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竹马（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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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咖啡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阳光柔和的照射在玻璃上，白色的墙壁，淡黄色的桌布，深蓝色的座椅，这家布鲁斯中意多年的店环境雅致，明亮，装饰精致并且透着淡淡的温馨。所有这些令人舒心的条件结合在一起，往往能让他心情放松下来。
只要有一杯咖啡一本书，他愿意在这里晒着温暖的阳光坐上一整个下午，慢慢品味书籍带给人的乐趣，偶尔抬头观察窗外不时走过的路人，静下心来感受自己所守护的城市的一切美好与活力。
——但前提是，他有时间的话。
此时正是哥谭市民们最为忙碌的上班时间，咖啡店里只有一两桌闲散的客人。他和伊森如平常一样坐在临窗的座位，窗外车水马龙，然而两人间却是罕见的一片沉默。警长看上去心情不佳，而布鲁斯自己何不是在为即将坦诚的秘密而心神不宁？
无言，首次并非默契，它在将气氛渐渐拉向尴尬。
伊森正摇晃着手里的玻璃杯，果汁里方块状的冰互相撞在一起发出‘叮叮’的响声，他眉头轻皱的盯着它们，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烦恼，或者两者兼有。
“咳。”布鲁斯小小声的清了下嗓子，他从没想过自己和伊森呆在一起也会有如此不自在的时候，把内心的心虚和忐忑强行摒除，他打算在对方也察觉出不对之前先展开话题。
“整天想着…抓捕小丑归案，你的压力一定很大吧？”他总不能直接说‘伊森，我就是蝙蝠侠，咱们两个一起联手，你就可以轻松点了’吧。
布鲁斯设想过当秘密坦露后将要面对的各种反应，他准备好承受怒火，承受咒骂，甚至在不会影响巡逻的情况下也许让对方揍上一顿也没关系——除了阿弗可能会对此提出异议——因为他们是相交14年的好友，伊森一直认为在他们之间早已推心置腹，然而他却独自抱着一身秘密把对方蒙在鼓里。
警局里的执法者们一直对蝙蝠侠抱有微词，他们一向认为‘义务悍警’的行动是对哥谭法制体系的一种挑衅，罗哈斯局长现在甚至觉得他的危害更甚于小丑。伊森•班纳特——警长——他的大多数时间就是生活在这么一种氛围里，而布鲁斯深深明白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昨晚的枪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啊，但还有其他的事。”伊森抬眸看过去，他杯子里的冰块还在转动，语气里也难掩烦躁和低落——但是对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实在不想费力去伪装什么。
更何况，布鲁斯从来不像外界传的那么愚昧——事实上，据他所知，正相反。
昨天，局长定的新政策是‘对所有怪胎一律打击，毫不留情’。所谓的‘所有’，包括蝙蝠侠。
伊森不顾搭档的阻拦，当着所有在场警员的面向罗哈斯提议和哥谭的黑暗骑士联手，结果可想而知，他身为警长的忠诚被质疑，他的行为从此被所有人带着有色眼镜评判。这让他不得不在‘自由卫士’前努力去抓捕他心里真正能为这城市带来改革的好人——殷说他是在证明什么，他承认。
但是那绝对不是自身的忠诚，或者荣誉。
再次被小丑…哦，还有又救了他一命的蝙蝠侠——逃脱，意料之中的接受到雷霆怒火，那句‘再有一次那样的失误，你就等着被炒鱿鱼吧’绝对不是什么玩笑之言。
但这些混乱烦扰的事并不该和布鲁斯说，无关机密，只是就算他们再亲密，要面对的，始终是两个从不同角度看到的世界。
布鲁斯把手交叉于杯前，他嘴角拉起一个安慰的弧度，试图把话题引入正轨：“伊森，你看，你又不是哥谭唯一打击犯罪的卫士。”
这句话意有所指，显然伊森也有所察觉，但看着那双直视过来的绿眼睛里闪过的诧异和疑惑，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操之过急。
“我是说……你不是还有个搭档吗？”
‘艾伦•殷’警长。
提到这个，伊森立刻气势一松靠上椅背，“你是说殷吗？是啊，她还蛮能干的……我是说，她是那种顶级的警察，可能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了。”
“——当然是除你之外了，呵呵。”他故意停顿一下后，笑着补充道。
他越是这么说，布鲁斯越不安。他深知自己的朋友在不拘小节的外表下内心到底有多骄傲，对他又是抱着怎样的信任——以及，在说出事实的那一刻，伊森可能会有多么恼火，最糟糕的情况是，他会直接接受警局同僚们的说法——‘蝙蝠侠’以戏耍愚弄他们为乐。
而布鲁斯实在不想让他的朋友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甚至是背叛。
脑海里不期然闪过另一张英俊温和的脸，他在心底暗自摇头，他们情况完全不同。
“也许有时间，我们应该一起出来喝喝咖啡。”不知道想到什么，伊森看了看四周提议道。
“呃，是么，可是我不觉得她对我有什么好印象……”
不论是对‘布鲁西’还是‘蝙蝠侠’。
伊森还在为搭档的个性辩解，但布鲁斯已经决定快刀斩乱麻，比起他们之间的友谊可能产生裂痕，他觉得当务之急是避免以后有人会因为误解而抱憾终生，
“听我说，伊森，我——”
手机铃音和蝙蝠波的震动声同时响起，在他们同时回避的瞬间，布鲁斯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懊恼多一些还是无力多一些。
小丑在西斯哥切姆画廊出现——‘小丑’——这个词显然是能同时召唤警察和蝙蝠侠两方的咒语之一。
“嘿，布鲁斯，又有任务了。”身为精英探长，伊森基本上总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就像现在在挂断电话之前他就已经起身准备走了。
跑了两步，他突然转身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以后再说吧。”布鲁斯快速道。
大概是他回应的方式太过可疑，伊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的跑着离开了。
也只能以后再说了……
布鲁斯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心中泛起隐隐不安。
***
其实，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乌鸦嘴的天赋。
当和伊森分开后，蝙蝠侠也在随后赶到现场，但显然他今天晚了一步，小丑已经带着他中意的一件艺术品——黄金面具之微笑——离开了，当然，这么小打小闹的案子不是他的作风，所以他还特意做了点别的。
伊森•班纳特警长被那个疯子带走了。
大脑接收到这个认知的时候，‘双面’两个字同时从记忆深处浮现，但他很快把它从思想里赶出去，现在和那些‘记忆里’的情况根本不同，最主要的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一个‘瑞秋’！
不论昨晚的争斗有没有让小丑看出异样——他中途的辩解和伊森言语中的急躁——仅仅是一个‘精英警探’的身份就足够让他成为那双红眸眼里上佳的素材。
稍微假设一下小丑可能会对伊森做的事情，蝙蝠侠心底涌起的担忧几乎要沸腾起来，那后果实在是太糟糕了！
但就算已经心急如焚，他还是要强自按耐着自己在警方撤离后才去勘察现场寻找线索。从残留的蓝色碎屑查到棉花糖再联系小丑追踪到哥谭市里某个荒废的游乐场，等到他真正找到地方，也已经是日落时分。
本来被涂成鲜亮颜色的建筑被锈迹和灰尘覆盖，就算是在鱼龙混杂的老区里这里也算是被人们摒弃的地方之一，整个空荡的场地里充斥着诡异的感觉——很符合小丑的品味。两个壮汉打手已经被制服后锁在门外，他们手上的□□闪闪发光，蝙蝠侠立刻意识到那位先到一步的人是个‘熟人’。
——警方是GPS跟踪系统，这一定是蝙蝠波下一个需要连接的数据库。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不如我们来试试吧？”黑暗中，小丑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他应该是在和先到的人说话，令人忧心的是那越加高昂兴奋的语气——因为只要他高兴，其他人绝对‘不高兴’。
“不——！”殷绝望而悲愤的瞪大双眼，却限于距离只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发生在眼前的惨剧。她相信每个立志成为警察的人都会有牺牲的觉悟，但不是这种情况，也不应该是现在！
耳边‘嗡’的一声轻响，一条银蓝色的光线划破黑暗而来，它就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一样精准的飞向小丑拿着‘油灰’枪的手指，随着一声怪叫在场最危险的武器被打落在地。
蝙蝠侠——这是在场所有人那一瞬间的共同认知。
无视骑士脸上近乎愤怒的表情，小丑遗憾的捡起因为被摔在地上而损坏的十分彻底的枪，当‘油灰’被泼在地上化成一阵烟雾，他的这个得意之作也就完全失去了应有价值。
真可惜，他其实挺想知道它在人身上会有怎样新奇的表现。
“现在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咯～”
可惜没有人回应他，真是的，大家怎么能都这么没有进取心呢？小丑不无遗憾的想。
随手把枪身扔向蝙蝠侠，小丑摘下墙上的黄金面具并开启它背后的‘秘密通道’，他抱着自己的战利品回身看了眼自己最有趣的玩伴，大笑着发现对方已经追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追逐游戏，他怎么都玩不厌～
伊森的状况不算好，他被绑在椅子上似乎刚刚接受完某种拷问，‘油灰’最后形成的烟雾使他不断发出咳嗽，但庆幸的是他已经脱离了小丑是掌控，剩下的事自然交给他的搭档。蝙蝠侠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没有再逗留哪怕一瞬，他全力追着那道疯癫的背影离开了这间石室，他绝不给他第二次逃脱的机会！
追逐的过程就像小丑这个人一样混乱，令人眼花缭乱的通道，无数混杂在其中的门扉，断了线的布偶，突然冒出来的残缺部件，真真假假玩笑般的机关，但稍不注意他就会自己冒出来给你重重的一击。
一环扣一环的布置，与其说是干扰他追逐的陷阱，不如说布置这一切的人乐在其中。
最终他来到一个充满镜子的房间，疯狂而愉悦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空间，每一张镜子中央的脸都是小丑兴奋的表情，它们看着他，审视他，邀请他。
“你要是觉得这样也算困惑的话，试试进入我的思想吧～”蝙蝠侠随着影像离开的方向移动，然而路到尽头却只剩一块被镜子包围的空地。
“小蝙蝠～你看通过这些镜子，喜剧亦悲剧～下就是上，黑也是白——”
癫狂的话语被一枚识破他位置的蝙蝠镖打断，小丑看着地上碎裂的镜片再次意有所指：“‘糟糕的一天’啊（*1）～霉运攒多了可是会传染的～”
没有心情听这个人的疯言疯语，蝙蝠侠这次一样不发直接将他揍翻在地，然而令人不解的是，这次明明已经被破坏了计划，但他脸上的表情仍然显得异常的期待和兴奋？
“别动。”
不知何时殷也追了过来，她拿着枪对着他——第二次——身后的镜子忠实的把这一幕显现其上，趴在地上的小丑，站在中央的骑士，门口一脸严肃的女警。
然而还不等蝙蝠侠作出反应，她叹了口气又把举起的手臂偏移了。殷撇过视线似乎怕自己改变主意一样不再看他，拿出手铐把一脸满足笑容的小丑拷了起来。
“走吧，你救了我搭档的命，就当我还你一个人情——仅此一次！蝙蝠侠，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摘下你的面具的。”
骑士无声隐没于黑暗……
——然而这事，还没完。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竹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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