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倾巢而出》程旭恩

12、第十二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汪，你是搞IT工作的。你具体都干些什么呀？你们公司是外企吗？”一口官腔，以前八成是干指导员那种专门以教训人为己任的工作。
　　“不是外企，是一家民营公司。我们公司主要做软件设计和开发，外包，技术支持等等。”
　　“哦，是民营啊。那你工作上不说英语了。在民营公司干，你觉得工作的稳定性啊，将来发展啊怎么样？”
　　“如果有一技之长，工作就会相对稳定，而且也不怕工作不稳定。即便在国企，外企工作，也不会是一个饭碗包终身。那个年代，那种经济模式已经过去了。至于将来呀，我还真没怎么考虑过。因为将来的事谁都预料不到，也说不准，所以呀，我注重于眼前。我对目前的工作感到满足，这就够了。”我摆了一副言不知冒昧的单纯模样。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余叔奉劝你呀，趁着年轻，要树立个长远规划，要不等到老了那天，就后悔莫及了。未雨绸缪的道理，懂吧。趁着年轻也要多学习，多长见识。比如出国。现在很多年青人都想出国，出外镀镀金，开开眼界。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嘛。”
　　“没有，我真的不想出国，我只想一辈子都呆在中国。”我说的斩钉截铁.
　　“噢，是这样。”顿了一下，他说：“我妹妹在加拿大多伦多经营一间中医诊所，很想余阳能过去帮忙。她说，加拿大那边医生挣钱可多了，医生还短缺。余阳主修的是西医，也学过中医，英文也不错，正是中西结合，所以，出国对他来说是个很好的选择。”
　　“是呀，那样的话，他真应该出国，他将来一定在国外会大有作为的。”看来，我这次所谓的相对象，还没看见正主，五分钟之内就可以告吹了。于是，我礼貌地暗示了送客语，“余叔，看来我和您儿子是志不同，道不合了。余阳的目光远大，放眼世界。我只是想在家门前这一亩三分地打转。那就希望余阳将来在国外事业有成了。”
　　但他似乎没领悟我的送客之意，纹丝没动，又思索着对我说，
　　“本来，他也是打算去加拿大，但是，三个月前，他和女朋友闹了点小矛盾，按说也没什么，两个人都处了四年，一点小摩擦，都是正常的，但是，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要分手。”
　　“怎么，要跟我讲你儿子的罗曼史。你也太不见外了。你只是我家一个邻居的外地亲戚而己，我有什么责任和义务听你讲这些啊？”责任和义务也许没有，但我发现我有兴趣，出于嗅嗅别人私事的八卦好奇心吧，反正我在静静地听他讲。
　　“那个女孩，我和余阳他妈都很中意，人很好，对余阳百依百顺的。”
　　“这就是好的标准？——百依百顺。”我寻思。
　　“是嘛，那确实是很难找的女孩。”这却是肺腑之言，我觉得这种百依百顺的女孩在现在这个男女平等的社会，再加上由于中国男性人口数量上大大超过女性的优势从而造就了男性选择伴侣的相对劣势的大环境下，实属罕见了。
　　“对呀，你也这么想。”他听得诚心诚意。“而且，我找人给那女孩算命了，算命的说，她对余阳是一心一意，她还有旺夫命，将来肯定能生儿子，让我们余家香火旺盛。”
　　天啊，我真的是以为我听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张艺谋拍摄的描写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农村的电影的台词，但现在可是在二十一世纪，可见封建思想之根深蒂固。我想按照余家的娶媳妇标准，我妈就不会和我爸结合了，就没有我们汪家三姐妹在世了。
　　“你注意到了嘛，是香火旺盛，就是说，她不只生一个儿子呢。”余叔颇为得意地说，“她可愿意和余阳去加拿大了，那里可是鼓励多生育呀。本来，我们是想，余阳在玮城实习完后，就开始着手他俩的婚事，然后出国。你知道，那算命的还说，余阳今年要犯桃花。”
　　居然把他儿子犯桃花的事也告诉我，看来，他掌门人这一关我是没过去，他觉得我和他儿子没见面的必要了，所以，就无所顾忌的什么都说。当然，我也不打算和余阳见面。
　　佩服那女孩，过了余父这一关，过了算命先生那一关，还和余阳有了四年的感情（有其父必有其子，能和规矩这么多的人处四年不容易。）.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想到了这句话。
　　“余叔，可不能让他们分手，那就太可惜了。他们还是在呕气，你得从中好好做工作，让至少一个人先软化，低头认错就是了。”我大言不惭地出谋划策，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两个人现在是僵持着，所以外人就要从旁多多搓合，搓合热乎了，僵局也就融化了。四年的感情，哪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分手。”
　　余叔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光荣告退，我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这算什么事呀。说实话，我确实心怀一线幻想，以为见了余阳，我们俩可以处上一段，至少摘下我没有男友的咒符，让我可以重新回到群众中去，就是我那些已婚的朋友们当中。谁成想是这样，主角还没见到，我就已经落选了。而且，明明是属于我的相亲，结果我成了局外人，还要为那一对干脆不相识的冤家情人操心，说和解的话。
　　我又有疑问，显然，余叔已经把那女孩当成了准儿媳妇，照他的话说，两人只是有点小矛盾，而刘婶却说是彻底分手，多大的家庭机构呀，信息传递误差这么大，我不明白这家人说话怎么都没有个统一口径。我也不明白余叔来见我的动机。我不明白我怎么像个木偶一样，突然被他们卷进了所谓的相亲之中，相了一个老大爷之后，现在以更快的速度被卷了出局。
　　这端的是么事哪？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我的小客串角色已经谢幕了，剩下人家的连续节目与我毫不相干。我又接着看那离婚的电视剧，寻找着□□。
　　“还看电视哪。人家过春节，就是你的电视节。”我妈进门的时候，我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整天看电视，也不出去活动活动。”
　　“我也没整天看电视啊，我还听音乐，看小说来着。今天我没出门，是因为有客人来了，你又不在家。”
　　“谁呀？我怎么不知道今天会有人来。”
　　“我也不知道，直到我见了那个人才知道。记得刘婶提过她的外甥……”
　　“记得。叫余阳。他来了！”我妈兴致崛起，“怎么样？他人怎么样？你们谈的怎么样？”语之急切，好象在问体彩中奖号码结果似的。
　　“妈，您别急，别打岔。不是她外甥来了，只是刘婶的外甥的爸爸来了。”
　　我关闭了DVD机，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给我妈泼了凉水——
　　“妈，您失望吧。我和那男孩没有戏，就此完结。”我妈的脸晴转阴。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还没见到他本人，就不了了之啦。”
　　“这中间吧，可能有点信息交流的误会。而且，看他爸那样，觉得他们家说道还不少。再有吧，他跟他那个处了四年的女朋友，还情缘未了。人家还有出国大计。总之吧，结果就是，我和他没可能。”我妈听得稀里糊涂。
　　“你刘婶说了，他和他女朋友铁定分手了。我得问问你刘婶。怎么说也得让你俩人见了面再决定啊。”
　　“妈，您可千万别去问刘婶，可别让我难堪，下不来台了。怎么的，当我是贱货大甩卖呀，沾上手就甭想甩，偏得把我强塞硬塞给人家。刘婶吧，她自己还没弄清楚内部消息呢。你想，人那当爸的，难道还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人家已经把那姑娘当成准儿媳了，只是两人闹了点小别扭，暂时冷战而已。所以，妈，这事，您就别问，别提了，就当没发生过。”
　　“嗨，真是的，这叫什么事呀。怎么是这个样子。”我妈好像替我承受着失恋的煎熬似的。“小南，你也不能总以工作忙、累为借口，就总也不出外活动。要是不去和人接触，你怎么找男朋友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好，妈，我听你的，我要主动出击，而不是消极等待。”为了让我妈阴阴的脸再转晴，我只能这么说来安慰她。
　　“明天早上，你去工人文化宫看看，那里有好多人去跳舞，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明天不行，我得上班。这个周末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