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如昔》风弥

10、温存

　　一宿不眠不休的折腾，如昔是真的累了。一坐上副驾驶座，熟悉地系上安全带，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安静地放松时，整个人有种迷人的慵懒的风韵。李纯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的心理，只是知道如果能有这样安静相处的时刻，他也愿意就这么长久的下去。她不抗拒他的帮助，而他，可以毫无保留地照顾她。
　　男人的成就，往往都需要通过照顾心仪的女人得到满足。
　　从商会去港口有将近一个小时的功夫，如昔依然是疲倦地倚在车门上不做声。渐渐的，似乎眼皮也变得沉了起来，居然忘了自己还在别人的车上，索性闭眼养神起来。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睡意便是不可阻挡的。
　　她这样迁就李纯白，多少是一半被迫，一半心甘情愿。发乎情止乎礼，与这样的男人呆在一起，至少比王秘书挑剔不停来得好。
　　梦里的场景一幕接着一幕上演，等到一声船鸣声把她惊醒时一切又都不复存。入眼的是李纯白那张依旧好看的脸，有时候她自己也会假设一下，如果自己能有李纯白成为女人那样的姿色，世界是不是会不同许多。可这一切终归只是假设，李纯白不是女人，除了整容，她的样子也注定要一辈子平平凡凡下去。想起那些毁容或者残废的可怜人，其实她已经够幸运的了，只不过与男人和女人同样梦寐以求的天姿国色挂不上半点关系罢了。
　　见她盯着自己，李纯白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soory，那不是我的船，我无法控制。”
　　如昔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揶揄他：“你还真有船不成？”
　　李纯白默不作声地示意她朝车窗外看，居然还真有一艘停靠在港口的游艇。H市是海滨城市，她听说过这个港口，据说专门是给富人停靠游艇的，台湾的，襄城的，本地的，国外的，总之成分复杂，寸土寸金。
　　下了车发现李纯白的秘书等在游艇旁，将钥匙交到李纯白手上：“总裁，检查完毕，油也已经加满了。”然后又将手中一份公文递到他跟前：“这是急需您签字的公文。”
　　李纯白结果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就龙飞凤舞地在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足以看出他对那位全才秘书的信任。
　　“上来吧。”李纯白向还在观赏港口风景的她发出邀请。来H市时她在□□接受某牛逼卫视专访是看过他们出海采访的视频，从那个时候就对游艇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憧憬，如今机会摆在了眼前，自然是不会错过。迟疑着将手伸过去，一个借力身子便跟着李纯白上了游艇。
　　坐在甲板上被暖暖的海风一吹，原本已经消散的睡意又慢慢聚拢起来。纵使眼前风光无限，纵使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如昔的眼皮子还是不争气地打起架来。她太累了，而罪魁祸首便是那该死的内刊设计，她不道德地诅咒王秘书长重感冒一个星期。
　　“如昔，如昔••••••”李纯白扶住身体摇摇欲坠的如昔，告诉她：“船上有休息室，你到里面去休息。”
　　如昔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李纯白称呼的改变，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表情很是无力：“我不认路。”
　　被领着找到游艇上豪华的休息室，果然一进去李纯白的风格就扑面而来，她忍不住继续欣赏一番。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暧昧，当李纯白指着屋里那张king size 大船对她说“床在那里，你现在就去躺着”时，如昔不可避免地想歪了，旋即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惊恐状：“你想干什么？”
　　李纯白又好气又好笑地给她一个爆栗：“你这小孩子思想怎么就这么不纯洁？”
　　如昔吃痛地揉着额头，嘟着嘴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切，就你思想纯洁，你要是真的思想纯洁，又怎么知道我思想不纯洁。”现在倒是再没有了从前对他客气谨慎的模样。
　　李纯白心里明明高兴，嘴上还不得不装出生气的样子：“你这嘀嘀咕咕地说什么绕口令呢？”
　　“没有，我只是好奇我睡觉谁陪你游海。”如昔快人快语，直接说道根本性问题。
　　“怎么，你就这么想陪我？”李纯白故意靠近了她一些，一步一步将她困在休息室的角落里，双手支撑着将她包围，这才暧昧地低头在她耳边暧昧地开玩笑：“你要是想让我陪你休息，我也不介意。”
　　如昔被吓得小心脏一个咯噔，下意识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往门口推去，一边推还一边说：“完全没有这种意思，我十分，尤其介意。”她一连用了两个修饰词语，说完就毫不犹豫地“啪”上了休息室的门。
　　吃了闭门羹，李纯白心情反而更好，摇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转身准备拿工具去垂钓。不过是一个其他女人游刃有余的小玩笑就能让她草木皆兵，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有趣了。
　　如昔背靠着门，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想起方才李纯白的话，脸上的温度不自觉又热了几分。听到他逐渐走远的声音，这才放心地扑向渴望已久的大床：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睡觉更美好的事情呢？更何况自己还是睡在这么舒服的游艇上，这样的日子，若是没遇上了李纯白，怕也只能在梦里经历。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没有奇怪的梦来干扰，她这场睡眠尤其香甜。
　　好在今日的风浪下，天气晴朗，果然是出游的好日子。
　　伸了个懒腰起床看到床边一双粉色的拖鞋，想起刚进来时并没有发现，才意识到李纯白后来又进来过。试探性地将脚放进拖鞋，发现尺寸刚好，一股甜蜜的感觉慢慢地席卷心头，这样的小事就连徐涛都不曾留意过，而他们不过相见几次，他竟然就记住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所有的女人都如此体贴，还是因为商人有着卓绝的数字观感，一眼就看出了她鞋子的尺寸。
　　提着休闲的拖鞋出门，没了高跟鞋的折磨，如昔果然感觉轻松不少，就连走路的步子也变得轻松起来。游艇停在海中央，李纯白呆在甲板上钓鱼，如昔从他后面走过去，问：“你这样能钓到鱼吗？”她总觉得汪洋大海的，开着游艇来钓鱼，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李纯白回头望了她一眼又继续专注自己的鱼竿，告诉她：“我也不知道。”
　　如昔冷汗：“那你还在这钓鱼？”一点都不确定的事情，他倒是做得怡然自得。
　　“因为不知道，所以更要试一试。”似乎每次他都能把话说得很有人生味道，让如昔不自觉去揣测里面的意思：“人生总不能因为结果不确定而放弃许多美好的尝试。”
　　结果如昔没有再反驳他，走过去，挨着他旁边坐了下来。真是奇怪，她这才刚坐下不久，鱼就真的上钩了，就连垂钓半小时的李纯白都觉得惊喜。
　　“我们把它当午餐吧。”李纯白扬了扬手中的战利品，很是得意。
　　如昔皱眉严词拒绝：“我不吃生鱼片。”血淋淋的东西，她光是看着就觉得恶心。
　　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李纯白告诉她：“游艇上有自带厨房。”
　　如昔抚额望天，依旧挫败，只好实话实说：“我不会做鱼。”
　　李纯白的肩膀抽了一抽，问：“你究竟是不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如昔笑靥如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自然是个女的，”而后话锋一转，呵呵笑了几声：“只不过是个不怎么会做鱼的女人罢了。”
　　她强词夺理，李纯白就只能无语望天。求人不如求己，他退让：“我来煮，你打下手。”如昔点头觉得这个提议可行，不仅可以填饱肚子，还能尝到文和国际李纯白的手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于是就屁颠屁颠地跟着李纯白去了厨房，进行前途未卜的鲜鱼午餐。
　　本来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但李纯白是个挑剔的人，因此连带着他的生活环境也变得讲究。当如昔走进游艇上的厨房时，她再一次惊呆了：这个男人是有多居家。纵使地方不大，该有的东西却一件都没有落下，不知道的人甚至会误会他是不是长期住在游艇上，而非有空才过来看看。
　　而更震惊地是当她看到李纯白手脚利索地收拾活鱼，动作娴熟堪比菜市场卖鱼阿姨，忍不住感叹：“你知道你现在在我的心中是什么形象么？”
　　李纯白将鱼翻转过来，继续埋头手脚麻利地收拾鱼鳞：“什么形象，说来我听听。”
　　如昔闭上自己许久没合拢的嘴，真心仰望：“假冒地李纯白。”
　　他收拾鱼的动作停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不无感叹地说：“在你们心中李纯白今日的成就已经完全可以让人们忘记他贫穷出身的事实，但是我并不会，因为我亲自经历过挣扎在贫穷间的恶梦，自己做饭，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罢了。”
　　第一次听他说从前的事情，如昔难免听得动情。她并不是他的谁，却突然间这样坦诚相待，结果也只能让她胡思乱想，徒添烦恼而已。
　　“你去淘米做饭，然后把碗拿过来。”李纯白的吆喝声把如昔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立即投入到准备午餐的战斗中。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她要是手脚再不快点，再过几个小时就该吃晚餐了。
　　如昔再次觉得李纯白这种全能型的美男生来就是为了让女人自惭形秽的，当一碗热气腾腾的鲜鱼汤端上桌时，她惊奇的发现自己所谓的打下手不过是淘米煮了个饭，然后递递盘子而已。

作者有话说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