憾，很多无法看透的道理…这很正常，因为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但是你审判罪恶，带来希望……”人群中一个女孩突然无力的跌坐在地，她怔怔的看着他，声音嘶哑犹如生命最后的悲鸣，“如果你不是神…还有谁能给我们带来公平和正义？”
说道最后，女孩低下头用双手捂住消瘦的脸，红色的斗篷滑下，露出手臂上一道道狰狞的伤痕——它们不止来自他人的伤害，其中手腕内侧的几道旧伤显然是她自己所为。
超人一瞬间就明白这群人如此崇拜他的原因了——至少是一部分的——他们渴望力量，公理，正义，平等，和平，更渴望被守护。当面临自身无法破除的困境，有的人类会寄希望于未知的强大神秘——比如自然——远古的天地信仰由此而来。
他守护地球的行为，显然给了一些人错觉——尽管也可以称呼它为‘希望’——它来源于人们心底正面的感情，单纯，美好，不是诞生于邪恶与贪婪的繁杂‘贪欲’，而是错误的‘希望’。
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形容它为错误。
这些认知让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给一些拥戴他的人以打击，这让他有些于心不忍，但他明白有些事是必须做的。深吸一口气，超人让自己直视着信徒们开口，声音坚定有力：“听着，我从不‘审判’——甚至不敢想象它。一个人不能同时集法官，陪审员和行刑者于一身。因为我们某些人的英雄，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只是不法之徒——我尽力遵守法律，尽管对于现实仍然有着种种不完善的地方，但它们才是民众普遍认可的‘公理’。”
随着这些真实的话语，人们眼中的狂热逐渐减退，尽管这做法有些残忍，但他明白自己做到了对的事。帮这些无助的人认清事实，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这一点尤为重要。
沉默了下，超人还是忍不住道：“在你们其中一些人向警方自首以后，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请来找我谈谈，虽然并非神明，但我还是可以为你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当然，一切都要合法。”
“蝙蝠侠，这次我们——”看着气氛终于缓和下来，超人回过头看向身后，但那里只剩下两名被松绑的人质，“——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而且他到底怎么做到不惊动他的超级感知就离开的？
“好吧，这大概就是蝙蝠侠式的‘做得好，下面就交给你了？’”超人无奈的小声自语道。
***
大都会，下水道。
就算一个城市的氛围再怎么干净，明亮，整洁，美丽……你可以用各种能想到的赞美去描绘它阳光下的风景，但地面之下，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阴影里，有些场景绝对是共通的。
蝙蝠侠踩着脚腕深的水流沿着既定的路线前进，一路上时不时有路过的地下居民对他这个不速之客投以注视。但当他邻近，它们便会本能躲避开这个看上去不好惹的大个子，‘吱吱’怪叫着躲回黑暗之中。
既然超人今晚已经有了些正事可做，骑士也能趁他分神的时候放心去干他自己的活儿了，隐秘的，出于黑暗中的，暂时不属于‘光明之子’的麻烦。
事实上，可能的话他希望那个天真的童子军这辈子都不要知道和今晚有关的事……
蝙蝠侠这次来大都会其实筹谋已久。
那准备当然不是因为所谓的‘獬鸫’教，这件事完全可以在哥谭见面时，把收集到的材料交给超人让他自己解决，也不是突发奇想想要来一个‘大都会地下世界一夜游’，而是他发现的某些更危险的，埋藏在这座繁华之都深处的秘密。
在拥有X视线和超级听力的超人眼皮底下，却有连他也没能发现的危险，虽然那个人很尊重人们的隐私权不会乱用力量，但这听着还是很滑稽对不对？它也同时代表更深层的危险。
其实他刚刚对超人撒了谎，袭击事件其实更早之前就在哥谭市内断断续续进行，但他之所以拖到现在才来，并不是因为被恶性犯罪拖延了调查‘致幻剂’来源的进度……
蝙蝠侠之所以会注意到这里，起因在于对‘獬鸫’派遣的袭击者们的调查，但重视就要归结在他的老对手贝恩和鳄鱼人（Killer Croc）（*2）身上。
并且一周前，在调查新对手的过程中，他偶然在鳄鱼人的突变基因里查到了一些和贝恩相同的异化物，调查溯源后目标直指大都会，再联想起贝恩的背景——那个据说和莱克斯•卢瑟（Lex Luthor）（*3）有所关联的亚马逊秘密实验室？
阴谋，药剂，秘密实验室，人体改造，卢瑟——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通过追踪‘教主’的信号，蝙蝠波花了一周时间才确定位置坐标，又花了两个星期才能确保黑进主系统，但直到这周鳄鱼人的出现，蝙蝠侠才能完全确认这里又是卢瑟的一处基地。
调查过程中产生的困难，并非是由于对这个人的陌生所致，事实上因为对卢瑟本人的极端重视，布鲁斯早在‘蝙蝠侠’诞生之前就开始秘密关注莱克斯公司（LexCorp）的一切动向——但显然，他还关注的不够深，并且这大半年来‘老对手’的陆续登场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以至于对哥谭之外的异动有所疏忽——但所幸他正在改善这种情况。
从蝙蝠波拿到坐标起，这个不存在于任何记录中的秘密研究所才开始暴露在蝙蝠侠的眼中。他参考了所有能拿到的大都会地图和系统里黑出来的部分安全格局，最终拟定了一条潜入路线——一条靠近下水道的通风管道，当然，想要进入内部，他需要给自己开个小门。
只能从下水道偷偷潜入，没破解机关也没找到什么密室，除了电脑技术甚至连更高级别的高科技都没用上。要是让普通人知道了，一定会觉得这不够符合光鲜辉煌的英雄定律。但对布鲁斯来说，实用才是第一位。
而且他不是英雄。
潜入，通过曲折的通道最终到达一个暂时无人的地点落地。入目的是一条颇具金属风格的走廊，每扇门旁边都指示灯和控制面板分列两旁，充足的光照让人觉察不出这里正处于地下深处远离阳光。
蝙蝠侠小心避过所有监控前往核心系统的所在，他很快发现这个地方比想象中的还要庞大，还要完善。恍如地下洞穴一般的构造，一环一环的建筑围绕中心构筑而成，最新的高科技设备被应用于此，并且在实验的同时还有一些正在建设中的设施正在生成，这说明它还在不断扩展改进当中。
仅他看见的就有上百研究人员正在此工作，偶尔看见的巡逻守卫们荷枪实弹步履强健，虽然有没有正规军队的气息，但也看得出经过系统培养——卢瑟的私人武装。
每一扇玻璃窗后面都在进行试验，奇奇怪怪的实验体——死的，或者正在被杀死——蝙蝠侠甚至无法从他们的外形分辨出他们的本体，鳄鱼人的外形在这里甚至算得上正常而近于人形！
惨无人道的屠杀，漂浮在培养皿里的变异人克隆体，每走过一步他都觉得自己闻到了更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然而这里的人在那些地狱般的场景旁来来去去，脸上的表情只有习以为常。
骑士观察了每一扇经过的实验室，里面充斥的黑暗让他庆幸自己这次行动没有和任何人提及，并且预先支开了超人。
最终他站在控制室门内，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黑发男子正面对着巨大屏幕上展开的数个窗口看的入神，原子队长，闪电侠，守护者，鹰女，原子粉碎者，星火（*4）……熟悉不熟悉的身影一一闪现，但出现最多的，还是超人。
对超能力者们的监控，这个实验室的那些研究项目，还有以往调查出的一切，他们的目的已经不用问了。
蝙蝠侠从后面一把按住那个人的脖子制住他的全身，快速将准备多时的蝙蝠波连接入系统主机。
“谁？……什么，你想要干什么？”男子被砸在控制台上，惊慌失措的开始挣扎。
没有让他转身，骑士用刻意压低的沙哑声线威胁道：“别耍花样，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没有秘密。我也不会问你任何问题，但要是你不想把事情搞糟，现在联系你的老板。”
“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我说的明白一点——给我联通，莱克斯•卢瑟，现—在。”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超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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