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棚闲话》鱼儿可可

3、苏玉

　　三月初三王母圣诞。
　　这日，各洞神仙，诸位星君都驾着祥云，骑着灵兽前来昆仑赴宴。整个昆仑一时间百丈红光，耀人眼目。
　　前来的仙家道友纷纷逞上寿礼，一家胜过一家，仿佛谁也不愿在这礼物上被比下去般。
　　仙宴上，天饱盛宴，王府仙醪，仙乐和鸣，云停风轻，天清气和。
　　三官大帝，四大天王，四值功曹，四方神将，四大元帅，五斗星君，六丁六甲，南斗六星君，北斗七星君，八仙，九耀星君等众仙家都赐座瑶台两侧。
　　麻姑站在王母跟前，也不知她说了什么逗得王母和身旁的后土娘娘乐不可吱。
　　四海龙王坐在一起饮得痛快，福禄寿财喜五位星君在一起谈天说地。
　　东华帝君领着仙童遥遥来迟，众仙不由拿他开涮，先罚酒三杯再谈其他。
　　最热闹的还数有那几位仙姑的地方。
　　“也不知你们听说没有，前些日子有一凡人飞身上天。”百花仙子说。
　　“花姐这样特意拿来说，这其中莫不是有玄机？”玄女放下手中的玉杯偏着脑袋问。
　　“玄机到没有，只是我听说那人升天前是人间的……”百花仙子说到这止住了话头，看着其他仙姑意味深长的闭了下眼。
　　“他是人间的什么？花姐姐你怎么还卖起了关子！”旁边的龙公主是最年幼的一个，听百花仙子这样一说也难免被她挑起了兴趣。
　　“想要听？你们得各自干一杯，我才继续讲下去。”
　　“这到难不住我们。”玄女举起杯子率先一饮而尽。
　　“我就是喜欢玄女姐姐的爽快。”龙公主也跟着端起自己的杯子。
　　百花仙子笑盈盈的看着众人将杯中的酒饮尽。
　　嫦娥道:“如不是好料，看我们怎么拾掇你。”
　　“快快说来，那人在凡间原是什么？”
　　“他却是那园子里的小官。”
　　“小官！”
　　“那人莫不是修了太多的德？”
　　“做小官的能修多少德，这也就是奇怪的地方。”百花仙子道。
　　“如今却不知怎么了，仙家的地方也就这样被玷污。”
　　“话也不要说得这般重，他能飞天自然也有他成仙的所在。日后诸位可不要再说玷污这类的话语，大家好歹也是仙友，大不了日后见了绕道走便罢。我也是觉得这事稀奇才拿出来说于诸位，可不要到时候成了祸从口出才好。”
　　“我们也没说他什么，虽他前身是小官但终归是男子，哪儿有和我们女子恼的理。”
　　“说得到是，如他真有什么意见我们让龙公主去送几个秋波，事自然也就了了。”
　　“我听说那凡间做小官的容貌自是了不得，可不要到时将我们龙公主迷得晕头转向，娶回龙海做驸马了。”
　　大家听了这话都看着龙公主笑起来。
　　“什么样美人本公主没有瞧过，就这样没出息的被迷晕了！”
　　龙公主一时激动声音难免高了几调，一抬头就和对面正经威危座的龙太子目光对上，吓得偷偷吐了吐舌头。小声继续道：“本公主就不信那小官还能比得上我兄长。”
　　“公主你也别借着酒劲嘴硬，等你真傻眼的时候我们姐们不会狠狠的把你嘲笑个够。”
　　“月姐这样说我还真的就非要去拜会一下这个小官大仙了。”
　　众仙姑听了小官大仙这个称呼又笑的前伏后仰。
　　“可惜他不在今日宾客中，我们无缘相见。”
　　“想要见有何难？有劳月姐待宴会散了向沪水打探一下，那小官大仙的情况我们不就了了？到时候大家都约上一起去瞧瞧，看被迷傻的是谁。”
　　“那大家就趁现在将赌注快些下了。”
　　众人齐道了声好纷纷下了赌注。
　　这时王母又命些仙侍送来了百花酿，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宴会散了以后嫦娥果然拦住了沪水。
　　“你怎么对他感起了兴趣？”沪水问。
　　“小仙只是随口问问，星君不便说的话也不用勉强。”
　　“这到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他上来应了卯便派到北烨上仙宫里去了。”
　　“竟将他派到那位上仙那里，这其中可有什么缘由？”
　　“缘由到没有，只是东华帝君见北烨上仙宫里的花侍手巧便讨了去。刚好那人飞身上天，东华帝君就提议将他安到北烨上仙宫里顶那花侍的缺。”
　　“原来如此，他到是好福气！”
　　北烨上仙的德徽宫在瀛洲，苏玉到了那里自有仙官出来为他安排。
　　“以前可有种植过花草？”月英打量着他，想不到人间却有如此标志的人。
　　“未曾。”
　　“那也无妨，你只需踏着时辰为这些花草浇水，其他也没什么。这是玲风留下的手扎，你闲下来无聊的时候也可以研究一番。我是德徽宫管事的唤我月英便好，以后有什么只管来找我。”
　　说着月英将手中的一本书递到了苏玉手上。
　　“有劳月英仙姑。”苏玉接过她手中的书微微施礼。
　　“北烨上仙喜静，这里也没有几个可以说话的，如果手上的活干完了你可以去外面找朋友玩。旁边的山头住着紫婴道人，他那里有许多从凡间得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徒弟凌绝也是搞怪角色。日后你就明白我们这附近住着许多有意思的家伙。”
　　“多谢月英仙姑指点。”
　　“别再仙姑仙姑的叫，以后叫月英便是，本来这就冷清到极致，你再这样只怕我这心更加热不起来了。我还要到前面去你自己先慢慢玩，等我空了再来找你。”
　　月英说完便笑着走开。
　　苏玉仔细的翻看着手札心中暗自惊叹，想不到养殖花草还有这样大的学问，本以为可以轻松应付的事此时却容不得马虎。于是更加用心的看起来。如今在这仙家的地方毕竟不同于凡间自由自在，什么事也多上了几个心眼。
　　之前想要来探苏玉的几位仙姑们没有上门，到是天庭的几位星君到德徽宫游玩来了。
　　“苏玉，你到前殿去去，几位星君要见你。”
　　“见我做甚？”苏玉心中疑惑，除了月英和德徽宫的几个小仙童他哪里还认识别的仙家。
　　“他们没说。”
　　“果然长得妙！”虚日鼠一见到苏玉就跨上前牵起他的手上上下下的瞧着个不停:“怎么就让北烨上仙抢了先！趁着他不在你跟我私奔如何？我定会厚待你。”
　　苏玉却不料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窘得难受。
　　“这等便宜如何能让你独占？既然是要私奔，我两自然也要分一杯羹。”室火猪和壁水獐听了将虚日鼠的手拍开。
　　月英素来知道这三位星君是胡闹惯了的现在亲见了才由衷感慨。玉苏前身月英自然清楚，相处了这些时日也了解他的秉性却是个极好的。如今早已脱离了那浊谭又怎能见他再受这样的欺侮。
　　“三位星君莫开玩笑了，苏玉他是男子怎能和你们私奔。你们怕是走错了地方，小仙知道那蓬莱薄命涯到是住着许多花仙子，要不你们上那儿瞧瞧去。”月英迈了一步微微将苏玉挡在身后，心中想到:去吧，去那里胡闹吧，百花仙子定会给你们好果子吃。
　　“那些平凡货色又怎入得了眼，他是男子又如何，天上人间怕也找不出这样的尤物。”虚日鼠也不瞧月英，一双眼紧紧的粘在苏玉身上。
　　“今日我们将他带走，等北烨上仙回来劳烦你转告一声，明日我们送十个仙婢过来赔礼。”说着虚日鼠又将苏玉的手握住。
　　月英见了心中一阵恶寒，将苏玉扯了开来，眼光到是高。再瞧瞧那三位星君，却像足了那见血的苍蝇般让她恶心。
　　“北烨上仙！”月英望着殿外唤了声。
　　“你别唬我们，上仙此时正和南极仙翁下棋。”
　　“三位星君可是寻我有事？”
　　“北烨上仙！”
　　三星宿这才知道月英不是撒谎，急忙调整了脸色向北烨行礼。
　　“我们只是随便逛逛。”虚日鼠道。
　　“对，逛逛。”室火猪附和。
　　“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你这来了。”
　　“月英奉茶。”
　　“不用劳烦仙姑，时候也不早了，告辞。”
　　月英望着落慌而逃的几个身影冷哼一声嘲笑道:“一群窝囊废，真是丢足了仙家的体面。等下得多弄些香来熏熏，将我们这都弄得浊臭逼人。”
　　“虚宿，室宿，壁宿为何事而来？”北烨问。
　　月英便将事情的本末详细的告诉他，北烨这才注意到一直垂首站在旁边的苏玉。
　　“他就是苏玉？”
　　“可不是他！苏玉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来见过北烨上仙。”月英递了个眼色给苏玉。
　　苏玉恭敬的行了礼。
　　“将他送到东华帝君那里。”北烨盯着苏玉看了好一会才说。
　　“上仙，这事又怪不得苏玉，你怎能辇他走？”
　　“你依我说得做便是。”
　　“这样做有失公允，上仙行事太过霸道。”
　　“随你如何说，这个麻烦我定不会要。”北烨转身离开，任由月英在殿内打抱不平。
　　月英知道北烨的性格，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还是打发了仙童去东华帝君那里。
　　“帝君说他宫里的人手已经够了。”月英回复北烨。
　　“那你便自行找个住处！”
　　苏玉望着端坐在殿上的上仙，冷，同这德徽宫一般。上仙并没有看他一眼，苏玉低头笑的苦涩，但凡有些地位与傲气的仙家都是耻于和他多说半句。
　　“上仙怎么能这样！苏玉在仙界没有朋友，你让他怎么去找住处。”月英本以为东华帝君那里不收北烨上仙也只有将他留下，可事情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
　　“如今他已位列仙班又不是奶娃，找个住所又有何难。”
　　“上仙觉得这麻烦，那也是麻烦，其实你自己才是最大的麻烦。我有几百年没有休假了今日开始我便要一并取出来。”
　　北烨听了额角微微跳动:“随你。”
　　苏玉心中感动上前扯了一下月英的衣袖小声道:“你何苦为了我和上仙置气？”
　　月英也不答拖着他的袖子就朝外走。
　　“你别将这事放在心上，上仙的性子本来就是这样，我跟了他那么多年自然是熟悉他的，他的心也是肉长的。既然他不想让你待在这里我自然有好去处给你。现在我就带你去紫婴道人那，你和他师徒二人作伴一定强过在这里，我也随时可以过来找你玩。”
　　苏玉点头答应，对仙界他不熟悉，如真的离开了德徽宫他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凌绝！
　　听见月英的叫唤屋内走出一个少年，只见他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穿织金绿袍，脚踏绛色鹿皮短靴。
　　“师父去了蓬莱，你今来有何贵干。咦，身后的是哪位仙家怎从未见过。”少年半睁半闭的眼在看见月英身后的苏玉时骤然亮了起来。
　　“他是苏玉，我的朋友，反正你什么也别问让他和你们住一起便是，我可警告你不许欺负他。苏玉，如果这个混蛋欺负你尽管告诉我，我会好好收拾他。”
　　“你这丫头怎么这样说话，我这么斯文的到你嘴里就成了恶霸，亏我还当你是好友你却一开口就损我。”
　　月英瞪了他一眼对苏玉道:“我带你到这里逛逛熟悉熟悉。”
　　“怎么说也该我这个主人出面才是，你该干嘛干嘛去！”凌绝说完上前牵起苏玉的手就走，月英见了要去扯，看着两人站在一起，苏玉一身白衣倒是被凌绝衬托得更加脱凡，于是笑道:“让你捡个便宜便是。”又叮嘱了苏玉一番才离去。
　　“我师父出去玩也不知什么才会回来炉子里又炼着丹药根本脱不了身，我还正愁怎么打发时间你就上门了，真正是好的紧。”凌绝说着捏了捏苏玉的:“你这手到是比那些仙姑的还嫩。”
　　苏玉听了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来:“道长说笑。”
　　“你叫我道长？”凌绝听了不由大叫起来。
　　苏玉愣在那里也不知该说什么，难道应该叫道士？有区别吗！
　　“以后你就叫我凌绝，可不许再叫道长。虽然我师父是道士可我不是。”
　　“我知道了。”苏玉虽然觉得他的这个说法没有道理但还是点头应了。
　　“你成仙前是什么？修炼很辛苦吧！”
　　“只是个普通人，也不是很辛苦。我看着你面善我们可有见过？”
　　“也许吧，我时常到凡间闲逛，也许曾经打过照面。像我这么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自然让人印象深刻。”
　　苏玉听了抿着唇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几句话聊了下来也开始变得熟络。
　　“这里一直只住师父和我也没多余的床，今后就你同我睡一块儿，长夜漫漫大家一起聊天也不显得无聊。”
　　苏玉躺在床上听凌绝讲他的师父，讲月英，讲那个冰冷的北烨上仙，还讲许多苏玉不知道的神仙和妖怪。
　　凌绝讲乏了翻过身子便睡了过去，苏玉却怎么也睡不着，如今这样也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凌绝从炼丹房出来就看见苏玉在外面依墙而坐。
　　“在这里闷得慌吧？”他蹲下身子，曲起食指在苏玉鼻梁刮了下。
　　“不闷！”苏玉望着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笑着揉揉鼻子。
　　“不闷？如果不是月英那小丫头把你送给我，只怕我早就被憋疯了。总得送些什么给她好好酬谢一番。”
　　凌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苏玉从地上拉起来:“你再等半年炉子里的丹药就熟了，到时候我带你好好的去玩。”
　　苏玉听了点头说好，没走两步只听他哎呦一声扶着墙站住不动。
　　“怎么了？”凌绝回头问。
　　“脚麻了，缓缓就好。”
　　凌绝盯着他笑得促狭:“这都是谁的过？炼丹房里可是有休息的塌。”
　　“我闻不惯那味。”
　　“外面也一样能闻到不是。”
　　“空气总是流通的。”
　　“等这次的丹药熟了我就将那些炉子全搬到外面去，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边炼丹一边说话。”
　　“怕不妥，到时真的是整座山都是那个味道了。”
　　“哈哈瞧你认真的模样，真那样做了我师父会将我扔进炉子做肉丸。”
　　“那可是大补的东西。”
　　“好吧，明日我就将自己扔进丹炉里做成肉丸子给你补身，只要你不嫌恶心就好。”
　　“我把你吃了，你师父回来定会将我做成肉丸一口吃掉。”
　　“关他何事？是我自己愿意！”
　　“我想你搞错了什么，我前身是人不是那吃人的妖怪。”
　　“你以为妖怪都是吃人的？现在真的是迫不及待想带你去见识一下妖怪，让你看看它们是不是同你想的那样。”
　　“长得可怕的就免了。”苏玉笑着摆手。
　　这日，月英愁眉苦脸的来串门。
　　“上仙一定是在报复我，既然苏玉不在德徽宫了他也不再找个花侍，看管花草的事都轮到我的身上。我确实顶顶讨厌那些玩意儿哪里有心情去照顾它们。”
　　苏玉见月英愁眉不展的模样开口道：“不如我每日偷偷的去帮你照看。”
　　“如此甚好，反正上仙不会去花圃。就算被他撞见了只说是找我玩也是掩盖得过去的。”
　　凌绝满不在乎道：“既然北烨不去，索性将那些花草拔光也省事。”
　　“说得到是轻巧，那些都是玲风的心血，万一什么时候她来串门看见不对了不是要闹翻天？”
　　凌绝听了想想说:“那到也是，玲风不去做百花仙子真正可惜。看在你我的交情上就让苏玉去帮你这个忙，反正也就一朝一夕需要灌灌水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第二日苏玉心中念着要去德徽宫所以早早的就醒来，怕惊动身旁的凌绝他轻手轻脚下了床穿好衣裳。
　　苏玉看见镜中的人影时不由放下梳子回头道:“可是将你吵醒了？”
　　“那倒不关你的事只是被尿憋醒的，月英昨日拿来的果汁味道好不由贪嘴多喝了些。”
　　凌绝拿起梳子道:“你这头发倒是长得妙，今日让我替你梳梳看。”
　　苏玉的头发极滑凌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挽好一个髻，他对着镜子左右看看笑着摇头：“果然还是不行！”说完念了个诀那发髻瞬间变得端正起来。
　　苏玉说：“这就是你长期用法术不动手的缘故，如今连这最基本点的生活都不能打理。如有朝一日不能使用法术那你不就得披头散发？”
　　“那自然不用着急，不是还有你。”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去德徽宫。”
　　“我也得去把自己解脱了都憋了这么些时候，那边弄完了就早些回来。”
　　从此每日苏玉都要去两次德徽宫，果然如月英所说从来没有被北烨发现。
　　这日，凌绝拍了拍苏玉的肩膀兴奋的说:“再等几日那炉里的丹药就熟了，我带你到外面好好透透气。”
　　苏玉阖上玲风留下的手札将凌绝拉到身旁坐下：“最近在学习养植花草的经验，想不到原本以为简易的事情居然有这么深的学问。细细看来又觉得是一件有趣的事，每日都想在德徽宫久呆一会儿也好观察一下它们的变化。”
　　凌绝敲了敲苏玉的脑袋：“你本来就是去帮忙的，哪里用得着真的去喜欢上。等哪天我离开这里自然是要将你一块儿带走，到时候离那德徽宫十万八千里的你也要日日跑上两遭？”
　　“你要离开这？”
　　“我总不可能一直在这山中替别人看炉子炼丹药。”
　　“你离开时可真要带上我？”
　　“我是深知师父的无聊，又怎忍心留你在这里尝我吃过的苦。”
　　几日后凌绝将炉里的仙丹取出，果然欢天喜地的领着苏玉四处游玩起来。苏玉心里念着德徽宫的花草在外呆不了几日就要回去照顾一番，凌绝便抱怨都是月英那个丫头找的麻烦事。
　　这日凌绝带着苏玉参加朋友的宴会，他把苏玉介绍给大家认识。
　　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笑道:“凌绝如今胆量到是小了，居然不敢单枪匹马还带着伴。”
　　另一男子道:“你别取笑，他还没把他那师父带来算不得稀奇。”
　　又一个华服男子起身凑到苏玉跟前说:“你的这个新朋友到是模样标志美得恰恰好，可惜是个男儿身，如是个母的我愿将这命舍给凌绝也要让她当我的夫人。”
　　“果然妙得紧，又文雅又标志，这模样就是那木雕泥塑的见了也难免会动起火来。”
　　苏玉知他们在开玩笑只笑一笑也不恼。
　　凌绝拉着苏玉坐下望了眼怀里抱着一美姬正乐滋滋喝着酒的红衣少年说:“你还不如把狐三抱回家，要说貌美苏玉又怎比得上他。”
　　那红衣少年听了将头从美姬怀里抬起，苏玉对上他的目光却觉得渗人。少年红袖一扬苏玉只见几道金光朝他和凌绝射来。凌绝放下酒杯伸手一挡，苏玉随着几声轻响往那地上一瞧，正横竖躺着几根手指长的金针。
　　苏玉惊出了身冷汗，这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如果不是凌绝反应快他二人必被这些金针所伤。再看向红衣少年，就像什么时没有发生一般搂着美姬低声说笑。
　　“哈哈，狐三最恶人拿他容貌说事你却偏偏要去激他，如有一天你们大打出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凌绝将笑堆到嘴边道：“几日不见你们却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俗物，看见一个模样好的就这么不堪！”
　　“快将这个话头止住，凌绝如今却是吃起了醋来，他的这朋友可不容得我们再觊觎了。”
　　众人听了又笑了一通才开始喝起酒来。
　　席到最后，醉了的被扶下去休息，没醉的还在继续喝。
　　凌绝也被灌了不少，苏玉扶着凌绝跟着下人朝内室去休息。望了眼狐三的位置，他和怀里的美姬却早已不知去向。
　　苏玉一直与凌绝同床，此时也不例外。
　　“你的头发，真滑。”凌绝摩挲这苏玉的头发叹道。
　　“你可还好？”
　　“那么点酒怎么就让我醉。”
　　苏玉听了将被子掖好:“如今可不是醉了。”
　　“你说醉了那便是醉了。我觉得你与狐三比来美多了。”
　　当吻落在苏玉唇上的时候，他愣了那么一下但很快就放软了身子。
　　其实，这样也挺好。
　　暖帐，生烟，无语。
　　夜里苏玉觉得口渴了衣裳悄悄起身来喝水，月光透过窗户望出去外面却比屋里还要明亮，他一时没了睡意轻轻开了门踱到院子中。
　　原来夜晚也可以宁静得这么美，踏着月光不由慢慢走出了他们住的院子，苏玉不熟悉这里自然也不敢离的太远。
　　目光落在前面的一颗大树上，上面分明坐着一个人。苏玉正要转身离开就听见树枝微微的晃动声，树上的人已经站在了他眼前。
　　“狐公子！”苏玉看清来人唤到，想到席间他和凌绝之间小小的冲突，还有那几根闪亮的金针心中还是微微有些害怕。
　　“叫我狐三便是，夜里不好好睡觉，出来干嘛。”
　　“今晚夜色极好出来逛逛。”
　　狐三听了望望空中的明月，缓缓道:“今日十六。”
　　“难怪了。”苏玉稍稍打量眼狐三，此时的神情却不似白日里那般放荡不羁，眼中的清明和北烨上仙有得一比。
　　所有看见的也仅仅是表象而已。
　　“你这样望着我，也不怕把我惹恼？”
　　苏玉听了微微一笑:“你自然是不会和我一般见识。”
　　“那到未必。”
　　“如你生气了早就扔出几根金针将我性命取了。”
　　“好歹也是神仙，我又怎能那么轻易的就取你性命。”
　　“神仙却也分了许多种。”苏玉想到自己成仙的过程不由觉得苦涩。
　　“你可是新近才成仙的？”
　　“快一年了。”
　　“还是个新鲜出炉的，难怪要被凌绝盯上。”
　　苏玉本想驳回去，可惜想想如今说什么都有点底气不足。
　　狐三整理了一下衣衫，轻描淡写道:“他们只见了你的俊，我却是看得见你心里的痛。”
　　苏玉听了不由一怔，却是哭笑不得难免觉得尴尬。
　　“既然已经成仙还有什么好悲哀，做神仙的自然要学会逍遥才得快活，像你这样还不如留在世上继续轮回来得好。”
　　狐三一边说一边将苏玉批在肩上的外衫拢了拢，原本苏玉还以为他是在嘲笑，现见他这样体贴心不由觉得一暖。
　　“多谢你提醒，我会试着做个像样的神仙。”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爱怎样都是你的事。在凡间是一条命，在仙界也是一条命，要怎样活都你自己拿捏。如果不将那些烦恼断了只怕是会千年万栽的继续下去。如是这样真还不如轮回，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前缘往事都烟消云散，来生又从头开始。”
　　苏玉听了这话如当头棒喝，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他已经将那股情绪掩饰得很小心，为何就这么轻易的被狐三看穿。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哀伤？是因为不确定，是因为患得患失，是因为暗自绯薄……他自己也理不清这偶尔涌现出来的复杂情绪。
　　等苏玉回过神来的时候狐三已经消失，抬头望望那棵树，看来是离开了。
　　苏玉回到房间脱了衣服上床，碰到凌绝温暖的身子不由钻进他怀里，凌绝的手臂无意识的将他环住。
　　第二日离开的时候，苏玉也没有再见到狐三。
　　“昨夜我遇见到了狐三同聊了几句，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凌绝一向就看不惯狐三的所做作为，小时候两人没少打架，虽然随着年纪大了鲜少动手只是凌绝见了他难免总要挖苦几句才肯罢休。如今见苏玉居然还说狐三的好心中难免有点不顺畅，于是板着一张脸说：“那只却是个吃人连骨头都不吐的家伙，浮萍心性，今日爱东明日爱西，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那副皮相给蒙蔽了。如实在无聊，回去对着镜子看你自己也强过看他。”
　　“哪里有无聊看自己的，被别人知道了还不取笑个够。”苏玉也不看凌绝。
　　“那也是你有这个资本，换做别人自然是被说笑的料。”
　　苏玉听了心中却泛出酸楚，如果自己换上另一副容貌，又会是怎样的情况。
　　凌绝见他脸上神情变得忧伤将心中的不快压了下去继续道：“反正日后你见了狐三离得远远的便好！”
　　“我是真的觉得他极好，只怕是你对他有所误会！”
　　“我可不愿为了他和你恼，我就把他的那些风流史好好讲给你听，等听了你还说他极好我也无话可说。”
　　于是凌绝边走边把狐三的事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听得苏玉瞠目结舌可最后他还是觉得狐三并不是这样的人，凌绝见了也不好发作，只是心中拿定了主意，以后有狐三的地方定不会再带上苏玉去。放在以前也就罢了，可如今他又怎么可能让狐三那祸害将苏玉勾了去。
　　苏玉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却比他想象中的年轻了许多，他脑海中凌绝师父的形象是那留着花白胡须的老道。
　　凌绝见过紫阳道人后将苏玉扯到他面前高兴地说：“师父，他就苏玉。”
　　紫阳打量了一番道：“如今他和你站在一起更衬得你这小子是个俗物！”
　　“哪里有人这样贬低自己的徒儿！”
　　紫阳伸手在凌绝头上敲了敲瞪眼道：“好意思说，哪里又要这样让人操心的徒儿！”
　　“我可没有给你惹过什么麻烦！”
　　紫阳不理他，对苏玉说：“东华念你念得紧，现在他也得了空闲，你什么时候去蓬莱走走。”
　　“我知道了！”苏玉点头。
　　紫阳说完就回炼丹房看他的丹药去了。
　　“你从来没说认识东华。”凌绝将苏玉拉到树下坐着。
　　“我能成仙都是帝君的帮助，因为心中觉得这都是舞弊的行为所以不敢说出来，怕你嘲笑。”
　　凌绝将苏玉的手捏在手心：“我又怎么会嘲笑你，如果不是东华我还不知要等多少年才能遇见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蓬莱？”
　　“明日就去。”
　　凌绝却开始犯难了：“也不是我愿意陪你去，只是也不知为什么东华一直看我不顺眼，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就是狐三一样惹人厌。明日我让月英陪你去，她经常去东华那里找玲风玩，又和哪里的仙子交情深厚。有她带你去总比一个人去好。”
　　第二日月英果然早早的到了紫阳道人的洞府，领着苏玉往蓬莱去。
　　东华见到了苏玉自然是一番热情的招待让苏玉着实受宠若惊。
　　“帝君不用如此客气，苏玉自知力量微薄不能报答帝君的厚爱已经心中有愧，又怎能再劳烦你。”
　　“凌绝对你可还好？”
　　“和他相处得很好。”
　　“两人过得好就行，我将你带上了仙界自然会对你负责，如果有谁敢欺负你我绝不轻饶。”
　　苏玉听了望着眼前的男子心中一阵感动，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得到这位帝君的厚爱。
　　月英找玲风玩了会儿又要带苏玉一道去薄命涯找那些仙子玩，东华虽然想要挽留他多留几日，可苏玉怕麻烦他又怎肯久留，辞了东华后就跟着月英去薄命涯。
　　回到瀛洲凌绝见了苏玉拉着他的手自然是一番询问。
　　“以后得做些什么在东华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只要不让他那么讨厌我，我也好陪着你一起去他那儿串门。虽才分开一日，心中却是想你想得紧。如果能用什么将你粘在我身上，那才是最好的。”
　　苏玉听了直笑：“现在你师父回来了，可不要再说这些荤话，让他听见了会恼。”
　　“这都是我的心里话怎是荤话了？他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好意思偷听别人的情话也不怕害臊。”
　　“我不再和你说了，不然到时紫阳道人以为我和你是一道的。”
　　凌绝一把将苏玉扯进怀里道：“我们本就是一道，为什么还要让他以为。”
　　苏玉急急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我还是不要和你在这拉拉扯扯。”
　　“看来得让师父再去什么地方游玩才好。”
　　苏玉听了边走边说：“有你这样的徒儿，怕是心都碎了。”
　　紫阳在炼丹房里听见暗自叹道：“果然是一只白眼狼，东华倒是比我聪明了半截。”
　　这日苏玉掏出随身携带的玉佩递到凌绝面前问：“以前你可见过这块玉佩？”
　　凌绝接过认认真真看了番摇头道:“没见过。”苏玉听了低着头也看不出他什么神情。
　　“你将它送给我如何？”
　　“可以！”
　　凌绝收好玉佩喜笑颜开：“那我要仔细想想送什么给你。”
　　一日紫阳收到了李天王的请贴，因为他专心的研究丹药就命凌绝替他去，凌绝自然又带上了苏玉一起，殊不知这一去却惹出了事端。
　　苏玉自然记得虚日鼠这几个星君的容貌老远看见他们就躲在凌绝身后，就怕他们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被凌绝知道嫌弃他。可哪里又躲得了。
　　虚日鼠见到苏玉和凌绝这般亲近心中却是嫉妒至极，咧着嘴笑道：“我就说怎么德徽宫见不到你的身影，原来是傍上了颗大树。”
　　“看在你和凌绝殿下那么般配的份上我也该算死心了。”
　　“想不到殿下居然也愿和小官搞在一起，倒是让我大感意外。”
　　“可明明听说你爱死了一个凡间的男子，如今怎么见到凌绝殿下就琵琶别抱了？”
　　苏玉闭上眼，他们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担心的看了看凌绝，却是一脸的怒色。
　　凌绝听了这些话也不管身旁还有其他仙家，上前就将那几个无聊星君揍得落花流水。
　　苏玉站在一旁干着急，其他仙家见了也只当年纪小胡闹，见动手的又是凌绝帝君，只上前随便劝了几句。虚日鼠几位星君挨了打但又不敢对凌绝怎样，灰着张脸离开。。
　　凌绝一肚子的气哪里还有心情继续赴宴，李天王的府门还没跨进去甩甩袖子就打道回府了。
　　路上凌绝一声不吭，苏玉自然也不敢和他说半句，回到洞府凌绝将房门重重关上也不管苏玉。苏玉见了知道他是在恼自己哪里还敢上前。
　　苏玉怔怔的站在外面，为什么即使自己做了神仙也还要被分得那么清。因为前身是小官所以就算当了神仙也还是照样会被唾弃嘲笑。可如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情愿用自己的后孔去换别人的前孔？世间上真正有几人有那勇气去了解自己的性命，人活着总是想要贪恋一些在乎的事。虽然一直都爱得卑微，可还是爱不是？如果还能轮回转世到可将这身污垢洗净，可如今成了仙又有什法子，难道他就必须背负这个与天地同老？
　　凌绝他什么都不记得，一丝都不曾记得，可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无法容忍他。这些日子就想一现的昙花，美好的幸福转瞬即逝。为什么他就不可以爱？为什么就不肯接受他的爱？那些，真的这么重要吗？
　　苏玉心中悲切，按了云头上了德徽宫的花圃。看着自己精心浇灌的花草，也不知它们是不是也同样的嫌弃自己，只是因为无法言语罢了。
　　就算这样又如何，这都是已经发生的事谁又能改变？
　　第二天一早凌绝没有见到苏玉，耳边一直出现虚日鼠说的那些话，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却也无法压抑情绪。最后索性去找他的父君紫薇大帝。
　　凌绝见到他父君便要借玄天镜，紫薇大帝一开始本不愿意，可实在缠不过他只得拿了出来。
　　凌绝拿过玄天镜开始寻找苏玉的前世，他定要看看让苏玉爱死了的那个男子究竟是谁。等他看完后心却更加烦躁的厉害，转身又朝瀛洲奔去。
　　此时苏玉也已经回去了。苏玉见到凌绝一脸不悦的回来，只得站在旁边默默无语望着他。
　　“既然你那么喜欢他为何又要装出一副很喜欢我的模样？”
　　“谁？”苏玉被他这一问弄得迷糊。
　　“既然那么爱他你还成什么仙，投胎继续和他再续前缘岂不更好。”
　　苏玉听他这样说一时不该说什么。
　　凌绝见苏玉不说话更加得寸进尺道:“果然还是忘不掉他，一个根本就不愿多看你一眼的男人就这样让你念念不忘，我对你却是把心都掏出来得到的却是欺骗。难怪你要觉得狐三好了，你和他本就是一条道上的。”
　　苏玉被他说得又气又好笑:“我们之间的事你怎又把狐三扯进来？”
　　“我倒是忘了，那夜你们在一起可是聊的开心。你是不是又准备要对狐三投怀送抱了？日后我们也不要再有什么牵扯，你要继续在这由你，反正有你的地方我自然不会再呆。”说完转身就离开。
　　苏玉被他说了一通心里却是欢喜，原来他生气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是他莫名其妙的吃醋，轻声说了句：“果然你什么都不记得。”
　　凌绝再也没有回来过，苏玉日日的等着，也许等他气消了就会回来，下次见面就告诉他那个男人是谁。
　　这日月英收到百草仙子的贴，她也知道苏玉和凌绝闹了矛盾一心想将他带出去透透气。于是到了紫阳道人那里强行将苏玉拽上云头直奔蓬莱而去。
　　苏玉虽到了那么热闹的地方，可也没有心情和大家一起玩，见过蓬莱的众仙子之后寻了处僻静的地方呆着。
　　苏玉却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凌绝，心中一时激动万分，算算日子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再见面。他急忙上前将凌绝唤住。凌绝见了他转身要走却被苏玉抓住：“你不要再恼了。”
　　凌绝冷着一张脸道：“真是可笑，你以为你是谁，我会为你恼？”
　　苏玉知道他定是还没有气过继续道：“我是真心喜欢你，从未骗过你。”
　　“这些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你我之间早就结束，大家不要再有过多纠缠。”
　　“凌绝，那凡间的男子是……”
　　凌绝一听苏玉提到凡间的男子更加不开心，将他的话打断：“不要再和我说你们的事，不管他是谁都和我没有丝毫关系，你不要这样和我拉拉扯扯。”凌绝说着将苏玉的手拨开。
　　苏玉见凌绝这样恼怒心中却有丝丝雀跃，正要继续说的时候一位粉衣仙子飘到凌绝面前说：“我正四处寻你原来躲在这，上次你不是说要喝那新茶，现在和我同去，我泡给你喝。”
　　凌绝见了她换上了笑颜道：“茶女泡的茶是一绝！”说完跟在茶女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玉见他们离开也不好再纠缠，心中想着等他们喝完茶再说。
　　凌绝来到茶女的房间喝完一杯茶就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屋里熏得什么香？”
　　“还是平时的，只是稍微加了点迷蝶香，从凡间得来的玩意儿。”
　　“你……”凌绝听了心中不由一惊连忙起身要离开，茶女见了将袖子扯住:“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离开，如能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在乎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
　　“别做梦了，识趣的快些松手。”凌绝心中本就堵着一口气，现在被茶女这样纠缠情绪自然差到了极点。
　　“我不松！”
　　凌绝咬咬牙用力的想要将茶女推开，无奈茶女好不容易才得来这样一个机会，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丢手。
　　一个死命的想要挣脱离开，一个抵死也不撒手，这样纠缠了一会儿，凌绝心道再这样下去只怕越是不妥。逼于无奈伸手击了茶女一掌，茶女被拍出丈外，凌绝这才脱身。
　　凌绝见趴在地上的女子胸中怒火腾腾:“我本无心伤你，可世上哪有像你这样不知廉耻轻浮的。就算我瞎了眼对你有情，也绝不敢要一个会下媚药的。现我得去问问百草仙子，她平日里都是怎样训戒的，莫不教的都是这些下流手段。还着实让我大开了眼界。”
　　茶女听了又羞又恼，也开始后悔自己这样确实太过鲁莽，“我向你道歉便是，你别到外面去说！”
　　“现在才知后悔？我如不去告诉百草让她好生查查，指不定你们这里还有多少和你一样的货色！”凌绝说完大步走了出去也不管茶女在屋里苦苦哀求。
　　茶女见凌绝那架势必是去寻百草仙子无疑，见他又说得这般狠绝，如因自己的私欲而连累了其她姐妹以后还如何自处。百草仙子的责罚定逃不掉，可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大家面前立足？众仙子的嘲笑声已经隐约可以听见般，茶女就这样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绝望，趴在地上哭了一大会儿也没有想通透，最后居然逼出了元丹一手将它捏碎了。
　　今时今日也怨不得谁，只怪自己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做了不该做的蠢事。
　　这也是该遭这一劫，碰巧这时苜蓿想要寻茶女，正撞上她魂飞魄散的那刻吓得大叫了出来。
　　等大家赶到茶女房间的时候茶女早就烟消云散了，苜蓿将她看见的向众仙子说了遍。屋里的香虽然早被苜蓿灭掉，但依然有淡淡的痕迹。
　　“究竟是谁干的？”
　　“地上掉了块一块玉佩。”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也惊动了前面的宾客。
　　苏玉见了百草仙子拿出来的玉佩时不由惊得一张脸雪白，突然记得之前茶女领了凌绝往后山去，莫非这事和凌绝有关？四处望望也不见凌绝的身影，心中更加肯定这事和凌绝有关系。
　　“我记得了，这是瀛州苏玉的玉佩，上次他来的时候我还让他拿给我看看。”
　　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苏玉身上，见他神色异常，较大半都断定这事儿与他脱不了干系。
　　苏玉想到凌绝也不为自己狡辩，就这样将事情抗了下来。
　　东华帝君得到风声急急赶来，见到被关押在牢里的苏玉气的眉毛直跳。
　　“你这又是犯了什么病，茶女不是你杀的为何要认。”
　　“帝君，茶女确实是我害的。”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只是心中觉得有愧帝君，如果没有帝君只怕我还在黄泉路上等着他，哪里还能和他再相见。只是我却不知好歹犯了天条糟蹋了帝君的一番苦心。”
　　“我要听实话！”
　　“茶女确实是我害的。”
　　“你可知后果？”
　　“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
　　“真是你做的我定第一个动手杀了你。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除了凌绝还会有谁？你告诉我是不是他。”
　　“不是。”
　　“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定不会让凌绝活的畅快。”
　　苏玉听了心中着急:“真的与他无关，茶女是我害的，我自己干的事又怎能随便赖到别人头上。”
　　东华见他这样固执心中又恨又气可又拿他没有分毫的办法。
　　“帝君你就不要再为难我，天规怎么能随意更改。”
　　“不那样也可以，你们到时将我和苏玉绑一块儿便是，否则不要怪我扰得你们不得安宁。”
　　北烨也上前道:“烦请施邢星君到时手下留些情。”
　　“上仙，怎么连你也来逼我，判决书上说要散了苏玉的元神，我哪儿敢留情啊！”
　　“这本也不是多大的事，星君定然有办法处理。”
　　“北烨你无需和他废话，今日我就在这看着，如让我不满意定不轻饶。”
　　“帝君，您就可怜可怜我！”
　　“我可怜你？谁来可怜那蠢物？”
　　“那我让他们都轻着些，但这四十九根天针是必须要用上不然我也不好交差。后面的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东华还想说什么却被紫阳一把拉住:“你别逼他，只要他们下手轻着些还是有办法，我今日带上了许多丹药给苏玉吃了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应该？你少在我面前晃看见你就一肚子气。”东华将紫阳推开。
　　紫阳望着旁边的北烨苦笑道:“如今怎又赖起我来？”
　　那日凌绝并没有真的去百草仙子面前告状，只是心想以后这里是绝不能再来。想着苏玉心中又觉得难过，他为那个凡间男子所做的历历在目。苏玉可曾爱过他？
　　“还有心情在这里玩乐，到是让我佩服。”
　　凌绝也不抬头继续喝着酒:“我为何不该玩乐？”
　　“哼，我还以为你对他不一样原来也不过如此。如今他被天庭处罚你居然没有半分难过之情。”
　　“谁被天庭处罚？”凌绝抬起头望着狐三，他满是嘲讽的神情却不像撒谎。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苏玉已经死了！”
　　酒杯落地的声音，酒宴上再无凌绝的身影。
　　凌绝寻遍了紫阳的洞府也不见苏玉的身影，德徽宫的花圃也找不到他。
　　见到紫阳凌绝连忙奔上前去：“师父，苏玉上哪儿去了？为什么狐三说他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日月英带他去蓬莱，也不知茶女怎么就被散了魂魄，在她房中发现被熏了媚药和苏玉的玉佩。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下来。”
　　“茶女死了？”凌绝突然记起那日的事:“不是这样的，茶女屋内的媚药是她要下于我的怎能赖到苏玉头上？他与茶女无怨无仇怎么会对她动杀念。玉佩？苏玉定是见了我遗失的玉佩就以为是我做的所以才承认下来。苏玉呢？他现在在哪儿？”
　　“迫害仙子，第二日天庭就下了钉四十九根天针的判决。”
　　“四十九根天针？”凌绝听了颓然坐倒在于地:“这是骗我的，一定是他在恼我不理他所以才让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师父你现在就去告诉他，我认输了。不管他爱谁都没有关系，我不会和他怄气也不会再凶他，只要他在我身边让我怎样都没有关系。师父，你快去告诉他啊？”
　　紫阳将凌绝扶起来：“你听我把话说完，苏玉他没有死如今在东华那里。虽然保住性命可还虚弱得紧，总要花些年生来调养。”
　　凌绝紧紧抓住紫阳的衣衫，原来从地狱爬起来就是这种感觉：“我们现在就去把他接回来。”
　　紫阳听了摇摇头:“这些日子东华还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去招惹他。”
　　“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担心苏玉，不管怎样我都要去找他！”说完凌绝就往蓬莱去，紫阳没办法也紧随其后。
　　东华见了紫阳师徒两气的大声骂道：“你们是存心不想让他活了是不是？”
　　“帝君，让我见见苏玉，就只看一眼。”
　　“你就快些死了这条心，他那条小命好不容易才留住，我怎么再让你来糟蹋。”
　　“我只想看看他是否还好，求求你让我去看看他。”
　　“哼，他现在好得很，不用你担心。”
　　“东华你何必这样！”紫阳上前劝道，“如果不是当初你把苏玉送到北烨那里他们又怎会再次相遇？既然你想成全他们又何不索性做到底。”
　　“如今我却是后悔了，索性到底的结果却是害了苏玉。你快带他回去，省得我发火。”
　　“你心中有气撒在凌绝这小子身上便是，苏玉和他之间的情意凭你我又怎能阻隔？”
　　东华听了重重叹口气无奈的闭上眼:“如果你敢再伤害他我定取你命。”
　　凌绝见到躺在床上虚弱的少年，心痛到极致:“苏玉！”
　　苏玉偏过脑袋望着凌绝:“我还在想等身子好了以后就来找你。”
　　凌绝握住他冰冷的手说:“为什么要那么傻，你以为茶女是我杀的？”
　　“她们手上有你的玉佩。”
　　“哪里有你这样傻的神仙。”
　　“现在想想也是，都是当时心里太过担心的缘故。”
　　“等你身子好了我就带你去向百草仙子将这事说明白，还你一个公道。”
　　“你不生我气了？”
　　凌绝望着苏玉苍白脸上的微笑时心像被深深插了一把刀子：“如今能见到你都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去生你的气。”
　　“凌绝，其实那凡间的男子……”
　　“他是谁都不重要，如今陪在你身边的是我！”
　　“陪在我身边的，一直都是你！”
　　仙界都知道东华帝君有一个貌美的徒弟，却没有谁真的见过。一日紫阳道人带着他唯一的徒弟去蓬莱拜访东华帝君，两个小徒弟在这时就对上了眼。东华帝君对这个徒弟百般疼爱自然不会反对，可紫薇大帝却不愿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男子，于是千方百计的来阻止。最后紫薇大帝没有办法强行将他儿子送入了凡间轮回断绝七情六欲，想以此断了他二人的孽缘。后来不知怎么这事被东华帝君的徒弟知道偷偷的也下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