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弹琴》犹早

22、求婚

　　冬天的夜，很凉。
　　独孤君说去海边走走，戴菲尔抱着靠枕，窝在沙发里，兴致不太高。
　　独孤君从衣帽架上取了大衣，深吻她，趁她没防备的时候替她穿上。戴菲尔被他逗得咯咯笑，哪有人这样一边接吻一边穿衣服？一点儿都不像情侣，倒像是妈妈哄小孩。

　　“我今天真的不想动。”戴菲尔赖在独孤君怀里，道，“我在陶艺馆玩了一下午的泥巴，真的累了嘛！”
　　戴菲尔并非真的那么排斥出门，她只是喜欢小小地逆独孤君的意思，然后看他绞尽脑汁说服她，许她一堆莫名其妙的好处。
　　她真坏心，喜欢欺负自己的男人。

　　“如果你喜欢，我替你开一家陶艺馆，以后就不用跑那么远去玩泥巴了。”独孤君许她一家店。
　　她干吗要自己开一家陶艺馆？她才懒得打理呢！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兴致来了，坐一小时车，玩两小时泥巴。把做好的泥胚交给老板烧制，自己洗个手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

　　戴菲尔不打算实话实说，否则独孤君又要觉得男主角无用武之地了。
　　戴菲尔只说：“你真好。不过，等我把制陶的技术学得更好了再说。”

　　“你不是喜欢吃桂花糕么？我们现在去买。”独孤君又投下诱饵。
　　“商店都关门了。”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有多么晚。
　　“没关系，焦瑞嘉有一间传统食品店，我让他找人来开门。”
　　标准的言情小说男主角的语气和作风。

　　“不用啦，我没有很想吃。我们就去看看海，看看月亮。”戴菲尔不再逗他，否则天知道他要闹出多大动静，把多少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
　　大冬天的夜里，这样做很不人道。

　　“这一点恐怕办不到，菲尔。”独孤君为难地说，“今天是农历初一。”
　　他没有那么大本事让时光快走或倒流，他们今天注定看不到月亮。
　　“那就看看海，看看路灯。”戴菲尔说。
　　独孤君亲亲她的唇，许诺：“我会让你不虚此行。”

　　海岸边的路灯确实也算有看头，会在地上映出蝴蝶、老鹰等图案，戴菲尔有时候会淘气地上去踩它们一脚。
　　出门前，独孤君怕她冷着，替她戴了帽子、围巾、手套，还嘱她穿上暖暖的雪地靴。
　　“我是熊。”戴菲尔说，“我跟它们是一伙的。”

　　独孤君突然把她困在靠海的栏杆边。
　　“看着我。”独孤君说。
　　戴菲尔很听话，不但看着他，还紧紧抱着他，抱着才暖嘛！

　　“昨天陪我妈看电视，国产的偶像剧。”
　　独孤君这个莫名其妙的开头，戴菲尔不明所以，只能轻轻应一身，示意他往下说。
　　“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哦，偶像剧都是这样演。”戴菲尔接话。
　　“男主角去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女主角笑他不会比价，专挑贵的买。”

　　噗嗤，戴菲尔笑了，编剧真乱来。
　　她的男主角很忙，生活小事一向由管家和秘书打理，生活大事则由母亲张罗。他根本没有去超市败家的契机，也没有这个意愿。

　　“我妈一看就乐，直说不可能。”独孤君接着说，“我妈说，我从小到大都没进过超市，爸爸也没去过，爷爷也没去过，连她自己都很少去。其实，我去过的，一次……”
　　独孤君缓缓半转身，与戴菲尔并肩而立，指着不远处的超市说：“就在那里。”
　　“对，那儿有家超市，不过现在关门了。”戴菲尔凭感觉说话。
　　独孤君不受她干扰，继续说：“我看见了一个女人，被一个小孩撞倒。这个女人的处事方法很奇怪，好像是欺负小孩，又好像是护着他。那时候，我就突然有了结婚的念头，想着娶一个妻子，生一个孩子，天天看他们吵架，一定很有意思。”

　　“好……好变态的想法。”戴菲尔愣愣地看着他，仍然只会这一句骂人的话。
　　“那个女人就是你。”独孤君捧着戴菲尔的脸
　　他的手掌在她的腮帮、耳后轻轻摩挲。
　　他知道戴菲尔喜欢。

　　“我对你一见钟情。”独孤君深情款款地说。
　　他觉得自己真厉害，能在戴菲尔的一再打岔下把情话说出来。
　　“我……我没有。”戴菲尔为自己没有一见钟情感到抱歉，道，“我那时候只觉得你是个无赖。”
　　“我知道，那不怪你。”独孤君好脾气地说。
　　他今晚的目的可不是翻旧账。

　　“那都是作者的安排。”独孤君替戴菲尔解围，“我已经爱上你了，如果你也正好爱我，我们一开始就爱得死去活来，故事还有什么精彩？”
　　戴菲尔听了很感动。
　　有人说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这种全心全意不分青红皂白的疼宠怎能不让人感动？
　　戴菲尔决定也说点儿什么让独孤君好过，她说：“那时候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你帮我处理膝盖上的伤口，我真的很开心。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我始终觉得你是个温柔又细心的男人。而且……”
　　戴菲尔脸红了，低头害羞地说：“你真的很专心处理伤口，也不会乱摸，我就一直觉得你是个君子。”

　　“你可以继续这么觉得，虽然我清楚我不是。”独孤君笑嘻嘻的。
　　他那天之所以进超市，是因为临时起意赴一场香艳的约会，身边正好没有保险套。停车时正好看见一家超市，遇见了戴菲尔，他二话不说取消约会追戴菲尔到海边……
　　噢，君子！

　　独孤君这么大晚上耍浪漫把她带出来，就为了说这些么？一定不止，他说要让她不虚此行。戴菲尔紧张地看着独孤君，又期待，又心慌。她觉得整个天地都热了起来，被大棉袄仔细包裹着的身子开始微微发着汗。
　　有些好事即将发生。
　　独孤君什么动作都没做，但他那样专注的眼神令戴菲尔颤栗着想呻吟。那种无助又甜蜜的感觉涌了上来，她喜悦得想哭。

　　“嫁给我。”独孤君终于说了出来。
　　戴菲尔说不出话了，她只会哭。

　　“我知道现在求婚有点儿早，我们相识不到半年，中间还分开两个月，男二号也还没出来捣乱。但是我管不了了，请相信我，我第一次见你，就想娶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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