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镜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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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车熟路的潜入阿克汉姆，黑色的影子滑行在这个城堡式建筑之中，这里白色的雾气并没有外面想象之中那么严重。它们是有点阻碍视线，但其实只有清晨的薄雾一样的效果。
蝙蝠侠无声落在石板走廊上，他发现视野内的普通牢房都没有被打开，里面的人全部睡的正香——这在他意料之内。循着记忆继续向那些关押着危险份子的区域前进，雾气渐渐稀薄，然后消散——前面的几个房间果然被打开了！
每扇门前都竖立着一面人高的穿衣镜，蝙蝠侠毫不迟疑的跑到那些侧对着他的镜子前，铺着软壁的牢房里空无一人，转身，目光对上正在镜子里拼命捶打着镜面的企鹅。
“噢不！！蝙蝠侠！！别过来！！！”企鹅人看清面前的人后，瞬间满脸惊恐的后撤，他应该是在大叫，然而蝙蝠侠只能听到一声尖细的，似乎隔着一层什么的声音。
“欢迎——”一个熟的不能再熟的低沉嗓音自天花板传来，它飘忽不定，很像他自己最常用的手法，事实上，那就是。
“——你比我想象的来的早，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把咱们的活都干完了。顺便，你可以把多余的东西摘了——除了最开始的部分，这里现在残留的白雾其实只是一点舞台效果。”
干冰——！
蝙蝠侠一把抓下防毒面具，顺着那一面面镜子的指引向前，同时纠正镜像道：“是‘你’的活儿，我从没想做出现在这种事！”
企鹅人，贝恩，兰斯通，萤火虫，解谜大师，刀疤脸，急冻人，全部是他最近半年内抓到的‘老对手’。它本可以在他到来前打碎这些镜子，但现在却没有——因为它就是在等蝙蝠侠的到来！
“你想了。我在这里就是证据，承认吧，没有人会比你更了解你自己。”镜像的声音不急不躁，就像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蝙蝠侠知道它不是。
“镜子映照真实，但人从来都具有多面性——你只是‘蝙蝠侠’的一个肆意妄为的剪影罢了。”
被困在镜子里的人们或惊恐或气愤的看着他的身影在眼前掠过，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容配合着他们被压抑后的声音，就像他正身处某个灵异故事当中。
但当走完一整条走廊，有一个最危险的疯子仍然不见踪影。
蝙蝠侠皱着眉冲头顶问道：“小丑在哪里？”
并没有回答他的话，镜像突然从一根柱子后走出来到他面前，它在开战前举起双手道：“你知道，我的身体比较脆弱，一旦稍微用力就会消失。”
“拿小丑作人质哈？”看着对方并无争斗倾向，蝙蝠侠收起蝙蝠镖讥讽道：“你确定自己真是‘我’的镜像？”
镜像淡然的看着他：“你误会了，只是谈话还没结束——我需要有人能给我争取一点时间让我们谈谈。我带你去找他。”说着，他果然开始向一个地方带路。
“你等在这里是因为知道自己并不能长存，所以期望改变我的思想，以便在你消失后可以继续对罪犯行使这种暴行——你觉得这会成功？”跟在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披风身后，蝙蝠侠语气冰冷的反问道。
“为什么不呢？把他们从此关在镜子的世界里有什么不好？再也没有犯人能逃脱，再也没有人会因为他们而受伤——死亡。”
“你不能擅自决定别人的命运，‘蝙蝠侠’是个属于守护者的图腾，而不是疯狂的复仇者——更不是一个法西斯。”
“那是‘蝙蝠侠’的行为准则，但是布鲁斯，那个我们‘记忆里’的传奇谨守规则可以做到一切，而‘你’——真的做的到么？”镜像说这些的时候没有回头，但那内容让蝙蝠侠觉得自己正被一双透视人心的眼睛盯上。
“‘希望哥谭更好，希望世界不要因为自己而毁灭’——布鲁斯，一味遵循着那些你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信条，去模仿一个也许你永远也成为不了的偶像。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终于发现自己不能在毁灭降临前达到那种高度，到那时候到底已经失去了什么？或者你还能失去什么？”
镜像走到一扇厚重偏僻的门前停下，它回头盯视着自己的正体，语气里带着强烈的质疑：“——你想还给世界一个‘蝙蝠侠’，但是能够在战斗中取胜的那个才是这个世界需要的。照搬关于他的所有‘认知’真的也能让你一路走下去，像他一样保持胜利吗？你做得到吗？”
面对这种来自自身的质问，蝙蝠侠不禁抿了抿唇，然后他保持冷凝的声线道：“那不是让你今晚如此行动的理由。”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镜像看着他，语气尖锐：“因为你无法确定它们的答案，你发现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现在仍然不能成为合格的‘蝙蝠侠’。”
“我……”
蝙蝠侠想要说什么，但镜像打断他：“回顾一下今年，一个小丑差点毒害掉你发誓守护的哥谭市，一个贝恩差点让你提前退休，一个企鹅人差点让你失去阿尔弗雷德，然后因为‘布鲁西’的声名狼藉，一个萤火虫差点让你失去父亲坚守一生的慈善事业，更别说兰斯通就在你面前变成吸血蝙蝠怪，还差点吃了你最好的朋友！”（*1）
“这些危险都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我已经阻止了他们！”蝙蝠侠的语气终于带上了点激动。
“呵。”镜像露出一个他熟悉的冷笑，“不可避免？不抓猫女可是你自己决定的——终于被她吸引了？但是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能有个伴了，为什么抓住刀疤脸以后没有去见那位心仪的心理学家美女？承认吧，你舍弃童年，舍弃恋情，舍弃名誉，舍弃生活——最后还能舍弃什么？一个因为你的不合格而出现的急冻人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没有人从一开始就能做好！”
“那就可以因为自身的不成熟而激烈的拒绝了超人的好意？你明明知道那是未来不可或缺的战友，但却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足够坚定而故意疏远他——好吧，也许因为‘卡尔’和‘布鲁斯’的关系，你有信心在成为合格的‘蝙蝠侠’之后随时迎回他的友谊？”
“这事和超人或卡尔没关系——他确实不属于哥谭！”
镜像猛然欺近和他对视：“但——你——又真的配得上哥谭吗？”
这场低声的争辩猛然停下，蝙蝠侠——布鲁斯抿着唇低下头。
“你还不合格，也许永远也不合格。”镜像在他耳边把声音放轻，那低沉带着魔力的声线就像恶魔的低语，又像天使的劝诫，“想象一下，当你以后再意识到这点，到底有多少人会因你而死？你到时还有机会改正吗？”
它抬起蝙蝠侠的右手，一枚蝙蝠镖被放进手心。
“你需要一些更激烈有效的手段——把那些可以预想到会一次次造成灾祸的人关入镜子世界吧，这样你就没有破杀戒，并且他们再也不会危害任何人。”
他们面前的门被推开，门口的灯光延伸进去，把正蹲在镜子里东张西望的小丑呈现在布鲁斯眼前。他们走进去，可以看见改造后的棱镜枪被放在门后。
“呦～小蝙蝠？看来你给自己找了个兄弟？”小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声音像别人一样尖细怪异，然后表情瞬间又沮丧起来：“真遗憾呢，我还以为今天晚上你终于下定决心和我们玩点刺激的——结果居然不是你本人吗？”
镜像没有理会那些疯言疯语，它按着布鲁斯的肩膀把他带到镜子前诱惑道：“打碎它，这样就能永诀后患！”
“我……”
“慢着慢着，你说要小蝙蝠下手‘永绝后患’？”小丑听着这句话愣了一下，在布鲁斯貌似犹豫时，他也扒着下巴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猛然瞪着那双兴奋不已的红眼睛不惊反喜道：“来吧，小蝙蝠～！照他说的做！我怎么没想到还能这样让你加入我们呢？来吧，杀了我吧！你的新朋友绝对是个天才！”
噢～一个具有蝙蝠侠能力的疯子～那样这世界就完全可以不用他来传播欢乐了！真是美好的未来！他一定会在地狱里整天笑的停不下来！——如果他还有灵魂的话。
“看见了吧？这就是小丑的疯狂，你真的有信心一直战胜这样一个真正的疯子？”
这句话似乎让布鲁斯下定决心，他在镜像始终冰冷平淡，而小丑越来越高兴的目光中缓缓举起拿着蝙蝠镖的右手，然后迅速而坚定的挥动——
——“咔！”
那是玻璃碎了的声音，但是小丑安然无恙的在镜子里露出诧异失望的表情。
布鲁斯——蝙蝠侠击碎了镜像的腰，它双手抓住那只破坏了自己身体的手，盯着面具上眼睛的位置声音淡淡的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找到棱镜枪，顺便找到小丑，然后让你消失——计划中的事。”蝙蝠侠声音平稳，根本没有一丝动摇跟犹豫。
“你要知道从此以后你今晚救下的人——以及更多的人——他们每次犯下的罪你都要负上责任。”
“‘蝙蝠侠’——我，已经做好准备承受这些。”
蝙蝠侠说完后看见自己的镜像勾起嘴角，下一秒它碎裂成无数透明玻璃永远消失。
“……”若有所思的站了几秒，他转身从门后拿起棱镜枪——一双套着金色靴子的脚出现在门口。
“嗨……蝙（Bat）。”闪电侠尴尬的看着他，然后语速极快的开始解释——或者说转移话题道：“呃，我去了订购单上的地址真的找到了我的镜像，神奇的是我们没有打起来我和他稍微聊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和自己果然能够交流的很好，我纠正了他的一些想法然后我们达成共识我保证‘以后一定赚钱实现货车的愿望’于是他同意自己消失，我本来想要找当地警察处理镜大师但是他们今天似乎出了大事最后我想也许这里需要我帮忙……”
“停——！”蝙蝠侠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然后对准镜子扣动扳机，一把把一脸无精打采的小丑揪了出来。
“既然你很闲，去把其他被困在镜子里的犯人带回牢房。”说着，那把棱镜枪被丢到小红人手里，他立刻反应过来双指并拢举到额角行了个礼高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红影瞬间消失，蝙蝠侠看着耷拉着脑袋盯着地上碎片唉声叹气的小丑——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亲自把这个人关回去吧。
“唉……小蝙蝠，你对‘自己’真是太狠心了～”
“……”他提着小丑的领子就往牢房走。
“今晚打碎镜子小心你要不幸七年啊（*2），小蝙蝠～”小丑再接再厉道。
这次蝙蝠侠还是沉默，但是在心里他觉得，现在没有比遇见小丑更倒霉的了。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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