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秋》猫儿

44、等待

　　检查邮箱时发现了两封来自方妍的邮件，有埋怨，有唠叨，有好奇。“真想知道你老婆是什么样的人？比林静还要好？我想象不出来，我以为林静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女人了。”
　　我歪着脑袋，看着电脑屏上那行行闪烁的文字，敲击键盘，我回了她的电邮。
　　“…那你又是为什么喜欢上李杰的呢？他是你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吗？”
　　我意外地变婆妈了，点下“发送”按钮时我自嘲地一笑，也许是因为对方是和自己有点血脉关系的人吧，我这样安慰自己。不过更让人意外的大概是方妍回复的内容。
　　“我并不是因为‘喜欢上’李杰才选择他的，我也很想轰轰烈烈地爱一场，但可惜从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有遇到过真正喜欢的人。不过李杰的确很不错，阳光，帅气，也很会关心人，虽然有时有些孩子气。他确实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一个，所以虽说是父母间的协议，但我想和他结婚应该会很不错。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但我觉得很正常，婚姻不过是一种形式，我想不出什么不和他结婚的理由，更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选择，我很满意目前的状况。”
　　“嗯，其实，我知道的，李杰他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不过他喜欢的人应该不是我。但这不重要，如果他不愿意，他大可拒绝，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需要一个妻子，我需要一个丈夫，而我跟他都是彼此最好的选择，这一点我和他都明白的，所以并不会不快乐，而且我觉得这样很好。”
　　“梁秋，你听过这样的说法吗？爱情就像一面镜子，你绝不会爱上一个对自己毫无好感的人。我和李杰大概就是这样的处境…”
　　是同一个人么？写这封信的人与记忆里的那张脸，我讶然。“婚姻不过是一种形式”，“我跟他都是彼此最好的选择”，“我觉得这样很好”。真的好吗？我苦笑，答案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这扬扬洒洒的一篇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对李杰并不如她说的只有“选择”，没有“喜欢”。这就是我忌妒着的妹妹吗？我想她应该更快乐些。
　　侧过身子，对面的穿衣镜里映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爱情就像一面镜子，你绝不会爱上一个对自己毫无好感的人。”我惨然一笑，脑中浮现的是那惨白的街灯，沉沉的雨幕和漫飞的雪花。

　　我和方妍开始了互通邮件的关系自从这次“意外”之后；而我和郑伟退回了只限于接吻的关系，自从我提出“不做”的那一晚起；李杰则频繁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自从他想当然地放出那句“可惜我并没有答应”之后。或是在电台或是在家附近，陌然地宛如路人，但总是会被我发现，因为每当我留意到时，他的视线总是停留在我的视线之上。那样的日子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我在等，方妍在等，郑伟在等，李杰同样在等，然后这段平静的等待似乎在胡晓辉按响我家门铃的那一刻渐渐失了平衡。