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国术》军*

4、第四章 中医学院

　　无论在哪个地方，学校的氛围永远充斥着青春与热情。即使是外人眼中比较沉闷的医学院，也拥有着他特有的矜持与张扬。

　　乔沐每天除了上课时间，其余的空闲全都待在红痣空间，如隐士般生活。这并不代表他不喜欢热闹，只是因为梦想，他愿意忍耐寂寞。

　　又是一年新生入校时，各大社团也开始热络起来。尤其是进入十月后，大一新生的军事训练刚刚完结，空出了一大片课余的时间。各个社团纷纷出奇招纳新，从校门到第一教学楼这条主干道俩旁，摆满了五花八门的招新摊。

　　Cosplay社团的人员，干脆就直接扮成动漫角色，站在街道两旁吸引各色宅男腐女。你能想象一头银发冰山样的杀生丸，手上拿着厚厚的一摞社团宣传单，见人就点头哈腰微笑的发传单么？和Cosplay社团招新模式相像的如汉服社，社员也是穿着繁复纹路的汉服，头挽堕马髻，一派婉约仕女样，虽然没有实际宣传，但靠着这等美色也招揽了不少懵懂无知的新生。

　　乔沐去年也经历过这一场“抢新”大会，对于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自然非常了解。当初他也是迷惘新生，在见到各种宣传噱头的大学社团，也是眼花缭乱，尤其是见到一群穿着白色丝绸马褂的国术社团的成员时，当下俩眼就直接发光。

　　在一应前辈学长的“哄骗”下，乔沐莫名其妙的就加入了国术社。

　　想到这里，乔沐似乎福至心灵般，抬头朝着林荫道左侧的莲花池一瞅，果不其然，国术社的那群所谓的“国术高手”站着九宫格的位置，在莲花池边群体“舞”着似是而非的杨式太极拳。

　　显然，国术社想通过这种手段来吸引无知的新生。

　　杨式太极拳注重养生，本身是脱胎于陈氏太极拳，由清末年间广平府杨露禅所独创。

　　当初乔沐在选择练习太极拳时，曾在网上浏览了各种流派的专精，并且一一和金塔中所得《太极拳精要》相对比，其中思想内在最为接近《太极拳精要》的是河北武氏太极拳，实战能力最高的是北京吴氏太极拳。综合各项能力，和《太极拳精要》最为符合的，还是陈氏太极拳。

　　但在华夏广为流传的大抵上还是杨式太极拳，这在乔沐看起来非常不可思议。杨氏太极偏重养生，更适合老年人。

　　所以，乔沐每每看到国术社社员沉迷于杨式太极拳时，就感觉哭笑不得。一群青春洋溢的阳光少年，却舞着暮气沉沉的养生拳法。而且，最重要的是，舞出的杨氏太极还不伦不类，和原版相差的距离简直可以用道里来计。

　　国术社社长姜虎正带领着社员，用“群魔乱舞”来招揽新人，不懂太极深浅的武学爱好者，很多都会被糊弄进社。姜虎也曾为此沾沾自喜，不过自从见过真正的高手前辈后，这一年倒是有所收敛……只是这半个月是最容易招新的时候，为了能够多申请一点活动经费，姜虎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一招：用动作华丽的杨式太极拳（改）当作门面，用以招新。

　　姜虎本身长相并不出众，不过一旦穿上白色丝质唐马褂，站在街上摆个静桩起手礼，那架势的确很有味道，按照姜虎自己说的，那就是宗师范儿！

　　“诶……师傅怎么也来了？！师傅，我在这！在这！”姜虎远远的就看见乔沐懒洋洋的迈着步子走来，脸色在一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但在下一秒喜色就爬上了眼角，向着乔沐猛挥双手。

　　“师傅？社长也有师傅？”“有比姜社长还要厉害的师傅？”刚入社的大一新生，听到姜虎的喊话，均疑惑的望着姜虎挥手的方向窃窃私语。

　　反观另一边，乔沐听到姜虎的喊叫，脸上依旧淡定无比，只是那眼角的抽搐，难以掩饰他心中的尴尬。

　　乔沐对于中医药大学，什么都满意，甚至被称为“生化炸弹”的第二食堂的A-Z款套餐，他都无所畏惧。唯一让他有所忌惮的，便是眼前的这个人……

　　乔沐属于小个子，175公分是他报给其他人听的。至于真实的身高，从他矮姜虎近一个头就应该有所猜测……因为姜虎其实也不高，180公分在他老家泉城算是非常普通的身高，不过好在他选择到巴蜀来读书。

　　姜虎站在乔沐面前，一把扯住乔沐的单衣，就想拉着往莲花池跑。

　　乔沐想着过往被姜虎“缠”的经历，就忍不住头皮发麻。他宁可练功一天，也不想应付姜虎的一刻纠缠。

　　想到这里，乔沐眼神闪烁，双肩略微压低，气沉丹田，三线贯通，扎地而抻。

　　姜虎一面拉着乔沐，另一面嘴上还不断的唠叨着最近社里发生的大事，以及强烈希望乔沐抽空到社里指点下新人，并且花一点时间多多指导徒弟的修行。换句通俗点来讲，就是要乔沐给新人下马威，然后花很多时间来指点他的国术修行。

　　乔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脚下遁龙桩一站定，任凭姜虎使多大劲，也难以撼动乔沐的身形。

　　“咦，师傅这是什么功夫？难道是弓马步，不对啊，你都没有沉肩与脚齐平……难道是外家站功？”姜虎一脸惊疑，口中仍是大声嚷嚷，引的国术社一应社员，全部围了上来。

　　乔沐见人越来越多，大有堵住主干道的趋势。如果主道真被堵住，按照天朝人爱围观的个性，那势必是越挤越多。

　　与其最后被围观群众指指点点，还不如跟着姜虎打一次照面，顶多为此浪费一点时间而已。乔沐想到这，脸色一黯，脚下桩功也随之收敛。

　　姜虎故意的嚷嚷，就是为了这个效果，见目的达到，也不多说，直接拉着乔沐走到国术社团的招新处。

　　“师傅，好久没有见面，徒弟很想你啊！？刚才那是站功吗？什么时候教给徒儿？”姜虎站定后，声音也小了很多，虽然社员新人都想围上来，但姜虎多年的淫威建立非常到位，刚迈出步，就被社长那狠辣的眼神给吓的退了回去。

　　“别叫我师傅！我不是你师傅！”乔沐觉得自己的水平也是半罐水，根本没有收徒的资格；而且他的目标坚定，除非他已经明确知道自己到死都无法突破到换髓，否则他绝不会因为现实琐事，耽误了自身的修炼。

　　“师傅，刚才那功夫到底是什么？”姜虎对于乔沐的拒绝早就习以为常，但是他拒绝他的，我喊我的，喊的多了，即使他们真没有师徒之实，外人也会有既定的认知。

　　而且乔沐的个性，姜虎在这一年内早已摸透，除开对于国术的热忱之外，性子非常恬淡如那古时的君子一般。在师徒观念上，如果来硬的反弹会很厉害，但你来软的话，乔沐顶多只是口舌上争辩。这“伪傲娇”的性子，在姜虎这样的老油条面前，自然是摸得很清楚。

　　“我说过别再叫我师傅了！”乔沐气的直接吼了出来，但姜虎的表情依旧未变，一副求知若渴的神色。到了最后，乔沐只能摆摆手，无力的答道，“知道象形拳不？”

　　没等姜虎回答，乔沐就冷笑道：“这个问题我是白问了，你肯定知道象形拳。能把杨氏太极练成耍猴戏的，那象形拳的功力也是颇到位的。”

　　姜虎听到此，脸上也不禁闪过一抹羞涩，好在他皮肤黝黑，即使脸红了也看不出来。

　　“象形拳也叫拟态拳，模仿各种动物的生活形态。去其糟泊，留其精粹。结合武术的张力，用以搏击的拳法。”

　　“普罗大众最为了解的是醉拳，醉拳是模仿人类醉酒行为的拟态拳。在咱们川蜀说到象形拳，最出名当然是峨眉猴拳。”乔沐说到“猴拳”时，似笑非笑的盯了眼姜虎。

　　“不过刚才说的象形拳都是实拳，既然有实拳，那么定然就有虚拳。虚拳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刚才我用的就是虚拳中拟态龙形的站桩法，遁龙桩。”

　　姜虎听的非常认真，对于国术方面，姜虎的性子其实和乔沐非常相似的。

　　“龙拳……龙拳！听名字就知道很适合我，师傅……”姜虎两眼放光，拉着乔沐的衣角。

　　“上次你也说三十六路戳腿适合你，上上次是弹腿。不是我想说你，任何国术你不专精，便想着下一样，最后只能一事无成。”乔沐冷冷的数落了姜虎一顿，见他没有丝毫想改的样子，最终叹了口气，说道：“教你可以，明日午时我会到社团活动中心，教你两个时辰。不过，规矩你该懂的。”

　　所谓的规矩：教授以后，不得再问，并且一个月不要来打扰他。

　　姜虎立刻点头：“师傅说的，徒弟一定做到！还有，我不是不想专精一样啊，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哪一样真正适合我，说不定这龙拳真的和我很合也说不定啊！”

　　“你自己决定就好，反正练成什么样是你的事。”

　　乔沐其实也是特意露出这一手，就是为了换的姜虎不要纠缠不休……反正这些象形拳网上都能找到范本，只是一些细节和真实的相差太多。国内流传的象形拳，大多是三流拳法，乔沐要做的，就是按照网上的拳法套路结合他自己的理解，传授给姜虎。

　　经过乔沐改良的象形拳，几乎可以登得上二流的殿堂，不过在乔沐看来，依旧是耍把式。

　　空间中的金塔里，象形拳的文本很多，都是孤本珍品，甚至还有华佗亲笔所绘的五禽戏图谱。鹤拳、虎拳、牛尾拳等等，这些古少林不传之秘，乔沐都一一拜读过。这些拳法，才是真正的精髓。

　　不过，即使是这些拳，却都放在金塔的底层。金塔九层，最底层都是如此精华，那高层的秘籍，就真的难以想象了！

　　乔沐在打发了姜虎后，都已经两点整了。离上课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乔沐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悠闲，急匆匆赶去课堂。

　　中药学，系主任的专业课，其实并不严苛。只要你不迟到、不旷课，那么就会很好混。因为期末考试全是开卷考，很难考不及格。但如果你迟到旷课三次以上，那么平时分满分50分，你就只得10分。再加上期末卷面50分，除非你笔考能满分，那么你注定挂科。

　　乔沐赶到教室以后，系主任那张皱巴巴的脸立即笑的跟菊花似的。学生都称系主任为张太太，她本名是什么反而没有多少人知道。张太太见到乔沐，一向是慈善温和的，乔沐学习成绩和学习态度都很好这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乔沐很受张建国教授看重，而张建国正是系主任的丈夫。

　　见了乔沐，张太太的脸色很好，但其他的同学却看也不看乔沐一眼。只有班长胡丽蓉，礼貌性的对乔沐点了点头。

　　因为不合群，经常在空间修炼的关系。乔沐习惯了众人的冷眼，也不在意。直接坐在了第一排正中间，离张太太最近的座位。

　　张太太看到这里，脸上的菊花更深了。心中夸赞乔沐的学习态度好，同时也对于丈夫的眼力也更加激赏。能找到如此好的学生作为嫡传，不是眼力好是什么？

　　“哼，巴结鬼。”很多同学看不起乔沐，大抵原因归位三类：不合群，爱巴结以及穷鬼。纵使乔沐的成绩再好，也没有人想和他交朋友。

　　前面两项乔沐也理解，至于“穷鬼”一说，乔沐看了看自己打扮，也默认了。

　　常年穿着洗的泛白的外套，裤子永远是宽松的，鞋子也是灰不溜秋的，其上还印有大大的adidis，一看就知道山寨版。（英文字母没有打错）

　　中药学对于没有经常配置实物的新手医师来讲，是比较难的。乔沐之所以在这一科的成绩出类拔萃，也是因为有红痣空间的存在，让他经常调配药材，用以沐浴或者做药膳。

　　以前，一些同学也请教过乔沐，乔沐实在不知怎么回答，最后蹦了句古文：无它，唯手熟尔。

　　于是，被更多人讨厌了……掉书袋、假仙、敝扫自珍，一系列的高帽子就扣在了乔沐头上。

　　坐在最后一排的几个女生，以“白富美”郭美为核心的小团体，见到乔沐脸色都是不屑样。刚才的那句“巴结鬼”，正是其中之一冯小琪说的。

　　小团体在大学是屡见不鲜，大多以高富帅白富美为中心，围着一群想要攀沿富贵的男女吊丝。

　　按理说乔沐是不会和她们有所瓜葛的，顶多是看不起乔沐的穷酸样；不过因为一个叫做穆梅的女生，让这小团体彻底的讨厌上了乔沐。

　　乔沐是药学院的，穆梅是医学院的。这俩个院区一个在城市中，一个在郊外几十里外。按道理来讲，俩人几乎是不可能认识。

　　不过因为郭美的关系，俩人有了交际。

　　穆梅是郭美的认的干妹妹，经常在节假日到药学院来玩。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在国术社团教授姜虎拳法的乔沐。

　　当时乔沐穿着白色功夫衫，虽然在示范拳术，但依旧是一副温润的君子模样。

　　于是，狗血的剧情就来了。

　　一见钟情。按照穆梅的话说，乔沐的样子就像武侠小说中的雅贼楚留香一样。又文雅如君子，又阳刚如烈日。

　　虽然相貌不算俊逸，但至少还能入眼。

　　能带出去见人，平时斯文干净，在遇到危险时还可以挺身而出！这简直太符合台湾言情中的白马王子形象！

　　穆梅于是请求干姐姐郭美帮忙，郭美为了显示自己讲义气，于是毫不犹豫的安排了各种巧遇，最后还安排俩人见面。

　　巧遇一个可爱女生，乔沐其实是蛮喜悦的。但是，看到穆梅眼中的倾慕之色，那种喜悦瞬间消失。

　　对于他来说，现今根本没有考虑过感情。太多的私欲会让他不由自主的享乐安逸，一旦沉迷下去，别说是踏破虚空的梦想，估计一辈子都会困在易筋之中。

　　于是乔沐对于穆梅的态度，也变的疏离起来。

　　作为女生，大多天生敏感，穆梅在有所察觉乔沐态度变化时，心中焦急不已，于是央求郭美帮助邀约乔沐，进行最后一搏。至少要告白后，才知道结果。

　　当初乔沐见班上的“白富美”突然来邀约时，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原因无二，只是想借此机会，改善同学对他“不合群、冷漠”的观念。

　　这次约会，最终以乔沐干脆果断的拒绝而结尾。

　　穆梅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乔沐面前，但郭美也因此对乔沐开始不待见。然后，整个以郭美为核心的女生团体，都开始排斥乔沐。

　　女生带动男生，最后乔沐变得整个班级都不待见。虽然，男生不至于会正面辱骂，但心底或多或少会讨厌乔沐的作派。

　　乔沐也听到了背后有人大声的骂话，但他也不放在心上。刚开始被骂的时候，还有所难受。骂的多了，就没有感觉了。

　　若是真要和这些人计较，乔沐轻轻的一拳就能将他们的头骨给打碎。不过，在法制社会，没有必要为此付出一辈子牢狱之灾的代价。

　　张太太对于药学班的人，也有一些了解。但这些都是年轻人的事，她也不好插手，只能侧面提醒班上的人不要太过分。

　　听到冯小琪的骂话，张太太直接瞪了过去。在见到冯小琪有所收敛时，绷紧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乔沐，老张叫你下课后去他那里一下。看他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张太太回想起她中午来校时，张建国严肃的神色，心中也有些疑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从嫁给他后，这还是张建国第一次露出这么严肃的神情。

　　“喔，好的。我等会去图书馆将上次借的书还了后，就去找张教授。”乔沐挥了挥手上的台湾一级医师彭奕俊所著的《中医之钥》，笑着说道。

　　张太太看了眼乔沐手上的书，对于乔沐更是满意，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